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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花开春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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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个月的月钱,连月底都用不到了!”

李小暖不停的叹着气,无奈的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

冬末曲膝答应着,悄悄转到里间取了钱,撑了伞去厨房了。

李小暖转进东厢,古萧眉开眼笑的招手叫着她,

“暖暖快来,羊肉鲜嫩得很!”

李小暖笑盈盈的坐到榻上,古云欢拨拉着放着陈醋、蒜泥等调料的小碗,好奇的问道:

“小暖,这些东西怎么吃?”

李小暖伸手取了蒜泥碗过来,用里面的小银调羹取了些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又倒了点醋,从锅子里捞了片羊肉在上面沾了沾,送到了嘴里。

古云姗满脸兴趣的看着李小暖调调料,笑了起来,

“小暖最会吃!这锅子就是味淡了些,吃多了就有些腻,照小暖这法子吃,可不就没有这个毛病了?!”

说着,伸手取了蒜泥、咸萝卜末,探头看了看,又舀了勺芝麻酱,细细调均了,从锅子里捞出片羊肉,沾了沾,送到嘴里,眯起眼睛,不停的点着头,

“真是好吃!”

古云欢皱着眉头看着蒜泥,

“我最讨厌这蒜泥味了,好臭!”

李小暖白了她一眼,古萧跟着李小暖,也白了她一眼,古云姗只当没听见,筷子不停,只顾捞着羊肉,沾着调料不停的送进嘴里。

古云欢左右看着,犹豫了片刻,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反正不吃也要被你们薰臭了!”

说着,伸手拿过蒜泥碗,舀了些蒜泥,又倒了些醋进去,尝了尝,又放了些咸萝卜末,也忙着捞着羊肉片吃了起来。

李小暖放了些白菜、萝卜进去,眼看着几碟食材就见了底。

冬末带着几个厨房的婆子,一身寒气的进来,往榻旁的矮几上摆放着食材,另有一钵底汤放到了外面。

四个人吃了一会儿,古云姗叫着热,脱了外面的棉袄,古萧也跟着去了外面的大衣服,不大会儿,四个人就都去了外面的厚衣服,只穿着贴身的小袄,吃得痛快淋漓、脸颊绯红。

李小暖叫着冬末添了两回汤,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就下了面进去。

冬末取了四只干净的小碗过来,捞了几根面,添了些汤,古云欢挑了面条吃了一口,又喝了口汤,不停的点着头,

“小暖,这碗面最妙不过。”

古云姗抚着肚子,犹豫着看着碗里的面和汤,叹了口气,

“吃吧,实在吃不下,不吃吧,实在是又馋得很!”

李小暖笑了起来,端起碗慢慢吃着面,古云姗犹豫着,到底还是端起碗,将面吃了。

冬末带着小玉几个,将锅子、碗碟等物收拾了下去,将东厢收拾干净,李小暖吩咐兰初将东厢的窗户都稍开了些。

檐廊下,红通通的灯笼暖暖的照着,雪还在不紧不慢的飘落着,院子里一片暖意融融。

兰初泡了浓茶奉上来,四个人歪在榻上,古云姗长长的舒着气,伸展着胳膊感叹道:

“吃得真是舒服!”

古云欢两颊绯红,推开窗户往外看着,

“这会儿倒不冷了?怪不得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李小暖笑倒在榻上,

“什么下雪不冷化雪冷的?!不过是你吃锅子吃得热了,这会儿浑身发热,不觉得冷罢了!”

古云欢转过身,也跟着笑倒在榻上,古萧跟着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着,

“雪还在下,真是好看!要不咱们去后面园子里看雪去吧?”

“这主意好!”

古云欢兴奋起来,忙拍手夸赞道,李小暖回身瞪着古萧,

“这么晚上,又下着这样的雪,你这会儿要去后面园子,只怕连老祖宗都得惊动了!”

古云姗打着呵欠,点了点头,

“小暖说得对,古萧赶紧回去吧,不听到你平安回到梧桐院,安安稳稳睡下的信儿,母亲和老祖宗统睡不着!”

古萧“哼”了声,白了古云姗一眼,李小暖忙下了榻,叫了冬末过来吩咐道:

“去看看,来接古萧和大姐姐、二姐姐的婆子来了没有,若没有,赶紧让人去催,天已经晚了。”

“早到了,都是东厢坐着说话等着呢。”

冬末笑盈盈的答道,李小暖点了点头,也不问三人,径直吩咐道:

“跟她们说,大姐姐她们现在就要回去了。”

冬末忙答应着,出去传话了。

古云姗伸着懒腰,从榻上直起了身子,

“咱们回去吧,若没有古萧在,咱们多玩一会儿也无妨,有他在这里,再不回去,母亲和老祖宗必定要打发人来问了!”

