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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谈情说案-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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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安静泣不成声。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负责验尸地,是弟弟亲手杀死的那些人……

“沈清,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安逸忽然轻轻的笑,眯缝着眼睛看徐悠悠,“他很喜欢你。”

徐悠悠无措的看看项擎朗,又看看安逸。

“他自杀的那天晚上,跟我说,要我多照顾你,别让别人欺负你。”他又说,“我当时太傻了,不知道他已经想要自杀了……”

“你去魏医生那儿,是跟踪我?”徐悠悠小心翼翼的问。

“不,不是跟踪!”他慌忙说,“那时候你转学了,我看不到你,你上学的时候我也要上学,我只能在你去看医生的时候陪着你。”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清不让我说……而且,他都死了,我跟你说也没用。”

徐悠悠沉默了一会,才说,“沈清真地是自杀吗?”

“是自杀。”

“你知道原因吗?”

“我……知道。”他叹着气回答,“我当时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说?”

“说?说什么?”他苦笑,“说沈清一直当孙老师是天使下凡,不相信她利用我们沽名钓誉,一方面用社会上的捐款养活我们,一方面又从我们父母手里拿钱?即便我说了,谁会相信我?”

徐悠悠楞了,“沈清因为这件事自杀?”

“是……我到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安逸低着头,低沉地说,“我跟他说孙老师管我妈要钱,我妈不给她,两人还吵了一架。沈清不相信,他那时候特别感激孙老师,可能他这辈子太苦了,有个稍微对他好点地人,就当人家是圣人……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人?他傻乎乎的,相信孙老师不是坏人,还和我吵了一架……没多久他就自杀了。真傻,太傻了!”

安逸地最后一句话,徐悠悠听出魔镜的味道了。

就是这样,愤怒,悲伤,用嘲讽的眼睛看世界。

他的确洁身自好,他本来应该是这个“天底下应该有的好人”。

“你和他一样傻。”她咬着嘴唇回答。

魔镜 26 谢谢

逸笑了一下,“我今年年初就检查出癌症了,哥。”

安静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本来不想死前还给你添麻烦……但是就这样让我死了,我不甘心。”他也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我不甘心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活的好好的,却要其他无辜的人跟着受罪。”

徐悠悠楞了一下。

她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看起来纯良无辜的母亲出去偷情,最后害死的却是她的父亲,以及她惨淡的少年时光。

她有些难过的看看安逸。

安逸冲她笑了一下,消瘦的脸庞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你后来转学了,我没有再找过你。我听魏医生说过,你不会有事的,我想我的出现,大概对你也不是一个好的回忆……那天在项依然家见到你,我真是吃了一惊。”

“你那时候,真的想杀依然姐?”徐悠悠问。

“没想好。”他皱着眉头说,“我想给她个教训,可能那时候已经想杀人了。我不知道……”他摇摇头,“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以后死了都不知道怎么跟沈清交代。”

“你后来是听说依然和郭强的事,才决定放弃的?”项擎朗问他“不是,在那以前我就知道了。项依然进医院,我想去看她——你们也可以说我还是想杀她,总之就在那天,我听到了她和梁筝的对话。才知道罪魁祸首是郭强。”

“在杂志社和郭强打起来地,也是你吧?笔名叫莘楠?”

“嗯,我知道那天郭强要去做访问,不知道怎么就想过去看看。后来看到他给那个女孩围衣服……我看到他的手摸到人家的胸部,他是故意的。那女孩以为他不小心碰到……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谁会去怀疑他?”

“郭强后来受伤,和你有关吗?”

“没有。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不过我都想谢谢他……虽然我觉得,一个人死了,才能真正解决一切仇恨和愤怒。”

“所以你还是决定杀了他?”

“没错。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自己知道。挨不了多久了。我想能杀死一个就是一个……我也算值得了。”

徐悠悠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安逸当自己是古代大侠吗?临死要拉个垫背的?

