佣者领域-第4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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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具备特殊的起手式、出招法门,巡城海棠枪出平淡无奇,先是以枪为剑的横削,再来是转枪以枪尾笃出,然后是舞枪直劈,枪尖划破肌肤。三记攻势平平无奇,不过奇就奇在三记攻势均是攻向李清佳的右肩,妙就妙在三记攻势彷佛弃力而追求速度,纯粹为打中对方,却不考虑这三记小攻击能不能确切造成伤害……
「糟!」
平平无奇又不具强大破坏力的攻击加身,顶多让李清佳感到痛楚和浅浅的伤痕,但是修习过花飞舞枪诀的人都知道,连续挨下这三招可不是闹著玩,连对付著喽罗的易龙牙也看得出,这三招攻击是有多麻烦……好歹,他最近老是被这种招式所困扰。
「少给我妄想!」
即使不是生死关头,但情况也是危急万分,李清佳求生力量猛然爆发,全力挥动银枪刺向巡城海棠,务求要围魏求赵,以攻代守。不过连她也知道,难得这三招都可以顺利使用,立场换转,自己也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所以……
「哼!」
因痛而咬牙哼声,拚著腰侧受伤,巡城海棠总算用到第四记攻击,比起先前的三记攻击,这一击的气势奇大,几乎是跟刚才李清佳全力施为的芍药有得一拚。而当蓝玫瑰以刁钻角度突破防线,狠狠地扫中李清佳的右肩,惨叫声顿时响起!
「呜哇呀!」
西府、垂丝、木瓜以及贴梗合称海棠四品,而这亦是巡棠海棠所施出的连续枪招总称。起初三招虽平平无奇,但是只要成功击中人体,内劲残存,再把握到那短暂的有效时间,施展能引爆残存内劲的枪招,总合威力可是直追三式秘枪。
李清佳硬接重招,受伤自然是重得可以,所幸刚才以攻代守,迫得巡城海棠使枪失去精准,由直刺改为横扫,才使得海棠四品的威力大打折扣,不过这样也够她好受。
巡城海棠虽然较她年轻,但实力却是跟她相当,加上蓝玫瑰的帮忙,这场胜负早已分出。本来这场战斗是五五波,李清佳更是刻意招揽战力,可惜,巡城海棠所招揽的战力更为厉害,莫说席家姊妹,仅看单枪匹马收拾退伍军人小队的易龙牙,差距明显可想而知。
李清佳被猛招所伤,其中以右臂最为严重,整条手臂不住发出悲鸣,即使要动半根指头也感到剧痛难当,迫得她改用左手持枪,单膝跪地。
「可恶!」
海棠四品素来难以成功施展,她如今竟然稍有不慎就要吃下这记猛招,还真是老猫烧须。不过当她自责愚蠢之际,战况没有因为她陷于不利而中止,黑之恶意再度袭来。
本来瞧她的虚弱,巡城海棠也是想追击,不过中途却遭到席悠悠横枪挡路。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叙旧了。」
毋需多想,现在会跟她说著带有缅怀意义的风凉话,仅有席紫苑一人罢了。
「咳,你终于长大到这样的大人。」
「……还好,我也经历过很多。」对于李清佳善恶未明的指出改变,席紫苑用著平板腔调来回应。
「当」黑枪枪尖指天,银枪枪尖笃地,两枪以枪身中段交碰撞击,两名枪主就在相距不到一公尺的空间瞪目对峙。
「也对,不然依你的资质,断没可能这么快就到达这种程度。不过,你也别小看我!」
「啊?」
虽然仅能使用左手,然而李清佳拚命催劲推枪,居然将席紫苑压下震飞,而且还要强提内气贯枪,施展小苍兰给她咬尾追击。
李清佳这手拚命强击固然威势十足,相信威力也很吓人,然而擅枪之人,多为习惯双手使枪,现在欠缺右手帮忙,又受沉重内伤困扰,能够震退席紫苑已经是侥幸,她可不应该追击。
「呼,你也别小看我。」比起想像还要早稳住身子,席紫苑目光如电,无惧的伫立原地不避不闪,聚劲施招反杀:「月季!」
相比起小苍兰的集束,月季可是全面性提取枪主内气的枪招,庞大的无形压力自黑枪所引发,面对集束性招数,这种广域性攻击应是没有作为,偏偏月季的特殊在于枪未至而枪压制敌,李清佳身负内伤,更强提内气贯枪施招其实是强弩之末,看出这点,席紫苑才刻意用上月季。