古萧恼怒的盯着古云姗,古云姗也不理他,珍珠和侍琴进来,侍候着古云姗和古云欢穿了厚衣服,披了斗篷,李小暖取了古萧的衣服过来,侍候着他穿了,接过兰初递过来的斗篷,仔细的给他系好了带子。

三个人出了正屋,外面丫头婆子打着灯笼,簇拥着三人出了院门,往各自院子里回去了。

第三十九章画要学

李小暖送到院门口,看着一群灯笼走远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吩咐小丫头关了院门,往正屋进去了。

冬末笑容满面的上前,低声禀报道:

“姑娘,刚我拿了一百钱去让刘嬷嬷添菜,刘嬷嬷说什么也不肯要,不但不肯要,还把先前的一百钱硬塞给了我,说小姐和少爷们也不过还是这一顿晚饭,也没多出什么来,倒不算违了例,这钱就不好收了。”

冬末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就自作主张,留了一百钱,说是姑娘赏的,让她分给几个嬷嬷买酒吃。”

李小暖笑着点着头夸奖道:

“冬末姐姐做得极妥当,也是辛苦她们了。”

冬末松了口气,开心的笑了起来。

古萧的赏梅图,画画改改,改改画画,画了好几天,总算在年三十前一天画好了,李小暖让冬末和兰初举着画,和古萧站在画前,仔细欣赏了一阵子,李小暖赞叹着说道:

“古萧,你这幅画,画得真是灵动极了!我想送出去让人装裱出来!”

古萧眼睛亮亮的看着李小暖,有些激动起来,

“暖暖,真有那么好么?真的好么?”

李小暖歪头看着他,笑盈盈的点着头,示意冬末收了画,吩咐着兰初:

“你去看看魏嬷嬷在哪里,若是不忙,请她过来一趟,就说我有点急事找她。”

兰初答应着出去了。

不大会儿,魏嬷嬷跟着兰初回到松风院,李小暖拉着魏嬷嬷,指给她看着古萧的画,笑着说道:

“嬷嬷这会儿能不能出趟府,把这画送到装裱铺子里装裱了?”

“我的姑娘,明儿就是年三十了,这装裱铺子早就关门了,等过了年,要出了正月,人家才开门呢!”

李小暖怔了怔,一时傻住了,可不是,这个世间,从今天下午直到正月十五,连个卖青菜的都没有!

李小暖丧气的垂着头,一时无计可施,古萧拉着她的手,满脸笑容的说道:

“过了年就过了年吧,这有什么急的!”

李小暖看着他,张了张嘴,想了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摊着手无奈的说道:

“急也没办法啊!”

“姑娘要是急,倒还真是有法子!”

冬末笑盈盈的说道,李小暖眉梢扬了起来,忙摇着冬末的手,温声软语的商量着:

“冬末姐姐,你快说,什么法子?冬末姐姐有什么法子快点说!”

“姑娘先放开我,装裱字画,咱们家就有人会,倒用不着送到外头去。”

李小暖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冬末笑着说道:

“听我爹说,自从有一回老爷送出去装裱的字,被人掉了包之后,老爷的字啊、画啊什么的,就再也没送出去装裱过,现在前院书房当值的四个婆子,都是专门拜名师学过装裱的,个个都是装裱好手,外头一般些的装裱铺子,还不如她们装裱的好呢!”

古萧得意起来,笑着说道:

“我也知道这事,那是父亲中了解元之后的事!”

李小暖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吩咐冬末道:

“冬末姐姐,麻烦你拿着这画去一趟前院书房,看她们肯不肯给裱,若不肯,必有说辞,你也别多说,只管回来,咱们依规矩就是。”

冬末笑着点了点,小心的将画卷起来,拿着画往前院书房去了。

古府的新年平静而忙碌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初四日,李小暖坐在榻上,看着挂在墙上的赏梅图,拧着眉头盘算着。

古萧在这画上真正是极有天赋,可再有天赋,光这样自己摸索、没有名师指点肯定不行,听古云姗平日里话里话外的意思,周夫人并不赞成古萧做除读书之外的任何事,倒是老夫人肯安排古萧去熟悉市井啊什么的,听说古萧的父亲画画得也极好,在她那里想想办法,倒有七八分的可能!

