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女丞相:红妆娇 >

第32章

女丞相:红妆娇-第32章

小说: 女丞相:红妆娇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答应你!”



染满鲜血的白衣男子动容,却仰起头,远望天空,忽地笑了:“是时候了……他们都去了,我也要去了。”



“我不许!我不许!不许你去!”听得那样诀别的话,君澜心胆欲裂地失声尖叫,这一瞬间恐惧灭顶而来,忽然眼睛一亮,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紧,慌不择乱,“我去找第一神医,他一定能救你!”



看了他一眼,君澜松开手,沿着花径狂跑下山去。



清晨的天光蒙蒙地,仿佛有一阵阵烟,散去了又聚拢。梁向鸳没有开口阻止她的离去,只是看着已经泛出亮光的天空,开始失去神采的眼睛里有了遥远的笑意。



他慢慢明白了,在这一个月里,自己之所以越来越喜欢她,大约只是觉得她眼中的某种东西,可以安抚他那黑暗、日渐枯竭的灵魂罢。



他下了血咒,只是因为像一个孩子般想从她的身上索要更多的东西,虽然,如他所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思绪逐渐开始纷乱,无数片段雪一样地飘摇在他的脑海里。



养父母、童年、云楼、童脔……一幕一幕,从脑中流走。他知道自己快要像雪一样消融了。最后,他看到了已在记忆深处的那张脸——



“君澜。”



满屋的轻纱与珠帘下,一张素净的脸起了朦胧的光,淡漠而不甘愿地说道。



原来她连一个真实的名字都吝啬告诉他。璧尘,璧尘……这个名字,早在他从密室里的上古神卷中看到后,就已经念念不忘。为璧尘而生,为璧尘而活,这是外祖母在弥留之际唯一留下的话,然而却成了他在死前唯一的遗憾,无论怎样,从此后,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他还未告诉她真正的名字呢!



有什么不停地从四肢和嘴里流出来……那是血吧?



——这就算死亡吗?



他忽然想起外祖母,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太婆,其实她还有许多东西不曾教给他,除了爱,还有就是,死亡。







地狱之花(二) (3)



君澜疯了般跑着,也不去抹拭泪水,任其在脸上肆意横流,任由自己哭泣。在一起的这一个多月的时光陡然再现,安静中带着激情,平凡中带着甜蜜,那和龙锦腾给她的感情完全不同,那只是停留在孩童时的依恋,对他,却是一种奇怪的依恋。



当她跑完最后一簇花径时,陡然惊觉了七幽谷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根本救不了梁向鸳!这一瞬间,她怕再也见不到他温和却带着邪魅的微笑了;怕再也听不到他唤她小蝴蝶;怕没有人给他梳髻;怕……



想到这里,她霍然转身,沿着花径又跑了回去。



“君相!”当楚天敛沿着小径走到此处时,发现密密的花径中匆匆忙忙跑来的熟悉身影,心中欣喜若狂,正唤着她,却见她转了身,急匆匆地跑回了原路,“君相?”



楚天敛想也不想地跟随在她的身后,却不唤她,一路默默地跟着她跑到了一座竹舍,周围簇拥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花朵。



“梁向鸳?”当君澜跑回竹舍的时候,那染满血的花丛中早已无人,只有一支玉骨笛静静地躺在花里,“梁向鸳!梁向鸳!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唤到后来,声音渐渐低迷,她怔怔地望着那些密密的花朵,如若没有那些血迹,这一刻,君澜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走进花丛中,弯腰捡起了那支被遗落的玉骨笛,身子软软地慢慢跌坐在花丛里。



人没了……没了?他去了哪里?



