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路西菲尔-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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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凝视着这面巍峨无比的大门，就好像曾经无数次在战前部署一样的认真，自堕落后一直沉寂的心灵被无名的感慨点燃，令他忍不住抬起了手放在门上，感受着石门中由岁月沉淀下来的魔力。
路西法涩然的静默半响，这便是进入地狱的地方，和世间光明的分界线。
修长的手指在摩擦在古老的石门上，路西法的注意力没有分给萨麦尔一丝半毫，沉浸在自己翻滚不息的情绪，其中有憎恨也有悲哀，到最后突兀的……心中只剩下化不开的冷意。
不知什么时候，指尖触碰着冰凉的石面，带了点粗糙的质感，路西法用自己的手慢慢的在地狱之门上写道：
‘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 ，’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祸。’
‘信仰推动着神圣的造物主，’
‘罪恶颠覆着夜幕下的黑暗。’
‘在我之前，’
‘创造出的东西没有别的，只有万古不朽之物，’
‘而我也同样万古不朽，与世长存。’
‘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
这些话与其说是为地狱之门而写，还不如说是路西法此刻的心情，想要勾起的笑容却冰冷的不带任何意味。作为一个王，一个堕落天使和恶魔的王，路西法绝不可以坦白自己的内心，与耶和华的事情将会成为永远不被掀开的秘密，因为自己不愿承担那个未知的后果。
无需犹豫和迟疑，他并没有像书中写的那样，说什么神权神志神爱的结晶，或许这便是他和后世传说中的‘他’最大的不同。路西法可从来不会赞美敌人，更别说现在的他以造物的身份为耻，如果真的写出书里的话语，被恶心到的也只会是自己，要知道他想要讽刺的是耶和华。
“陛下，您……”
好奇的看见那被刻入石门上的话语，萨麦尔无声的念完了这些，于是，注视着对方的脸色难免古怪起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别西卜沟通一下陛下的心结问题了。
纾解了原本压抑的情绪，路西法淡定的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萨麦尔，思索了一下用什么理由来转移这个精明的同伴，正当他刚要开口时，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诧异。
“咦，第九重地狱。”
在万魔殿建成的一刹那，路西法立刻感应到了地狱的魔力变化，很明显，有什么事物改变了它们。
萨麦尔也在他的提醒后回过神，过了一会儿同样皱起了眉头，察觉到在最底层的地狱中出现了剧烈的吞噬现象。他下意识的心神一紧，此时简直像陛下坠入混沌深渊后的情况，但是这种错觉等他冷静下来后就驱散了，毕竟目前的影响远远达不到魔力逆流的程度。
“这个……是我的宫殿建成了吗？”
比起惊疑不定的萨麦尔，路西法反而第一个猜到真相。眼角染上了点点笑意，他颔首向萨麦尔示意了一下第九重地狱的方向，平静的问道。
“别西卜说要给您一个惊喜，所以具体的我还是不透露了，请陛下亲自去看看吧。”
萨麦尔懊恼于自己后知后觉，明晓了变故的来由后，他略带期待看着路西法说道。
135
堕天使们自发的集结在万魔殿外；下意识的按照曾经作为天使时的等级秩序排列；他们等待着如今唯一的王到来，只有让路西法陛下承认了这座宫殿；他们才能放下心来在地狱扎根；这会是他们献祭给王的领域，作为今后引领着他们前进的信仰之地。
万魔殿下；七十二个用来当地基的柱子随着路西法的到来腾空而起，巨大的石柱雕刻着远古的纹路；随着路西法的来临；仿佛也烘托出一种无上的威严。一声震撼无比的轰鸣响起；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石柱将原本落座于地面的庞大宫殿稳稳托起，在所有的堕天使错愕的目光中；一道道黑色的锁链从恶魔的胸口钻出，牢牢是锁住每一个耗尽力量的恶魔。
不要说什么天使不应该阴险，哪怕明白天使和堕天使可谓是两个极端的种类，但是恶魔还是忍不住唾口大骂，他们好歹帮忙做事了，眼见着可以放松下来休息就被锁起来，分明是不想放过他们了。
