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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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根本就睡不着,又渴又饿,头也越来越昏沉,小夏欢缩在被子里不住的发抖着。
有好几次她听到声响便迷糊的睁开眼,以为是母亲回来了,但仔细聆听却发现只是风雨敲打门窗的声音。让她幼小的心里又惊又惧。
小夏欢听着外面的狂风骤雨,院子里的芭蕉与其它花木被无情的摧毁打落,有一枝正被折翻在了夏欢床边的窗户上,正巧一个雷电闪过,照亮了窗户里面,骤然望去,只觉得那个阴影赫然与鬼魅无异!小夏欢再也忍受不了啊地惊叫出声!
几乎是同时,外面的门被人大力的撞开,小夏欢只觉得一个急喘的身影停在了自己的床前。
夏欢掀开一角被子往外张望,等看清眼前之人居然是一向冷漠的俞漠时,她的心里居然没有往日见着他时的惧意,也不顾他怎么看自己,小夏欢呜咽着就朝他的怀里扑了进去。
他依旧在喘着气,发端的雨珠还在断断续续的滑落进衣领,但他却是用力接住了她,将她抱进自己怀里笨拙却又温柔地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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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第十一章
“怕吗?”不知过了多久,暗夜里低低的传来一个声音。
小夏欢没有回答,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黑暗里他正定定地俯视着她,微抿的薄唇,望不清他的神色,但小夏欢却是一眼就望见了他那双黑亮的眼睛。
“我……怕黑。”她咬了咬唇低下头,尽量不让自己的软弱在他面前展露出来。
俞漠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却是皱了皱眉。
感觉到眼前人正要推开自己,小夏欢有些受伤,但手心却是一紧反手握住了他的衣襟。那时,小夏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走,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这么做了。
“去开灯。”他叹息一声,低头看着她。
小夏欢面色一红,没再吱声,只是松开了紧握的手。
他的步伐在黑暗里显得异常倾长,待他走到墙壁伸手啪的一声按下开关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起来。小夏欢立刻抬起袖子遮住了眼,等渐渐适应了灯光后才慢慢睁开,原本黑暗的房间此时看起来再没了恐怖之感。夏欢面露感激的望向他,只觉得今日的俞漠似乎有些不一样。
“既然怕黑为什么不开灯?”
“我……我不敢下去。”她坐在床沿,轻抿了下唇,淡紫色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本就瘦弱的她一眼望过去竟让人说不出的怜惜。
俞漠望得有些出神,正待走过去却赫然发现桌子底下被摔碎了的水杯。他挑了挑眉,已经不需多想便悠悠道:“你渴了?”
夏欢支吾了一声,一双手扯着衣摆有些发窘。
气氛愈发的静谧,不一会,低着头的小夏欢只听见水与瓷杯相接触的沙沙声传来。随着一阵脚步声的靠近,一杯温热的开水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
早已渴极了的夏欢抬起头冲他感激的一笑就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了起来。等一杯水都喝的见底了,俞漠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还要吗?”
小夏欢摇了摇头,俞漠便将杯子接了过去,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将杯子放在手心随意的把玩着。
小夏欢这才仔细的看着他,今天他穿了一件衬衫和棕色毛衣,气质优雅,只是发丝有些凌乱。想到他应该是从酒会上回来的,小夏欢抬头望了望外面,“晚宴已经结束了吗?你和妈妈他们一起回来的?”
“不是,”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哦,”小夏欢没话说了。
过了半响,俞漠看着她突然蹦出了一句,“我是一个人先回来的。”
“啊?……哦。”小夏欢没反应过来,但看着他盯着自己已经有些不善的面色又立马哦了一声。
“今天你吃了什么了?”小夏欢望着他越来越阴郁的脸开始没话找话。
“你问这话的意思是想说你很饿吗?”他靠近了她一步,呼吸一张一合的喷洒在她的脸上。
本来快要忘记自己很饿的小夏欢,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真感觉饿了起来。肚子还非常配合的发出了一声轻响。这也不能怪她,已经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俞漠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半响,他蹙眉,“走吧。”
“去哪?”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看着她,沉吟片刻目光在四周游移了一圈,伸手将衣架上的外衣拿下来披到她的身上,一把拉起来就往外走。
宽敞明亮的厨房里,俞漠不紧不慢的从冰箱里拿出泡好的白米。回头瞟了一眼从刚开始就傻傻的站在厨房中央的夏欢,淡淡道:“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吗?”
