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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七根蜡烛-第30章

小说: 七根蜡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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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我从十点半被他们关在这里关到现在!我根本没有杀杜枚!所有的委屈跟怒火在这一刻爆发,我不可
控制的叫了起来:“我受不了啦!我说了我没有杀杜枚,我没杀她!你们可不可以放我走?我快被你们逼疯了!
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

    “砰”地一声,一个烟灰缸砸在我的脚边:“闭嘴!”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还是第一次进来的警察。他欣喜的说:“刘队,刚医院来电话了,伤者已经脱离了生
命危险!”

    我只觉得所有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部齐刷刷的绷断,我喃喃的说了一句:“杜枚还活着!”然后,我眼前
一黑,整个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7 我生平没有如此疲倦和虚软过,象一只烧溶了的蜡烛,全身都瘫痪了。仿佛站在一条蜿蜒漫长的山路上,
那山路直通天边,无论怎样走,也始终走不到终点。我的头涨痛而晕眩,舌敝唇焦,喉咙,胸腔和胃部都在烧着
火,我用舌头徒劳的舔着嘴唇,似有若无的缓缓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宁静的白色,我还没来得及研究这是在哪,刺眼的阳光使我又闭上了眼睛,我眉头微
锁,挣扎着想动动身子,从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声音:“水,水……”

    一只胳膊插进我脑后,扶起我的头,随即一杯水放在我的唇边,我如获甘泉,大口大口的把水喝完了。

    “七月,你醒了么?七月?”耳边是疲惫沙哑的声音,我慢慢的睁开眼睛,触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
脸上有参差不齐的胡须,写满了憔悴。我轻声的问:“我这是在哪?”

    “医院,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七月,你总算醒了,哦,七月,你要吓死我了。”泪水顺着启凡的脸颊滚落下
来。

    医院?昏迷了两天?我茫然的看着启凡。我为什么要在医院?然后,我猛地坐了起来,抓住启凡的手:“杜
枚呢?杜枚怎么样?她还活着的,对吗?哎哟!”我呻吟了一声,手上的刺痛迫使我放开了启凡,我的手上还插
着针管,但我另一只手还紧紧抓住他。

    “杜枚没有死对吗?你快告诉我她还活着。”

    启凡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哽咽着说:“是,是,她还活着,她没事,没事,七月,别怕,别怕,没事了。”

    我们的举动惊动了在一旁打盹的启凡的母亲,我一直没注意到她也在,直到她大声的,激动的喊:“快!医
生,快叫医生!这孩子醒了,仁松,你在哪?快叫医生!”她的声音随着她一起跑出门去,又进来,对启凡说:
“别动她,快让她躺着,可别动了她的身子。”她的紧张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妈,看把你紧张的。”启凡尽管这么说,他还是小心的把我放下去躺着。

    “阿姨……”

    她坐过来把我的手放在她温暖的手心里,温存的说着:“好了,醒了就没事了,没事了,你把我们大家都吓
坏了。”

    “对不起,阿姨,让你们担心了。”我望着她,她眼睛下面有着清楚的黑圈,泪水在她眼眶打转,她伸手压
了压,克制着不让它流出来,她反复的说:“没事,没事,醒了就好了。”

    这时,我看见启凡的父亲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医生,我说不出话,连招呼都打不出来,我的这次晕倒居
然惊动了启凡的父母。

    医生职业性的摸了摸我的额头,量了体温:“还有一点点烧,已经没什么事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启凡的母亲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紧张的问:“那孩子呢?孩子没事吧?”

    “放心吧,大人跟孩子都没事,让她多休息,别让她受什么刺激,她现在身体……”

    “孩子?”医生后面的话我没听进去,什么孩子?我莫名其妙。

    启凡的母亲笑吟吟的说:“是啊,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两个多月。”又转头对启凡的父亲说:“去,
仁松,把这鸡汤热一下,昏迷了这么久,可别饿坏了。”

    “怀孕?两个多月?”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完全没有做母亲的心理准备,来得太快了,我仍然怀疑的望向启
凡。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对,七月,我就要做爸爸了。”

    还没等我接受这件事情,我一眼瞥见站在房间里的两个警察,其中有一个就是那晚审问过我的,我惊慌失措
的往启凡怀里钻,语无伦次的说:“不,不要把我抓走,我没杀人,启凡,我没有杀杜枚,我真的没有,你别让
他们把我带走,我会疯的,在那个屋子里,不,不要。”

    “乖,乖七月,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没有人能把你带走。”转头又对那两个警察冷冷的说:“你们出去
吧,我老婆需要休息。”

    一个警察低声说:“局长说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护。”

    “保护?我看是监视吧?你们把她已经吓成这样还想怎样?她自己都这么弱,怎么杀得了人?”

    “可是,安医生……”

    启凡低吼了一声:“出去!”

    启凡的母亲央求着:“求你们了,你们就走吧,她不会杀人的。”

    他们低着头,迟疑了片刻走了出去。

    启凡搂着我依然发抖的身子,怜惜的说:“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我心里一凉,杜枚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她应该告诉警察不是我杀的啊,为什么警察还会监视我?难道?
杜枚也认为是我杀了她?

    刚想到这里,启凡的父亲提着热好的鸡汤走进来,我看看启凡:“我不饿。”

    启凡的母亲说:“那怎么行,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你不饿,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会饿了呀。”

    说完就把鸡汤端到我的面前,直看到我喝得一滴不剩,她才欣慰的笑了起来:“真好,将来准能给我生个大
胖孙子。”

    启凡说:“妈,你跟爸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也两天没睡了。”

    “好,那我们回去了。”临走之前又千交代万交代要我多休息,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动气。

    启凡的父母走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启凡坐在床头边来,扶着我,让我舒服的靠在他的臂弯里:
“七月,你真伟大。”

    “嗯?”

