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的小画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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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本来虽有几分湿意,但此时两人滚烫的体温却让那水痕散发出幽冷的清香。
她想先去灭了灯,却被他按得死死的,于是这一回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又成了他口中的“活食”。
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剥落两人的衣服,当丝绸彼此摩擦发出的声音显得过于暧昧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她娇喘吁吁的那张脸,满月一般的圆润,红唇娇艳欲滴,星眸似醉似醒般的一片氤氲。
他忽然叹口气,将她揽入怀中。
“这皇宫之内,现在唯一可以信得过的,就是你这颗小雪球了。”
他在她“肉质”最为柔嫩饱满的腰部轻轻咬了一口,隔着衣服,却让她禁不住战栗。
“殿下心里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她背对着他,却又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察觉到他的手正探入自己的衣服里时,她深深喘息着,却不敢躲避。
“人生在世,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他在她饱满的后颈上印下一吻,“你还可以借着春宫图去发泄,而我,更多的时候必须坚守矜持。”
“殿下若是觉得累了……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他悠然一笑,翻身压上她的身体,“把你这雪球似的肉丸送到我嘴边,让我一次吃个痛快,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她咕哝一声,再也来不及开口,就成了人家口中的美食。
这一夜,自然春色无边,他很尽兴地在她身上索欢,她累得腰酸背疼,却也初次细细品尝到男女床第情爱的美妙。
突地,她不小心叫了出来,又吓得赶快把嘴巴捂上,引得他取笑道:“捂住嘴巴干什么?是想逗我再亲你?”
“不是……殿下不是……不喜欢听人叫……”她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说。
他稍稍一想便想到了原因,“难怪初夜时你都不敢喊一声。怎么又拿自己和丽姬比呢?”
他的身子一挺,冲击的力量之强,让她捂着嘴的双手都不禁抖落,他笑着将那双手按在她的身体两侧,再不让她有捂住嘴的机会。
“如意……若是上天真的有情,你就是被他送至我身边的最后一份如意了吧?”他感慨着,望着怀中那禁不起过度激烈而暂时昏厥过去的人儿。回头看着桌上散乱的那几幅画,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的确是不擅长认人,除了她这个丫头之外,他甚至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认不出来。但是那几幅图中所画的内容以及服饰和周围的景致,画中男子是谁,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之所以故作震怒,只是为了这一夜的旖旎而略施小计罢了。
她真是个自作聪明又好骗的丫头啊。
还好,这一生她只需上他一人的当就好了。不管她之前受过怎样的委屈,从今以后,自然有他为她出头。
她若真的喜欢画什么春宫,就由她去画,反正他们两个人的故事,相信再画个百十张也画不完。
因为那将会是一生的纠缠啊……
华如意醒来时皇甫瑄已经不在身侧。她愣愣地摸着微热的被褥,知道他走的时间并不长,看看天色,应该是去上朝了。
最近因为皇帝遇刺,所有朝政都压在皇甫瑄一人的身上,华如意知道他必定很忙,自己在这边只是悠哉地画画,也不好去打扰他。
她的枕边放着一块玉佩和一张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凭此玉佩,出入随意。
她轻抚着玉佩,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第8章(1)
秋娥白天忙完手头的闲活儿便会好奇地过来看她作画,一边看,一边就给她讲这宫里的故事。
“听说,就在这藏书楼,还曾经住过一位皇后呢。”秋娥指着不远处的藏书楼,一本正经又满是羡慕地说。
“哦,难道也是被贬到这里来的?”华如意好奇地问。
“不是。”青柳到底年长些,听到的传言更丰富。“据说那位娘娘当初也只是一名宫女,在这藏书楼当差,还先后伺候两位皇帝,第一位皇帝去世时,她差点被带去殉葬。”
华如意和秋娥都听得入神,“那她是怎么逃脱的?”
“多亏她不是受宠的妃嫔,就没有把她算在殉葬名单当中。据说后来她又选出宫去,但不知怎的被人发现她竟然女扮男装回朝做了官……哎呀,反正那故事兜兜转转,史册中记载得也极为含糊。其实到底后来做皇后的是不是她,史书都没有明确说,只是宫内曾见过她的人都说,后来的裕德皇后长得极像前朝逃走后下落不明的怡妃,所以这流言就一直流传下来了。”
秋娥摇摇头。“我是不信,她既然服侍过先帝,又怎么可能再当新帝的皇后?”
