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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浮生物语-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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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出去又如何?我们还是在这里。”我承认甲乙的推测很有道理,但这次跟我们身陷城池时不一样,当初有白驹挺身而出搬来救兵,如今就算让永欢出去找帮手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是个最简单的以咒语控制的空间。以我的经验来说,凡是以咒语控制的地方就只能以咒语去破解,如果硬来,比如让永欢去喊赵公子拿斧头直接劈了这个匣子,我们也会跟着这个空间碎成零件的。

该怎么办?!

众人一时间都被堵住了思路。

“要是那个端午还活着就好了,哪怕沈子居还活着也好啊!”敖炽一攥拳头,然后狠狠捏了捏阿松的猪耳朵,“端午把烬弯的秘密都留给了沈子居,如果真有解除禁锢的咒语,必然也告诉了你。可惜你这个猪头只听到沈子居喊出开启烬弯的咒语,就把他给宰了。”

阿松幸灾乐祸地笑:“也许,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咒语!老天爷就是要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你也是地,连自己救了的人都不放在心上,你当初要多跟人家亲近亲近,说不定端午就不会把烬弯托付给沈子居而是你了!”敖炽又喋喋不休地把矛头指向九厥,“现在傻眼了吧!”

“要当爹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罗嗦!”九厥瞪着他,“我承认当初我只是顺手救了人,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连永欢的名字我都懒得问,总想着有沈子居照顾他们根本不用我操心,再说我那么忙,跟他们统共也没见过几次,我怎么知道我会间接引出这么多事端!你就不能别一直端午端午端午的挂在嘴上?!我现在也是……”

“九厥大人?!”

九厥话没说完,坐在阿松背上的、一路跟着我的蓝鱼突然张大了嘴,一阵白烟囱它口中钻出来,没有形状,也没有散开,而这个陌生的声音证实从白烟里发出来的。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九厥也吓了一跳,跳开几步,警惕地盯着白烟:“你在说话?你是什么玩意儿?”

“是你喊我的呀。”白烟摇摆着,“我说过,只要你喊我的名字三次,哪怕我死了,都会到你面前助你一臂之力。这是蓝鲛一族最珍贵的承诺。”

我诧异地想,难道离开了永欢的端午,灵魂回归烬弯,化成了没有记忆的精灵,还差点把我当成食物?!

“端午?!”九厥张大了嘴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力一拍脑袋,“对,我想起来了!你曾经把一枚鳞片贴到我手掌里!”

“是的。救命之恩,必当报答。”白烟认真道,“可我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并且很快就会消失,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九厥赶紧说:“我们只想知道如何从烬弯出去!你知道吗?”

“这个啊,”白烟想了想,“‘蓝鲛入烬弯,可颠倒咒语而出。非蓝鲛者,寻知爱之人与烬弯之外,念颠倒咒语,则九曲星亮,雪藤索现,攀索而上,可出。切记,不可放手,一旦坠回,永无出路。’,我能想起的只有这些了,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九厥你来,我将咒语再说一次给你听,一个字都不能记错!”

九厥赶紧凑上去,牢牢记下。

“端午……端午!”回过神来的永欢跑过去,指着自己,“是我!我是永欢!”

白烟摇摇晃晃:“永欢?!你也认识我吗?”

“你不认得我了?”永欢呆住。

“姑娘,我只是一缕残魂,因为这份承诺的力量才能重现人前,我只认得九厥,也只有他提出的要求才能勾起我想应的记忆。”白烟抱歉地说,“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永欢“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都成珍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白眼消失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你应该说谢谢你,而不是对不起。”我扶起她,笑,“你看,对着九厥你根本就哭不出来,因为令你动心的人从来就不是他,纵然你们有一条‘姻缘线’相连。”

她红者眼睛,难过至极地看着我:“我从来没有对他好过,从来没有。总是嫌弃他,讨厌他。有时候我甚至想,他死了也没有什么。可现在他真的死了,我怎么那么难过?”

