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吃才会赢-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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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扇顾不得别人,只管在来回奔跑的人群中拼命寻找着自己所熟悉的那几条身影,可她一个也找不见,就好像这些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心中不由越来越急,眼看着这船急速下沉,若再不离开的话,船身带起的巨大漩涡会将他们这些人一股脑地卷入湖底!
罗扇一边尽力避开那些已经吓疯了的来回冲撞的人,一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这画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白二少爷他们不可能还待在某个房间里,必定早就想法子往甲板上逃了,救生应急用的竹筏都在甲板上放着,白二少爷行事那样冷静的一个人,必然不会像这帮人一样吓乱了神志,所以这会子他们十有八。九已经到了甲板上,自己不用再在这二层上找了,想法子逃出去再说吧,就算白二少爷他们没逃出来,她会游泳,还可以想法子救他们。
一念既定,罗扇便有了行动方向,抬眼看向门口,却见早被吓疯了想要往外逃却谁也不肯落后一步让别人先出门的人们堵了住,三四个人同时挤在门口,导致卡在那里谁也动不了,后面的人又不停地往前挤,于是越堵越实、越堵越多。
罗扇当机立断,转身回了方才那单间,推开窗户,见水平面已经近在咫尺,不容多想,脱去累赘的外衫,甩掉鞋袜,深吸一口长气,一脚蹬住窗台,拼尽全力地向外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落入湖中,在水下调整好姿势,很快便踩着水浮上水面,而后迅速地向着远处游去——得先躲出这船沉后波及的范围才行。
一鼓作气地游出了近百米远,罗扇这才停下来稍事调息,回过身来望向那画舫,却只见着最后一截船尾沉入水中的过程,惨叫声一时间响彻湖面,那些不会游水的人正挥舞着双手百般挣扎呼救,会水的只顾着自己逃命,拼命地向着附近那几只竹筏游过去,竹筏上已经盛满了人,眼看就要超载,再上人的话也要沉下去了,于是筏上的人便拼命阻止水里的人往上爬,水里的人又拼命想要爬上去,筏上的人也叫,水里的人也喊,声音凄厉宛如地狱。
罗扇向着竹筏上仔细地瞅了半天,惊惶地发现——所有的竹筏上都没有白二少爷他们的身影!他们——他们一个也没有逃出来!
罗扇只觉得自己呼吸一阵困难,眼前发白险些晕过去,身子向下一沉,吃了一口湖水,却也因此而恢复了些神志,看着那厢画舫沉下去带起的漩涡已经逐渐平复,便立刻划开手脚往回游,脑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你不能死!白沐昙!你还没有承认喜欢老娘,你怎么可以去死!你这腹黑毒舌闷骚狐狸男——骗了老娘纯美的初恋情怀,怎么可以就这样跑去死!
130、飞蛾扑火。。。
罗扇拼命地冲着沉船的方向游过去;其它的画舫听到了这边的爆炸声纷纷掉转船头向着这边划过来营救,只不过因距离相隔太远;一时半会儿根本赶不过来。
罗扇尽量让自己放松,免得肌肉太过僵硬过早地用光了力气;游过那些因溺水而拼命挣扎的人的身边,罗扇咬着牙硬着心肠没有伸手去救——需要救助的人太多,她一个人不可能顾得了所有人,只能找准目标尽力救出自己最想救的。
终于游至沉船处;罗扇深吸了口气往水下潜去;幸好湖水清透,加之天气晴朗,水下的能见度很高;罗扇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而后便迅速地往下潜。下潜的过程中不断看见有用尽了力气的溺水者慢慢沉往湖底,也有一些幸运的人从湖底沉船里逃出来拼命地往湖面上游,水里夹杂着各种残破的家具碎片和人身上遗落的衣衫鞋袜,罗扇就在这些人与物之间穿行梭巡。
越往下潜能见度就越低,碧沉沉的水里说不准从哪里就突然撞出个人来,或是被一把破碎了的椅子拍中后背,罗扇小心翼翼地又下潜了一阵,没有任何的收获,胸腔里的空气也几近用完,只好调转方向往湖面上升去。
冒出湖面边喘息边四下里张望,还是没有熟悉的身影,便又深吸一口气再度潜下水去,这一次她加快了速度,拼命下潜,至深暗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伸着双手四下摸索,然而再一次一无所获。
罗扇第三次潜下去的时候一颗心已经是沉而又沉了,若这么久还找不着那几个人,只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罗扇眨了眨眼睛,泪水溶入湖水,她明白人生在世天灾人祸难以避免,可她从未想过这样的祸事会降临在她的身边,那些生活在她周围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眼之间便成了这不见天日的湖底的僵冷沉尸,让她如何能承受?
