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泪让她觉得羞耻,可是却止不住……
轻轻闭上眼,以后不要再哭泣。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即使倾其所有她都要毁掉那个男人。
自那天过后苏黎就平静下来,从苏妈妈的葬礼到下葬,再也没有哭过。
反倒是夏执在葬礼上哭了,说不上是因为那个柔弱的女人还是因为苏黎。
葬礼办的很简单,是苏黎的一个姨妈过来帮着办的,葬礼那天下了点小雨,苏黎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显得苍白羸弱。苏黎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大人们都说她好坚强一个孩子,可是夏执觉得苏黎只是在伪装。
和以前比起来苏黎更沉默了,也许只是平时话就少,所以不觉得。可是有时夏执和她讲话她也听不到,只一味的不知在想什么。
夏执将伞撑在苏黎的头上,轻轻揽过苏黎,“阿黎,还有我。”这大概是她最近对苏黎说的最多的话,除此之外,不擅长安慰别人的夏执也说不出什么来。
“阿执,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骂我?”苏黎转身认真地看着夏执。
夏执想了想,“那要看你犯的什么错了,如果是不好好吃饭那是必须要教训的。”夏执抬手刮了刮苏黎的鼻子,“不过阿黎一直很听话的,所以会好好吃饭的是吗?”
苏黎有些发愣,“是吗……”苏黎抬头望着天上不断掉落的雨,“阿执,天上真的没有神是吧,所以他们都看不到。”看不到恶人作恶,看不到她所受的痛苦。“抑或是有的,只是他们太忙了来不及眷顾我。”
“笨蛋!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阿黎这么好,老天怎么舍得不眷顾你。”夏执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握紧了苏黎的手。“再说了你个读书的还信这些,党的教育忘记了啊?唯物主义懂不!”
“噗哧……阿执是要凶我么?”苏黎看着阿执担忧的样子,心里的抑郁也稍微少点了,阿执是她灰暗生活中唯一的暖色,所以她抓住了,就不想再放手。只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那个时候阿执你不要嫌弃我就好。
旁边走过来一个撑伞的中年男人,夏执担忧地看了苏黎一眼,来人正是苏黎的后父林宏。
“阿黎,和我回去吧。”那人朝夏执笑笑,忍着心里的厌恶,夏执也礼貌的回应。
“爸……”苏黎低下头,看上去极悲伤的样子,低着头的苏黎总给人楚楚惹人怜爱的感觉。只是夏执想不通,阿黎不是很恨她后父么?
“唉,不要难过了,你妈也是她福薄,她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中年男人见平时对自己总是横眉冷对的女儿此时这般乖顺可怜的样子,大概是想到自己的母亲死了现在只有他可以依靠了吧,这样想着,笑的就越发灿烂。“来,和爸爸回家吧。”
中年男人说着伸手拉过苏黎,笑的太WS太YD了,夏执别开眼,不动声色的拉着苏黎不放。男人试了两下没有拉动,脸上不禁有些恼色,夏执装作看别处没有看到,心里却问候了林宏家往上好几辈的人,长成那样还敢出来,关键是还笑,这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正当夏执在心里无限鄙视林宏的时候,苏黎却挣脱了她的手。
夏执不敢相信的看着苏黎,难道阿黎要和这个男人走?
“阿执,你也早点回去吧,迟了伯母也不放心。”阿黎朝林宏身边靠了靠,林宏喜不自禁的将伞挪了过去。
“阿黎……”夏执伸手想把苏黎拉过来,可是苏黎侧身避开了夏执伸过去的手。
“我先和爸爸回去了,明天见阿执。”说着也不等夏执回答径自转身离开。林宏朝夏执笑笑,跟了上去。
夏执看着空空的手,一瞬间心里涌上慌乱,“阿黎!”
苏黎背影顿了下,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
“阿黎,你和我回去吧!”夏执用力朝苏黎跑去,也顾不得郊外泥泞的路打湿了鞋。
苏黎抬手捂住嘴,害怕自己哭出来,“今天就不去阿执家了,阿执你回去吧。”假装没有听懂夏执的意思,和林宏两人走了。
阿黎知道她的意思的,之前夏执就已经和夏妈妈讲过苏黎的事,夏妈妈也觉得如果苏黎同意就让苏黎住到他们家,夏执家虽算不上富裕,不过养两个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夏执想到苏黎本来自尊心就很强,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比较适合,或者比较委婉。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她自作多情了,望着苏黎离开的方向,夏执还是没有相同原是那么恨那个男人的,为何现在要和那个男人走,真的只是苏妈妈死了,没了依靠吗?