华如意说:“也许他们是有真情……”
青柳叹气道:“帝王之家中能有多少真情?你看魏妃,当年那么得宠。后来不也被打入冷宫……还好三皇子被教得很好,魏妃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秋蛾说道:“本来今年太子殿下的寿辰,皇后还想热热闹闹地办一场呢,现在陛下受伤,殿下又这么忙,宫里上下都不敢提这件事了。”
青柳说:“还有过几天的祭天大典,应该是殿下代陛下出席吧?”
听到她们提起,华如意才忽然想到,既然是皇甫瑄的寿辰,就算不大操大办,宫里宫外必然会有不少人送礼,毕竟若是皇帝的伤势沉痾难愈,很快皇甫瑄就会提前继位。对于这样的王位继承人,赶着巴结的人绝对少不了。
而她,又能送他什么呢?
再见到皇甫瑄,是起因于她前去骑鹤殿借画。
华如意希望能在魏妃的画像背景添上一些栀子花,但此时已过花季,肯定不会有现成的花让她画了。可青柳说骑鹤殿中魏妃过去的寝房里,有几张栀子花的画,她想借来参考一下。
青柳劝她不要去骑鹤殿,毕竟那里现在关着惠贵妃,惠贵妃还未定罪,那里便是是非之地。可华如意按捺不住自己想看画的冲动,还是独自去了。
骑鹤殿的门口有两名侍卫把守,华如意拿出皇甫瑄留下的那块玉佩,侍卫看后很是惊讶地打量了她几下,便放行让她进去了。
一进门,她便看到了坐在小院中的惠贵妃,而让她惊讶的是,惠贵妃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三皇子皇甫贞。
两个人正在低声说话,骤然听到有人进来,两人同时抬起头,发现来人是她,都惊诧地睁大眼睛。
皇甫贞率先站起,笑道:“你这个小肉球怎么又进宫了?是皇兄正式收了你了?”
华如意尴尬苦笑道:“三皇子别打趣我了,我只是想来借一幅画。”她接着对惠贵妃行礼,“参见娘娘。”
惠贵妃已不复昔日的风采照人,脸上未施脂粉,头上未插过多的钗环,连身上衣裙的颜色都显得黯淡。
听到华如意这样叫自己,她仰起头凄然说道:“这句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她倏然起身走回正殿。
华如意发现正殿的窗纸已经破损,却无人修补,想来到了晚上,这里必定寒风凛冽,让人难以入眠吧。
皇甫贞走到她跟前,低下身子看了她半晌,“我皇兄‘阅’人无数,为什么单单对你情有独钟?”
华如意别过脸去,看到青柳之前和她描述的那间房子,便走了过去。
皇甫贞几步跟上,“你要找什么画?”
“一幅画着栀子花的画。”华如意从破损的窗纸看向屋内。
皇甫贞说道:“不用看了,那画已经不在这里了。”
华如意讶异地回头看他,“殿下知道我要找的是哪一幅画?”
皇甫贞推开那两扇破旧的门,漫天的灰尘忽然扬起,眼前瞬间变得灰蒙蒙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小时候,我时常偷偷翻墙到这里来……那幅画,我看过无数遍了。”他向来神采飞扬的俊容上笼罩着一层少见的忧伤。
华如意望着他,想象着那时他还年幼,却要承受母妃发疯被贬入冷宫的耻辱,更要忍受母子分离的悲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本来她以为皇甫贞那时候年纪还小,不见得真的懂得这些事情背后的无奈和哀伤,但听他这样一说……他心中必然也有许多不能释怀的痛苦吧。
“那殿下知道那幅画去哪儿了吗?”她问。
皇甫贞愣了一下,“好像魏妃去世的时候一起埋了吧。”
他称呼自己的母亲也是叫“魏妃”吗?听来好生疏。
华如意不便多问,说了句多谢便要走。
皇甫贞追上来几步,“喂,小肉球,你要回青龙院吗?我跟你一起去。”
“谢谢殿下好意,不过我不住在青龙院,太子殿下吩咐我住在藏书楼。”
“藏书楼?”皇甫贞不解地问:“你一个画画的,去那里做什么?”
“太子殿下让我……”她想了想,把那个捏造的理由说出来,“让我画那个刺客的画像。”
皇甫贞吓一跳,“刺客的画像?我都还没找到曾经见过刺客的人,你要怎么画?”
