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微暖:我曾遇见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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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顾淮民低低的喝了一声,带着十足的威胁和不满说道:“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沈碧茹一把掀了身上的被子,赤着朝我走来,她死死的抓着我的肩膀,眼底翻涌着凌厉的暗芒。
“你也给我记住,如果你不是我生下来的,我现在肯定会一把掐死你。”
你看,这就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却从来都不爱我的母亲。
顾沉红着双眼就要上前拉我,顾淮民身子一动,挡在了顾沉前面,不悦的斥责道:“你给我回去!”他看着顾沉眼底聚起来的冰冷杀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让开。”顾沉低低的、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只说一遍,你给我让开。”他看了顾淮民身后一眼,恨声道:“不然你就拉开那个疯婆子。”
顾淮民脸色一沉,怒骂道:“真是放肆,你在跟谁说话,给我看清楚你的身份!”
沈碧茹见此大笑一声,有些癫狂的说道:“好啊,你不是想知道小辞的事吗,好啊,那我就告诉你。”
沈碧茹狠狠的拉扯着我的头发,一直向下压我,似乎是想要强迫我跪下,一边拉一边说着:“小辞死了!死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是夏晚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沈碧茹说出夏晚的名字后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一指顾沉,“就是他那个妈害死了我的小辞!”
我被沈碧茹拽得头皮发麻,还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看向顾沉。
“轰隆——”又是一道闪电劈下,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顾沉亦是全身湿透,甚至还有水渍正顺着他的发丝一直向下流。顾沉双眸赤红,眼底染上了几许血色,他的眼神透过顾淮民和沈碧茹,直直的向我看来。
我茫然的和顾沉对视,心底某处突然莫名的疼了一下。
“我的小辞还不到三岁,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软软的,柔柔的,走起路来还不太稳当,总是吵着要我抱……”沈碧茹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慈爱的表情,像是沉浸在什么美好的回忆里不可自拔。
顾辞对沈碧茹的意义并非是骨肉那般简单,其实我一直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沈碧茹对顾辞有着那般深刻的感情,明明都是她的孩子,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女孩的关系吗?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沈碧茹又突然发疯般朝我冲了过来,拽着我的衣领狠狠摇晃着我的身子,满眼的恨意:“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小辞,你说!你说啊!”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明明是给了自己生命的母亲,却在用那种极端的感情诅咒自己去死。
“他的死,是不是真的和我有关?”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很冷静,很淡然。
我很早之前就怀疑过这个问题,我很想知道沈碧茹讨厌我,是不是也和顾辞有关。
☆、第201章 候鸟【二】
“没错。”沈碧茹突然凄惨一笑,憎恨的眼神朝我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的小辞也就不会死,你为什么要降生在这个世上?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小辞——”
我想此刻的我一定是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候,被沈碧茹扇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还有些肿起,头发被沈碧茹扯得凌乱不堪,淋了雨身上都湿透了,整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顾淮民向这边看来,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沈碧茹,最终满腹的叹息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脸上再不见一丝波澜。
而顾沉则阴沉着脸,一把推开顾淮民,用那种阴狠的、暴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向我。
“我们走。”顾沉伸出手来把我从冰冷的地板上拉起来,懒得在看沈碧茹和顾淮民,半拖半抱着我就走。
