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慧儿-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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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孙嬷嬷的身影慢慢淡去,晓雪不由暗暗叹息:早就知道她们不会真的安分守己的。只是没想到,她们竟这么快又生事,而且还是这样大张旗鼓,毫不收敛的放肆!
晓雪的嘴角不由勾起嘲讽的一笑,看来,她那日的话她们是真的一点儿都没往心里去,否则何必再干这等滋事挑衅地让她好笑,表明功夫都不做的事情来烦扰她呢!还是说……她们也想用这件事情来窥探她的底线,试试她的反应呢?
如果真是后者……晓雪轻笑起来,她想那她们必定不会失望!因为她会给她们一个毕生难忘的回答!
其实,她一直都在等待,等待这样一个时机,一个能将所有风波震慑下来的时机!如今,眼下的事情,倒正是一个很不错的时机。弃之可惜,正好一用!她相信自己今日的回答,会让这个府邸真的太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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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厅集结完毕。
晓雪高座上首。李氏和年氏分坐下侧左右两旁的第一个位置,此刻两人的脸色都十分不好看。左边挨着李氏入座是宋氏,钮钴禄氏。右边挨着年氏入座的是耿氏,武氏。而他们座椅当中的走道上则并列跪着两个手被反绑的婢女。
此刻,宋氏脸上有些肃穆和震惊,钮钴禄氏则是一脸平静淡然,看不出情绪,耿氏则是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武氏则一脸孤傲不屑,仿佛神魂并不在此地。
晓雪默然,只是悄悄将所有人的情绪尽收眼底。
接着,晓雪看向下面跪着的婢女,威严地问道:“可知今日为何绑你们到此?”
左边跪着的婢女,抬起头,一脸倨傲,道:“奴婢不知,还请福晋明示。”
右边跪着的婢女,此刻神情明显得有些胆怯,她没有如左边婢女那般理直气壮的抬起头,她只是小声道:“奴婢也不晓得。”
“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我就问问你们的主子。”晓雪随即看向李氏和年氏,“这两个都是你们的大丫头,她们如今犯事都说不知,你们怎么说?”
李氏忙一脸义正辞严地道:“妾身确也不知如兰这丫头到底是何故让福晋绑缚了起来的,料想福晋必然是有理有据的,妾身也想听听。若是真错了,福晋自当责罚,妾身绝不袒护。但若抓错了,也请福晋还她一个公道。”
晓雪轻蔑一笑,不语,又看向年氏。年氏此刻的脸色很是惶恐,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贴身丫头冬芷,道:“妾身也不知。”
晓雪淡淡一笑,道:“好,既然你们两位都推说不知。那么她们第一款罪就摆在这里了:信口雌黄,诬赖主子。”
接着,晓雪又看了眼跪着地上的如兰和冬芷,然后向身边的孙嬷嬷示意,“你说说她们两个的差错吧。”
“是。”孙嬷嬷向晓雪行礼后,便从袖子里拿出记事簿,读了起来,“三月初九,厨房闹事,口出妄言;三月十五,花园争执,主子名讳,随意轻谩;四月初二,两人为了各房所分的布匹颜色而争吵,最后演变成破口大骂,致使数人观望;四月初八……”
晓雪打断道:“够了,嬷嬷,就从这个月说起吧。”
“是。”嬷嬷有礼地对晓雪应道后,便翻了一页,继续读道:“六月初一,厨房相遇,争吵想骂,继而大骂对方主子,污言秽语,不甚繁多。六月初十,花园摘花,动手相博,致使那日花园满地狼藉,下人们都在窃窃私语何故如此。六月十一,即今日,两人又在厨房闹事,污言秽语不算,还动手相击,直至厨房一片狼藉,砸伤三位婢女。”
此刻,跪在地上的如兰和冬芷脸色变得惨白,额头暗冒着冷汗。而李氏脸色越发难看,手里则死死捏着帕子。年氏脸色也白如纸张,紧张的咬着下唇。
晓雪只是威严地看向孙嬷嬷,问道:“按照家规,她们该如何处置?”
