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者说话-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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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小朱挤了过来,把工具箱递给了萧晓白。
萧晓白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了检验血液痕迹的鲁米诺试剂,调配好之后,拉上了厕所的帘子,厕所里一下子暗了下来,萧晓白拿起试剂,对着那一块痕迹斑驳的地面一阵喷洒。
试剂慢慢渗入了水泥的缝隙间,逐渐显现出青白色的幽光。这是曾经留下血迹的反应。
萧晓白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向李珂说道:“你妈妈还在学校上课,是吧?”
“是啊!怎么了?地面上发光是怎么回事?”李珂看着萧晓白严肃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她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
“我怀疑,我们发现的尸骨就是你父亲的,而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就是你母亲,你家的厕所,就是她进行分尸的地方。”萧晓白想了半天,还是把实话告诉了李珂,不管如何,她都是会知道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听到萧晓白的话,李珂像麻木了一样,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样子,忽的尖叫起来,掩着自己的耳朵,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恐怖的事实。
看到李珂如此强烈的反应,董丽慌忙搂着李珂的肩膀,狠狠地瞪了萧晓白一眼,搀扶着李珂朝沙发走过去。
“我做错了么?”萧晓白手里拿着喷壶苦笑道。也许,自己应该说的委婉一点,刚才的话,也许真的说的太多直接了。但是,如何委婉才能让对方接受呢?萧晓白实在是想不出。悲剧永远都是悲剧,不管如何委婉。
“萧哥,你可真厉害,撒了一泡尿就把案子给破了,还得罪了新来的女同事。”小朱凑过来,低声说道。
“去你的!赶快拿相机把这些都给拍下来,做好记录。”
“萧哥,你怎么会知道瓷砖下面留有血迹?”
“很多人都以为,瓷砖是隔水的,其实除了瓷砖的表面那一层釉质比较防水之外,瓷砖的侧面和背面都是吸水的,即便是釉质的一面,也是会透过些许水分的。
这里铺着的瓷砖,是磨砂型的,这种瓷砖的柚质面,不是很光滑,而且,釉质面在她的劈砍下,早已掉落了很多,于是,分尸时大量淤积的血液,渗入了瓷砖,即便是被盖上了水泥,经历了三年,但是在显影试剂下,这些陈年的血迹依然无处遁形。我也正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真的蒙对了。”
“萧哥,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小朱一边拍照,一边说道。
“哪里不对了?”
“既然王燕萍是杀死丈夫的凶手,那么,她为什么要去报案呢?她分尸再抛尸,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去报案,则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也许,她报案是想要被抓住。很多时候,罪犯在良心的折磨下,宁愿选择自首也不愿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想,王燕萍也许正是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责罚,才会去报案。但是处于自我自私的保护,又不敢自首,只是报告自己的丈夫失踪了,希望以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来自首,但是,却一直没有被重视,整整拖了三年。”
错爱一生 第二十章 呼噜有罪
“三年了,过去整整三年了,你们终于找到我了。很好,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这三年来,我每一天都是在煎熬中渡过的,现在这一切终于要过去了。”审讯室里的王燕萍,显得十分平静,十分的解脱。
她的话,让萧晓白和董丽有些脸上发烧:一个人被杀死了三年,三年前就已经作为失踪人口案进行了报案,但是却一直没有人在意过。足足三年之后才让死者得以沉冤昭雪,而且,假如不是死者的尸骨意外的在河中被发现,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虽然说,地方上的警力不足,很多时候无法面面俱到,但是这种报案都置若罔闻,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这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一件事情。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么就自己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吧。我有些不明白,从你女儿的描述来看,你和你丈夫的感情还不错,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董丽的话,一半是为了工作,而另一半,则是想打破尴尬的局面。
