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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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音?”终于看清了只离她咫尺的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君澜惊呼出声,“千音!”
不知为何,昏迷前那个人的声音仿若魔咒一般始终在她耳畔徘徊,令她无法忘记对方的名字。
千音挑眉,放开了她,手指抬起她的下颏,却被她冷冷地甩开,千音却没有发脾气,只是温和地微笑着。
“这是哪里?”君澜怀顾四周,满屋的轻纱与珠帘,珠光透过曼妙的轻纱发出了朦胧的光芒。
“云天商行。”
简短而散淡的回答令君澜掩饰不住眼里的刹那惊喜与震惊,旋即如无波的湖面,只是淡淡地问:“已经到月州了么?你又是谁?”
神秘公子(四) (2)
“两个问题啊,”千音抿了抿薄唇,深碧色的眼睛微笑着看着她,忽地俯身凑近了君澜的脸颊,低声问,“叫我回答哪个?”
魅惑绝伦的容颜下,碧色的眼眸泛着点点金光,仿佛是引人沉沦的梦魇漩涡。君澜只觉神思一刹那恍惚,耳畔传来了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这里是月州,我是紫州三公子。”
紫州三公子?紫州!
那个瞬间,君澜猛然清醒,伸手就去抓他的手,却发现千音已施施然侧躺在了椅榻上,眯着眼,手指绕着卷发。
“该我问你了。”千音右手托着脸,左手指不停地绕着垂下来的发丝,“你叫什么?”
隔着厚重的珠帘,君澜只是淡漠地看着他,心底迅速思量,似是在权衡着什么,眼里有光芒一动,沉默了半晌,终于低低回答,“君澜。”
“君澜?”千音漫不经心地坐起了身,君澜注视着他,珠光下,一双碧色眼睛越发得璀璨,“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从今天起你就叫小蝴蝶,正好身边缺少个侍女。”
“你!”一直镇定的人终于有了隐隐的愤怒,他居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如此霸道的话!
听到她略带怒意的声音,千音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珠光投射下来,那张精致如画的容颜更加邪魅绝伦,令人窒息的美让君澜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的小蝴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男子微笑提醒。
君澜忽然间不敢直视,移开了眼睛低下头去,她无法反驳,沉默着不再说话,心思却百转千回。
他是紫州三公子,那么他是不是也要去紫州?能得到云天商行帮助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也许跟着他会安全很多。
正当她深思的时候,魔魅般的声音又忽然响起:“你那个护卫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护卫?”吃惊的下一瞬,君澜淡淡质问,“你把他杀了?”
听着质问的语气,躺在椅榻上的人仿佛忽地动怒,鬼魅般掠到了君澜的近前,俯下身,单手捏紧了她的下巴,逼近她。
“怎么,心疼了?把他杀了又怎样?”
诧异他忽然变脸的神情,君澜皱眉看着他,发现他那深碧色的眼眸中,原本淡淡的金光居然越发得浓烈起来,宛若凝聚了一簇火焰。
下巴被松开,她怔怔地望着男子又回躺到了翡翠椅榻上,侧着脸庞,两人静默地对视着,那双碧眼深不可测,漩涡般幽深,凝望过去,她再也移不开视线。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忽然被风吹起的轻纱隔挡在了两人的中间,轻轻旋舞着,琉璃一样美丽的珠光忽明忽灭,隔着漫舞的薄纱,君澜似是看到了那人嘴角噙着奇怪的笑容。
茫茫烟雨(一) (1)
欲雨的天气,夕阳慢慢沉沦在江边的尽头。西风忽紧忽慢地吹着,醉扬楼上看出去,江阔云低,秋色连波。
濛濛云烟中,两位客人走上楼来。小二将上楼的客人迎入座中,不觉多看了那女子一眼,千音公子从未同任何一个女子来过这里,以往都是一个人来这里把酒望江。
然而只是那么一瞥,小二登时呆了一下,和千音公子一样,女子的容貌让人望一眼便无法忘记。但和千音公子如同天神般俊美的邪魅容貌不同,这个女子极为脱俗清雅。
“一盒桂花糕,一壶竹叶青。再来几个热菜……梅花虾仁、青椒牛柳、清蒸鱼头、虾子豆腐脑……嗯,最后来一个酸菜羹。”有些生疏地报出了一堆菜名,千音抬手掠了掠耳边的鬓发后,托着脸腮,微笑着问对面的女子,“小蝴蝶,想吃什么?”
