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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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了望四周,眼里终于恍然:这个院落遵循着天地方圆的古训布置,难怪她不知道归尘楼里已经快血溅三尺了吧。
“他就在归尘楼里,我让你看清龙锦腾的真正面目,那公公已经被我拖在半路,应该有好些时间不能过来。”君澜还未来得及思考她的话,身子陡然一轻,飞腾踏足间,雪樱瞬间将她带到了她的房间里。
“看吧。”雪樱伸手指着窗外,冷笑,“魔域宫少主就在下面。”
两两相忘(一) (1)
归尘楼本是锦都最大的名楼,又临着东坡湖,无数游人来此登楼。然而今日来到归尘楼的人,却超过以往任何时候。
君澜低头看下去——归尘楼下各路江湖人士济济云集,黑压压的一片,煞气逼人,游人早已避之不及。
刀剑的冷光映着湖面,让人看了彻骨寒冷。
楼下人马喧嚣,气势汹汹,将中间围得水泄不通,她根本看不到子游的身影,只听到有很多人在怒喝。
“这个小魔头终于被我们逮到了,今日可要好好收拾他!”
“对!对这种邪魔可手软不得!因为魔域宫,武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小小年纪就来祸害江湖!”
“杀了他!”
“杀了他!”
……
“不行,子游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杀了,该死的人不是他!”看着楼下气焰高涨的人群,君澜心里陡然愤恨,苍白着脸,急急催促,“快!带我下去!”
雪樱却一动不动,冷漠地看着下面,开口:“很危险,我不能让夫人冒险。”
“好,你不带我下去,我自己跳下去!”君澜看了她一眼,想也不想地攀住窗棂,急欲往下跳。
“你!算了。”雪樱惊讶她的固执,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鬼魅般掠出窗外去。
“那么多废话干嘛!”江湖豪客中已经有人不耐起来,怒叱,“这黄口小子吃了我们那么多剑,居然还不咽气,一剑杀了他算了!”
有人怒极,一剑削向黑衣少年的颈中。
“住手!”剑离颈侧半尺,忽然凭空冷芒袭来,那人只觉手中一震,白芒闪过之处,剑被齐齐斩断,麦秆一般掉落地面。
“谁?”看到横空而来的白光,所有人忍不住都齐齐吃惊。
归尘楼的一角窗口边,衣袂破空,幻出清影万千,双双人影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地。
楼下的人们一阵骚动不安,低低的议论在人群中如风一样快速传递着,带着迟疑。
看到人群中脸色青白不定、已快昏迷的黑衣少年,君澜急急俯下身,将他扶起来,却摸了满手的血!她抬头看着那一群江湖侠士,眼神冷淡:“有我在,你们谁也不得伤他。”
周围爆发出一片哗然之声,有人脸上闪过愤恨之意,沉声:“小姑娘胡吹大气,如此维护这个小魔头,难道你和这种邪魔外道同流合污?”
“你们这些江湖侠士口口声声维护正义,以多欺少,亏你们做得出来。”君澜只是冷冷一笑,眼神睥睨,“你们和那些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分别!”
两两相忘(一) (2)
“小姑娘讲话太过放肆,简直吃饱了找死!”有人愤然出声,再也忍不住,怒喝一声拔剑刺过来,然而还未近女子的身,仿佛有破空的利器刺中手腕,那名弟子惨叫了一声,长剑便跌落于地。
“谁敢伤夫人,谁就得死!”雪樱将脱手掷出的银刀收起,冷睨着那一群江湖豪客,“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周围的人被震慑,居然没有再敢提剑刺来!
“看两位姑娘年纪轻轻,貌美心善,应该不是魔域宫的人,为何要维护这个小魔头?要知道,对付邪魔不能手软啊。”一位老者心知眼前的白衣女子武艺高绝,若是动起手来,必是死伤不少,实在划不来,只能晓之以理,“今日若放了他,他日武林不知要死多少人。”
“小澜……”怀中的人忽然传来微弱的话,似乎带着震惊,渐渐委顿的人蓦然挣扎了起来,拉住了女子的手,“你怎么在这里?快……快离开这里,这些……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子游!”君澜欢喜了一声,将少年扶起,看向身边的白衣女子,低声,“你能带他走么?我留在这里应付这些人。”
听得她的话,雪樱吃了一惊,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正待她想说什么,周围已有人叫嚣起来:“这两人明明认识,根本是和魔域宫同流合污的家伙,正好今日可以来血祭那些死去的人!”
