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疾-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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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铮笑而不语,欣然付钱。
那小贩几乎将存货都清空了。我肯定他把我没点到东西也趁机塞了进去。裴铮一副有钱老爷模样,趁机宰了一顿,末了还说:“祝老爷夫人生对龙凤胎!”
裴铮嘴角一勾,说:“不用了,帮我把东西送到码头那边一艘两成游船”。
我莫名其妙,拉拉袖子,为什么说那句话啊?
裴铮故作惊异,看了我一眼:“豆豆,难道你不道自己,刚刚买都是婴孩玩具吗?”
所以那个小贩说早生贵子,竟是以为我早有身孕……
我羞恼,撇开自己迈开一步,这人分明一早看出来了,也不阻止,果然是在笑话我。
我走了几步又回头,见他嘴角仍挂着笑意,慢悠悠跟了过来。待我回头,又笑吟吟意悠悠的唤了一声:“夫人,你有身孕别那么快……”
若不是这里人多,我真会扑去揍他!
我便这么一路走一路跟买,他什么东西都直接让人送码头。我心情不快,说:“你就不能帮我提点什么吗?那些东西是有多重吗?”
他轻轻牵起我的手,笑着说:“一颗红豆够不够?诶,有八十几斤重,真不轻了”。
我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又觉得很有必要装严肃,脸部表情顿时纠结起来,想甩开手没甩开便也由着牵了。
好像已经被牵了一辈子手一样自然。
这个男人攻陷别人的心防房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蛊惑人心、攻城略他最擅长,没有派去打仗实在是浪费人才了。
“豆豆,这身衣服……”裴铮难得为一东西驻足惊叹不已。我退了两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听他继续说:“竟然有人卖这么难看的衣服……”
在店主扔飞刀之前,我拉着他跑了。
我咬牙说:“裴铮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
他笑吟吟的说:“豆豆你怕什么?冲出来有我挡在你身前”。
“本来就是你招惹的,要打也打你,关我什么事!”
“是啊……”裴铮摸摸下巴:“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拉着我跑?果然豆豆还是很关心我,舍不得我受伤……”
我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辩解道:“不、不是!我是怕你打伤别人!”
裴铮不屑一挑眉:“我想让人死一般不会亲自动手。”
我无叹了口气:“人家都说你是坏人真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说我坏,是因为我对他们不好。对你来说,我就是好人了”。裴铮解释得头头是道。
我脸又开始发烫,自觉得不要脸功夫修行那么久一点进境都没有,不似铮那浑然天成。
傍晚在酒楼点了些当名菜,多是清淡偏甜食物,正和我口味。就着旁边市井百姓八卦,竟吃下了两小碗饭。我有些苦恼说:“会不会吃太多了?”
裴铮继续给我添饭,笑着说:“多吃点,我养得了。”
我哼了一声:“这天……田都是寡……你还是我的,你的……工钱都是我发你的,应该是我养你吧!”
裴铮含笑点头:“甚是甚是!都是夫人养着为夫。”
一旁含情脉脉了许久姑娘,听到这句话切了一声,失望别开嘴里念叨:长得一表人才却还是个小白脸,果然中不中用……
旁边不知是谁听了这一句发感慨:“是啊……如今真是女人势越来越强势,男人越来越不中用了……”
“连续两皇帝都是女帝,这也是没办法事”左近一人接口道。
“还有半个月就是崇光陛下大婚了,凤君是当今丞相,你们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丞相挟天子以令天下,还是陛下逼臣为夫?”
“我听我帝都表弟说,那个丞相为人阴险毒辣,不择手段,不道害死了多少人。当今陛下年轻貌美,一个小姑娘孤苦无依,一定是被逼迫……丞相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了凤君连那一人也被压在身下了。”
我噗一声喷出一口茶水,裴铮忍着笑帮我擦了擦嘴角。
“这怎么和我听说不同?听说陛下从小就荒淫无道,登基那年就在庭广众之下□了一个官人,人家不从,她就把贬到西北戍边。小小年纪就这么荒唐,吓得满朝文武都蓄须,明志只剩下一两个能那丞相啊,据我在帝都三姑婆表妹说,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多少少女/少/妇春闺梦里人啊……说不定是陛下逼丞相!”