李清佳甫冲进枪压范围,仅仅半秒,气脉要穴窒碍难行,难受非常。
「喝!」心知小苍兰快要不攻自破,李清佳悍性毕露,爆发最后的力气,即使加剧内伤也无所谓,强行让内气继续冲闯窒碍不顺的窍穴脉络来维持小苍兰。
枪招可以勉强维持,然而在席紫苑面前已没有意义,月季是枪压制敌再施行必杀一枪,所以撑过枪压而敌不过必杀一枪,结果还是一样。
双枪枪尖甫碰,银枪蕴含的小苍兰气劲崩溃,而承受著劲力,李清佳左手的虎口发麻、发痛,当银枪坠地之时,席紫苑已是驭枪直进。
「呜咳咳!」
黑枪刺破心脏,再贯穿后背,受到致命重伤,李清佳即使再强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她带著痛苦神情往后倒去,每次呼吸所带来的痛楚都提醒著自己命不久矣。
「想不到……居然会……咳……这么快……败阵……咳咳……」李清佳这番可是由衷的感叹,虽然已有准备,但是对方实力出乎意料的强大,即使准备再充足也不可能取胜。
「这是合理的结果。」席紫苑走到她的身旁,语气淡然的说著。
如果合三人之力也不能快速摆平她,那样才叫意外。
看著席紫苑,脸色逐渐苍白的李清佳,可是感慨的叹息:「果然……长大成人……咳咳……变得冷酷……不再像……以前……」
「期望一个成年人还像个小孩,这是诅咒。」席紫苑右手伸手握著黑枪的枪身,一副要将爱枪收回的样子,直截了当的说:「留下遗言。」
「……呼……遗言……我想睡在……席师姐的身旁……」
这个可不是遗言,而是遗愿,不过这是什么都没关系了。
「驳回。」随著冷淡短促的回答,席紫苑贯劲于枪,彻底断绝李清佳的生命。
而听著遗愿遭到驳回的死去,李清佳那脸错愕就像在说自己没法瞑目。
「我们走吧!警察来到会很麻烦。」
陌路人般的态度,席紫苑收回黑枪,便指示著场内三人的行动。
当李清佳倒地受伤,她特意请回来的退伍军人小队,幸存的是逃离现场,而死去的自然是没法离开,当中倒是没有幸存又不能逃跑的半吊子状况。
※※※※
清海城,南门第二号停车场
细不可闻的水声在幽暗空间响起,看清楚点,那是源于高杆路灯下的长枪,或者该说是长椅前面那一人一枪。席紫苑站在长椅前,左手握枪直立,枪尾抵在地面,右手则拿著塑胶水瓶,将里面的清水倒在黑枪上,清水沿著黑枪枪尖,流过枪身再到枪尾,最后是落到地面形成一小滩水渍。
当水瓶用完,席紫苑随手就将水瓶丢到附近的垃圾桶。
「啊,没进。」
「唔?」
水瓶撞到垃圾桶的边缘弹开,席紫苑就听到某人的声音,本来想转身再取水瓶,不过听见声音,她的转身动作是静止下来,片刻,淡淡笑说:「呼,怎么了?你该不会来看我笑话,龙牙?」
易龙牙这时坐在长椅上,听见她的苦笑问话,没好气的重重吐口浊气,道:「我没那种兴趣。我是来送水,你那些已经用得一乾二净。」
席紫苑从便利店买回来的水已经没有剩,袋子空空如也,而既然自称送水,易龙牙可是有备而来,他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拿出水瓶再放到席紫苑的手中。
水瓶盖是弹按式,单手也可以打开,席紫苑用拇指弹开盖子的开合处,便再次倒水。
良久,二人都没有会话半句,直至连这个水瓶的水都倒完,席紫苑才慢条斯理的道:「那个女人其实曾经照顾过我。」
「唔,是这样子。」
「母亲……她非常我行我素,这种个性实在不适合照顾孩子,所以有段时间,那个人曾经住在我家,负责照顾我跟风铃草,而且偶然也会教我们枪诀……母亲是天才,不管学习力还是想像力都是顶尖,但是在教学方面,只能说天才并不会理解凡人的领悟力,所以同样的枪招,那个人反而教得更好。」
「感情应该蛮好吧!」
「嗯,她对我挺不错。尤其是,她本来就是为当时处于叛逆期的我而来,那时我跟母亲的冲突还蛮多。」
「那为什么会翻脸?」
「……」问到重点,席紫苑是沉默过数秒,然后才说道:「她在我国中毕业后,勾引父亲……自从认识母亲后,她就一直憧憬母亲,所以她对父亲有感觉。」
「这个……抱歉,我好像跟不上节奏……」
问话平静的、不带恶意的,以及由衷的,易龙牙还真的跟不上那个「所以」是从哪儿蹦出来?