“太子说已经找到见过刺客的人了,所以……”华如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清楚这件事,但魏妃事关皇甫贞去世的母亲,她本能地感觉自己为魏妃画像的事,暂时不便对他说。
走到岔路口时,华如意想往藏书楼走,却被皇甫贞拉住。
“该吃饭了,走,我带你到皇兄那里蹭饭吃!”
“那怎么行?”华如意忙挣扎着想要脱身,“我又不像殿下您,是太子的亲兄弟……”
“你都是太子的女人了,吃他一顿又怎样?”皇甫贞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青龙院走。
路上难免有宫女太监路过,华如意觉得两人拉拉扯扯的实在难看,迫于无奈只好跟着他走。
青龙院门口吵吵嚷嚷的挤了一堆人,等候着见皇甫瑄的文武百官着实不少。
皇甫贞一到,立刻有人涌上来将他围住,“三殿下,麻烦您和太子说句话,我们在这里已候了一个多时辰了……”
皇甫贞笑道:“别抱怨了,一个多时辰算久吗?我前日有公事要太子处理,足足让我等了三天才给我发回批文。连我都要等三天,更何况你们?”
他拨开众人走进去,问宫女,“太子殿下用饭了吗?”
宫女小声说道:“没有。殿下正在见礼部尚书胡大人,商议祭天大典的事情,说了大半个时辰了,还没有传膳。”
“不吃饭怎么行?”
皇甫贞走到正殿门口,刚要敲门,忽然想起之前曾被皇甫瑄呵斥的事情,心思电转,已有主意,不觉偷偷一乐。他拉过华如意道:“小肉球,你来敲门。”
华如意不明就里,“我敲?我说什么?”总不能让她说“太子殿下,我来找您吃饭了”吧。
皇甫贞笑道:“你别担心,只要说‘如意求见’就行了。”
华如意没办法,只好照着他的吩咐敲门。
门里有脚步声传来,房门一开,一名身着文官朝服的大臣站在门内,对皇甫贞笑道:“原来是三殿下啊。”
皇甫贞负手而立,笑道:“胡大人亲自来开门,小肉球,你的面子好大。”
皇甫瑄也出现在门口,斜倚着门框哼笑道:“我说如意怎会这么大胆,直接跑来找我,原来是你怂恿。”
“大哥,虽然公事缠身,但总要吃饭啊。我不拉着小肉球来,只怕你又要饿到胃疼了。”
华如意关切地急问:“殿下的胃不好吗?”
皇甫贞接话道:“那可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御医开的药也不见好。说到底,还不是他吃饭太没规律,以后小肉球你可要好好管管他。”
“去备膳。”皇甫瑄对站在门口的一名宫女说道,然后看向华如意,问道:“要你画的东西画得如何?”
华如意犹豫着说:“画得差不多了,还要调色修饰一下。”
“也不用那么讲究。”皇甫瑄瞥了眼站在旁边的胡大人,“大人是要留下一起用饭?”
“不敢,殿下先休息,微臣告退。”胡大人急忙出了青龙院。
“都进来吧。”皇甫瑄开口。
皇甫贞急忙迈步走进殿里,不解地问:“大哥怎么叫她画什么逃犯的画像?连我手下的人都没查出那逃犯是什么摸样呢……”
“指望你办事,几时才能查出结果?”皇甫瑄哼声道。
皇甫贞陪笑道:“那大哥也该给我透露点风声才是。到底是什么人会见到那刺客的形貌?是含香楼的妓女吗?”
“含香楼那边的线索已经断掉,暂时查不下去了。”
“断了?这群兔崽子,又来糊弄我,看我回头不踢死他们!”皇甫贞斥骂一句后,又笑咪咪地巴结过来,“那请大哥赏我几条消息,我也好尽快去抓人。刚刚我去看望惠贵妃,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我哭诉,说她实实在在是被冤枉了。要说她这么得宠的时候,岂会有胆子联合外人刺杀父皇,这道理大哥和我一样清楚啊。”
“道理自然清楚,但是母后的心结可是很难解的,你要想做好人放了她,得先去问过母后的意思。现在把她关在骑鹤殿已经算很照顾她了,起码不会再有人打她的主意。”
“难道大哥怀疑有人想杀她?”
皇甫瑄冷冷道:“父皇遇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