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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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分别朝两个人笑了笑,没有一个人理她。
她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正要走出去,季之末突然说话了:“10月25号午夜12点就到头了。”
明亮回头看了看她:“你说什么?”
季之末依然低着头,好像是在读画册。
明亮盯着她,她始终没有抬起头。
走出住院部之后,明亮忽然意识到,季之末并不是在读画册!今天就是10月25号,怎么会这么巧!另外,她发觉时间好像快进了,由夏天直接变成了秋天,都不打个招呼。
她的心里结了疙瘩,越想越不舒服,什么叫“到头了”?
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狂奔过来,借着路灯光,明亮看见最前面是个老头儿,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光着脚,两条腿跟竹竿似的,却跑得飞快。后面追随着两个大夫,一个保安。
这个老头儿瞪着明亮,直接朝她扑过来。
明亮愣在了路中央。
老头儿冲到她跟前,“扑通”一下跪倒了,老泪纵横,气喘吁吁,飞快地说:“10月25号午夜12点就到头了!快跑!”
他也在说这个日子!
保安跑过来,一下就把老头儿按在了地上,明亮听见了那把老骨头和水泥地面磕碰的声音,不由得缩了缩肩。
明亮能感觉到,这个老头儿拼死冲过来,就是为了对她说出那句话,如果他一直跑的话,那三个人绝对追不上他。
老头儿被保安用腰带捆起来,他并不理睬,躺在地上依然深切地看着明亮,似乎有很多很多话要对她讲。
明亮急匆匆地走开了。
午夜12点,午夜12点,午夜12点……还有几个钟头了,会发生什么?
她回到了门诊楼。
一楼黑着,随着她的脚步声,楼道里的灯亮了,那么昏暗。它们似乎只有一个功能,让一群暗处的人能看见一个明处的人。
二楼只亮着一盏灯,它似乎快燃尽了能量,更昏暗。它也似乎只有一个功能,让一个明处的人能看见一群暗处的人。
她上了三楼,放轻了脚步,声控灯没有亮,楼道里一片漆黑。这些睡着的灯也似乎只有一个功能,让一群暗处的人和一个明处的人能互相看见。
回到诊室,明亮把门锁上,把灯打开了。
诊室的灯莫名其妙比平时亮了许多,晃人眼,它也似乎只有一个功能,让暗处的人藏得更深,让明处的人更加暴露无遗。
楼道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走光了。
干点什么呢?
明亮又想起了侯先赞大夫,想起了他头上戴着自己的帽子。他为什么偷帽子?难道是为了向她传达什么信息?
她把电脑打开了,画面里出现了自己!
明亮愣了一下,那其实是她的照片,视角是侯先赞大夫,此时,他正对着这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挂在一面雪白的墙上。明亮不确定那是什么地方。
奇怪的是,照片里的明亮竟然抱着一把小提琴,微微地笑着。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侯先赞大夫在说话,声音嘶哑,很像在施放诅咒。当明亮听清之后,顿时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一字一顿地说:“明亮啊,10月25号午夜12点就到头了……”
第六章 纸上写了什么?
汉哥钻进车里,坐在后座上,把手机放在旁边,从车窗朝楼上望去——很多人家亮着灯,多是温馨的橙色,只有明亮家的灯显得很苍白,令人困倦。
他摘下椅背上的颈垫,放在座位上,然后躺下来。
今夜,他决定就在车里睡了。
半个钟头之后,电话一直没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爬起来,拿起了前座的iPad,它黑屏,处于休眠状态,汉哥按了按home键,出现了界面,本来他想关机的,没想到碎花小鳄忘了关掉视频,明亮家的场景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他看见碎花小鳄在客厅里焦躁地走动着。
看来,她真的很害怕。
过了会儿,她走进了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沓纸,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汉哥清楚地听见翻动纸张的声音:“哗啦,哗啦,哗啦……”
看着看着,她仰起头来,嘴唇微微蠕动,好像在背诵什么东西。她要考试了?