“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我一直很爱我丈夫,哪怕他的脸被火烧伤,我都是爱他的,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还有了小珂,他的生意也做的很好,我们一直都很恩爱。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王燕萍说起自己丈夫的时候,表情很复杂,带着一丝甜美和幸福,又有一些愧疚和恐惧在其中。
“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会杀死他?”董丽显然并不相信王燕萍地话,责问着。萧晓白则盯着王燕萍,若有所思。
“怎么说呢?”王燕萍的眼睛瞟向了屋子的天花板角落,过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还是从我以前的事情讲起吧,要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做出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曾经反思过,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追溯根源,才发现是我性格的使然。”
“我的脾气一直很坏,从我记事开始起,就十分的暴躁,一个女的脾气这么坏,真的很少见。我生气的时候,是不顾一切后果的,必须要发泄出来才会觉得心里舒服。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有一次被班上一个调皮的男生推了一把,摔到在地上。我那一刻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打他,结果,我把他挖的满脸都是血道,他被我的疯狂吓傻了,到最后只有求饶的份。那一次,班上的同学都吓坏了。后来等工作了以后,同学聚会又见面的时候,那个男生告诉我,小学时候欺负我,是因为喜欢我,想接近我。结果那一次却被抓成了花猫脸,人也没接近成功。同学会上又说起来,快把大家笑死了。不过现在想起来,那却是我记忆中最早脾气失控的记录。”
“后来我认识了红军,跟他结了婚,他的脾气很好,什么事情都迁就我,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我只要一表现出不高兴,他都会想办法把我哄开心,也真难为他了。特别是怀小珂的那段时间,孕妇的脾气都不好,而我则是更加的变本加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地。我们家的器具,一般都不用玻璃的,因为玻璃的经不起我几下摔。到后来,家里买东西,都会尽量避免买玻璃用品和那些不耐摔的用品。”
“其实说起小珂来,她也吃了我不少的苦头,在我的印象里,她因为调皮,被我打过很多次,不是我不疼爱她,但是我一生气,就会什么都忘记了。在我印象里,我打她最狠的一次,是用绣花针扎了她的耳朵。现在想一想,我都怀疑自己是后妈,不是亲妈。我打过她之后,也会心疼,但是,我在气头上的时候,却会什么都忘记。”
“我知道自己的坏脾气,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改掉,我知道自己有一天肯定会因为坏脾气而吃亏的,但是没有想到,犯下的错误却是那么的大,也许听到这里,你们已经猜到了,红军其实是我在愤怒之下失手杀死地,这件事情之后,我就想自首了,不过想到小珂没人照顾,所以,就处理了现场。之后我一直按失踪报案,但是派出所却没有人理会。”
说完这些,王燕萍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审讯室的墙壁,她抽动着鼻子,却没有泪流下。她的眼泪,早已在这三年间忏悔时流光了。
“王燕萍,你能说的详细点么?你这种笼统的描述,我们是无法做案情记录的。”萧晓白倒是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女子,易冲动的性格是大部分过激犯罪的原因,但是实际上,凶手只是一时过激,他们并没有真的想杀人。
“打呼噜。”王燕萍憋了很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打呼噜?!什么意思?”萧晓白和董丽相视了一眼,有些不明白。
“红军那天半夜回来,衣服没脱就在我身边躺下了,他一睡下就开始打呼噜,打呼噜响的很厉害,一直把我给吵醒了。我起来推他,推一下不响了,可是等我一躺下,他又开始了,这样反复了好几次。我被他吵得实在睡不着觉,就坐起来使劲的推他,他睡得跟死猪一样不动,我越想越气,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对着他的胸口就刺了下去。”
“血流了好多,他没有挣扎几下就死掉了。我当时也吓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很怕被抓,就把他拖到厕所里,用斧头和菜刀……”王燕萍说到这里,开始低声的哭泣,过了很久,她又开始了断断叙叙的讲述。
“后来,我把红军装在装面粉的蛇皮袋里,开车丢到了市里南面的一条小河里。为了扰乱视线,我把学生交上来的一个空钱包用家里找到的塑料袋包好,塞进了蛇皮袋里。”
“你会开车?你一个人运送的尸体么?一个柔弱女子能运送一个男人的尸体?说你没有同案犯,谁相信呢?”董丽显然不相信王燕萍所说的一切。
“我会开车,红军做生意的时候,有一辆金杯车,是最早在市区做生意时跑业务用的,我寒暑假的时候给他帮忙,学过开车。至于同案犯,没有,我是农村出来的,一百多斤的东西,我还是可以轻松拎起来的,不过现在不行了,八九十斤的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王燕萍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董丽正要开口继续盘问,被萧晓白制止了:“人体的血液流失之后,身体重量会减少很多的。我相信她可以做到这些。”
“王燕萍,我问你,你说你杀死你丈夫,是因为过激行为,一时气愤而动手的。在这之前,你有没有击打过他的头部?”