「不要紧,我也跟不上。不过照她的说法,父亲是能折服母亲的人物,所以她也想得到。过度憧憬会存在嫉妒,可能是显性也有可能是隐性,总之她将这份嫉妒化成行动,那就是抢母亲的男人,又或者,她可能想跟母亲在某方面站在相同的阶级罢了。」
「这就是事故?」
「不,那是我高中毕业后的事,我们再见面时,她已是花飞舞枪门的弃徒。」
「原因是?」
「造反,花飞舞枪门少有的造反。后来事败,她就跟另两人逃到菖蒲镇,迫得母亲要跟花飞舞枪门的人动手。」席紫苑说到这儿,倒是伸手跟易龙牙要水瓶。
易龙牙将水瓶递给她后,不带疑问的提问:「她们会跑来菖蒲镇,应该不是偶然吧?」
「我就算说是,你也不会相信,哈!」失笑一声,她又道:「她们的确是来找母亲保护,本来这种混水是趟不过,偏偏母亲就是答应,弄到最后跟父亲闹起殉情。她们三人则是受协议下保命,条件是不能再骚扰我跟风铃草,同样地,我们也不可以找她们。」
「这好像有点纠缠不清。」
「听起来是有点难懂,好歹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不过那个人最后还是有醒觉,晓得母亲根本没有原谅她,所以没有留给我们姊妹麻烦。」
「……你喜欢她,是吧?」易龙牙所指的喜欢可不是情欲。
夜风虽然冷,不过对于席紫苑而言,也许易龙牙的提问更为冰寒。
席紫苑看著沿著黑枪流下的血水逐渐淡薄,片刻,才继续道:「我……其实跟母亲不能原谅她勾引父亲一样,我也原谅不到她带来的灾难,即使知道她是个蠢才,还是没法原谅她。说起来,她死前的神情,应该是感叹我跟母亲都同样对她冷酷,明明是曾经那么的要好……真是的,不知不觉我也真的变得冷酷了。」
偷看她的脸庞,易龙牙是会认同她的确冷酷,但可不是无情啊!
「嘿,以前我跟风铃草都是用白色的长枪……知道为什么我会改用黑色的长枪?」席紫苑笑著问完后,也不等易龙牙回答,迳自自嘲:「白色洗起来会比较麻烦吧!」
听到这儿,易龙牙可是递上面纸:「你果然是喜欢她。」
水瓶早已经没有半滴水,现在洗涤黑枪所流的液体,正是它主人流下的泪水。
她维持著笔直伫立的站姿,背对长椅,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易龙牙仍是可以窥见她的泪水缓缓滑过脸庞,然后滴落在黑枪的上面。不知何时开始,黑枪是呈四十五度角的倾斜。
「没有喜不喜欢,我只是忘不了以前罢了。老实说,当年她勾引父亲,我并没有反感,我还真的把她当作第二个母亲。」席紫苑乾脆的说完后,推掉面纸,道:「我没有哭。」
看著面纸被推回,易龙牙耸了耸肩,站了起身,道:「嗯,但你的脸有点脏。」
「咦?」
「别动。」
「喂喂?」
听见易龙牙说的话,席紫苑虽然觉得不妥,但实际看著易龙牙迳自用面纸印著自己的泪水,近距离之下,她尴尬得不知如何反应。
她本来就不是因为崩溃而哭,泪水不多,面纸印个两、三遍,白嫩的脸蛋就不再看到半点泪水,而当易龙牙收手,她才回神过来,不知该气还是笑,皱眉的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总是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这个还好。」
易龙牙敷衍的应说,收起面纸耸肩道:「先声明,我可是很认真。」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做错,曾经也尝过这种不想哭却又会平静流出眼泪的状况,当时,幽兰就是用这方法让他打起精神。
他才不认为席紫苑坚强到完全不需别人扶持,即使口中说著没事,但她所散发的求助气息,是很难教人完全不作半点动作。
「就是认真才不行喔!」席紫苑心底苦笑。
不过易龙牙的举动确实让她打起精神,闭目深呼吸,而当她双眼睁开时,是正色的道:「龙牙,现在还有没有看到什么?」
易龙牙凝视她好半晌,彷佛是确认到什么后,才摇头道:「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对于他的回答,席紫苑是满意的点头,随即就将黑枪分拆收回袖中,笑说:「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