“你为什么要给悠悠打电话?你不是说不想打扰她吗?你没想过这件事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项擎朗忍不住生气的说。

“对不起啊。”安逸低头看看自己枯瘦地手,“我……”

项擎朗看他那样子,又气不起来了,刚要说话,徐悠悠说,“没关系的。我没有觉得打扰,我很高兴你会记得我。”

项擎朗觉得徐悠悠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安逸笑了一下,“沈清死前,最大的心愿是和你一起去动物园。”

“啊?”

“呵呵。那时候动物园后门有个铁栏杆坏了,我们每个星期天都偷溜进去玩……”安逸闭起眼睛,笑着说。“他玩的很开心,跟我说,‘安逸,下次我们和徐悠悠一起来吧’,我就说,‘别胡扯了,人家哪会理我们?她叔叔是警察’。沈清又说,‘警察也可以来啊,我觉得他叔叔人挺好的’……”

安静蹲在床边,呜呜的哭着——他真的看起来比安逸年轻,比安逸单纯,也比安逸幸福。

安逸继续说着,“我想帮沈清,没帮上,他自杀了。我想帮你。又差点害死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马上要死了,我想最起码。可以让项依然和你们一家都安心。也可以让沈清安心……”

“穆枫和孙老师的事有关吗?”项擎朗停了很久才问打破房间里地沉默,问道。

“穆枫早就知道……”安逸咬着嘴唇。“他知道孙老师管我们的家长要钱,他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们欠他们地……他抢过沈清的午餐钱,那时候他刚上初中,迷上了游戏机——沈清自杀的前一天,他偷偷回来过,他和沈清打了一架,还骂了他。沈清应该是彻底绝望了,看起来像大哥哥的穆枫,居然也是这样的人……我本来就准备杀了穆枫,沈清死的那天我已经想杀了他和孙老师。”

项擎朗看看徐悠悠,她没理他,问穆枫,“那为什么……”

“沈清刚死,我妈也失恋了,带着我回家……没多久,她又喜欢上一个画家,让我转学走了——我没机会再见穆枫和孙老师,而且我才十几岁,我没把握杀了他们。”

“你这些年一直想替沈清报仇吗?”

“没有……如果真是那样,我现在早成神经病了。”安逸平和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得了绝症,我会慢慢放下仇恨。我觉得沈清死地冤枉,可是不能否认,他很脆弱,我不能因为他的脆弱大开杀戒……”

徐悠悠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般连环杀手都有些心里不正常的病态,可是安逸一点也没有……他的愤怒是隐藏在悲伤之下的,本来是毫无杀伤力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人一旦知道自己的死期,总会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得了绝症的凶手,和得了绝症地普通人,同样都是死,不是吗?

就像他说的,最起码,他让项依然一家,包括徐悠悠,梁筝在内地一群人,都安心了。

很多时候,人地感情超脱于法律之外,所以徐悠悠红着眼睛说,“谢谢。”她扯了扯项擎朗的衣角。

要项擎朗对一个凶手说谢谢,他实在做不出来,就算现在病房了只有这么几个人,他也没办法,只是点点头,算是他最大地让步。

他心里想的是,怎么能让安逸最后的日子,过的轻松舒服一点。

“别胡说了。”安逸笑了,“我是凶手,哪能跟我说对不起。”

“你还有什么心愿?”项擎朗问他。

“……”安逸沉默了一下,“我真的能说?”

“说吧。我尽力帮你。”

“我想和她去动物园……就我们俩。”安逸一指徐悠悠。

魔镜 27 我们的选择

悠悠记得小时候曾经听爸爸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男孩犯了罪,被警察抓住了。在回警局的路上路过公园,他说这里是他和她去世的女友约好每年都要来的地方,他不想迟到,也不想爽约。

警察同意了,让他去公园里缅怀女友。

爸爸当时问她,“你觉得这个男孩会不会跑?”

“不会吧?”她不确定的仰起头,那时候才八岁。

爸爸说,“人这辈子,要做的选择太多了。我们已经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再替别人做决定——他会不会跑,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只能决定自己的选择。“

她听不懂,问道,“如果爸爸是那个警察,会让他去公园吗?”