“没有,我就是顺手拿刀就扎了下去,他是半夜才回来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夜里被他的呼噜声给吵醒的。”
“你确定么?法医在你丈夫的颅骨上,发现有骨荫,你丈夫生前被人用钝物击打过头部,不是你做的么?”
错爱一生 第廿一章 板砖无敌
“什么?红军的头被人打过?”王燕萍听了萧晓白的话,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她的眼中满是关切之情,不过,她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人都死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
“王燕萍,在现场,我们还发现有一个钥匙和很多剪碎的布片,对起来的话,是一件衬衫和一条裤子,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晓白对那件剪碎的衬衫一直有些在意,因为这种情况很特殊,他一直觉得,这是凶手一个带有深意的举动。
“那件衬衫是红军最喜欢的一件,是结婚十五周年的时候,我给他买的。那天他穿的就是那件衬衫,被血全部浸透了。我当时就想,干脆让这个衬衫也陪着红军去了,但是我又怕会留下太多线索,就把衬衫给剪碎了,衬衫上的商标和铭牌都被我烧掉了。钥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在红军口袋里放着的,不是我们家的钥匙,我也就一起扔了。”
萧晓白和董丽对视了一眼,现在除了李红军头上的骨荫暂时无法解释外,王燕萍把杀人动机和犯罪手法都交代清楚了,而且现场发现的证据也都指向了她,这个案子,算是告破了。不过,萧晓白觉得,自己在知道真相之后,反倒有些悲伤的感觉,几十年恩爱,居然会因为打呼噜杀死自己的丈夫,假如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一定会觉得是一个瞎编的故事。
“萧警官,我能不能求你帮个忙?”王燕萍看到萧晓白和董丽开始整理资料,赶忙开口说道。
“什么事?只要不是违反纪律的事情,我可以尽力帮你。”
“红军死后,我一直没有去银行查过他的账户,我没有他的账户密码,生意上的事情,他从来不让我插手的。我也一直很愧疚,再加上家里的账户上钱也有几十万了,我就没想过要去动红军留下的钱。现在我要坐牢了,我怕小珂以后生活没有依靠,我想把红军的钱取出来。他在工行有账号,我知道你们警察有相关的程序来开启这些没有密码的账号的,求求你,帮帮我。”王燕萍说道后面,几乎是哀求了。
“好吧。等我向上级打了申请再回答你吧。我觉得问题不大,不过需要出示家里的户口本,假如你不放心的话,到时候我找来公证人员公正吧。”萧晓白考虑了一下,答应了王燕萍的请求。
五天后,天南市南城区工商支行。
贵宾室里,坐了黑压压一片人,使得本来就不大的贵宾室显得更加狭小了。
“李珂小姐,您好,从您父亲的开户记录来看,他在本行总共有三个户头,合计资产达到六十四万五千三百六十四元五角三分,最后一笔交易,是在二零零四年四月十四日晚间八点整达成地,在自动柜员机上提款两千元。现在按照公安机关提供的证明,我们办理了相关手续,可以将这些资产转入您的户头,不过,我希望您能在我行建立户头,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提供更加便捷的服务,假如要转入他行,这个程序需要很繁琐,也许会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工行的坐堂经理倒是十分地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