罗扇努力地在湖下寻找着,胸中空气渐感难支,可她不想就这么浮上湖面,一往一返是要耽搁时间的,也许就是这么一耽搁便会与她想救的人擦身而过,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不能错过,绝不能错过……
一块家具残骸从身后重重地撞在了罗扇的后背上,罗扇绷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松了,呛了几口湖水,拼命闭住气,可为时已晚,胸腔中空气一丝儿不剩,她憋涨得难受不堪,慌张地往湖面游,然而只游了几米就撑不住了,本能地挣扎起来,湖水无情地灌入鼻喉,罗扇痛苦难耐,双手胡乱地四处扒拉想要抓住什么,奈何周围除了水还是水,绝望瞬间蔓延,她狰狞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向头顶上方不过数米开外的白云蓝天,盯向那个她曾无比珍惜与热爱着的美丽世界,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双手忽然不知从哪里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罗扇的腰,之后便带着她迅速地往上升去,罗扇尚存着的一线灵智告诉她有人来救她了,强烈的生存欲望令她停步在了死亡边缘,她恢复了几分神志,配合着救他之人划动着手脚,一路……喝着湖水……很快便升上了湖面。
才一冒出头去罗扇就呛出几口水,而后拼命地咳嗽,大口地喘息,贪婪地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以至于险些被这空气涨破了肺,救他的那人仍旧揽着她的腰,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声儿也不言语。
罗扇好容易调整过来,用手抹开覆贴在额前的头发,抬眼望向面前的这位救命恩人——“你……”罗扇一时欲哭欲笑再难吐出半个字,嘴唇难以抑制地哆嗦起来,眼泪更是决了堤般瞬间迷蒙了双眼,泪光朦胧中双唇被吻住,带着不计一切后果的冲动与压抑了太久的释放重重地覆了上来。
罗扇哭得更厉害了,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颈,不管不顾地承接着他,恨不能就这么化在他的舌尖上,感受他鲜活真实的存在。
一瞬恍似万年,罗扇只觉与他经历了整整一场沧海桑田,渐渐回到现实,耳里听见远处有船破水声向着这边过来,有人在高声叫着:“快救人!快救人!那边还有两个!”
罗扇这才想起两人这样子可别被人看见,连忙松开他,却听他低声道了句:“吸气。”
下意识地依他所言深吸了口气,突地被他一把抱住往湖里沉去,未待反应过来,双唇便又被他吻了住……这……为了亲个嘴儿居然沉到湖里避开来救援的人……这家伙的闷骚腹黑程度已经超越地球平均水平了……
罗扇不知道湖面下几时变得如此的安静了,只有咕嘟咕嘟的水声响在耳边,一切都静得如此安逸美好,阳光穿透碧水,碧水温柔包围,如晶棺如翡翠,或凝固成刻骨铭心的永恒,或祭奠心照不宣单纯简单的情愫一去不回。
罗扇有些哽咽,她这时才忽然意识到,他也是血肉之躯,也是正常男人,也会无法抗拒,也会冲动不顾一切,也会遗憾得无能为力……她紧紧拥着他,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当两人离开这湖水后会怎样,她也想偶尔任性一回,偶尔愚蠢如飞蛾扑火,在坠入死亡的黑暗之前热烈灿烂地燃烧一回。
胸腔内的空气渐渐用尽,他抱着她重新浮上湖面去,两个人喘了一阵,罗扇抹开额前发丝望向他:“爷是怎么逃出来的?大少爷和表少爷他们……”
“大哥去找我,说要回府,还闹着要带你一起回去,”他——白二少爷看着罗扇因筋疲力尽而显得苍白的小脸儿,“我便同他先去了甲板上找画舫的管事借竹筏子,正赶上船的底舱爆炸,一时震晕过去,醒来后人就已经在筏子上飘得远了。”
“那……那爷怎么又从水里冒出来了?”罗扇问。
白二少爷抿抿唇,轻叹了一声:“再装傻我就还把你摁进水里去。”
罗扇双颊顿时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人家真不是故意要问的啊!谁知道你这神出鬼没的家伙为啥会突然出现在水里还能把人家逮个正着的嘛!
