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歌-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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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雷痛心疾首,“你我多年兄弟情,你居然忍心看我无后。”
商鵺不会对她做出格的事,她也不会伤害他。唯一能被他迁怒的人,自然是他这个出主意的人。好在这只是玩笑,永远不会成真。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看着她离你而去?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贺玉书知道事情真相,我看你就该头疼了。”这种事不会蛮太久,迟早有一天贺玉书会知道。
“不会,琬琬不喜欢他。”她和贺玉书接触时间很长,如果喜欢还会有他的立足之地吗?他又非常有自信地说,“在这点上,老二比你高明。”
房雷不乐意,“从来都是我比他聪明。”
“老二是贺玉书的弟弟。”
房雷点头,“没错,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商鵺笑了。
房雷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居然能在商鵺脸上看到那种永远都不可能出现的笑容。只听他阴险地笑道:“很不巧,前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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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拜琬琬为师,成了她徒弟。”
房雷傻眼了。阴险啊阴险啊,没先到贺玉轩居然使阴招。按照辈分来说,贺玉书该叫商鵺一声表舅。按照血缘来说,贺玉轩和商鵺没有关系,但他偏偏是贺玉书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商鵺的晚辈。现在,贺玉轩成了玉飞舞的徒弟,那么她和贺玉书永远也没有可能。
他“啧啧”摇头,真是相当狠毒的一招,做弟弟的居然这样挖哥哥墙角。
商鵺又说:“这段时间我要行军打仗的确是顾不上她,让她自己去游山玩水也很好。两年之后我会娶她,到时候她就不能随便乱跑了。”
房雷摇着扇子,“你倒是很有自信,就怕希望落空。”
商鵺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不是他有自信,而是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让自己自由了,才能不受阻碍地找她,她要怨自己也无妨,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求她原谅。
两年以后,江南水乡。
深秋的冷风,瑟瑟地吹着。
玉飞舞坚持开着窗,伏案写着药方。
她看着楼下有乌篷船缓缓而过,不远处的楼阁里有书生朗朗吟诵诗词。逍遥悠闲的日子,让她觉得非常惬意。
两年前她因无法忍受商鵺的话,待他走后自己也收拾了包袱走人。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非常窝囊地回苍牙上,就连曾经答应师兄的事也没找到,直到如今她也不知道了另一本名册怎么样了。
待在山里几个月,无聊的时候弄徒为乐,她也重新由师父教导医术。就那样过了好些日子,师娘曾找她谈话,说她不能就这样颓废下去,她不是缩头乌龟,一辈子在山上不出去是不可能的。
思来想去,她还是离开苍崖山。不过,她没有去京城,也没有去找他。而是兜兜转转,四处游山玩水。她不是没心没肺,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随处走走。
一年前,她来到江南,遇上一个人,后来就暂时定居在这里。
她在这里开了一家药店,为乡亲看看病,大家也都会称她一声“玉大夫”。
她这个玉大夫不忙,很空闲。这是她希望的,她是大夫,不希望很多人找她,那能证明大家都还很健康。
刚送走一位病患,看看时间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她懊恼的发现,她没有给自己准备饭菜。从抽屉里取了些银两,准备去街角的面馆吃碗面。
人都还没有从位子上坐起,她就味道一股淡淡的菜香。
她抬头望去,是梁宛如给她送来了一些饭菜。
她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还问:“怎么今天想我给我送饭菜了?”