见鬼的七美德，果然都是上帝忽悠众生的东西！
黑色长袍的路西法站在半空之中，夜色的长发和袍角在空气中荡开的能量波动中拂起，唯有纯黑的眼眸一直凝视在面前的建筑。即使是不用肉眼去看，他也能感觉到那澎湃涌动的黑暗，从未想象黑暗也能有如此辉煌耀眼的一面，如同穿透深渊的极致光束，气势之强上至九重天，下至无间地狱，渲染出让黑暗生灵都迷醉的叛逆意味。
在无数堕天使的簇拥下，路西法慢慢朝着万魔殿的阶梯前走去，眼中的疏离在同伴们喜悦的目光下消失。只不过在看见那些愤怒的恶魔时，路西法难得露出了一个戳他们自尊心的轻蔑笑意，要不是拥有着地狱给予的传承记忆，他也差点就被骗了。
这些恶魔故意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来降低堕天使的戒备，然后打算利用堕天使不知道的隐秘，在宫殿建成的那一天抽取万魔殿中的力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可是……再怎么厌烦地狱恶魔，路西法都必须去接受这些未来的子民，毕竟身为黑暗一方的王，如果连他都想要舍弃恶魔，这未免比上帝无视的做法都要来得让恶魔心寒。扣心自问，他到底还没有淡化把天使时候的看法，导致他怎么看恶魔都不顺眼。
眼波微动，一想到上帝都能包容这些恶魔到处撒野，路西法的唇角弯起一个冰冷的笑意，无论如何，他不允许自己比对方差。不如今天就开始和过去彻底告别，顺便打碎这些恶魔心中的印象，他路西法从不是什么遵守规则的善类，而地狱的规则将由他亲手来制定。
“收起你们不该有的小心思，再有下次，我就让你们永远保持这副模样。”
锁链的另一端并非是握在路西法手上，在发现万魔殿聚集力量的漏掉后，神灵强大的意念瞬间分析出各种后果和解决的方法。最后，路西法决定把契约的效力大部分转移到万魔殿的核心阵法上，使得恶魔们必须自发性的为万魔殿补充力量，否则万魔殿能量枯竭就会用他们的性命来填补，而留下小部分来则是用来当做无形的威慑。
恶魔刚开始还惊异了片刻，随后便脸色铁青的感觉到力量的流失方向。由于实力越强就越受到招待，保留力量最多的该隐立刻就惨叫出声。血族始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被强行抽取力量的后果导致他不到片刻就浑身是血，皮肤在修复和崩裂中反反复复，看得让其他恶魔都目瞪口呆。
“之前就发现不对劲，你这小子竟敢隐藏王级的力量！”
第二个遏制不住闷哼的自然是巴尔，但是他却没有顾忌体力失去力量的痛苦，白色的竖直短发下溢出不少血水，眼角被染红的兽瞳盯住该隐，暴虐气息让巴尔周围的恶魔都打了个寒颤。偏偏该隐有苦说不出，地狱里谁没有隐藏实力的爱好，自己当初不该是因为太年轻了所以打算低调，然而在这个关键眼上被发现了力量，巴尔会愤怒实在理所当然。
路西法玩味的旁观着恶魔的内讧，在看到该隐百口莫辩的模样时，唇角的笑意更浓了起来，既然拥有实力怎么能置身事外，他可是需要一个打开恶魔内部的缺口。
绣着地狱魔纹的袖袍滑过阶梯森白的地面，血色的荆棘发饰扎住散开的黑发，额前的发间垂落着几缕的细碎宝石，在地狱特有的光线下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芒。一身和天使截然相反的装束，路西法笑吟吟的优雅抬步而行，在所有恶魔的嘶吼中释放出神之力，毫不留情的压迫着恶魔最后坚持的底线。
好似看不见那些囚禁在每根巨大石柱上的恶魔，也没有看见天地失色的魔力异象，被信仰之力牵引着心神的堕天使屏住呼吸，注视着走上万魔殿阶梯的黑色身影。
“由我进入愁苦之城。”
“由我进入永劫之苦。”
气氛影响之下，路西法的耳边渐渐模糊了恶魔的声音，恍惚时意识游离在是有非有之间，他轻声念出自己刻在地狱之名的前两句。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任由来自于天堂的遥远记忆浮现在眼前，浩瀚的时光洪流随着记忆冲刷着路西法的心灵，记忆最后停留在金发天使绝望堕天那一秒。
喉头仿佛堵住了什么，使得说出来的声音不可思议的低哑，森冷得像是地狱中的寒冰。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火与业，我的视线中会出现死亡和杀戮，我的威压下只有寒冷和恐惧。”
“从今往后，地狱高举我的王座，我要与创世之神平起平坐。”
“除了永久存在的以外，而我也将永世长存。”
一瞬间，路西法分不清是自己在为地狱之门书写话语，还是在爆发出他自身的怨恨。即便是上帝不再值得他信仰，他也从来不甘心自己堕落的这件事，明明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最后的牺牲者却是他。