明明觉得命运已经改变了,可是这样未知的未来,却让夏执更加不知所措。别人重生可以翻云覆雨……夏执看着自己的手……可是她却是无能为力的那个。
以前曾听苏黎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太多可怜的人,我们悲情不过来。
只是悲情不过来的是我们,还是……这老天爷……
刚才那些说服阿黎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这漫天越下越大的雨,到底是谁的哭泣……
如果不是阿执,是谁也无所谓
42
书房的灯亮着,绿衣穿过回廊朝书房走去。
放学的时候特意在学校多逗留了一会儿,家里总让他觉得压抑,也许也是因为这里没有阿执吧。晚饭的时候是张嫂给他留的饭,老爷子对他要求很严,比如回家晚了没饭吃。
吃饭的时候张嫂说老爷子叫他回来后去书房,绿衣寻思了下,估计是明天梁家办生日的事情。
对这类事情绿衣并不热衷,不过老爷子的那个位置他到是很感兴趣。有人说小孩子对大人有崇拜情结,那么他崇拜的就是自己这个对他很冷漠的爷爷吧。
小时候被寄养在老爷子这里,那个时候他性子孤僻,又倔强。老爷子本来也很忙,并且也是个寡言少语的人,所以那些所谓的祖孙情绿衣是没有体会过的,不过被面壁思过和关黑屋子的时候到不少。
“吱呀……”绿衣推开门,恭敬地向书桌旁看文件的老人行了礼,“爷爷。”
老爷子抬头看了眼绿衣,颔首示意他进来,也不管他自己继续看文件。
绿衣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嘴角勾起小小的嘲讽,今天又是等多久?侧头看了眼书房摆放的老旧摆钟,距离正常的回家时间是迟了半个多小时,就老爷子桌上的文件来看,估计今晚他要等一个小时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老爷子公务繁忙,这只是老爷子的惯例,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虽然书房里满屋子书,但是绿衣想要看书却是绝对不行的。微微垂着头,既可以避开老爷子偶尔扫过来的视线,也造成了好像他在忏悔的错觉,在家里他可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孩子。
绿衣望着自己的手,兀自想着阿执。那天本来只是回家的,没想到回到家就被老爷子的人接到S市了,之后就没再回去过了。没有和绿衣知会一声,老爷子直接把绿衣的学籍什么的转回S市,回来后就是每天和老爷子去各种场合,练习。
不过老爷子的意思谁又能违背呢。阿执那边大概以为他是因为看到她和沈青接吻才会放手,才会说也不说一声就离开吧。也好,他也想过要成全的,只是开不了口,所以就这样断了也好。
明天是梁书桃的父亲的生日,绿衣本可以借口课业重不去的,看老爷子的意思这个宴会又是躲不掉了。
和其他的女人比起来,梁书桃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他也可以借助梁家的势力和老爷子抗衡,不然他还真要成提线木偶了。而梁书桃想当上梁家的当家,梁书桃还有一个哥哥,虽然那个哥哥是外边的私生子,可是颇得她父亲的器重,所以梁书桃也是要借助外力的,他们之间也不过各取所需。
不过,对方是男人婆啊……会比较有趣吧。
老爷子看着坐在一边低着头的绿衣,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旁边的茶。细瓷的茶盖轻轻刮了刮茶汤,已经有些凉了,于是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托碰到桌子的声音让绿衣回过神,抬起头,神情甚至有些怯怯地。老爷子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低下头看手里的请帖,没看到绿衣一闪而过的笑。
“你爸没有过来?”老爷子原是叫绿衣和李书佚都过来的,李家和两家是世交,老爷子也很器重梁家现任当家,也就是梁书桃的父亲。而现在老爷子又有意让绿衣娶了书桃,所以明天的生日宴李家三代难得要集体出动了。
老爷子见绿衣只是垂着头,没有回话,心里有些不满意,“不知道又跑哪里去混了!”虽然言语严厉,不自觉地还是会透露出对儿子的纵容。
“吃饭的时候说是晚上有应酬。”绿衣恭敬地说道,其实心里正在想着怎么让那个没帮着他回去念书的老爸也被修理修理。
果然,老爷子的脸色黑了,老爷子一直都很后悔当初由着李书佚自己创业,所以连带的不喜欢李书佚那些朋友,自然的认为他又是出去鬼混了。“今晚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准备一下明天去你梁叔家给他祝寿,贺礼你下去清点下,看还差些什么,吩咐下去明早采办好。”
