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转自转-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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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走后打开一看，是保罗，他问：不知道今天中午有没有荣幸请美女姐姐一起午餐？
我好笑，答：如果有帅哥出席可以考虑。
有回复：帅哥太帅有秀色可餐的嫌疑，为了你可怜的胃不受冷落，上司行不行？
我答：原来有人以公谋私，倒是有搞骚扰的嫌疑。
很快有电话进来，我接起，保罗天籁般的嗓音如叮咚泉水淌过：“姐姐呀，帅哥请你午餐呢是给你面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啦。”
我不屑，高傲的说：“拜托，麻烦你看一下窗外，想要请我吃饭的人从楼前排到你的老家意大利，我用的着你给面子么？请先联系我的秘书预约，想要与我面对面进餐，保守估计得到明年了。”
保罗没有说话，我正奇怪，他才又说：“我很迷茫，窗外除了风大些天蓝些之外，倒是有几只飞来飞去的鸟，它们那么忙，看来是没有时间与你午餐了，你就退而求其次，勉强从了我吧姐姐。”
我咯咯笑，保罗轻快的说：“我在停车场等你，这个时间你刚好想想去哪里与帅哥面对面。”
在换装间里补补妆，散开长发，乘电梯来到停车场，看到保罗闪闪他那拉风跑车的车灯，走过去，打量一番，问：“这是一百万吗？”
保罗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ONON；那辆车，算是被你毁了，今天刚好有时间，好好的商谈一下赔付问题。”
“什么叫被我毁了？是我被你毁了好不好，那么名贵的车你怎么不好好供起来，干嘛要开出来。”我愤愤一边说一边坐进车内。
我当然百度了一下，看他有没有骗我，谁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那限量的跑车是个天文数字，我差点犯了心脏病。
“姐姐呀，你还有理了？”他一边发动车子，又扭头看我，牙齿可以媲美牙膏广告模特。“知道我的损失么？”
“打住打住。”我赶紧抬手制止他，“麻烦你饭后说，不然我会吃不下饭。”
他大笑，样子妖魅。
（）
他的跑车是那种低矮流线型的，坐进去腿往前伸的直直，加速的时候仿佛贴地飞行，引擎声沉闷，令我想起F1。
“想好吃什么了么？”他问。
“我下午要见外贸的韩经理，细谈场地的事，简单一些吧。”我话音刚落，他便叫道：“那怎么行？知道在意大利人们怎么看待平常用餐？重视的程度不亚于中国的除夕，我们认为，出色的劳动成果来自于生活，我们工作的时候态度认真，用餐是一个放松精神调节情绪的时间，劳逸结合很重要。”
“可是这里是中国，我们已经习惯。”
“ON；无论在哪里，美味的食物都应该是每个人的追求，不懂得的人，一定是个不懂享受生活的人。”
“好吧，你是老板，就算下午上班迟到，不扣我薪水就好。”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环境优雅，安静，适合有情人约会的地方，才发现的。”他看看我，在我眼神追杀下加了一句：“当然也适合上司与下属的交流与沟通。”
这个好地方，竟然是在一个小巷里，小巷里停满各种名车，原来是个纯京味的食肆，灰色的砖墙，高高的雨沿，红色漆门上排着圆形金色的门钉，咋眼一看，还以为到了北京城。
进去更是给人一种假象，没有盛装的侍者，只有小帽勃颈上挂白毛巾的店小二，看到我们，竟是满口的京片子：“哎哟喂，来了贵客了，您请好了里边儿请了您呐。”
马上有身穿斜襟旗袍的女子面带微笑迎上来引领我们入定好的座位。
饭途中我从洗手间出来，经过一间包厢的时候，无意间看了虚掩的门内，我停下脚步，再也走不动，是陈卓。
13
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几年，上学，工作，爱人。
除了几个好友，我的生活里只有陈卓，他关心的我一切，爱护我给我温暖，本城大小的饭店几乎都有我和他的足迹，他没有带我来过这里，耳边回想起保罗调侃的话：这里
适合有情人的约会。
此刻，陈卓双手交叉托在下巴上，唇边含笑眼睛一眨不眨专注深情的看他对面的人，仿佛此刻全世界都已不存在，只有那个一边讲话一边用手比划着什么的女孩。
女孩有如云的长发，垂在白皙的脸边，细细长长的眉，水汪汪灵动的黑眸，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唇，笑的时候有酒窝，穿白衣服。
有一种钝钝的痛从心脏出发蔓向四肢，我想我认识她，无数次在陈卓的办公桌上见到她的笑魇如花。