“子游!”肩膀间忽然一沉,少年浸满血的身子猝然压了下来,君澜急急催促:“雪樱,子游快不行了。快带他走!”
然而雪樱依然未动,只是沉默站在那里,眼里露出了极度复杂的光,不知是愤怒还是敬畏。
“雪护法,我以夫人的身份命令你——带他离开!”见到白衣女子始终不动,君澜的眼睛终于冷了下来,沉声下令。
雪樱看了她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只能将他带到夙鸢阁。我马上来救夫人。”
她提起剑,“嗤啦”一声,剑尖在地上划过,在君澜的周围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带过昏迷的黑衣少年,看向那一群人,眼色冰冷,“若是敢伤了夫人,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一个都不能让他们离开!”人群里有些人不忿这样托大的口气,看到白衣女子带着少年如白鸟般飞掠起,便抢身追了上去。
“先杀了这个女魔头再说!”其余几人眼里腾起了逼人的杀气,提剑便向君澜削去。然而脚步刚刚迈过那条线,仿佛有无形的利器直刺心肺,那几名弟子纷纷叫了一声便倒地。
周围每个人都看见了那几名弟子委顿于地,却没有一人看出那几个人是怎么倒下的——带着震惊和恐慌的议论迅速传开。
两两相忘(一) (3)
不知道被什么震慑,没有一个人再敢越雷池一步!
“这般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亏你们还是什么武林正道。”君澜看了一眼地上已然气绝的几名弟子,只是淡然一笑,神色冷漠,“我看,你们才是邪魔外道。”
“既然那个小魔头被救走了,救让她来血祭!”没有敢上前一步,为了掩饰不自禁的畏缩,有人恶狠狠地扔下话来,“大家隔空刺剑便是。”
“诸位,请慢!”然而,在几人提剑隔空削颈而来的刹那,君澜出乎意料地开口,抬手示意,“我有话对各位英雄说,需要各位见证。”
正欲提剑削去的人们陡然一怔,眼中都有了不解之色,顿住了脚步看着素衣女子。
君澜只是淡然地看着这些人——这里云集了江湖中大有名头的各门各派的元老,跺跺脚便是震动一方的大人物,此刻,正疑惑地看着她。
“那么,小姑娘说吧。”沉寂中,一个元老打破了寂静,神色渐渐缓了下来,看着素衣女子的眼睛里有了几分激赏。
“好,各位都在场,那么……不要听漏任何一个字眼,”君澜忽地低头,眼里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奇异。顿了顿,她蓦然抬头,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里,她的眼睛雪亮如刀,嘴角弥漫了静静的笑意,“玉面公子其实就是——”
“丫头,我来了。”女子的声音还未消失在空气里,檐外忽然有人静静地应了一句。
归尘楼的檐角上,白衣玉面男子抱剑而立,眼神静谧——那样的眼神,宛如她第一次遇到他之时。
“玉面公子!”楼下的江湖人物一阵骚动,看见了如同天外飞仙一般出现在檐角的玉面男子。
楼下的各派元老走了过来,看到檐角上的确是忽然消失匿迹了八年的玉面公子,不由吃惊。
归尘楼一直是玉面公子和各大各派联系的秘密据点,然而八年前,玉面公子忽然失踪后,就一直神龙不见虎尾,所以一直以来他们从未见过玉面公子的露面,只与他的亲信互传消息。今日他忽然出现,人们不由惊疑。
玉面公子眼神睥睨,抱剑掠到楼下,悄无声息地落地。
“诸位,她是小丫头,并不是魔教妖孽。”玉面公子淡定地看着江湖中的元老,微微揖手,“想必其中几位应该认得。”
“她是尘丫头?”有一个元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迟疑地看着素衣女子,眼里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是尘丫头?”