只是,若是这样,她怂恿古萧画画这事……周夫人会不会觉得她带坏了古萧,分了古萧念书的心思?

在这府里,得罪了周夫人,绝对是她李小暖自己找死!

李小暖苦闷的叹着气,歪在了靠枕上,到底要不要到老夫人那里想想法子去?古萧读书上头,实在是……能中举就不错了,若是能画一笔好画,倒也是个法子……李小暖心里灵机一动,慢慢盘算起来。

古家守着丧,过年也是闭门不出,也没有什么亲戚上门,听冬末说,古萧祖父那一代,嫡亲的只有一个弟弟,弟弟早年就嫌上里镇偏僻,成了家就依附着妻族,搬到杭州府住着去了,生了两个儿子,因老一辈人去世的早,到古萧父亲这一代,堂兄弟几个并不亲近。

古萧的父亲在三四岁上头,父亲就没了,李老夫人守着独养儿子过活,如今儿子也在她前头走了,只留下古萧这一根独苗。

照冬末的感慨:“老祖宗是个命苦的!”

古家宗族里的远亲近戚,因李老夫人以凶悍精明闻名在外,族里几乎没有人敢登门打扰她。

李小暖感慨万分,李老夫人守着三四岁的独养儿子和偌大的家业,娘家又没有个兄弟姐妹,当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波苦难,若不凶悍、不精明,稍差个一星半点的,只怕古家这一支早就断了根了!

转眼就是正月十三日了,吃了午饭,周夫人脸上露出些疲倦来,李老夫人忙打发她回去歇着了,古云姗拉了拉古云欢,悄悄递了个眼色,两人低低的叽咕了两句,只说要去大厨房看看元宵馅儿,就告退出去了。

李小暖轻轻咬了咬嘴唇,坐到榻脚处,接过小丫头手里的美人捶,一边给李老夫人轻轻捶着腿,一边笑着说道:

“老祖宗,我收了一幅画,也不知道画得好不好,我让冬末姐姐拿过来,老祖宗帮我过过眼,好不好?”

李老夫人微微直起身子,笑哈哈的说道:

“好,赶紧拿来,我看看!”

李小暖起身到门口吩咐了冬末,不大会儿,冬末取了画过来,李小暖转头看着古萧,抬手按着嘴唇,示意他不要说话,和冬末一起展开了画卷。

李老夫人坐直了身子,仔细的审视着画卷,眼里闪过丝明了来,也不点穿,只认真的评论道:

“这画若论笔力,没有规矩,也太稚嫩了些。”

古萧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李小暖笑吟吟的看着李老夫人,等着她往下说,李老夫人回头看了看古萧,又转头看着李小暖,暗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可若论灵性,这画却是占了十足十,这必是个没学过画、却有些天赋的人画的,这雪、这梅花、这园子都极灵动,颜色配得也好!”

李小暖绽放出满脸笑容来,古萧眼睛亮闪着,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老夫人抬头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将画交给冬末,上前靠着李老夫人坐下,俯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老祖宗,这画是古萧画着玩的,我看着好,就请前院书房的嬷嬷帮着装裱起来,挂到我屋子里了!”

李老夫人惊讶的扬了扬眉梢,转身看着古萧问道:

“是你画的?”

古萧抬手挠了挠头,有些扭捏的点了点头,李老夫人爱怜的抚了抚古萧的头,李小暖仔细的看着李老夫人,笑盈盈的说道:

“老祖宗,要不,请个高明的老师回来教古萧画画吧,古萧这样的天赋,若是再有了名师指点,说不定过上十年八年的,就成了咱们元徵朝的最好的书画大家了呢!”

李老夫人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仰着头,满眼期待的看着她,李老夫人盯着李小暖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温和的看着满眼紧张和渴望的古萧,抚着他的脸颊微笑着说道:

“这是大事,回头我跟你母亲商量商量再说吧。”

李小暖有些着急起来,微微直起上身,陪着笑说道:

“都说士子要通六艺,就算不能六艺俱通,也要有所擅长才好啊,听说有个叫沈泰清的大学士,就以擅画闻名,皇上就爱他的画!”

李老夫人怔了怔,李小暖有些急切的接着说道:

“我看那些笔记里说,他有一次喝醉了酒,冲撞了皇上,皇上说他‘画洒脱,人也洒脱’,半点都没怪罪他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李小暖看着李老夫人,有些胆怯的停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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