我想我更应该离开，保罗还在等着我，下午我还有重要的工作，我的团队需要我的调配安排。可是我却迈不动脚步，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被眼前虚掩的门无情击破。
我想象着陈卓是爱我的，他送我回家，他陪我工作，请我吃饭为我布菜，出差的时候为我带礼物，遇到瓶颈的时候为我打气，生日、节日的时候会送我鲜花，虽然不是玫瑰
，我小心翼翼爱他，没有矜持，放弃自我，直到迷失痴痴守候。
有路过的人好奇看我，好奇傻傻呆呆的女子为何满脸泪痕，我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直到一股大力带我离开。
耳边有保罗的声音，打电话，交代艾玛下午接替我的工作，没有重大需要请示的工作，不要打扰。
保罗打开顶棚，阳光照射在皮肤上，温暖。
风吹乱鬓发，飞扬。
车子穿过城市，上高架，然后高速，我不问他要带我去哪里，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这里……
跑车一直加速，如飞的速度，有眼泪流出被扑面的风吹散。
终于来到海边。
保罗留我在车内，独自下车靠在车头处，面对大海沉默，不看我。他点上一支烟，我从来没见过他抽烟，可是现在一支接一支。我下车，来到他身边，一样靠在车上，问他
要一支烟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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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看我，只用平淡的声音说：“记得那晚在花莲我的房间么？你喝醉，把我当作是他，你跟我说你很爱他。”
我不讲话听他继续自说自话：“从见到第一眼开始，一个纸杯，一块手帕，还有照片，一个女孩子，你用八年的时间换他回头看一眼，可惜，他是一个只向前看的男人，他
深情，他自负，他温柔，他强势，你爱他的所有。”
有眼泪流下，来到唇边，咸咸的。
保罗终于扭头看我，音色已然严厉：“可是你何尝不是这样？如果你肯回头看一眼，会发现身边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出色男人，你不但盲目追随他的影子，还封闭起自己的生
活，拒绝别的男人对你的示好，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一个陈卓值得你爱。”
我用颤抖的手指把点燃的烟送进唇内，狠狠吸一口，吐出，更多的眼泪流出来。
保罗站在我面前，用手抬起我的脸，手指温柔擦去泪珠，低头看我，久久。
“你这个傻瓜。”
他把我拉起来，丢掉我的烟，拥我入怀，身上淡淡古龙水混合烟草的味道。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凉凉的。
我感激这个时候有保罗在身边，借给我如此温暖的怀抱，有人在背后叫我“铁娘子”，铁面孔铁手腕，强硬作风。一直以来我在陈卓影响下，并不觉得自己与男人有何差别，
他们能做到的我一样也可以，甚至更好，忽略了作为一个女人的柔软，如今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尽情的发泄，出声的哽咽，有男人默默轻抚我的背脊，给我安慰。
保罗再次拭去我脸上成灾的眼泪，低头温柔看我，手指轻轻摩擦我的脸，说道：“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感觉么？”
我回忆起第一次与保罗在停车场的相遇，有无理的女人，也有毒舌讽刺的帅哥。
“当然是不讲理的母老虎，还讲粗话。”
保罗笑着摇头：“不，不是，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花莲大酒店里，当时我和吴谦正在三楼用餐，突然看到你，穿黑色衣服，金色高跟鞋，从楼梯走上来，真是漂亮。”他的声
音梦幻一样，我回忆，想不起来见过他，他这样的人物，见过一面，极难忘记。“你都不知道，你娇美的声音，可爱的表情，还有扬起头豪爽大笑的样子，吸引了多少当天晚上在那
里用餐的男士，有男人故意在你的桌前走来走去，只是为了看看你，还有正经手拿托盘目不斜视的男侍者，经过你身边时突然偷偷瞧上一眼，你是那么吸引人，就连吴谦那个
无耻淫徒都说，这个女人，有味道。”
保罗的话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我狠狠回忆，却是没有印象，“怎么把我说的那么没涵养，我有大笑吗？”
“有啊，怎么没有，你笑起来真美，像盛开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想要一亲芳泽。”
