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书蝶梦皆成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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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不碍事了,但还没有醒过来。”飞花答道,“说来还要谢谢那支插在她胸腹间的毒针,若不是针上毒药的中和,只怕庄姨已经香销玉殒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叛徒陈飞扬反而救了庄姨?”我诧异地问道。
“你既然知道裕亲王是贺兰通的弟子,自然也应该知道贺兰通有一种独门的毒药,叫做‘子午断肠丸’。”飞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不错,我知道‘子午断肠丸’是一种剧毒,中毒之后六个时辰内必定殒命,子不过午,午不过子。”我接口道。
“看庄姨中毒的状况,算来中毒已超过了八个时辰,她之所以有命等我来救她,是因为毒针上沾有一种罕见的蛇毒,正是这种毒物以毒攻毒,延缓了‘子午断肠丸’毒性的发作。”飞花缓缓说道。
“罕见的蛇毒?”我接口问道,“是什么蛇毒?”
“是一种产自苗疆的金线蛇毒。”飞花继续解释道,“这种蛇毒不通过经脉运行,而是直接麻痹人体的肌肉和神经,所以不能用内功逼出,中者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必定殒命。”
“怪不得我费力半天劲一点都不能把毒逼出来!”我恍然大悟地说道,“陈飞扬是吴三桂的人,所以他用的毒来自苗疆也不稀奇,只是中了这种毒如何疗伤想来比较困难。”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飞花笑了笑,说道,“中了这种毒只要及时服下我炼制的解毒丸,便无大碍,但难得是中了此毒,全身的肌肉便会立即麻木,只怕要唤人帮助也难。”
“看来这的确是个问题!”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过世事难料,有些事情只怕也难以事先计划,对于这个陈飞扬我们只能小心为上了。”
“对了,吟雪,有件事我要问你!”飞花突然神色凝重地说道,“你运功疗伤时,我检查过你的经脉,发现你服过一种激发身体潜能的药物,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情势危急,对方人多势重,我没有办法,这药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给我的。”接着,我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种药叫做‘天魔舒体丸’”飞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它是前明时期魔教的圣物,自魔教为朝廷剿灭后,该药便流落民间,总数不过十颗。”
“原来不过十颗,但那黑衣人一下子便给了我四颗。”我惊喜地说道。
“他有四颗‘天魔舒体丸’,他还懂得奇门遁甲,难道他是……”飞花的神色变了变,喃喃道,“不……不可能的。”
“飞花,你知道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我闻言,追问道。
“不是的。”飞花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希望那个人是他,但他已经是死人了……”
看着飞花悲痛的眼神,我不忍再问。如今的飞花虽然笑容依旧,但他的目光却充满了忧虑,我相信他的心中一定藏着许许多多我所不知道的心事。
三十三 行刺裕亲王(6)
清晨时分,庄姨终于醒了。她一睁开眼睛,便愤怒地大骂陈飞扬,显然还没有搞清状况。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我(当然是带着面具的我)和飞花,顿时一怔,本能地将身体向后挪了挪。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庄姨环视了一下四周,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疑惑地问道。
我笑了笑,正待答话,飞花便抢先说道,“这位便是庄珏吧,不知堂主如今可好?”
“堂主?什么堂主?”庄姨闻言,顿时一愣,语气带着几分慌张,“你……你是什么人?”
飞花笑了笑,慢慢地吟出了四句诗,“天为父,地外母,暗流动,天下定。”
这四句便是我们暗堂联络的暗号,除了暗堂的弟子,即使是天地会其他分堂的弟子,也一无所知。
听了那四句诗,庄姨顿时脸色一变,但她依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脸色阴沉地继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何得知这四句诗?”
飞花见庄姨依然半信半疑,便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暗语和令牌都是我们暗堂用来确定身份的凭证,我们师兄弟四人的令牌各不相同,飞花的令牌之上赫然是一朵绽开的桃花。
“你便是飞花?”庄姨看到令牌,便一下子叫出了飞花的身份。
“是,弟子飞花参见师母!”飞花说着,便恭敬地跪下。
对于庄姨是暗堂弟子的身份,我早已知晓,所以也不觉得意外,但是听到飞花居然称呼庄姨为师母,我顿时吓了一大跳。
“师母?”我脱口叫道,“她是师母?”