沈碧茹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她双腿一软差点跌坐下去,右手从身后扶住一侧的茶几,这才险险的稳住了身子。顾淮民见此马上上前扶了扶她,给她一个支撑和依靠。
顾沉已经带着我渐渐走远。
“别让夏晚的儿子碰我的女儿。”沈碧茹死死的抓着顾淮民的衣袖,眼底溢满了惊恐,“她又要来害我的女儿了!”说着,竟是要冲出去追顾沉。
顾淮民拉着她,看沈碧茹精神有些失常的模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低低的安抚道:“别担心,她不会有事。”方才顾沉那种眼神,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那种不顾一切哪怕是拼命的眼神。
这些年他是忽视和顾沉,且那个孩子一直养在顾老爷子那里,他就是怕沈碧茹看到顾沉会癫狂,所以想把他交给顾老爷子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不苟言笑的小儿子也有了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的人,而且那个人,偏偏还是他的女儿。
“你何必要做得这么绝,本来她对你就有些误会,你现在这么做不是在硬生生的斩断你们的母女情分吗?”顾淮民终是忍不住叹气。
沈碧茹这才回了神,脸色却苍白的可怕,她苦涩一笑,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喃喃说道:“我是个不配做母亲的人,死后也会下地狱的吧。”
顾淮民眼中浮现上几许心疼,他道:“不会,你总是为她着想一些的。”
“顾沉,他是不是喜欢那个丫头?”沈碧茹突然看向顾淮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她说:“我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伤害过我儿子的女人生下的儿子和我的女儿有任何牵扯。”
顾淮民眸子微沉,只道:“他们都是顾氏儿女,你想多了。”
“就算不是也不可以。”沈碧茹拉着顾淮民,不容置疑的说道:“你答应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将他们拆散。”
“好。”其实顾淮民刚才想说,没有任何血缘的话……成全他们不可以吗?因为他在顾沉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听到顾淮民答应了自己,沈碧茹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了,依靠着顾淮民,她轻言道:“我好累,想睡一会。”
“你睡吧。”顾淮民说:“我在这里陪着你。”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守着她。
沈碧茹缓缓闭上了双眼,眼角一滴晶莹的东西夺眶而出,流进了嘴巴里,她不由得想,真苦啊。
“等你好了,我们出去旅行好不好?顾氏我已经完全交给了流溢,那些孩子就让他们闹去吧。”顾淮民垂眸看着沈碧茹,心尖一颤,他想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好好陪陪她。
沈碧茹轻轻的应了一声,并没有睁开双眼。
顾淮民给沈碧茹盖好被子,关上窗户,阻挡住了外面的狂风暴雨。
☆、第2202章 候鸟【三】
暴雨中,顾沉紧紧的拖着我,他一步一步走得很快,我狼狈的跟着,整个人看上去都失魂落魄的,脑海中反复重复的只有沈碧茹的话。一字一句,如刀割一般滑过心底深处。
顾沉微微侧头,眼底带了些薄怒,猛地一把松开我。我猝不及防,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
其实我很想嚷一句,顾沉你发什么疯呢。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湿润的东西顺着脸颊大片大片的落下,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我的眼泪。
顾沉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如多年前的那个雪夜,他也是这般冷眼旁观,看着我被人打,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在我眼前。
用那种冷漠的、高傲的、不屑一顾的、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顾沉低头看着我,眼底带着我所熟悉的嘲讽。
我这才动了动手指,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抬起头来看向顾沉。
沈碧茹说是夏晚害死了顾辞,而顾沉则是夏晚的亲生儿子。
“你的妈妈害死了我的哥哥。”我压着嗓子,突然一把站起来挥着拳头就打向顾沉,大声吼着:“都是你,都是你。顾沉,我恨你!”
顾沉站在我面前岿然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我打着,眼神平静得可怕。
打累了,我便开始哭,不加掩饰很大声的哭着,这么多年,我从未如此哭过。
“只有弱者才会哭。”顾沉说:“你承认自己是弱者了吗?”
我理都不理顾沉,只顾哭,仿佛要一股脑发泄出这些年所有的委屈。
顾沉抿了抿唇,又说道:“别让我看不起你。你说你恨我,好啊,那你就恨吧。你不是说因为沈碧茹的介入才逼走夏晚的吗,我都没恨你,你又有什么权利恨我?”顾沉脸庞微微有些扭曲,他死死的盯着我,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你有什么权利恨我?”