这个刹那,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君澜掩面失声大哭起来,玉骨笛被越握越紧。



看到玉骨笛上的血迹,楚天敛陡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沉默地站在那个失声痛哭的人身后,望着她,眼里渐渐蔓生出了苦痛的神色。



——大凡世人,皆是如此。每每到了生死离别的那一刻,真性情便会不由自主地流露而出。



君相是动情了吧……



葬情之火(一) (1)



“锦帝二十七年,秋,太尉之弟弑兄,太尉逝。因其幼侄梁向光之名远播于紫州,遂立之为紫州州牧。”



——《锦书?列传?紫州》



在这个故事里交织着的激烈的爱恨权欲,最后落在史册里的,只是这样寥寥几句话,所有一切阴暗的、混乱的都被一笔轻轻松松地抹去。



半个月后,君澜和楚天敛回到了锦都,皇帝龙颜大悦,封楚天敛为东锦第一将军,然而对于君澜,却是既不封也不赏,只是让她休假三天。众人惊疑不定,只当是皇帝有意抑制君相的权柄。







枫树下,乱红凋落如雨,不知已是第几次看着夕阳落下山去,倚靠在树边,卷了叶子在唇边漫然吹着,白衣男子的脸上面无表情,眼里却随着身侧一个女子的禀告有了隐秘的杀气和冷酷的光芒。



今晚就是最后一天了,他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今晚就让一切回归原点。或许,过了今晚,所有一切隐秘的、不可告人的、阴暗的都将被一场大火烧得丝毫不见。



“大公子,以上是沾衣在一个多月里所得到的情报。”枫树后,影影绰绰地立着一个粉衣女子,让人看不清面容,沾衣恭敬地禀报着。



白衣男子还在轻轻吹着,吹出来的声音古怪而单调,却有浓浓的哀伤弥漫开来。



“大公子……”沾衣望着他,眼里也有了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情绪,欲言又止着,最终咬了咬牙,开口,“大公子,收手吧。”



枫树下如落红雨,君青云放慢了曲调,仿佛丝毫没有听见,自顾吹着。



沾衣手一绞衣袖,忽地跪倒在他的脚下,抓住了他的衣角,苍白着脸恳求着:“大公子,求求你收手吧,不要再仇恨下去了。义父是好人,君公子也是好人,他们并没有错啊!”



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流下来,手紧紧抓着他垂落的衣角,丝毫不肯放松,哽咽着,“一想到我自己也在害义父,我,我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啊!错的人已经死了,大公子,再下去,你会疯的,沾衣知道公子已经对她有感情了,你不要再逼自己了!”



君青云的手忽然一震,眼神迅速冷了下去,将手中的叶子远远掷出,却丝毫没有情绪道:“沾衣,起来吧,我不要你报恩,你就在这相府好好生活吧。”话一顿,眼里有了琢磨不透的笑意,“我不在,你好好照顾她。”



沾衣诧异,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公子,要回龙啸堡了吗?”



君青云无声无息地笑着,将她扶了起来,淡淡轻语:“回房吧,她就要来了,过了今晚,一切都结束了。”



葬情之火(一) (2)



沾衣惊异地看着他,这个人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闪若星辰,她就是被这样一双眼睛所吸引、迷恋。然而她从未看清过他眼里的任何影子,那里就像一口万年枯井,无论风吹雨打,都是波澜不兴的。



为了报大公子的恩情,她接近君澜身边所在乎的人,和他一样,十年里,他为仇恨所累,她为良心不安所累。事到如今,他和她是不是都成了罪恶不赦的人了?



千算万算却不能算到人心,大公子已经快把自己疯了吧——和仇人的女儿朝夕相处了十年,已萌生出了他所痛恨的感情来,所以直到今晚他才结束一切么?他,他要回龙啸堡了么?



沾衣唇角噏动,想说什么,然而透过枫树的细缝她看到了游廊里走来的人影,只是看了看他,便转身迅速离开。



“大哥!”看到枫树下的人,君澜几乎是哭着跑过来,纵身扑入了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胸前,失声哭泣,“大哥,我把他害死了。”



从未见过她这般哭过,君青云的手缓缓握紧,又缓缓放松,伸手拍了拍的她的背心:“别哭。”如同安慰孩童时的她,他轻轻抚慰着,却是远望天空,眼睛澄澈得看不见底,“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哭泣中的人忽地抬起头,脱离他的怀抱,泪水交织,“如果我答应了他,他就不会死了。”



“小澜……”怀中陡然落空,心中一阵空虚和失落,君青云微微伸出了手,想将她抓住,然而在看到她泪水的一刹,又将手放下,只是沉默地听着她的哭诉。



“他这样死了,那,那我怎么办?他怎么那么自私,叫我如何安心?”君澜渐渐止住了泪水,仰头望着天空,低低喃喃着,“这辈子……我是再也无法忘记他了。”说话时,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他在弥留之际那种失望、悲哀、释然交错的复杂神色,令她永生难忘。