爸爸很高兴的摸摸她的头发,说,“我不会。”

“为什么?”她诧异的说。

“因为……”爸爸笑着说,“我不会给自己机会后悔。”

那时的他坚毅自信,永远也不会想到两年以后,他真的没机会后悔了……

现在的徐悠悠,坐在动物园的长椅上,身边是骨瘦如柴但精神奕奕的安逸,她心里想:我跟你做了不一样的决定。

如果谁都不能保证对方的决定是否和你想的一样,又何谈后悔呢?不管是怎么样的抉择,都没有后悔的权利——有后悔药卖的地方,是乌托邦,是不可能存在的美好世界。

也许安逸会跑。她会后悔自己带他来;也许安逸不会跑,她会后悔自己没有带他来……

人生就是这样,可是我们不能生活在也许中。不管怎么样,她想,至少爸爸说对了一句话:我们不能替别人做决定。

她转头看看安逸,轻轻地说,“想走走吗?”

“不了。”安逸微笑,“就这样坐一会也好。”

冬天的公园,人烟稀少。刚才路过猴山的时候,居然没看到一只猴子。大概都躲在哪里避寒睡觉吧?她的眼睛转转,知道在角落里,有项擎朗安排的人,也许还有安静……他应该红着眼圈,可怜兮兮的躲在树后面。可怜的安静,他总是觉得是自己的错。

对了,他也很喜欢说也许,也许我对安逸再好一点,也许我早一点发现安逸的病情,也许小时候跟着妈妈的是我。不是安逸……

这种话,除了让自己伤心让大家伤心以外,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

徐悠悠有些灰心地想。没错,一点用都没有。可是,我们都需要……有时候没用的话比大道理更能安慰人,至少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可是安逸不这样想,他就像得道高僧,拈花含笑的等待最后的死期,从容不迫。

他对安静说。“哥,我没有遗憾了。一个人死前一点遗憾都没有,你应该替我高兴。”

徐悠悠觉得他说的对。

很多人都说等死的滋味很难过,可是她想,再怎么样也比飞来横祸枉死的好,至少有时间去做一些你不敢做,也来不及做的事。

安逸没有再提起沈清。

可能是因为他很快就会见到沈清。

冷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徐悠悠把围巾摘下来,帮安逸围上。

安逸微笑着没有拒绝。

“天真冷。”他侧着头说。“你应该找个工作了。”

徐悠悠点点头,“是啊。”

“我把那些孩子的资料给我哥了。但是他没什么钱。可能又要结婚了,到时候买房也是个问题……我那个房子太旧了。不过听说很快要拆迁盖新房子,房子过户给他了,我没告诉他,怕他啰嗦……”他眯缝着眼睛,看远处地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如果你以后发财了,记得帮我们照顾那些孩子。”

“我会的。”她又点头。

“我一直以沈清的名字和他们联系,你不要忘了。”

“不会地。我记得了。”

“我不想住院,住院还要花钱。我哥答应我,我的事不会告诉爸爸……我想就这样死了也不错,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打扰。”

“不要担心这些事,住院的钱你不要管了。”

“我总归是要死的,死刑和肝癌,不是一样?住院只是浪费钱。要不是你和我哥坚持,我现在可能已经在看守所了。不要任性,给项警官添了那么多麻烦,总是不好意思。”他看她,像一个亲切的哥哥。

她眼圈就红了。

安静这几天哭的让人心烦,她不止一次地想踹飞安静,让大家都消停点。

可是现在,忽然有了一种舍不得感觉,这感觉也让她想哭。

“我们走吧。”安逸站起来,“我先去警局做笔录。你给项警官打电话。”

她没来由的生气,“打什么电话?吹一声狗哨他就出来了。”

安逸笑了,拍拍她肩膀,“就算不做警察了,也要管住自己,别太任性了。”

“你还不是一样任性?”她深深的叹口气。

“哈哈,”他大笑,“如果你跟我一样,马上要死了,我保证你有任性的借口。”

她也笑了。

项擎朗听到这些话,一定会生气吧?

他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自己是个警察,这当然很好。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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