    “我要做爸爸了,我居然要做爸爸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七月。”

    “启凡,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但我更想要一个女孩,象你一样漂亮、坚强、温柔,等我们的孩子长大后我要送她去念最好的学
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你说好吗?七月?”

    “好,启凡,杜枚现在怎么样了?”我仍挂念着杜枚,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样认为的,但我从内心感谢她,
如果不是她,我对启凡的误会不知何时才能解得开,如果不是她,我怎能坚定启凡对我的这份挚爱!

    “她被人用刀刺进了后背,幸好没伤到要害,但伤得很重,流了太多血,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到现在还
没醒来,你们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呢?太危险了,你不知道,我一接到电话,整个人都吓蒙了。”

    我说:“杜枚说那间酒吧刚开业,我就跟她去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太恐怖了。”

    “你当时没觉察出来什么反常吗?一个正常人在遭遇到袭击时,他应该会挣扎,你没感觉到吗?”

    我想了想:“中间有人碰翻过凳子,我也觉得杜枚踢了一下桌子,没有别的太大反应,我当时没在意那么多,
本来乌漆抹黑的我就吓得要死,我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杀杜枚。”我想着那晚的情景,依然胆战心惊,短短的五分
钟,杜枚挣扎在死亡边缘,她那时用脚踢了一下桌子应该是在向我发求救的信号,她当时肯定多么希望我能发现
去救她,我就坐在她的对面,我们距离这么近,当凶手残忍的把刀刺进杜枚的后背时,而我却一无所知。我仿佛
看到了杜枚在黑暗中那双充满了无助和求生欲望的眼睛。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是那么黑的情况下跑进酒吧找到他要杀的那个人,除非,他
一开始就跟踪了你们,一直潜伏在酒吧里面,等待时机下手。”

    我想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我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傻瓜,杀人犯脸上当然不会写着凶手两个字,只是,很匪夷所思。”

    我抬起头来:“启凡,你不会也怀疑是我杀的杜枚吧?”

    “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只是想,那么黑,如果当时不小心受伤的人是你,我真的不敢想。答应我,以后千
万别去那种地方了。”

    启凡的话让我陷入了一片冰冷中,如果是错杀呢?那么黑,凶手真能找到他的目标?

    “启凡,我想去看看杜枚。”

    “现在不行,二十四小时有警察守着,他们认为你的嫌疑最大,在杜枚没醒来之前,警察还没得到她的口供,
他们不会让你靠近杜枚的。”

    “启凡,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杀杜枚,真的没有。”

    他揽紧了我一些:“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相信你,我也会相信你,什么都别再想了,只期望杜枚能早点
醒来,她的口供对你很有利,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即使杜枚一辈子也醒不过来,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把你
从我身边带走,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还未隆起的腹部,尽管只有两个多月,可我感觉到似乎真的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里面蠕
动。一种原始的,母性的天性油然而生,我紧握着启凡的手,从没有一刻,我觉得如此平静和满足。

    阳光透过了院子里茂盛的树枝,映满了一窗明亮的绿。

    第十四章谁在前生欠下了债1 我在医院躺了整整十天才回家,本来老早就可以出院的,我的身体早已康复,
只因启凡的母亲担心她未出生的孙子,硬是让我躺在医院里,直到医生再三跟她说我没事,我身体很好,她才放
心。

    这一天,我跟启凡的小屋子里可想而知有多么热闹,启凡的父母,安依云,何秦安全都在,又象回到了春节
那时的温馨,启凡的父母说,原来是让我跟启凡先订婚的,考虑到我现在有了孩子,干脆就直接结婚好了,并且
说他们已经看好了日子,定在下个月的28号。我沉浸在一片巨大的幸福中,感动得无法言语。

    可是晚上,我就被一件事情整困惑了,那就是安依云的再次失踪。

    晚上安依云跟我睡,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身边是空的,然后是大厅传来关门
的声音,我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一点二十七分!这么晚她去哪?是不是去那间精神病院?想到这里,我马上起
身穿衣服,我不敢惊动启凡,怕他担心我,也怕他不高兴。我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远远的我看见安依云在一间还没有关门的食杂店打电话,我不知道她打给谁,因为距离太远,也听不见她说
什么,但我有一种直觉,她并不是打给何秦安的。

    说了没多久她就挂了电话,伸手拦了一辆车,车灯照在她的脸上,她没有任何植物人的状况,跟我以前见到
的她一模一样,她在我们的面前到底在隐藏什么?

    我也随即拦了一辆车,我跟司机说跟着前面那辆车,别跟得太紧,不要让她发现。司机什么也没问,只是默
默的开车。当安依云那辆车开离市区的时候,我紧张得心脏狂跳,但又夹杂着一种兴奋,也许很快我就能揭开这
个秘密,不管揭开的是什么,只为满足心里的好奇,也在潜意识里想帮安依云解开她心里的结。

    我忐忑不安的跟着前面那辆车开往去精神病院的方向,那辆车拐了一个弯,我让司机停在路边,我知道安依
云到了,再跟过去她就要发现我了。

    我把车窗摇下来,那间精神病院门口亮着灯,我看见安依云下了车,四下张望着,小跑着进去了。她坐的那
辆Taxi没有离开,看样子是在等她出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递给司机一根,他打着哈欠,懒懒的问:“她是你什么人?”

    我知道他指的是安依云,我懒得回答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的动静。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刚吸一口就想到
肚子里的孩子,于是把烟头掐灭。

    不知过了多久,安依云从里面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当我看清楚那个男人时,我差点让自己叫出声
音,尽管距离有点远,也尽管他没有穿工作服,但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给我送邮件的男人!

    他们紧紧拥抱着,安依云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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