那个叫梁向鸳的人和他一样竟是这般决绝地让她永远记住自己么?君青云看着她痛苦的神色,眼里不知是快意还是苦痛。



“内心只有仇恨的你,将何以为继啊……”不知为何,在内心激烈取舍的一刹那,心里忽然回响起师傅那句深远的叹息。



君青云忽然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肩膀却微微颤抖,硬生生压住了内心某种濒临崩溃的情绪,现在除了仇恨,他有了其它的感情——师傅,我又该何以为继啊……



“大哥,等过些日子,我们去大漠吧。”一直一直仰望着天空,君澜忽然说道。



身子猛然一震,君青云几乎扶住了树枝,忽地低头,眼里复杂的神色激烈地变幻着,沉默着不说话,良久,却淡淡地说道:“小澜这次回来,似乎变了。”



葬情之火(一) (3)



沉痛中的人猛地一怔,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直一直望着碧空,眼神恍然却辽远。



是么……连大哥都看得出来?经过那样灭顶的遭遇,她已经无法和从前那般冷静淡漠地对待。



君青云转脸看她,视线却穿过女子的肩头看向游廊的另一端,“他来了。”也不待君澜答应,竟是急急转身离去,拂起了半空中飘飘摇摇的叶子。



游廊深处,龙锦腾一身锦衣不疾不徐地走来,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红枫下,女子转过身,泪水犹痕,他一惊,伸手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低语:“怎么哭了?为了他么?”



君澜静默不语,抬手拂开了脸上的手。龙锦腾手微微一颤,忽然深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眼色深沉:“为了那个死去的人?”



君澜不说话,抬起目光,秋日锦都的天空异常澄澈,一碧如洗,眼色却恍惚起来,声音低低的:“为什么那么做?为了一己私欲?”



龙锦腾脸色蓦然一变,她,她知道了?知道了!



葬情之火(二) (1)



只听得她蓦然冷笑出声,眼神却澄澈,“明知道恩师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杀了他便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去紫州了吧?紫州内乱也是你主使的么?到了那里,利用梁华来对付我,然后再来个谋权篡位之罪治我么?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害对我有养育之恩的恩师?”



“可惜啊……可惜啊,龙锦腾,你还是晚了一步啊。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去紫州平定内乱么?去紫州之前,我早已想好了鱼死网破!”君澜忽然发出了莫名的轻笑,却一直望着天空,仿佛在掩饰着什么,“也可惜,那个梁华不成器,弑兄之后良心发现,半途而废。”



那奇怪的笑,让龙锦腾的心里一寒,握着她的手忽地紧了些,最终颓然松开,脸上漠然。如今的自己再也无法要求她什么了,只要她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那便是最大的欣慰,想着,虚无的心里忽然有了剧烈的刺痛,一分一分地蔓延开来。



“丫头,你会留在这里吧?”似是想确认般,龙锦腾紧紧注视她,问了一句。



“呵,皇上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锦都怎么会是我彩璧尘的容身之所?恩师之后,就是我了吧?”仍然远望着天空,君澜神色虚无,任他紧握着,仿佛移动半分便会崩溃般,“皇上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呢?”



心中的苦痛无休无止地蔓延开来,龙锦腾视线凝滞在她的身上:“以前你是那么依赖我,信任我,整日粘着我不放。你还记得我曾经讲过吗,我一生中只有两件险恶之事没有遇到过,一是气死东锦那个老皇帝,二是爱上女人——”



“不要讲了,不要讲了!”再也掩饰不住,君澜奋力挣脱了他的箝制,一直望着天空的眼里蓦然划下了决堤般的泪水,那一刹那排山倒海的强烈情绪完全支配了女子的头脑,她无法控制地痛哭起来,“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不再是玉面哥哥,我也不再是你的丫头了,你变了,你变了……变得让我害怕,以前的玉面哥哥是那么温暖……”



“为什么凶手是你?为什么……”女子低低痛哭,掩面,“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