前者说我是废帝,后者话我是昏君……
我有些悲愤,不管怎么总归没一个说法是好!
裴铮轻轻拍我脑袋,笑眯眯说:“豆豆,别难过。老百姓而已,不如化悲愤为食欲,多吃两碗饭?”
“我表弟邻居的朋友有个亲戚在帝都当太常寺,寺卿管家轿夫听说为了两人婚事,太皇都回朝了,现在两人各自在家等待婚期,由太皇重拾朝政,苏昀苏御史和当今陛下跟前红人理寺卿易道临共理朝政。”
我看向裴铮笑容不减,“豆豆不喜欢吃鱼吗?不如另外叫些小点心?”
打劫
我张口想问,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心里明镜似,糊涂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他微笑着喂,我默默地吃,直到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两人才同时停下。
“好像……有点撑着了……”我打了个饱嗝,看着眼前空盘子,突然觉得很惊恐。“你怎么喂我那么多!”
裴铮伸手来摸摸我独子,我躲闪不及,被他摸了个正着,他很是惊奇地挑了挑眉,笑了。“你自己也没喊停,我当你真能吃那么多……这手感,真像四个月……”
“你知道四个月是什么手感?”我哼了一声,又有些沮丧,“好难受,走不动了……”
“我扶着你。”裴铮唤来店小二结了帐,店小二跟送祖宗似把我们送了出去,末了还附赠一句“生对龙凤胎”……
他难道没看到我是小腹平坦进客栈吗!
裴铮扶着我,我扶着腰,肚子明显隆起来,圆滚滚,春衫遮不住啊……
夜市上,左右人多,但见了我都善意地避开了。裴铮嘴角笑意越来越深,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夫人,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我掐了他一把说:“你生话,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他点点头说:“夫人生话,儿子女儿我也都喜欢。”
“太痛了,不要生!”我想起母亲声嘶力竭惨叫就头皮发麻。
“别怕,我陪着你痛。”他轻笑着徐徐而行。
“你怎么陪我痛?”我哼哼两声,“你们男人永远不懂女人痛。”
“到时候你若觉得痛了,就咬我手臂,不够话,再让你捅几刀?”裴铮说得很是诚恳。
“那样就变成两个人一起痛了……”我闷声说,“算了,两个人痛不如一个人痛。”
裴铮轻笑一声,改扶为搂,轻吻我发心,温声说:“豆豆,我一直想有个家,有你当我结发妻子,全心全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还有我们孩子,我会疼他,甚于你五个爹爹对你疼爱。”
那一瞬间,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真心,自他胸膛传递过来暖意,让我心跳也平和了许多。
我却不知该如何答他,只有低下头,轻轻道了声:“哦。”
他权倾天下,富可敌,原来也有一个平凡心愿吗?
想有个家……
我家是太大,家人多,他却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你还没跟我说过你父母事呢。”我突然想起。
裴铮笑容微僵,顿了一下,说:“改天吧。我们之间相互了解,总要循序渐进。你说是不是?”
他说不无道理,昨晚他兽性大发,没有回答完我问题。
回到船上后,船便离开了鹏来镇。看着甲板上一堆乱七八糟东西,我才发现自己有多离谱……
买东西应有尽有,不该有也有,有些东西我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买过……
裴铮坐在一边,笑着说:“到下个城镇送人吧。”
我艰难地点点头,从甲板一边走到另一边,散步消食。裴铮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你真不是晕船吗?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我走到他跟前,摸摸他脸。
他拉下我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搓,“没事,只是不太习惯而已,总是要克服。”
我沉默着盯着他看了半晌,他神态自若地任我看着,末了勾勾唇角,说:“是不是又想吻我?”
调戏我,是件会上瘾事吧……
我甩开他手。
“豆豆,肚子还撑吗?”
