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瘾-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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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怎么还不出来……？”亚当咀嚼着口香糖，百无聊赖地进行着第五次抱怨，放学都半个小时了，那小妞到底在磨叽什么？就算是上厕所也该出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老大，不会是跑了吧？”猴子脸同样也是一脸不耐烦，为了给老大报仇大伙儿可是老早就准备好了，前门后门都堵上了！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那么严密的监视，那小妞是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靠！她敢，老娘要她好看！”黑人小妞暴躁的踢了一下垃圾桶，她心爱的老大居然跟那臭婊子去告白，而且还告白被拒，呜呜，她这颗受伤的心灵，这股恶气一定要从那个女人身上讨回来！
蓝格的脸色更加像驼大便，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阴沉，臭气熏天，十指深深地陷入玫瑰花中，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还不出来？
而此时，他们期期艾艾等待多时的夏奈，早已轻松翻过小矮墙，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进入了熙熙攘攘的市中心。
左手一杯可乐，右手一包薯条，突然停下步子感叹：哎……放学之后逛逛街，感觉真不错啊……
正文 025 神秘的小店
九月中旬的格拉斯天气清爽如夏，却无丝毫炎热，秋风吹拂，只叫人心情舒爽。
夏奈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四周都是陌生的街道景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车子的喇叭声和街道商店的音乐声相互共鸣，谈话声走路声交错相加。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颗石子，沉淀在这欢动而活跃的氛围里，不但不觉得孤寂彷徨，反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整颗心都自由潇洒起来。
手里的可乐已经见了底，薯条也所剩无几，夏奈轻轻把可乐瓶子和薯条包装袋扔进路边垃圾桶，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适应这种油腻高脂肪的食物。
自己从小在中国南部小城市长大，家乡以辣闻名，口味以辣为特色。渐渐接受新身份之后，夏奈已经努力适应法国人的口味，但是很艰难。
二十几年的口味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扭转的，现在她看到面包奶油就想吐。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香谁也开不过它啊……”突然，风中传来一阵熟悉的民谣音乐，夏奈反射性转过头，歌声是从对面巷子内的一家小店传出来的。
家乡的古典民谣啊，中国文化啊，以前听觉得特俗，现在她才知道家乡歌谣的美妙啊，现在才明白那种梦回家乡的感受。
反正时间还早，也不急着回去，夏奈立即提步往对面小店走去，逛逛再说，居然有人把店铺开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叮当——叮当——”
店门的门前挂着一串紫色水晶风铃，随着夏奈轻轻掀开帘子，风铃哗啦啦发出一连串清脆动听的旋律。
一股芬芳沁入鼻尖，视线在小店内扫了一圈，灰暗的灯光下一个排满了书本的厚重木质书架印入视线，书架下面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凌乱的放着杂志书本和影碟，上面积满了灰尘。
夏奈蹙了蹙眉？这个店子真破！环境这么差怎么会有生意？难怪没客人。
可是为什么除了浓郁的书本味，厚重的霉味，灰尘味，还要若隐若现的香水味呢？而且气味多变而复杂，由很多种气味形成了一个强大气体天堂。
夏奈确定这家小店里某个人一定是个深谙香水之技的高手，她吸了吸鼻子，更加确定了，香气是从书架旁边的那扇暗门传出来的，那里面，可能就是气味的所在。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悸动，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这些香气的主人，会不会知道那天那种味道……
那天阳光底下，那个男子身上散发的那种魅惑人心的香气……