眼见着来营救的船已经划得近了,罗扇知道,这一离开湖水,一切现实便又会回到身边,梦幻的童话的意淫的,所有美好得不切实际的东西全都会消失,该面对的问题还是要面对,现实永远都那么残酷。
就这样吧,罗扇笑了一笑,总算燃烧过了不是么?不会有什么遗憾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可以理智地接受,于是望住白二少爷的眼睛,罗扇轻声地一字一句道:“爷,我想要您一句准话,您觉得我贪心也好可笑也罢,但这确是我永不妥协的本意:小婢罗扇,只认一生一世一双人,宁死不为人妾,宁死绝不与人共夫!爷若无法给我,就请放我离去。”
白二少爷盯着罗扇毅然决然的脸,良久不发一言,营救的船终于划到近前,有人便冲着二人高叫:“快用手抓住篙子,我们拉你们上来!”
不容两人再耽搁,两只长篙已经伸到了近前,罗扇同白二少爷一人抓了一根被拉上船去,才一落上甲板,白二少爷便脱了外面湿透的衫子扔给了罗扇,低声道了句:“先披上遮一遮,有话回去再说。”
罗扇知道得给他些时间考虑,这里是古代,白二少爷是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观念问题不可能一朝一夕间就轻易改变,就如同现代的女子无法接受与人共夫一样,古代世家豪门出生的男人只怕也很难接受娶一个贱藉的正室太太并且还终生不能纳妾这样的事,换位思考的话,这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小船载着白二少爷、罗扇和其他几名被救上来的人向着不远处一艘大的画舫划去,画舫上放下软梯来将获救的人从小船上拉到了画舫的甲板上,立刻便有人端了姜汤过来给众人驱寒暖身。
“小昙!”白大少爷的声音叫着冲过来,罗扇循声看过去,见也是全身湿淋淋的像刚从水里捞出一般,跑到近前一记纵跃就扑到了白二少爷身上,白二少爷早已耗尽了体力,哪里经得住他这大块头的一扑,向后踉跄了几步之后就被扑倒在地,哥儿俩跌作一堆。
“你这坏孩子!怎么自己跑到湖里救人去了?!被大鱼吃了变成鱼粑粑怎么办?!下回不许这样了!”白大少爷一边教训着一边把白二少爷从地上拉起来,还顺手在他屁股上惩罚性地拍了一巴掌。
“大哥怎么也是一身水?”白二少爷瞟了眼那厢忍不住好笑的罗扇,“不是让你好生待在筏子上等待救援的么?”
“你只说了声要去帮忙救人就把我丢下不管了,我一个人在筏子上待着害怕,只好也跳下湖去寻你,结果没寻到你,倒是从湖里捞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家伙,最后我没了力气,就和方方一起把丑八怪从湖里捞出来上了这船,待我还想下湖去寻你,他们就死拖硬拽不肯让我去了。”白大少爷噘着嘴恼道。
“大少爷,丑——咳,表少爷无碍罢?”罗扇忙问。
“喝了一肚子湖水,还生吞了两条小鱼,人更丑了,正躺在里头床上哭呢。”白大少爷向着画舫的舱里一指。
“先进舱去罢,免得伤风。”白二少爷又看了罗扇一眼,抬步往舱里走,白大少爷和罗扇便都跟着,见舱内大厅到处都是湿淋淋的获救人员,有哀哀痛哭的,有指天骂地的,还有失魂落魄不发一言的,这艘画舫原有的宾客都给这些遭受了惨剧惊吓而幸存的宾客把地方腾了出来,所有的单间也都供给了那些身体情况比较差的获救人员休息。
白大少爷几步抢在白二少爷前面,带着他和罗扇向着其中一间单间过去,推门入内,见站了一屋子的人,罗扇看见绿蕉绿柳和青荇连同几位管事都安然无恙地立在当地,有几个也湿透了,有几个甚至衣冠整齐丝毫未湿,不由心情大好,冲着向她看过来的几个丫头眨了眨眼睛,绽了个灿烂的笑。
绕过屏风去,靠窗的小榻上坐着湿淋淋的方琮,枕头上则躺着半死不活的表少爷。白二少爷快步过去,低头在表少爷脸上看了看,问向方琮:“天阶怎样了?”
方琮笑道:“不妨事,就是湖水喝太多了,有点儿撑。”
“承蒙雨轩舍命救助吾之表兄,沐昙在此代表兄谢过了。”雨轩是方琮的字,白二少爷冲他抱拳行下礼去,方琮连忙起身将他托住。
“沐昙就甭同我客气了,倒显得生分,”方琮抹了把脸上的水笑道,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