两两相忘(二) (1)
“是的,高伯父,好久不见。”君澜微微一欠身,脸上淡淡地笑了起来,看着已然年迈很多的老人,忽然觉得恍然如梦。
“可是,尘丫头为何要维护那个小魔头?”想到方才女子拼了命维护黑衣少年的情形,高元老眼神微微一沉,“你既非魔教中人,如此做法让人误会。”
“谁说丫头要维护他了?夜之墨乃是前太尉梁临之子,弑父大罪天理难容。”玉面公子忽然答话,他的眼睛没有看一边的老人,目光投注在女子身上,声音平静从容,眼光却莫测难辨,“现在夜之墨是朝廷钦犯,无须各位动手。”
那一番话,说得气定神闲云淡风清,然而在归尘楼下的人听来,却无疑是一个巨大惊雷,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只有君澜身子一个惊颤,手指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极力抑制住内心忽然涌起的愤怒。
“既然他是朝廷钦犯,那么就此作罢。”姓高的元老开口宣布,声音沉稳,用内力将一字字传了出去,“今日盟尊不在,玉面公子就代为做主吧。”
“高掌门?”看到老人开口,一众江湖人都不敢再说什么,毕竟玉面公子和高掌门名声赫赫,这两位还是盟尊青睐有加的人物。当下,便纷纷离开。
“玉面公子请留步!”然而众人只转了一个身,玉面公子带着素衣女子白羽飞鸟般掠走,瞬间消失在归尘楼,有几人纷纷叫唤起来。几位元老各自皱眉,高掌门叹了一口气,捏须摇头,“神龙行空般的人物,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只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
。
房间里窒息如铅铁,因突生变故,雪樱早已离开。
君澜看着床榻上脸色青白的少年,神色担忧。取过窗边小几上的白玉瓷瓶,伸手蘸去,将药轻轻地涂拭在少年满身是血的伤口上,丝毫不管身后一直沉默看着她的白衣男子。
大约一炷香过去,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少年的神色渐渐舒展开来,却依然昏迷着。君澜终于松了口气,为他盖上丝被,起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身后已摘下面具的龙锦腾,转身走出了房间,男子随即跟上去。
冷风微微吹来,有零落的白色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落在君澜的衣裙和柔软如丝绸般的长发上。今日凋零明日复又开花——可是幸福在哪里?
仿佛极力保持着平静,她伸手去拂发上的残花,嘴里轻轻哼起了古老的曲子。
忽然间,她伸在空中的手被抓住。
君澜依然轻轻地哼着那首古老的曲子《上邪》,丝毫不理会身后已然阴沉下来的男子。
两两相忘(二) (2)
“唱给谁听?”身后那个声音冷漠地,抓住女子的手却忽地一紧,深潭般寒冷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女子因为疼痛而蹙眉的脸。
“当然是唱给我的夫君听。”她的声音平静,不起波澜。
龙锦腾一怔,漆黑的眸子里有微微的星光,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变了!居然有幽幽的火光从他的眼眸深处燃起,宛如炼狱燃烧的烈火!
“是月将影?”龙锦腾的手指渐渐收紧,她的手腕泛起了触目惊心的一片青紫,君澜终于忍不住低低痛呼了一声。
“是的,他是我的夫,生生世世的夫。”她忽然回过头来,看着龙锦腾微微地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纯灵而妍丽,却是冷冷而空洞的笑容!
这种话的杀伤力无疑比一个霹雳还巨大,他无法掩饰一刹那脸上的抽搐。
“看到这个戒指了么?”风里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歌唱一般的笑声。龙锦腾看着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明珠般美丽璀璨的戒指在纤细苍白的手指间微微发着光芒,“这是见证,我和他永生永世的见证。”
那一瞬间,痛彻心扉,仿佛终于崩溃,龙锦腾将她狠狠地一推。
君澜被推得踉跄后退,背心重重地靠在了身后那棵树上,撞得树上白花纷纷扬扬落下。看着第一次爆发出恨意的龙锦腾,看着他眼眸中烈烈燃烧的火焰,她依然笑得如银铃般动听。
原来这个人的心里还有其他的感情——那便是恨!
“你是在报复我吗!如果恨我就恨吧,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要嫁他!”龙锦腾狠狠地将她抵在树上,声音有些嘶哑,因为狂怒与愤恨,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