“还好。”我跑到一边搜索自己战利品,企图找出点有趣有用东西。
“那过来让我抱抱……”
我停下动作,警惕地回望他,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他手,想起昨夜在甲板上被他抱在怀里近乎亵玩……我脸又不争气地发烫……
“不要!”我坚定回绝。
他应是猜到我在想什么,微笑着说:“我保证不做昨晚那样事。”
“不要!”我很有节操。
“我身体不太舒服……”他使出苦肉计了。
我觉得他是真有点不舒服,但他总不肯说自己是哪里不舒服。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忽地被他向前一捞,抓了个正着!我吓了一跳,挣扎了两下,便被他按倒在躺椅上。“乖,抱抱就好……”他轻轻拍着我后背,“豆豆又香又软,抱着很暖和。”
其实他抱起来也挺暖和。我心想。
见他确实没有不规矩动作,我这才放松了由他抱着,他闭着眼睛,枕在我颈窝处,呼吸时睫毛好像微微颤动。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一副让人妒忌俊美容貌,今日街上多少女子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看他,他好像没什么自觉,也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目光。
我手环住他脖子,学他样子,轻轻拍着他后背。他嘴角一点点扬起,搂着我后腰手微微收紧。
和他在一起很多时候,我都希望时间能静止在那一刻。
可惜天不从人愿,而且往往是事与愿违地走向另一个极端。
黑夜江面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艘船,几个毛贼游上了我们船,亮出刀子说:“别乱动!打劫!”
我沉默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看纹丝不动裴铮:“喂,他们打劫呢。”
裴铮皱了皱眉,“嗯,那就给他们吧。”
我也皱眉了。“你好歹反抗一下吧?你不是武功很好吗?二爹都白教你了?”
裴铮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四下一看,说:“都是你白天太张扬了,正所谓财不外露,这回把强盗招上来了。”
我推了推他。“你还不动手?”
在此之前,我对他是很有信心,虽然我并没有怎么亲眼见识过他身手,但他毕竟是二爹得意高徒,况且那时候被那么多人围攻他都能全身而退,对付这些小毛贼应该也是轻而易举。谁知道他摊手说:“算了,给钱消灾吧。”
我买来那堆破铜烂铁他们不屑一顾,直接找裴铮要票子。裴铮很大方地将一沓银票交了出去,那些毛贼一看到上面数额,登时瞪得眼睛都快掉出来。
为首两人使了个眼色,似乎在犹豫什么,低声讨论着。
“他们在说什么?”我问裴铮,他耳力好。
“一个说,这些非富即贵,拿钱就走,不要惹事。另一个说,一不做二不休,为避免他们回头复仇,杀了干净。”
我沉默了许久,说:“裴铮,你真是个小白脸。”
裴铮说:“我比较喜欢你叫我铮儿。”
那群强盗商量结果是杀!
裴铮这是被逼得不动手都不行了。一个毛贼砍过来时候,他随意地虚晃一下,夺过对方刀,反手一刀解决了一个,登时震住了其他毛贼。
裴铮懒懒道:“拿了钱就走,我不和你们计较,惹恼了我,你们谁都走不了。”
那些人显然是不信,一窝蜂地杀将上来,被裴铮三两下解决掉了四五个,那些人终于知道怕了,喊了一声“扯呼”,去得比来还快。
我从裴铮背后探出头来,怒道:“怎么不追!银票呢!”
裴铮无奈地说:“豆豆……其实,我不识水性……”
“啊?”我愣住了,偏转头看他,“此言当真?”
“并且,水上功夫也不怎么样,坐着杀敌还行,走动开,就不怎么使不上力了。”裴铮这才说了实话。
“难怪……”我看了看四周,“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些船夫和下人好像溜走了……”
那些人水性极佳,见苗头不对就溜走了,果然没节操得很。
“铮儿……”我寄希望于他,“你会划船吧?”
“叫铮哥哥都没用。”裴铮叹气,“这个真不会……”
我终于明白,裴铮也不是万能。
他下棋不行,水性不行,还不会开船!
这一艘无人驾驶船上在江心飘荡,船上堆了五具尸体,两个活人,面面相觑,一片茫然。
“你说我们能遇上其他船只吗?”
裴铮说:“看运气吧……在运气到来之前,豆豆,我们先睡一觉。”
裴铮就是裴铮,在五具尸体环绕下,他竟然要抱着我睡觉!
我推开他,气恼地踢脚。
“豆豆别生气……”裴铮朝我招了招手,笑道,“这些海贼水性虽好,却不成气候,这一带也没听说过海贼为患,而且是重要枢纽,船只往来极多,别担心,最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