“禀福晋,按家规十五条,诬赖主子,轻则杖三十,严重者,当杖毙;按家规十六条,辱骂主子,轻则当杖四十,严重者,当杖毙;按家规第二十三条,打架生事,轻则当杖二十,严重者,可杖毙。”
晓雪听完,抬眼扫向年氏和李氏,“你们两个是她们的主子,依你们看,她们的情形是重是轻?”
李氏此刻脸色已经发青,再也不敢出声说什么。
年氏听到此处,顿觉害怕,她怜惜地看向冬芷,冬芷也楚楚可怜的看着她,一会儿后,年氏鼓足勇气看向晓雪,求情道:“福晋,妾身晓得冬芷犯了家规,罪莫大焉,可是她是妾身的陪嫁丫头,自幼和我一起长大,还求福晋看在我的面上,饶她这一回。日后,妾身必定严加管教。”
晓雪望着她,肃然道:“方才我是问过你们这两个做主子的,你们都推说不知。可是这两个犯事丫头嘴里说过的那些话,每次都口口声声着‘我家主子怎么说的’,而她们也都不是初犯了,这么多次,我想你们不会一概不知吧。
之前,我在病中,你们忘了规矩,也忘了约束你们的丫头,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可是上个月十五,我在大厅,对你们耳提面命,你们当时也都回我‘知道了,记下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该约束下人,可眼下一看,真让我惊心,这两个丫头不仅一点不知收敛,还越发的胆大,越闹越不可收拾!
就说今日吧,这次的事,下人们都有所耳闻,你们却说‘当真不知’!要我如何再信你们?”
说完,晓雪看向孙嬷嬷,“驭下不严,家规上是怎么说的?”
孙嬷嬷看向晓雪,平板地回道:“禀福晋,按家规第八十二条,驭下不严者,当同罚。可酌情办理。”
晓雪听完,这才望着她们,“两位侧福晋,你们也都听到了。家规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之前,我就告诉你们家规要认真读,认真记。家法如山,不可不遵。眼下,事已如此,你们自己告诉我,你们当如何?这两个丫头又当如何?”
两人心中忐忑,都只好垂下眼眸,不语。
晓雪见她们不说话,遂道:“你们既然不说,那我来说。这两个丫头可谓恶奴。恶奴不可留,当杖毙。至于两位侧福晋,驭下不严,也当罚。但我念及你们两个也是初次,遂罚你们将家规抄上10遍,三日后交给我,接着再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自省。你们可有不服?”
年氏听完,忙恳切道:“福晋,你罚我,我认。可是冬芷,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不同,求福晋开恩。”
晓雪见她眼中波光粼粼,煞是可怜,便道:“那日,我在大厅便说过,‘这府里的规矩,是我早先就定好的,不管我在府里和不在府里都是一样执行的,任何人触犯都不容宽贷,这些年也从没变过。’今日,不是我不想开恩,只是这规矩不能坏。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府邸秩序井然。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人人都有个警惕。”
说着,晓雪挥挥手,两人便被往外拉了下去。接着,只听得两人嘴里都在奋力嘶喊着,冬芷喊着:“侧福晋,你保重。冬芷只能来生再伺候您了!”而如兰嘴里却喊着,“福晋,奴婢还有话要说!”
此刻,年氏跪下恳求道:“福晋,求求您,赦冬芷一命。妾身愿意您加重对我的惩罚。”
相较于年氏的哀求,李氏却显得无动于衷。
晓雪有一瞬曾想抬手,招回两位婢女,细听缘由,然后放过她们。可是只要一想到,带回她们便会生出更多是非,到时若兰必定要抖出李氏的许多不堪作为,而冬芷因为方才年氏的袒护必然死忠到底,这样的话,碍于形势,到时必要打压李氏,那结果势必会让年氏有胜利感,而日后年氏必定更加骄狂,难以管束,这便真的失去了今天这场处罚的意义!
晓雪很清楚,只有痛,才会入骨深刻!所以她不能心软。
至于李氏,方才是好像没什么,但对于她,晓雪自有法子让她安分。只是几秒的闪神,让晓雪做出了决定,她语气坚决道:“家法如山,宽容不得。行刑!”
这之后,晓雪看到了年氏因为伤悲而昏倒在地的情状。也听见了两个丫头被板子打后凄厉的喊叫声。晓雪心中凄冷,但她面上仍然不露色,只是冷峻地对所有人都嘱咐道:“今日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谨记在心!”