恍若未觉她的注视,将锅架上,加热后倒入水,等水开后便将白米倒进去,一遍一遍细细的搅动。
等一碗汤色浓郁的白米粥端到小夏欢面前的餐桌上后,她看着他,仍然有些僵硬的站着。
他闲闲的坐下,撑着下巴注视着夏欢:“怎么,肚子又不饿了?”
夏欢这才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便坐了下来,老实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唔,真的很好吃,或许是因为已经饿极了的缘故,夏欢只觉得这碗白粥是她喝过最美味的粥了。
……
时光荏苒,转眼已去了三年。
俞家别墅的花园里,俞漠正架着画板,一脸认真的画着画。
在两年前俞漠报了国画班,长时间的学下来,他的画已经画得初具规模。
暮春时节,院里的樱花又到了新一轮的落英缤纷。今日恰好有风,细风吹拂下,粉色的花瓣簌簌落在空中悠悠地打着转,比往日来得更加美丽洒脱。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白色画布上挥洒自如,微微低着头,墨色的发丝与颈间淡淡的勾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抬头捕捉那一瞬间的落花,目光一顿,却不自觉地望到了不知何时已偷偷站到花下正望着自己的女孩身上。
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屏气凝神,继续认真画着手里的画。……樱花的花蕊。不自觉地又抬起了头来,目光动了动,却还是转到了一旁,此时她已经百无聊赖地靠在了树上,只是依旧望着自己。
“夏欢你别站在那里,我没法作画了。”俞漠皱了皱眉,开始下逐客令。
“……知道了”夏欢摆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动了动身子窜到了他的身边又换作一副好好欣赏他画的模样。
他在调色盘里蘸足了颜料,在画布上才涂了两笔,又一次地画不下去了。
他抬头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夏欢你先一个人回屋里去,你在这我画不了。”
“我又没说话,那我也不动了好不好,这样不会打扰到你了吧?”夏欢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行,回去!明天这幅画是要交的,你想害我被教授批评对不对?”俞漠摆出一副晚娘面孔。
“哼,回去就回去,有什么了不起?!”
看着她转身就要跑的背影,俞漠的心绪突然间更不宁了,伸手一拽又将她给拉了回来。
“干什么?你不是要赶我走吗?”夏欢伸手推他。
俞漠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突然手上力道加重顺手将她按坐到自己腿上。夏欢面色一窘,一时也不反驳,只是低着头玩着他衣服上的扣子。
俞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胳膊从她腰后伸了过来,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他将画笔塞到了夏欢的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开始一笔一笔地往画布上涂了起来,顺便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里,闻着自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明天,我的画一定是最差的,教授批评我后……你要补偿。”
“什么补偿?”夏欢一脸兴奋地随着他手的游走而随意的在画布上涂上自己喜欢的颜料,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只是机械地随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你说呢?”说话间,他的唇已经浅浅烙了下来。
夏欢下意识偏过头去,他的唇,带着热热的气息,一时间轻覆在她的耳畔,他的手,轻握住她的手。
……
恍然如梦。
舞曲不知换了几首,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昏黄的灯光下,夏欢抬起头怔怔地望着眼前人。笔直的西装,俊美冷漠一如往昔,低低的俯视着自己,他的眼中是否也忆起了初年的怜惜?
不是要忘了他么,一寸相思终成一寸灰。
罢了,还是放开手吧,不放,又能如何?