“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啊茉莉花……”宋祖英的歌声依然在空中荡漾，门的右边有个厚重的黑木办公桌，夏奈知道那里有个人。
而且极有可能就是那些香气的主人，因为他身上有和房间里面一样的味道，她轻轻地走上前去，故意大声的问道：“喂！有人吗？”
空气中仍然回荡着宋阿姨甜美的歌声，没人回复，夏奈皱了皱眉头，上班时间插科打诨，太不敬业了！
她索性不再喊了，直接跑到黑木办公桌前，伸手就在桌子上大力的拍了几下。
“啪啪啪啪————”掌心与办公桌亲密接触发出巨大响声，黑木办公桌被拍地震动，上班偷懒睡觉，丫的，她两次逛街买东西都走到睡懒觉的店里。
“咳咳……”在夏奈“大力”的问候下，果然，黑木办公桌后面钻出一个戴着小帽子的干瘪小老头。
夏奈立即停止了暴动，漂亮的眼睛猛然睁大，让她惊讶的不是小老头的年纪，也不是小老头的外貌打扮，“老爷爷，您是中国人吗？”
没错！这个小老头居然是位穿着唐装的中国老人。
老头干咳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一张饱历风霜的脸，一双浑浊的眼镜。
只见他懒洋洋地瞟了夏奈一眼，精光暗现，双手撑在黑木桌面上，直接转移夏奈的问题，“小丫头，要买什么？”
夏奈呼吸一窒，穿着唐装的小老头和他破旧的小店，褐木房门背后的香味世界，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香水，老爷爷你这里有香水卖吗？”夏奈决定赌一赌，不知为何，这个小店总给她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从录音机播放的《茉莉花》，老头一身唐装打扮，定是中国人无疑。
老人浑浊的眸子猛然精光乍现，他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小帽子，从黑木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双手扣在身后，神情颇有几分高深莫测：“小丫头你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是书店。”
说完他拿起办公桌上一个鸡毛掸子，走到书架旁做出一副打扫的模样，夏奈可没那么好打发，这小老头这幅神秘隐晦的样子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十四岁的年纪给她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装纯扮嫩，以小孩子的借口做很多成年人无法做的事情，无伤大雅。
“老爷爷，可是我闻到了香水的味道呀，不对，您这里肯定有香水。”她一脸斩钉截铁地道，语言天真简单，随后装模作样在店子内东张西望起来。
老人转过身来，双眼一扫浑浊，严肃的问：“小丫头，你说你闻得到香水的味道？”
有戏！夏奈立即确定这个小老头一定有问题，脸上的表情得意又直接，没有丝毫迟疑：“恩！”
“哦？”只见小老头终于转过身正视夏奈，把鸡毛掸子扣在身后，鸡毛掸子的羽毛在动作中颤抖，店内的气氛瞬间压抑了下来，“那么……，你来说说你闻到些什么味道了？”
夏奈脑子里立即冷静了下来，该不该说呢？
这个店里的气味千变万化，十分特殊，这算是一次小赌，赌赢了，或许自己的疑惑就能得到答案，赌输了，大概会被老头子当成调皮的小孩赶出店去。
她咧嘴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微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那，老爷爷，我说出来了你就卖给我香水吗？”
老头子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布满沟壑的脸上瞬间绽放一朵大波斯菊，“好啊，小丫头还蛮机灵，好，你要是说对了我就给你香水，送给你！”
“真的？”夏奈佯装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心里却在叹息：装单纯真有技术含量，不过效果也是顶呱呱。
“真的。”小老头用鸡毛掸子扫了扫书架，点头，这小丫头片子，挺有意思的。
“好！那老爷爷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夏奈扯出纯真无害的笑容，很“轻易”的相信了老头。
正文 026 东方的气味
“好！那老爷爷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夏奈深吸一口气，暗地里却揪住了衣角，莽撞一次也罢，这“小姑娘”的羊皮可没几年披了…
“当然。”老头傲慢的点点头，嗤，小丫头片子！
夏奈扣着手臂缓缓地在店内走了一圈，鼻翼微动，装作一副寻觅的模样，最后站在了书架旁的木门旁边：“老爷爷，这个房间里有很多味道。”
老头眉头微挑，也不再掩饰，“那你都闻到些什么呢？”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普通人基本不可能发现里面的气味。
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有几分意思，或许……天赋异禀？