倘若因为强大便要承担责任，倘若因为身份高贵便要付出代价，为何他就不能去憎恨这个不公的世间，憎恨着那个给予他最好的地位，却亲手让他坠入地狱的神灵。
“我是主宰你们心灵的罪恶，我是世界黑暗的化身。”
众生的信仰第一次分出了明确的隔阂，除了光明以外，黑暗的力量像归巢的倦鸟般蜂拥而上 ，黑暗御座静静的摆放在阶梯的最上方的殿堂中央，几颗由信仰之力凝聚的实质化宝石镶嵌在其中，为它增添了几分幽冷的光芒。
“用你们那肮脏的灵魂，牢牢的记住我的名讳。”
冲天的黑色神力由体内爆发开来，路西法模糊的视线逐渐恢复正常，来自于心中最真实的语言说出，他就这么平静至极的走向自己的御座，好似过往的记忆都真的只是幻影。侵染着黑暗的羽翼优雅的在背后张开，没有什么神赐的圣光，也没有来自于灵魂最初的纯白，此刻拥有的力量都完全属于他自己。
灵魂是解脱也是束缚，路西法舒展开眉宇，无谓的笑容化作淡漠的神情，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神念在瞬息间向外扩展开来，将他的所思所想融入此世之中。
不敢置信的目光从一角望向自己，已经正式成为魔王的路西法眼神一冷，不明白这个时候还有谁敢如此冒犯他。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只能看到该隐昏厥过去的苍白脸色，空气中隐隐残留着属于时间的扭曲色彩。
突破时光的血脉之力吗……
看来是在中世纪时，血族伤了叶铭的那次。
为整个地狱施加了一层隔离光明的结界，路西法不屑的冷哼一声，别以为他没有感应到耶和华的神力，看来上次还有对方的插手。
过去看到了未来又如何，结果已然造成。
天堂，第二层中荣国度。
转生池中，在小圣堂旁的守卫天使没有反应过来前，淡金色的池水翻滚起美丽的波澜，浓郁的生命之力散发开来，昭示着又有新的天使将要诞生。几个智天使阶级的守卫虽然奇怪恒星天怎么会诞生小天使，但还是依照着对待新生天使的态度走到圣池旁守护起来。
“不要担心，安心吸收力量，你马上就可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光明的力量开始异常的浮动起来，守卫天使都难免眼神柔和了起来，能在诞生时出现这种影响，就证明着这个小天使的潜力非凡，也不知道是哪一位逝去的同伴转世。忽然，他们竟然感觉站立不稳，定睛一望，整座小圣堂开始出现剧烈的摇晃，水面的波澜变成了翻滚的漩涡。
扑通一声，守卫天使来不及上前去保护，惊恐的发现那个供奉在这里的一件圣物从架子上摔了下来，而且直接滚落到了水池的里面。
古朴的木质雕花盒子被池水冲开，里面收纳的一颗晶莹的乳白色珠子融化在水中，再也看不见半点痕迹。待在高荣国度的耶和华松了一口气，金色的眼瞳担忧的看着中荣国度，这样就可以有借口去关注哈尼雅了。
“疼。”
啜着一抹泪花，被盒子砸到的孩子揉着脑袋，他浑身赤丨裸的坐在圣池之中，睁开的一双蓝色眼眸满是迷茫，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守卫天使顿时抽了一口气，膛目结舌的看着那个小天使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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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毯子包裹着他湿漉漉的身体；浑身虚弱的哈尼雅无法动弹；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懵懂的望着抱着他的天使，然后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稚嫩秀气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乖巧的靠在对方的怀里，好像完全不怀疑他们想要带自己去哪里。
与路西菲尔相似的容颜耀眼得不可思议；这抹单纯的笑容让这两个八品阶级的守卫天使都心神一颤，眼泪不知觉的溢出了眼眶。棕色守卫服的智天使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孩子；嘴唇颤抖的挪动了几下；他终于忍不住动手施展了一个隔音结界；眼含期翼的向同伴询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