“你……你是那日在乱葬岗救我的人!”庄姨闻声抬头,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叫道,“我记得你的身形,我相信我不会认错。”
我一身男装,而且头戴面具,庄姨没有那么容易想到我便是沈宛,但庄姨的观察力也相当惊人,她居然一下子就从我的身形认出我便是那日在乱葬岗救她的人。
“不错,正是我!”既然庄姨一眼认出了我,我便一口承认,不再隐瞒。
“谢谢恩公帮我安葬我的儿子!”庄姨闻言顿时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这个做娘的没用,连给自己的儿子收尸都不能,幸好恩公帮忙。”
“其实,其实……”面对庄姨的感激涕零,我内心万分愧疚,差点要将真相说出来,但飞花及时用眼神阻止了我。
“其实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说道,“当日我回去的时候官兵已经撤走,所以请庄姨不要挂怀。”
“是呀,师母!”飞花接过话头,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你是我的师母,自然也是我兄弟的长辈,他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庄姨擦了擦眼泪,说道。
虽然破庙离陈庄并不远,但好在地处偏僻,裕亲王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再加上我和庄姨身上都有伤,也不利于即时上路,飞花便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让我们留在破庙里暂时休息,等到伤势好转,再行上路。
庄姨身上的毒虽然已解,但身体依然颇为虚弱,所以不一会儿,便又沉沉地睡去。我见状,便将飞花拉出门外,因为我心中有颇多的疑团需要飞花来解释。
“吟雪,你是不是要问为什么我知道庄姨的身份?”飞花历来都相当聪明,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
“快说,二师兄,不要卖关子!”我拍了拍飞花,佯嗔道,“不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好!我说!”面对我的威逼利诱,飞花笑着跑开,说道,“你还记得我前些日子失踪吗?”
“当然记得!”我闻言点点头,接口道,“那几日我急着找你,但你音信全无。”
“那几日我回了一趟广州。”飞花过了好一会儿,幽幽地说道,“我原本回去办点私事,但在广州却遭到了官府的追杀,幸好师父及时出现救了我。”
至于办什么私事,飞花没有说,但看飞花忧伤夹杂着愤怒的眼神,我知道这件事一定跟飞花性格的突变有关。既然飞花没有解释,我也不想激起飞花的伤感,便也没有追问,由着飞花继续说下去。
“师父救了我之后,便要我立刻赶回京城,并告诉我庄姨的身份,要我尽力保护庄姨的安全,并阻止她做傻事。”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接口道,“想来是师父知道了庄姨的儿子死了,怕庄姨干傻事,所以要你保护庄姨,既然庄姨是师父的妻子,那她的儿子岂不是……”
三十四 行刺裕亲王(7)
“应该不是的。”飞花想了想,说道,“看师父提到庄姨儿子的时的眼神,漠不关心,冷冰冰的,似乎那个少年与师父没有关系。”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师父的,那么他的父亲是……”想到庄姨昔日的爱人,我差点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二师兄,你能及时赶来,想来是收到了春桃的通知,但你怎么能够找到这里呢?”我心里一直对飞花能突然感到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看到师妹你留下的暗记,便跟着找来了!”飞花见我问得奇怪,愣了愣,答道。
“暗记?我根本没有留下暗记!”闻言,我心中顿时一惊,“当时我背着庄姨急着逃命,根本没有时间去留下组织的暗记。”
“那奇怪了,我明明看到一路上留有暗记!”说着,飞花便拉着我向外走去。
在破庙外的墙角,我赫然看到了一个暗记,正是暗堂特有的记号。我见状,顿时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我呆了半天,说道,“难道是有人特意用暗记来指引你救我!而且这个人似乎还很熟悉暗堂的一切。”
“难道是他?”飞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可是……”
“他是谁?”我见飞花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道,“二师兄你一定知道什么?”