这个男人，又开始不正经。
我打掉他继续在我脸上摩擦的手，白他一眼：“你这人，怎么没说几句好话，又来调侃。”
他嘻嘻笑，样子坏坏的色色的说：“就是这样啊，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认识她。”
我警惕的看着他，问：“你是怎样计划认识我的？不要告诉我，你那名贵的一百万被你无耻利用。”
他哈哈大笑，捏捏我的鼻子：“姐姐，你太可爱了，真聪明。”
我气急，差点跳脚，语无伦次：“好哇，你这个臭男人，敢耍我，今天要你好看。”我抬手去拧他的胳膊，他大笑着逃开，还不忘了加一句：“哎呀，阿姨，今天没喝酒怎么
也如此猛呀，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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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张牙舞爪，大吼：“臭小子，别让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细软的沙滩上，温暖的阳光下，我拼命的追逐这个大笑着到处闪躲的大男孩，海浪打湿了裤脚，海风吹拂着面庞，有海鸥惊起，也有笑声流淌。
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抓到可恶的坏蛋，站立不稳，摔倒，惊叫，保罗倒在我身上，他在我上方看着我笑，脖子里衬衣下有吊坠露出，摇晃。我看着比阳光还要耀眼的保罗
，心里咚咚直跳，想要推开他，谁知他忽然用手拨开我脸上的碎发，快速在我唇上一啄 。
我傻掉，他在干什么？
我用力推开他，翻身坐起，背对他，看着掀起白浪的大海，心中浮起一丝悲哀。他年轻，有本钱有资格嬉戏人生，而我手中，只有青春的尾巴。
好久我们都没有说话，保罗用平静嗓音打破沉默：“你不要介意，在意大利，这只是一个礼节性的亲吻礼。”
我摇摇头，拍拍手上的沙子，说：“保罗，我比你大的多，你看，我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心理沧桑，我是一个被会别人称呼为阿姨的老女人……”
我还没有说完 ，保罗一把抓住我，扭转我的身体面对他，急急的说：“你不是，我是开玩笑的，真的，你要是这样介意，我道歉。”
想起我已经为爱耗掉的青春，我的鼻子酸酸的，又有眼泪流下来，看着保罗精致的眉眼，轻轻说：“不是你道歉，我就会变得年轻，我最宝贵的青春一去不复反，再也回不
来了。你年轻，大把的时间精力游戏，而我，只是努力抓住青春尾巴的老女人……”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保罗再没有迟疑，低头吻了上来，吸允我腮边的泪，终于来到嘴唇，辗转。
我挣扎，努力摆脱他有力的钳制，他跌倒在沙滩上，急促的呼吸。
“年龄不是问题，不是问题，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他吗？”
保罗，你真傻，明知道答案还要这样问出来，在伤口上撒盐。
“我们回去吧，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今天很谢谢你保罗，我真的很感激。”我不看他，站起身子，刚要抬脚走，被保罗用力扯进怀里。“是因为他才不接受我对不对？”
我正视保罗，一字一字的说：“保罗，没有他我也是这样说，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同事，你还年轻，你会遇到更好更合适的女孩子……”
“你呢？”保罗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内波涛暗涌，闪现阴霾。“我会遇到更好更合适的，你呢？继续缅怀你不曾得到的爱情吗？”
望着他的眼睛里升起水雾，我颤抖着唇，轻轻的说：“保罗，你这是何苦，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一点的话。”
他眼中的阴霾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哀凉，慢慢抱紧我，说：”对不起，慧慧，对不起。”
14
从海边回城的路上我们沉默，今天遭遇了八年来坚爱的触礁，更让我震惊的是保罗的表白，这青葱白玉的男子此刻嘴角紧抿，面庞沉静，目视前方，沉默。
我看着迅速倒退的路基，心情沉重。脑中一一闪现陈卓多情的眼眸，白衣女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