我找不出很好的理由来安慰她,只拍了怕她的肩膀。你爱她,她不爱你,这样的事件在感情世界中比比皆是,阴差阳错,无从说起。我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责怪永欢,毕竟她一直遵从了自己的心意,不爱就是不爱,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对任何人虚情假意;我也不能说端午时隔执着的傻子,他用自己的所有来爱他的心上人,即便是借用了另一个身份,即便要交出生命,也没有半分犹豫。生命中若能有个让你毫不犹豫地人,这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幸福。端午这一生,怎么也不算一无所获。

“如果一切重来,我会对他好一点。”永欢擦干眼泪。

“时光不可能重来,亡者不可能重生。”我坦白地说,“以后对自己好一点,也就是对他千万般的好了。”

永欢看着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麻烦你现在振作一点。”甲乙走上来,用力摇了摇她的肩膀,“现在只有你能出去!”

“我?!”永欢吓了一跳,“我能做什么?”

“我们几个已经分析过了,你记下咒语,去外头找一个懂得什么才是爱的人,让他把咒语对着匣子倒着念一遍就行!”敖炽火急火燎地说。

“可是,可是我怎么知道谁才是那个‘知爱之人’哪?”永欢也急了,她扭头看向定言,“你不是月老吗?你告诉我怎么去找!”

定言也变得很为难,说:“我现在也很糊涂……”

九厥跳出来,指着我跟敖炽道:“你看,就像他们俩这样的,吵吵闹闹到现在,每次吵完却又能坐在一起吃火锅,整天说要毒死对方结果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就找这样的人!”

永欢的表情更迷茫了。以她目前的阅历,“知爱之人”四个字实在是有点难了。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永欢你仔细听我说!”我将她揽过来,附耳吩咐了一番。

“就这样吗?”她瞪大眼睛。

“对,就照我说的去做。”

“好吧,可万一……”

“没有万一,去吧。”

我呼了口气,看着倒念了一遍咒语的永欢化成一道蓝光,消失在我们面前。

15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都说了别问了,等!”

“你……”

“再多说一个字,你就自己生孩子去!”

“我……”

我把敖炽踹到一旁,专注地等待。

我必须相信永欢,也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这之前,我解开了绑住蓝鱼的绳子,正是释放了它们所有人。

“你们要走了吗?”蓝鱼在我脚下望着我,或者说,我应该叫它“端午的一部分”?!

“你们很遗憾吧,又要饿肚子了。”我蹲下来,戳着它的脑袋。

“如果可以,出去之后把这里永远封印吧。”蓝鱼认真地说。

我一愣:“为什么?”

“我怕再有人进来,又养出一个大个子,这样我们就完蛋啦。”蓝鱼笑道,环顾四周,“在这里这么久,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循环’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件事。就算饿着肚子,我也不想再看到这些重复的苦难。”

我应该称赞它的,难得它们在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与生死,还没有变成偏执的机器,还能有思考的能力。所以,我摸摸它的头说:“好吧。你不怕饿肚子,我倒是乐意效劳。”

“谢谢啦!”

“走吧。”我朝它们挥挥手,“从来没看到过长得这么违章的精灵……”

五个家伙咯咯笑着,蹦跳着跑向远方。

看着它们消失的身影,我的笑容渐渐淡去,封印这个烬弯不难,难的事封印世上所有的“烬弯”。

十分钟之后,一直处于焦躁等待状态的葵颜,突然跳起来,指着头顶:“看!九曲星亮了!”

我们抬头一看,在离我们很近很近的夜空里,九颗以曲线状排列的银白星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光芒正中,一条银白色的软藤物体“唰”的一声落到离我们只有几米远的沙地上。

我大喜,看来,永欢成功了。

“你让永欢去找了谁?”九厥惊喜地问。

我笑:“桃姐。”

“谁是桃姐?”敖炽挠头,“我从没听你说过认识这样的人哪。”

“就是桃叶大厦里跟我们一起坐电梯的那个大婶。”我拍拍心口,“先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爬呀!”