众人皆道是,再无话。但晓雪很清楚,威慑作用已经达到。
接着,晓雪又吩咐人将年氏抬回她的院子,好生照料。
然后,晓雪看向李氏,准备完成今天的最后一个步骤。
晓雪对李氏吩咐道:“这段时间,你好好自省,三阿哥和雅言就先接到我这里,由我来照顾他们吧。”
李氏一下花容失色,她惊恐望着晓雪,哀求道:“福晋,妾身保证没有下次了,求您让我照顾三阿哥和雅言吧。”
晓雪地望着她,安抚道:“你永远都是他们的额娘。他们只是暂时由我照顾,你若是真的疼惜他们,这段日子就好好自省吧。”
李氏再想开口,晓雪却先一步道:“今日的事,就这样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都走了,只有李氏还留在原地,她看着晓雪,苦苦哀求道:“福晋,不管妾身有什么错,都求您不要让他们离开我,他们已经是我仅剩的了。”
晓雪看着她,认真道:“我并没有要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我只是暂时照顾他们,让你好好自省自己的过错。其实,你现在不该再争什么,有了三阿哥就是你最大的财富了。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真的不希望府邸再有什么风波了,你懂吗?”
李氏木然地点头。她知道这是惩罚,求也无用。
晓雪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压了下来,对她吩咐道:“你去吧。”
李氏木讷地行礼,接着告退离去。再不见往日的一丝得意和跋扈。
望着李氏悲伤的背影,晓雪向一旁的孙嬷嬷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孙嬷嬷心中其实有些不明白福晋的这个决定,她不懂福晋为什么要执意这么做,给自己添麻烦,但她是下人,不能多言,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仍旧按着本分地回道:“福晋放心,都关照过了。那边会好好安置这两个丫头的。”
晓雪略点了点头,便有些疲劳的挥退了她。接着她一个人慢慢地走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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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雪心中知道自己做得是对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扫平李氏和年氏身上的跋扈,也只有这样她才能让府里再不起风波。
但,即使知道一切做得是对的,此刻她还是无法抑制心中那涌起的丝丝不忍。
于此,晓雪只能来到古琴前,落座。
她轻拨琴弦,一首佛境禅音,从指尖流泻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心的宁静。
尾音收起,晓雪的手仍然放在琴上,维持着弹拨的姿势,她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曲子所描绘的幽境里,心,无限向往之。
随即,溢出口的是一丝叹息……
虽然很轻微,但还是敏感地挑动了身后人的心神。
胤禛只是在原地看着她,久久不语。
这只曲子,他记得,而且很清楚。
那时,她为了开解他,久弹不息,直到手指泛红。
而他望着她,心疼极了。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靠进他怀里和他亲昵。
从往事中回神,更觉神伤,那时的亲昵爱恋,在她身上已不见半分,她于他,现在只剩淡然。
晓雪发了很久的呆,胤禛在她身后也默默站了很久,至到晓雪回神站起身才发现了身后的他。
晓雪望着他脸上呈现出的痛苦感到茫然,她轻问:“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见他不语,晓雪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她主动道:“如果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有所疑问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至于冬芷走后,你可以在一干得力的婢女中亲自为年氏再挑一个可心的人给她送去。我想,有你的好好安慰和开解,她的伤心总会淡去的。
至于弘时和雅言,我会把他们还给李氏的,那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我现在所做的,只是为了消弭他们之间的争斗,我想让府里清净起来……”
“慧儿,你不必跟我解释。你的心思,我都了解。我不是来问这件事的。我只是……来看看你。”胤禛轻轻地说,他望着她,眼中不由流露出哀伤,曾几何时,她对他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她真的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他不会的,他信任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他好。
胤禛心中无比酸涩,这刻,他很自责。因为是他亲手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在一年前。
晓雪没有留意他的神情,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再无话了,也没有再看他,她只是拿起手边的书,靠上软塌,静静地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站在那里,晓雪便提醒他道:“不早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胤禛听完她的话,心中又是一痛,眸子也不由黯了下来。
晓雪见他站立原地不动,也没再催他,她的视线又继续回到书上,专注地看了起来。仿佛他的去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