舞曲依旧继续,夏欢却渐渐停了下来,手从他肩膀上滑落的一瞬,却被他突然伸手握住了。
她的眼中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他的一只手在她腰间收紧,她看到一双幽深的眼眸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只是,在他的唇朝她吻过来的时候,她却是侧头一偏,他的吻湛湛落到了她的发丝间。
“放开,我要回去。”她的声音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清冷。
“回到俞家”似乎没有听到她的拒绝,俞漠依旧没有松开她。
“放手,我要回去”她的神情漠然,望着他的眼神疏离,“要我再说一遍么,放开我,我要回去——”
“别惹我发怒,我不想再……”
夏欢突然冷冷的看着他,伸出手一根一根掰开他握住自己的手,即使软弱,这一刻她也很坚决的表达了自己的决绝。
她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天真的何夏欢了。七年的时光,她身上的棱角不是被他,而是被自己一点点磨碎了。
错措错!不能再爱,那么,不爱,还不行了吗?
没再看他一眼,夏欢转身一步步的朝着大礼堂门口走去。
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夏欢很早就来到了学校,但实在没有心情进班里上课,于是在上课铃声打响后她就只身一人在校园里逛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连续下了几场雨的缘故,学校里的花此时早已谢了一地。
看着萎落满地的残花,夏欢突然忆起了那个轻柔的声音,曾经在梦里她经常梦到的一句话:“天地间的一花一树皆是有生命的,就犹如人将命看得很珍贵一样。”
心里骤然一痛,可是,为什么说出此番话的人却如此的轻生?当年,抛下女儿的时候,为何她没有忆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思念连同心痛如同藤蔓一般在内心疯狂滋长,不知何时夏欢的眼前已经一片濡湿。自己都如此的轻生,还有什么资格一遍遍的让女儿答应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她不知道这些年来女儿活得有多痛苦,她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边渴望着一边却从心底深处泛出的绝望……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觉得这里再也呆不下去了,夏欢一个转身飞快地朝校门口跑去。
这个城市,这里的一切让她心生倦意,再也毫无留恋之处。如今的她,只想离去,快些离去。
失魂落魄的行走在马路上,穿过条条繁华的街市。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她疲惫的想要蹲下去的时候,抬头,才愕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C大的校门口。
怎么竟会走到这里?夏欢有些哭笑不得,记忆里自己来C大不会超过三次,而且这三次也完全都是因为哥哥在学校惹了祸把自己抓来收拾烂摊子的。
这么一想夏欢开始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C大校门口不时的有学生进进出出,在那些路过者疑惑的打量自己的目光里,夏欢只觉得有些小崩溃。最后在一个长的有些面熟的男生熟络地和他打过招呼后,夏欢脸部抽搐的低头跑了进去。
何裴斯!她迅速的按下了一连串号码,只是在拨通后她才有些面色扭曲的想起自己的电话簿里第二个好像就是哥哥的号码吧!果然,脑袋发起热来智商是会降低的。
手机那头已经传来了一声清朗的声音:“喂,若若?”
夏欢只觉得额上顿时多了三道黑线:“我不是若若!”
“啊?可是来电显示上显示的就是‘若若’啊!”手机那头的声音虽然刻意的压低了,但还是能听得出来那音调异常的坚持。
夏欢这才反应过来接电话的人根本不是何裴斯!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是谁?让何裴斯接电话!”该死的哥哥,不就是几年前自己在刚买手机的时候一时兴奋,Qī。shū。ωǎng。以至于在看一本关于智商方面的书时,一不小心就将何裴斯的来电设成了“智智”嘛,当时一时懒性大发就没改过来。结果被何裴斯这个小人知道后,居然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来电显示里把原本‘亲爱的妹妹’换成了‘若若’,连读起来,意识就是‘弱智’的意思。
为了骂别人“弱智”居然不惜代价的将自己也拖下了水,当时夏欢想的就是,如此不遗余力的做出有碍智商的事,哥哥的大学别是代考上来的吧。
今天这么一出意外,居然勾起了几年前的恩怨,这么一来,夏欢只觉得自己的怨念更深了。
“我是何裴斯的室友啊,何裴斯现在不能接电话,因为我们正在上课。”那头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上课?夏欢嘴角顿时抽了一下,如今夏欢能想到的就是对方现在是蹲在桌子底下接的。
“那你怎么能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