君澜却在对方报出菜名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然而心里既震惊又疑惑——方才他所报的菜名都是她平日里所爱吃的!
是巧合还是……
小二记下了菜名,搔了搔脑袋,弯腰为难地说道:“千音公子,刚才您报的这些菜醉扬楼都没有,您也知道,我们这里只做……”
“那就去做。”不等他说完就截口,千音转头望向了楼外,右手仍支着脸腮,“怎么又要下雨了。”
小二愣了片刻,喏了声,便退了下去。
“公子是这里的常客?”看向他,君澜忍不住问道。
“嗯,这里归云天商行所有。”仍望着楼外,千音轻轻回答了一句。
“你和云天商行是什么关系?”
“云天商行的常客。”千音忽然转头,沉默着看了她一小会儿,一缕邪肆的微笑从眼角眉梢弥漫开来,“小蝴蝶今天的话特别多啊。”
君澜只是淡淡地笑,转开了脸,望向楼外。
宽阔的江面上,云脚低低拂着水面。漫天水云里,水雾迷蒙。江上湿润的风吹来,拂开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我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紫州。”君澜低低轻问了一句,已经过去五天了,却没有见他要去紫州的意思。这五天里,她真当是尽了一个侍女的职责,早晚为他更衣,为他梳发,为他泡茶……这个懒散而怠慢的少爷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她陪在身边,做足了闺阁小姐的样子。
“只要小蝴蝶弹首《上邪》给我听,”对面的男子忽然俯过身,将鼻贴在了她的脸颊,抬手轻轻掠着她的鬓发,湛锐的碧瞳,闪过调笑璀光:“过几日我们就启程去紫州。”
“丫头,长大后弹首《上邪》给我听,玉面哥哥就把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摘给你。”
茫茫烟雨(一) (2)
那个一瞬间,女子的身子一震,耳畔忽然又响起那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声,就在她恍惚的短短刹那,千音手指抬起她,俯身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君澜微微转开了脸,樱唇浅抿,却淡笑:“千音公子说笑了。”
仿佛早已预料般,千音坐回了座上,仍然温和地微笑着,宛如轻烟一般迷离的眼却闪过某种璀亮的光芒:“小蝴蝶,你好固执。”
君澜不回答,垂敛着明眸,那样一双迷魅的眼睛,仿佛洞悉她般直看到她的心底去,她不敢直视。和龙锦腾不同,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她只感到无所适从。
微微有一丝雨飘进来,落到了她的半边脸颊,君澜转眼望去,江面上风起云垂,氤氲的水雾笼罩了天地,雨开始下了起来,白茫茫的江面上起了无数点滴,如落珍珠。
“小蝴蝶什么时候愿意,我们就什么时候去紫州。”千音忽然答话,说话的时候,小二已陆续上了菜。
君澜扬起羽睫,敛着眉目看了一眼那些被端上来的菜,忽又垂眸,眼里瞬息万变。
如此下去,她恐怕无法到达紫州吧。不知楚将军他们是否已经逃出。
此事已经刻不容缓!
她轻轻拽住了衣袖,眼角扫到了对面男子胸前的那一缕垂落的玫红色,似是泛着灵动的光泽,仿佛折射到了她的眼里,令女子垂敛的眸子闪过雪亮的光。
千音始终微笑着,斟酒自饮,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沉默。短暂的话后,楼阁里只剩下沉默。
醉扬楼外,风越吹越大,雨簌簌地泼进来,君澜下意识地伸手遮挡,然而雨并没有打落到她的身上,放下手,抬眼看去,那个白袍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窗边,背对着她,望着楼外。
那人近在咫尺,许是他着了一身白袍,今日的他尤其忧郁与清冷,如春雪初融的溪流,冷冽而孤傲,让她有了种遥不可及的错觉。然而即便如此,那样优雅挺拔的身姿却仍是无法掩饰惑人的气息。
楼外风雨呼啸,千音一直立在那里,宽大的白袍遮挡了泼进来的雨线,紧吹的西风拂开了他那玫红色的卷发,吹散到背后,君澜看到了玫红色的发梢落下了几滴水珠。
耳边只有檐外的雨声滴落,还有江面上的雨滴声,宛如粒粒珍珠掉落地面的击打声。
君澜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五天里,他并不多话,非人般俊美的脸上永远是温和中带着邪魅的笑容,除了她醒来的那一次,君澜从未见过他脸上有过笑容以外的任何情绪。
“千音公子,”心底忽然涌起莫名澎湃的情绪,她忽地开口轻轻唤了一声,唇角嚅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却只说了一句,“窗边风大,会着凉。”
茫茫烟雨(一) (3)
“嗯?”迷蒙的眼睛微微一变,千音忽然转身坐到了君澜的身侧,半靠在桌上,单手支着头颅,迷蒙的笑意染上了碧眸,氤氲成最撩人的水雾,“小蝴蝶这是在关心我吗?”