梁宛如带来双人份的饭菜,她也跟着一起吃,“阿杭去谈生意了,我想你每次看诊都不记得准备吃的,就带些饭菜和你一起吃。”
玉飞舞来江南第一个遇上的就是梁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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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已经嫁给了阿杭,夫妻两个一同经营绸缎庄,日子到还算安稳。
当时下着暴雨,她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遇上阿杭。那是在一家药铺门口,阿杭敲着门板要找大夫,说是自己夫人快生了。接生这种事应该要找稳婆,但是他却来找大夫,后来她才知道原先约定好的一个稳婆当时被一家有钱人家找去接生,碰巧两人同时分娩,梁宛如就受苦了。
大夫看着暴雨如注,也就不肯出诊。
玉飞舞恰巧就住宿在对门的客栈里,看到这个情景,她又不能不救,这才撑伞去帮他。
等见了面,她才知道,自己要帮忙接生的竟然是梁宛如。
这个世界,可真小。
后来怎么了?后来的事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在梁宛如的劝说下,她暂时留在这里,并由他夫妻二人帮忙开了这家药铺,为的就是给穷苦人家看病。
她原来该是和梁宛如水火不容的,偏偏梁宛如感念她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硬是拉着她结义金兰,从此她玉飞舞多了一个姐姐。
这一年来,她时常给病患诊治的时候,忘记这个忘记哪个,都是梁宛如打理好的。
说起来,有一个姐姐的感觉真不错。
“琬琬,听说城南茶楼有一个说书人,说的书精彩绝伦,我看你今日没精打采,要不要去解解闷?”说着,梁宛如给她夹了一块肉。
既然结义金兰,那么两人必定是推心置腹了,几乎没有什么秘密。玉飞舞的乳名,自然也告诉了她。
她低头吃着肉,说:“我对说书的没兴趣。”
梁宛如笑着:“我想去,你就当是陪我吧。”
玉飞舞想了想,反正一个月前自己的师妹来看她,她顺道拉着师妹一起在这里给人看病。没有自己,还有师妹在药铺,不怕有人来找不到大夫。
“你家师妹呢?”梁宛如问。
“去山里采药了,大概再过半个时辰能回来。”
“好,我们等她回来再去。”梁宛如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其实想叫她去,却怕……”
因为两年前的事,玉飞舞的师妹对梁宛如没有什么好感,平时能不见就不见,她自然也不会和她去听说书。
玉飞舞宽慰她,“不用在意,她不过是为我鸣不平,时间久了就没事了。”
只是……
让玉飞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说书人她认得。
当时她差点冲到他面前,对他吼一句,“你居然没死!”
梁宛如也知道她的事,让她冷静下来。她能冷静吗?不能?
这两年来,她刻意没有去打探他的下落。却从柯湛口中知道他的事,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事。
柯湛拿他的事当说书的内容,他说先帝驾崩后,太子即位,可是这当口宣和王率兵谋反。
谋反?
玉飞舞觉得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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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笑话,天下谁都会谋反,但是她就不相信商鵺会谋反。
后来柯湛将谋反一事说得惊心动魄,堂下的看官各个谩骂着他,似乎他已经是千夫所指,祸国殃民的奸佞之徒。最终新帝深谋远虑,在一般死士和忠臣的帮助下,铲除宣和王这个联合他国祸乱夏国的罪人。
宣和王的下场是什么?据说是被终身监禁在天牢;据说被赐了毒酒;据说在动乱中死在了新帝手中;又有说他看阴谋败露自刎以谢天下。
不管说法怎么样,有一定是可以肯定。宣和王被削去宗籍,再也不算是商氏子孙。
玉飞舞刚起身,就被梁宛如拉住。她说:“琬琬,你冷静点。都是谣传,没有亲眼都做不得数。”
她和商鵺之间的事,梁宛如都知道,她当然也能理解此刻玉飞舞的心情。
玉飞舞听了她的话,安抚自己混乱的心绪。等茶楼的人都走了,她才悄悄走到柯湛面前。
柯湛很意外能在见到她,“好久不见。”
他没有像玉飞舞一样惊叹对方居然没溺死在河里,那时他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却被几名渔夫所救,在小渔村养好伤后回到京城,听到的就是皇帝下旨赐婚一事。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当初自己要追杀的人也没死。这两年不是他自己不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而是原来的雇主取消生意,他的楼主也下达了命令不许再伤玉飞舞。
“我只问你……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如果知道有今天这种事情,当初她就不会一气之下离开宣和王府。这样至少可以知道他的安危,不用这般胡乱猜想。
柯湛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方才我说了许多,你要问我哪句?”