“对对,赶紧的,谁知道这个雪藤会不会突然消失。”葵颜第一个伸出手,试着握住这条藤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真冷!像冰块一样!大家要小心一点。”

说罢,他手下一用力,第一个攀了上去。

然后是我,然后是敖炽,然后是九厥与定言,甲乙最后。哦,还有被施法进入睡眠状态的阿松,绑在了九厥的背上。

葵颜说得没错,每往上爬一截,我的手就失去一点知觉,这根雪藤太冷了,但爬起来并不费力,因为藤上一直有一种向上的力量,一路将我们往上送。还有,以队伍最后的甲乙为分界线,我们爬过的雪藤已经全部消失,往下看,之前因为定言的清醒而变成了一片无际的海洋与沙滩的地面,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一片无底的漆黑。

很快,头顶上那个类似出口的圆形光环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爬得也越来越快。

就在葵颜离出口不到三米距离时,一直很正常的雪藤上突然钻出密密麻麻的硬刺来。

猝不及防的葵颜手一松,整个人失了平衡,一头栽了下去,我本能地伸手去抓他,谁知自顾不暇,反而跟他一道坠了下去,幸而敖炽反应快,一手用力抓住雪藤,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这个陷阱来得太猛烈,雪藤剧烈地摇晃着,九厥去抓葵颜,扑了个空,定言扯住了他的袖子,但薄薄衣裳怎么可能支撑得了,“刺啦”一声,葵颜的半条袖子没了,还连带着把九厥与定言一起摔了下去。

一旦坠回,永无出路……

我脑子“嗡”的一下,心跳几乎停止,大喊了一声:“不要!”

别问我为何不用法术,从攀上这根诡异的雪藤开始,我们体内的灵力就跟被冻住了一样,什么法术都施展不了。我唯一能做的,是勉强将头发化作了一根长长的树枝,飞快地卷住了离我最近的九厥的腰。摆脱,我也想多化出来几根,可惜灵力不济,抓住一个九厥,我已经万般吃力了。

万幸的是,末尾的甲乙,牢牢抓住了葵颜的脚,而倒吊的葵颜总算是拽住了定言的胳膊。

东海龙族,千年树妖,前任月老,现任仙官,再加个永远高深莫测的道士,现在就像一群倒霉的猴子,挂在那里丢人现眼!!

“下面的混蛋不要乱晃了!”敖炽大喊,“想办法抓住雪藤!”

“不行,抓不住!”九厥拿我的头发当秋千,来回荡了几次去抓雪藤,却都扑了空,雪藤直接从他的手掌里穿了过去,就像不存在一样。

我试着去抓,也是一样的结果。

甲乙使出所有力气,一手拖着那两个家伙,另一手抓在住雪藤往上拉,硬刺扎进皮肉,鲜血涌出,他吭也不吭一声。

我不敢再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口。

四周变得特别安静,只听到敖炽与甲乙努力向上攀爬的声音。

几滴湿湿热热的液体落到我脸上,敖炽的整个右臂几乎被染红了,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还时不时跟我说:“快了快了!就差一点了!”

我难受,不敢回应,怕他分神。

“你撑不撑得住啊?”葵颜仰头问甲乙。

“抱好你下头那个就行。”甲乙的脸涨得通红,要不是平日里练就了一身好体魄,只怕他们三个早就掉回原地永不超生了。

我的压力也很大,头发再厉害,也是拴着那么大一个家伙还加一头小野猪,扯得我的头皮阵阵发疼,可我能怎么办,死也不能松开啊!

就在敖炽爬到离出口不到两米的地方时,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特别不想听到的声音——“咯吱咯吱”,敖炽头上的雪藤横裂开了一道缝,正在缓慢扩大中。

我真的想骂人了,一条可以压制灵力的怪物藤,却连六个人一头猪的体重都承受不了?!你需要这么傲娇吗?!

“葵颜,放手!”定言突然开口。

“不放!”葵颜怒道“这么辛苦才把你扒拉出来!”

“再不松手,咱们六个都要死。”定言也怒,“少一个人的重量,雪藤会坚持得久一些!反正我回去也无事可做,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行。”葵颜突然朝甲乙喊话,“面瘫小哥,你放开我。这次我给不停带了麻烦,放了我们,你们快走!”

“你们这么婆妈的东西,是如何当上天神的?”甲乙冷笑,“除非我的手断了,否则我没有放手的习惯。”

我对甲乙的好感,突然增加了五十个百分点,觉得他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好帮工,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补发他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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