“哦,我只是猜测那个留下暗记的人会不会就是把你救出迷阵的那个黑衣人。”飞花避开我急切的眼神,说道,“但是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是呀,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和我们的组织有密切的关系,而且还精通奇门遁甲。”我接口道,“我也想不出那人是谁。”
“想不出就不要多想。”飞花显然不想在多谈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岔开话题说道,“如今北京分舵的陈飞扬已经叛变,庄姨和万花楼都已经暴露,我们要计划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哦,好的。”我随口应道,“我们商量一下。“
下面的时间,虽然我一直在和飞花商讨下一步行动的计划,但我的心中一直萦绕着一个疑问,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救我的黑衣服人应该是我熟悉的人,而且那天他似乎也来过这个破庙。
不知不觉过了五六天,庄姨的伤势渐渐好转了,我的内伤经过几次调息也好了七八分,右肩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但除了不能拿剑,也并无大碍。虽然距离那日一战也有了一段日子,但官兵仍然没有放弃搜捕,而且还在设置了许多关卡,四处盘查。幸好我们之中有飞花这个易容高手,所以经过飞花的一番装扮,我们顿时 “面目全非”。
庄姨扮的是一个年约五十岁大腹便便的客商;我扮是客商的管家,一个四十多岁留着三捋长须的中年人;飞花自己则扮成了一个十五六岁梳着两个辫子的丫鬟。飞花长得美貌如花,言谈举止也有几分女气,扮作女子自然惟妙惟肖,庄姨和我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要笑了!我们办正事要紧!”飞花封住我半咧的嘴,佯怒道,“我能改变你们的容貌,但改变不了你们的举止,若你们不小心应对,只怕就会落入官府的手中。”
“飞花说的是!”庄姨闻言,正色道,“如今性命攸关,我们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我见状,也不敢再取笑飞花。三人装扮停当,正待开门出去,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总算找到地方躲雨了!”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侍卫打扮的男子跑进破庙的屋檐,擦擦满是水滴的脸,大声说道,“这鬼天气一直下雨,淋了老子一身水。”
“是呀,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停!”一个身材矮胖的侍卫跟着跑进来,接口道,“这荒山野岭的,也找不到地方避雨,现在老子冻得浑身发抖。”
“大哥,看这破庙应该没人,我们先进去烤烤火再赶路。”另一个身材消瘦的侍卫打量了破庙一番,说道。
“好!”那络腮胡子,说着便推门而入。
“糟糕!”待三人进入破庙,那个身材消瘦侍卫从怀中摸出一包湿透的物件,叫道,“刚才的雨太大,火褶子也弄湿了,本来还想烧堆火烤烤衣服。”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个矮胖见状,大叫道,“就让收藏几个火褶子都收不好,看看现在怎么办!”
“这位官爷,若不嫌弃,不妨一起过来烤火吧!”坐在破庙角落里的一个客商打扮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那客商约莫五十多岁,身材矮胖,身穿白色丝绸中衣,脚蹬缎面刺花如意靴,身边用树枝架着临时衣架上还挂着一件半湿的暗红色蜀缎长衫和雪青苏绣马褂,从他华贵的衣饰看,像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那富商的身边还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帐房先生和一个清秀可人的丫鬟。不用说,正是庄姨、飞花和我。
那三个侍卫听见庄姨邀请,先是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见看不出什么破绽,便慢慢举步靠近我们点的篝火,道了谢,在篝火的另一边坐下。
三十五 行刺裕亲王(8)
“寒气入侵,容易感染风寒,三位若不嫌弃,不妨将外衣脱下烤干,我们还带了一些好酒,三位也不妨喝点驱驱寒。”我往篝火中加了一点柴火,又从边上拿起一个酒坛,热情地说道。
“好呀!好呀!”那个矮子和瘦子闻言,正要宽衣喝酒,但没等他们动手,便让那个络腮胡子拦住。
“你们两个好大胆,居然忘了王爷的吩咐!”那络腮胡子严厉地瞪了那矮子和瘦子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