玉飞舞没有闲情逸致与他瞎扯,“关于商鵺的事。”
“哦~”柯湛了然地点头,“说书嘛,总是要添油加醋一番才精彩。”
玉飞舞觉得自己居然有种放心的感觉,几乎是要欢呼雀跃,原来并不全是真的。身边的梁宛如看出柯湛在吊她胃口,开口帮她,“你可以不说,我们未必要通过你才能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你要在这里继续说书也可以,只是最近陈员外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陈员外家的女儿美则美矣,弱柳扶风,我见犹怜。这样的姑娘到现在也没有人上门提起,说起来也是大家说他们一家都是疯子。是的疯子,不难理解,各种非人做的事,他们都会干。
玉飞舞似乎明白点什么,柯湛也懂,“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要那么想也可以。”
“就凭你们也能奈何得了我?”他不是两年的那个人,功夫早已登峰造极,对付两个小姑娘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玉飞舞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我身上有很多药,让人浑身乏力的有,让人精神亢奋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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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用迷药把他迷晕了,打包送去陈府,然后再换药。”梁宛如难得又在算计别人。
柯湛皱眉,看着玉飞舞,“好好的姑娘家随身带这种药?”
玉飞舞解释,“正巧带了,是要给知县……”
后面的话她不说了,这等于变相告诉人家,知县需要这种药。
柯湛坐下给自己和她们都倒了一杯茶,“我没说我不说,你们那么着急做什么。”
梁宛如看了玉飞舞,那种想打人偏偏又隐忍的样子实在是作孽。
柯湛又说:“事情的具体过程我不好说,但是我能告诉你虽然商鵺被削去宗籍,但没死,贬为庶民,宣和王府也给封了。”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说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种大事怎么肯能只是贬为庶民,就连自己因容貌与先太子妃相似,就遭到太子的追杀。那么他认为这样一个觊觎自己皇位,是自己最强大的对手,怎么会不杀他?
“他在哪里?”她问。
柯湛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
玉飞舞“嚯“地站起来,连忙赶回药铺收拾细软,她要去找商鵺。
又是一年上元花灯节。
还记得两年前她来这里的时候,她在路边捡到一盏花灯,这一次她打算好好融入其中,特地向商贩买了一盏。
可惜天空不作美,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月老庙附近又没有人影了。
她在月老庙内躲雪,想起之前的事,不由会心一笑。
从怀里拿出荷包,里面是当年她求的签,签文写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时她不懂签的意思,现在却可以只字不差的解释一遍,她低低说:“春令之鸟儿啭枝头。在於河之洲。一群由冬天醒来之鸠儿歌唱。其婉转歌声。如一少女之求偶之声。此景者。世人之常。男之大当婚。女之长当嫁。君子求之者多。一位淑女终得以淑配。良人得良缘。一路光辉。永远和谐。白头偕老。”
良久她又重复了一遍:“白头偕老。”
看上去多么美好的词句,那个能和她共赴白头的人在哪里?
她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回到京城的时候突然想起他和自己在雪中相遇,想起他提过自己父母相遇的场景。她在想像商鵺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喜欢风花雪月的人,那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房中意的媳妇儿,那就是有另一个层意思。
她想,会不会他每年都来。因为这里是他父母初次相识的地方。
于是,她也来了,只盼望可能见到他。
可是,这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自己还有谁。
她向外踏出一步,当时是站在这里吧,雪落了她满身,却有商鵺为她撑伞。是了,那把伞她离开的时候特地让降云从贺府里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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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说是要还给他的,后来不舍得就一直放在身边。她撑开那把伞,小心保护着不让花灯被雪打湿。
漫天飞舞的雪景,和当时一摸一样,可是看雪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微微叹气,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等到天亮。
“琬琬倒是很喜欢逛花灯会,可惜今年又下雪,凑不了热闹。”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子,看到他站在屋檐下。身姿挺拔,依旧穿着黑色的衣裳,昏黄的烛光柔和了天地间的寒气。他微微一笑,散去了她仅存在心里的怨怼。
当年是他为她撑伞的,如今换她来。
两人置身在伞下,商鵺看着她手里的花灯,“琬琬希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