几分钟之后,她又走进了书房。这次她出来的时候,手上那沓纸不见了。她一步步走到明亮的卧室门口,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动作——朝门里来了一个飞吻。
汉哥突然感到这个女孩阴森了。
现在看起来,她并不害怕,母亲刚刚得了癔症,尚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彻底康复,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她这个飞吻太不庄重了。
接着,碎花小鳄在母亲的卧室门口坐下来,盘着腿,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似乎进入了某种冥想。
她在练瑜伽吗?
她一直保持着这个不正常的姿势,过了一会儿,卧室里突然传出了明亮的尖叫。
碎花小鳄似乎听不见,继续静坐,纹丝不动。
汉哥立刻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怀疑。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视频中的碎花小鳄侧着脑袋听了听,终于站起来,走进书房,把电话接起来。
汉哥:“明亮怎么了?”
碎花小鳄说:“一直很安静。”
汉哥:“一直很安静?”
碎花小鳄说:“刚才好像叫了一声。”
汉哥:“你在干什么?”
碎花小鳄说:“我在等你。”
汉哥:“我再问一遍,你在干什么?”
碎花小鳄说:“我躺下了啊。”
汉哥:“你真的躺下了?”
碎花小鳄突然不说话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电话里传来她的脚步声,接着,汉哥在视频中看到了她,她走出了书房,来到笔记本电脑前,在视频中跟汉哥对视。
过了好半天,她才说:“我在为我妈祈福。”
汉哥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他特别希望碎花小鳄对母亲的冷淡只是一种表象,而内心还是爱着她的。
汉哥:“好了,你休息吧,我也睡了,我们都清醒点儿。”
碎花小鳄突然笑了一下:“要不,你上来跟我妈一起睡?”
汉哥听出了她的不怀好意,说:“不,我睡在车里就行了。”
碎花小鳄说:“你们早上过床了,怕什么!现在,她需要你。”
汉哥:“小鳄,你不该对我们指手画脚。晚安。”
碎花小鳄不依不饶:“我就知道我不该回家的,要是我不在,你们肯定躺在一张床上了。”
汉哥:“你说什么呢?这是你的家!你不是回来得太多了,而是回来得太少了。”
碎花小鳄说:“哦,这是我的家,也是她的家,也是你的家……真好。你来吧,我们三个睡在一张床上,我们是一家人嘛!”
汉哥想了想,说:“小鳄,你这么说话,是对你妈不尊重,也是对我不尊重,更是对你自己不尊重。”
碎花小鳄说:“我无所谓啦,如果冒犯了你们的爱情,我道歉。”
汉哥:“先挂了。”
碎花小鳄说:“别!其实有一天晚上我回来了,那天你在这儿,我听见了你们在说话,我没有声张,悄悄溜进了自己的卧室,第二天天没亮我就离开了。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睡,你们不让我睡,我听见你们在搞,声音太大了,就像在放A片。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
汉哥“啪”地挂了电话。他已经暴怒了,他担心自己压制不住,会冲上去揍她一顿。
视频中的碎花小鳄举着被挂掉的电话,微微地笑着,伸手就把视频关了。
汉哥再也看不到明亮家里的情形了。
他在车里躺下来,又坐起来,朝楼上看了看,明亮家的灯还亮着。
他的手机响起来,他以为是碎花小鳄打来的,正要挂断,仔细一看,竟然是明亮的电话!
第七章 剧本
汉哥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明亮的语调很虚弱:“汉哥,你在哪儿?”
汉哥赶紧说:“我在楼下!”
明亮说:“你上来……”
汉哥说:“马上!”
他从车里跳出来,冲上三楼,“咚咚咚”地敲门。
碎花小鳄在里面问:“谁?”
看来,她并不知道明亮给汉哥打电话了。
汉哥说:“我!”
过了好半天,碎花小鳄才给他打开门,探询地望着他:“想通了?”
汉哥说:“明亮给我打电话了,我要和她聊聊。”
碎花小鳄回头朝明亮的卧室看了看,不太相信地说:“她醒了?”
汉哥走进房门,快步来到明亮的卧室门口:“明亮!”
明亮打开门,走出来。
她看了碎花小鳄一眼,说:“宝贝,你还没睡啊?”
碎花小鳄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说:“你去睡吧,我和汉哥说会儿话。”
碎花小鳄指了指书房:“睡在这里?101?”