“嗯,知道了。”看来效果达到了。
绿衣见老爷子很久没说话,正想问可不可以下去了。
“过来这边读书还习惯吧?”说完话,老爷子别过脸掩饰地咳嗽了下,毕竟不是很擅长关心人。
绿衣也有些诧异,“嗯,还好,落下的课程也不上来了,”绿衣琢磨了下,期末家长会的事还是跟老爷子说说,“今天下午开班会的时候老师说期末要开家长会。”只是如实告知,当然家里的人去给他开家长会……对他倒是一件稀奇的事,以前的家长会都是夏家父母给包办的。
“具体时间定下来了跟你爸说吧。”家长会他去不太适合。
“嗯。”果然是这样,预料中的答案,不过他也没期待过老爷子去给他开家长会,只是想拉近彼此关系而已。
“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你张叔讲就是,没事就你下去休息吧。”老爷子再次拿起桌上的文件。
“那我出去了,爷爷您也早点休息。”绿衣起身朝外走去。
“对了,还有件事,”老爷子也没抬头,“我人也老了,这个位置迟早会让出来,不过不要认为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老爷子叫住绿衣,“这话也不是针对你,李家向来秉持的是能者居之,能不能坐上当家的位置就看你的能耐了。”
“谢谢爷爷指点,绿衣一定谨记在心。”这些他何尝不知道,李家虽有旁系亲戚,所谓的能者他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对手除了老爷子还会有谁。
“下去吧。”老爷子朝绿衣挥挥手上的书。
“是。”绿衣退出书房,轻轻掩上门。
为了表示自己其实还是个孝子,绿衣回房后很是诚恳地给李书佚打了个电话传达了老爷子的意思,如果明天的宴会他老爸没有出席,虽然老爷子是要责备李书佚,可是难免会连带的迁怒到他,认为他没有办事能力。
绿衣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上的号码,这个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怎么也拨不出去,这个时候阿执已经睡了吧。这么想着却鬼使神差地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你好,请问找哪位?”电话那边传来带着困意的声音,是阿执。
绿衣拿着电话一时想不起说什么,只觉得好久没见到了,平时只要不想也没有什么,现在突然听到了她的声音,世界骤然安静,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思之若渴?绿衣轻轻捂着心脏,“是我,阿执。”电话那边传来什么掉在地上的东西,“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勺子掉在地上了。”夏执将勺子捡起来隔在一旁的柜子上,没想到小白会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已经很久没见到了,那晚的事情她也至今没有跟小白解释。于是现在听到小白的声音心里也有些惴惴的。
“阿执在做什么?”绿衣躺在床上抬手看着手腕上已经泛旧了的红绳。那是前年元宵灯会的时候阿执买给他的,只是阿执希望的是他平安,而她真正想用红绳拴住的却是另一个人。
“哦,刚去泡了咖啡,今晚想熬夜看书。”还有几天就考试了,这样做本来是不明智的,可是她偏偏睡不着,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夏执很想和小白讲讲,总觉得憋得难受。
“阿执不是要考试了么,怎么不好好休息?”绿衣皱了皱眉,这个人还真是喜欢乱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夜间动物。那个,小白,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声音不自觉地软下来,有些撒娇的味道,不过夏执自己没有觉得。
微微苦恼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就像没人一起玩的小孩,想和别人玩又别扭不肯说,于是以似乎莫名其妙的话引起别人主动过来理她。绿衣笑笑,明明喜欢的不是他,可是却表现出对他依赖的样子,真是很狡猾啊。“怎么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我有这么容易被看穿吗==”夏执有些尴尬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是的。”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