顾沉伸手一把将我拽了起来,突然将我拥入怀中。
明明下着暴雨,明明浑身湿透,可属于顾沉的气息还是那么暖。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咬上顾沉的肩膀,死死的咬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既然是夏晚害了顾辞,那我一定会让夏晚付出代价。”顾沉双手用力的拥着我,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说道:“顾倾,你信我。”
我没说话,依旧发狠的咬着顾沉的肩膀,直到口中血腥味渐重,至于顾沉说了什么话,我自然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所有欺负你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顾沉的手掌落在我的头顶上,他似乎想要借此来为我遮挡住此刻的暴雨,他说:“你咬吧,你多痛我就多痛,所有的事都交给我。”
他说:“闭上眼睛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没有沈碧茹,没有顾辞,也没有任何的流言蜚语,只有你和我。”
顾沉动了动手指,安慰的轻抚着我的发丝,一下一下,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感觉。他的声音又低又柔,怀抱很令人安心。
我竟真的渐渐冷静下来,且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有点累,想睡一觉,就这么睡过去。
我像只归林的候鸟,迷失在来时的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被冰冷的铁链锁在一个铁笼里面,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周围是厚厚的寒冰,头顶上有一把巨大的斧子。
然后也不知怎么就一直往下掉,悬崖下面是一潭池水,掉下去的时候溅起了很高的浪,接着便是刺骨的冰冷,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便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再然后,我看到了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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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候鸟【四】
阿渊赶到接顾沉的时候正看到了那一双相拥的身影,他马上拿着伞下车撑起快步走到顾沉身边,急切又担忧的说道:“少爷,先回去吧。”他又不敢去硬拉顾沉,只能将伞都推到顾沉那边去。
顾沉这才动了动,脸上全是水渍,他先看了一眼阿渊,然后又低头去看怀中的人。
“少爷?”阿渊不由得又小心的叫了一声。
顾沉没说话,径直抱起怀中的人,冲着停在那里的车大步走去。
阿渊连忙跟上,直到顾沉安置好怀中的人后才恭敬的递上一方手帕说道:“少爷你先擦擦吧。”他知道顾沉素来有洁癖,这些水渍肆意流淌在他身上,他自然是极不舒服的。
顾沉上车后接过手帕却并没有擦自己的脸,反而侧身去擦身旁人的脸,动作很是轻柔。阿渊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在触及到顾沉专注的神色时便硬咽下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
“给我查一个人。”顾沉的声音这才低低的响起,带着莫名的寒意。
阿渊发动引擎,从后视镜里面看了顾沉一眼,然后听到顾沉冷冷的启唇说道:“夏氏集团的夏晚,我要这个人全部的资料。”
阿渊身子一僵,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他跟在顾沉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夏晚是谁,毕竟当初顾淮民和夏晚的婚事也曾轰动一时,他自然也清楚的知道顾沉早就知道夏晚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都避开和夏晚有关的一切,却不想今天让他去查。
阿渊虽然疑惑不解却不多问,对他来说顾沉是他的主子,是他曾发誓会一生效忠的少爷,所以他从来不会质疑顾沉的任何决定,哪怕再奇怪再荒谬。
回到别墅顾沉马上就让阿渊找来了家庭医生,阿渊见顾沉的脸一直阴沉着就没放松过,不由得说道:“少爷还是去换一身衣服吧。”穿着湿透的衣服总是要着凉的。
顾沉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懒得看阿渊一眼,问那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答道:“发了点高烧,应该是淋雨的关系,我这就给大小姐吊上吊瓶,等大小姐醒了再吃两剂药就行。”
顾沉点了点头,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这才转过头来跟阿渊说:“找人把她的湿衣服换掉。”都吩咐好后才不紧不慢的去换衣服去了。
等顾沉换好干净的衣服后,那医生已经将吊瓶掉好,阿渊也已经将一切都处理妥当,见顾沉走来说道:“少爷也淋了雨,要不也让医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