夏奈放下心里的犹豫，算了，豁出去了。里面的味道多而复杂，她基本上可以分清，但她不可能全部说出来，随便捡几样说吧！
“鸢尾兰、香草、檀香木、栗树、琥珀……”鼻翼微动，夏奈轻轻地吐出一些词语，在房间内走了几步，“葡萄柚、竹子、杜松、油桃、百香果……竹花、牡丹、粉红莓、杜勒鹃藤……老爷爷，这是第一个柜子里第一排的味道，恩……还有很多我闻不太清楚，太远了……”
夏奈苦恼地看着小老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第一个柜子里大部分属于清香精油，第二个柜子里属于浓郁香型精油，里面四面都是高高的柜子，上面摆满了各种香油精油，还有许多化学材料，很多气味夏奈都“闻所未闻”，最值得注意地便是房间中央的巨大办公桌，上面亦摆满了各种晶莹透亮的小瓶子，气味不一，扰人心魂。这个房间，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个私人香水工作室。
小老头脸上的云淡风轻被惊愕给替换，他轻轻放下鸡毛掸子，走到夏奈跟前，双眸紧紧地盯着夏奈的脸，“琥珀，这种味道在第几个瓶子里？”
夏奈心里一惊，微微提了起来，她可不敢随便乱说，搞不好让人当成妖怪抓起来。心里不禁有点后怕，她用怯懦的声音回答：“老爷爷，我不知道……我，我只是闻到有这种味道而已。”
小老头表情不变，墨黑的瞳孔紧紧地锁在她脸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店铺的？”
“从门口经过，闻到了香水的气味呀。”夏奈回答的很快，表情声音都十分自然。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宋阿姨的歌声吸引过来吧，一个十四岁法国女孩居然能够听懂中国民谣，那简直比中国小学生上维也纳大厅唱美声还不可思议。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小老头随手整理架子上的书碟，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心里却在想：看来这小丫头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只是从门口经过就能闻到气味，还是他的保密功夫做得不到位？以至于气体泄漏到大街上的路人都能闻到？
“我叫夏奈·兰格尔，今年十四岁。老爷爷，你可以给我香水吗？”大人忽悠小孩子的招数之一，便是转移话题，夏奈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赶紧回归正题。
“好啊，小夏奈，你想要什么味道的香水？”小老头拿起办公桌上一块抹布，随意地擦了擦沾满灰尘的双手，走到办公桌后面，饶有兴致看着夏奈。
夏奈笑得灿烂至极，好！到关键了！
“老爷爷，我想要一种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仰慕的香水。味道比玫瑰还要浪漫，比牡丹还要高贵，你茉莉还要淡雅……恩，我也说不出那种味道是什么样，可是却能让人闻了欲罢不能疯狂的迷恋上。”夏奈细细地回味着记忆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这是那一瞬间的迷离，这股味道疯狂在她心底嘶长，魂牵梦系，久久缠绵不去。
她查阅了很多资料，嗅遍了半个格拉斯，可是那种味道自过那天午后，就彻底的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心里那股惆怅若失久久徘徊。
小老头的脸色随着夏奈的描述，彻底的阴沉了下来，他布满褶皱的双手轻轻地撑在桌面上，消瘦的身躯猛然倾向夏奈：“你在哪里闻到过那种味道……？”
能够让人欲罢不能，心生仰慕的气味，除了那个味道，还有什么……？
夏奈老老实实地回答，“在学校。”
“在学校？”小老头狭眼微眯，透露出一丝高深莫测，“哪所学校？”
“霍林斯顿。”夏奈有点心惊，这老头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小老头神色微动，表情瞬间恢复自然，眼底渐渐升出一丝玩味：“小夏奈，很抱歉，我没有你所说的那种味道……”
“啊？”夏奈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心里就是有一执念想要探索那种味道。不过看小老头的表情，他并没有否定不知道那种味道，夏奈心里又不死心地升起一股小小的的亮光，“老爷爷，你是不是知道那种味道？”
小老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异，这小丫头片子观察真敏锐，倒是比同龄小丫头聪明的多了。
“老爷爷，你要是知道这种味道，请你一定告诉我好吗？”夏奈见老人脸有异色，却没有否认，有戏，这个诡异的老头一定知道这种味道，而且就根据房间后面的香水工作室来看，这老头没准就是个高级闻香师！
小老头扶了扶帽子，干咳了一声，突然开口：“在香水界中的流传着一句名言——香水的灵魂在东方，小夏奈，你知道东方在哪里吗？”
夏奈有点呆，东方？难道那种气味来自东方的国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