明亮皱了皱眉:“什么101?”
碎花小鳄说:“没事了。”
说完,她低头走进了她的卧室,反身关上了门。
明亮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地上被烧毁的拖鞋,说:“这是怎么了?”
汉哥握住了她的手:“没事儿,没事儿。”
明亮看着汉哥,眼睛湿了。
汉哥说:“你别激动,你记得什么?告诉我。”
明亮努力想了想,说:“我好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个弗林医院,是个精神病医院,我是那里的大夫……在那个世界里,小鳄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患者,我一直在给她治病,我可以通过电脑看到她大脑里的情形。后来,那个世界变得异常,我发现发生在小鳄幻觉中的恐怖事件,在我身边陆续发生了……”
汉哥紧紧盯着她。
明亮继续说:“最后,我看到了另一个我,最后,我把她杀了……杀了她之后,我发现我才是假冒的……”
汉哥说:“你给我讲讲细节。”
明亮想了想,说:“细节……”
汉哥:“想不起来了?”
明亮摇了摇头:“太清晰了,只是……”
汉哥:“只是什么?”
明亮说:“细节太多了。”
汉哥:“你随便讲吧。”
明亮说:“弗林医院西南角有个石头凉亭,据说那下面埋着一个姓李的大夫,她被人杀了,一直没破案……”
汉哥:“嗯。”
明亮说:“有你。你和小鳄勾勾搭搭,你给她制造了一辆两轮轿车,我很讨厌你……”
汉哥:“嗯。”
明亮说:“医院大门口有个便利店……”
汉哥:“嗯。”
明亮说:“我们有个副院长,他临时管理医院的全面工作……”
汉哥:“嗯。”
明亮说:“医院那些楼的外墙上,刻着很多名字……”
汉哥:“嗯。”
明亮说:“对了,小鳄的病房里总共有三个患者,另外两个女孩一个天天说话,一个永远不说话……”
汉哥:“嗯。”
明亮说:“没了。”
汉哥突然问:“有没有一个姓侯的大夫?”
明亮:“姓侯的?有。”
汉哥的心一下提起来:“他叫什么?”
明亮说:“他叫侯先赞,在四诊室,和我只隔了一个癫痫诊室。”
汉哥立即问:“他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是说,在那个世界里,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明亮说:“同事关系。”
汉哥:“还有呢?”
明亮说:“哦,对了,最后那天,我送小鳄出院,她说她爸来接她,结果我发现,她爸竟然是侯先赞……”
汉哥一下子难过起来,似乎一出戏剧不可逆转地走向了一个悲剧结尾。
他说:“明亮,你在生活中认不认识一个叫侯先赞的人?”
明亮想了想,说:“不认识。”
汉哥说:“再想想。”
明亮说:“绝对不认识。”
汉哥突然说:“小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明亮愣了愣,说:“当然是了!十月怀胎,我至今都记得那种拖累,那种幸福……你问这个干什么?”
汉哥说:“当时,你那个病房里有没有其他产妇?”
明亮说:“我住的是单间。”
汉哥迷惑了:“你确定出院的时候没有抱错小孩?”
明亮说:“我确定。小鳄出生的时候,脖子上有块胎记,直到3岁之后才消掉……”
过了一会儿,汉哥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小鳄的病房里总共有三个患者,另外两个女孩叫什么,你记得吗?”
明亮说:“记得,一个叫饭饭,一个叫季之末。”
汉哥小声说:“你在现实中认识她们吗?”
明亮摇头:“不认识。”
汉哥小声说:“那你听过这两个名字吗?”
明亮还是摇头:“没有。”
汉哥继续小声说:“你不是每个周末都去小鳄的学校看她吗?那你应该见过她那两个室友的,她们一个就叫饭饭,另一个就叫季之末!”
明亮说:“是吗?小鳄这孩子太要面子了,每次都不让我进校门的。”
汉哥的声音更小了:“你并不知道现实中有饭饭这个人,也不知道有季之末这个人,可是,她们为什么出现在了你的幻觉世界里呢?”
明亮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是啊,很奇怪……”
汉哥猛地把目光射向了碎花小鳄的卧室。
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