“千音公子又说笑了。”君澜不由一阵晃神,却勾唇浅笑,原本深碧色的眼睛变成了淡淡的湛碧,粼粼地映射出她的影子,她忽地垂眼,低声讥讽,“公子生病了,还不是小女照顾你。”
千音微挑眉梢,低低轻笑:“小蝴蝶快吃吧,吃完了回去伺候本少爷。”
“你——”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筷子的虾仁。
“现在就让本少爷来伺候你,我的小蝴蝶。”将筷子凑近自己的嘴里,千音轻轻吮了一下,眼睛却是直直对上君澜那双隐隐愤怒的眼眸,炫耀似的咯咯笑了起来。
最后又霸道地宣布:“以后只许叫我的名。”
。
同样的烟雨下,高塔上,烟波四起,渺茫无限。雨丝密密洒落,却是无声无息,放眼望去,已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雨。
风越吹越大,呼啸着掠过高塔,吹得那袭凭栏而望的锦袍猎猎作舞。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端着奏折,伏在地上,眼角扫过眼前飘来荡去的衣角,瞥到了那个凭栏的背影。
他知道皇帝又在冥想,自从君相去往紫州后,皇帝越发得沉默与深不可测,今日里,皇帝手里总是拿着一方锦帕,站在高塔的最顶端凭高俯瞰。李公公曾有一次清楚地瞧见锦帕上用金银彩线绣着扭结繁复的花纹,那花纹形状奇特,看起来十分诡异,艳丽如在夜间怒放的地狱烈火,仿佛迎面要跳出来般。细细密密的花纹中间,用玲珑彩线绣的一个“尘”字尤其突显。
茫茫烟雨(二) (1)
在看到这方帕子的那刹,李公公想到了十年前被一夜灭顶的彩家,只有彩家才绣得出如此精致诡异的锦帕。以天神的仙发引针,以神女的金簪引线,一针一线之间便是呼风唤雨——那便是彩慕坊留给世人神一样的传说。
高塔之上,青云离合,纵横交织的雨幕里,有闪电无声无息地掠下高塔。
皇帝仍然孤高而立着,如玉芝兰树。李公公知道,还没有到两个时辰,皇帝是不会醒转过来的。高塔上,雨前湿润的风陡然扑来,竟绕过皇帝直直迎面扑到了李公公的脸上,他忽地一阵哆嗦,过头举着的双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密密的麻痛如同电流一样钻进手臂,有如数万只蚂蚁在啃咬般,原本已经麻痹僵硬的手几乎端不住那章薄薄的奏折。
正当他在心里哭喊万岁时,一直出神的皇帝终于说话了:“放下奏折,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李公公勉强起身,将奏折放在小几上,悄悄退下。
高塔上又只剩下他一人,耳边有呼啸的风声,视线里有不断从浮云中下落的雨线。一眼望去,满目苍茫,心却廖索、寂寞。
“又下雨了……”龙锦腾忽然喃喃自语,低眼望着塔下,茫茫雨烟中,隐约可见整个锦都的轮廓,静默地匍匐于他的脚下。
天地之间,九天之下,如今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龙锦腾缓缓转身,瞥了一眼案几,高厚的奏折已经湮没了半张小几。他嘴角浮起了如霜般的讥讽,今日已经第几张了?
君相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满朝文武都纷纷上奏选妃立后。一人说“皇上刚登基不久,纲基不稳,如今北夜国突然提出和亲,正是大好时机”。另一人说“北夜国虽不是以公主和亲,但微臣听闻阿瑞亲王爷在北夜国权倾赫赫,举足轻重,以他的女儿来和亲,更是良机”。还有一人说“微臣认为,皇上要立后,应以朝臣千金当选,我们要小心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