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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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昭成。将军身边的舍。”她看着陈平一脸的知晓了,也不知道他真的只是打算问问,还是别有打算。昭娖转念一想,自己现也没有什么让陈平算计的,心头立刻就放松了。
虽然感觉这种谋士好算计,但昭娖不信他们连问个名字还能算计那么多。
“昭舍。”陈平颔首。
“先恕下前去盥洗一番。”酒后体温上升,就连额上都细细的出了一层汗。
陈平侧身让开,转过身去并不看昭娖盥洗。远处兵卒巡视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淡黄的光他眸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昭娖洗完脸,回过身来愕然发现陈平还留原地,背着她迎风而立。他身材高大衣衫翩跹颇有几分玉树而立的感觉,
“陈先生?”昭娖走到陈平身旁轻声问道。
陈平转过身来浅笑,他垂下眼,纤长的睫毛眼下投下一圈阴影,“平初来楚营,生地不熟。已忘自己所住之所哪里了?”
“怎么不问兵卒?”
陈平摇了摇头,面上颇有些苦笑的意味。
“兵卒大多不认得平,而平……也不通楚语。”
昭娖看向陈平的眼光中立即就带上些许的同情。
春秋战国的风气仍然浓烈,各国之间基本是一个地方一个调。齐国到了楚国也要听不懂一个词,而各国之间通用的夏言只是士和贵族学习。其他国家的国自己家乡除了徭役和兵役都难得离
作者有话要说:陈平美人……不要大意的
79愤懑
昭娖带着新来乍到的陈平在楚营里窜走,陈平颀长的身姿引来众多楚兵的侧目。楚地地热,男子身材大多不高,像项籍那样的基本是沙子里掏珍珠。北方男子身长普遍要比南方高一些。
陈平偶尔听见楚人的低低私语。虽然他听不懂话语的内容;但也能大致能猜到他们在谈论他的长相和身长。楚兵对昭娖很恭谨,陈平只见昭娖拉住一个楚兵眼角瞟了一眼他,开口说了一些什么,楚兵听后立即相当恭敬的为她指明了个方向。
昭娖就这样一路把陈平待到他所居住的帐篷前。陈平抬起双手行礼道谢,昭娖还礼之后转身正欲离开,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呼“昭舍人请留步。”
昭娖疑惑的回过身,只见陈平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微笑。他抬起手臂,宽袖随着他的动作滑下,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来。只见他的指尖朝着他自己的额角点了点。
青色的袍袖和那截手臂映衬的更加显得他肤白;昭娖脸上呆了一会,然后傻傻的伸手触向与陈平方才一样的位置。手指触摸到一片濡湿还有冰凉的发丝。这么久昭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额发竟然有发丝乱了。
看见昭娖一句发现她的额发有乱,陈平再次持起双手向昭娖一礼。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意里带了稍许的快活,他转过身去手撩开营帐前的垂布侧首进去。
昭娖看着陈平颀长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垂下的幕布中。
她手指迅速将额角的发丝顺好;走回自己居住的营帐中。原本她是和龙且虞子期居住在一个营帐里的;如今他们三人如今各得了军职;倒不用再像以往那般挤在一起了。
昭娖回帐,将身上的漆髹甲甲扣解开,随着束缚的失去。甲衣立刻脱离了她的身体。昭娖提着那副沉重的髹漆甲丢在塌边,坐在塌上把短靿靴脱去的时候。营口的幕布却被人撩起来。
昭娖的动作就遁在那里。虞子期年轻俊朗的脸在营帐中的烛火下越发模糊。
“子瑜?”低沉的男声让昭娖挺直了腰。虞子期并没有穿合甲,只是一副断深衣的打扮。
“子期,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昭娖来不及再把脱下的短靿靴穿回去。只要赶紧在榻上跪坐好。
“这才刚入夜;入睡也未免过早。”他也不见外。平常三个人都是见惯了的,他也坐到离塌不远的坐床上。
坐下后虞子期沉默半饷并不开口说话。外头蟋蟀鸣叫和兵卒走动寻营的声响在这一片寂静中格外明显。
“子瑜……”虞子期开口道,“将来反秦大业有成。你想做什么。”
昭娖被他问的一愣,不禁抬起头去看他。发现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此时越发幽深。她转过眼,微微低下头。不一会就笑了出来。
“如果我昭成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昭娖的笑在朦胧的烛火里格外模糊不清。战场上变化万千,就算是主将也有可能丧命。她当初一心一意想要从秦军手里活下来,结果现在她又把头往秦军长戟下伸。哪天真血溅沙场了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如果能活到看见项将军入函谷关;我……”昭娖顿时卡壳,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活着……她想做什么,她想了又想竟然自己都得不出一个答案。
晚风将营帐的垂布吹起一些。外面浓厚的夜色便灌了进来。
郡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一群前两日刚刚从城中退下来的韩兵正在修整。一个军士点清前几日攻陷城池带来的辎重。
点清完毕后他立刻向这支队伍的军师也是韩司徒走去。张良单腿跪下,地上平铺着一张羊皮地图。
韩王成脸上还没有擦去厮杀过留下的痕迹,他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张良。
那是一个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秀美的面庞,此时面庞上一双长眉微蹙不知道在谋划着何事。
“司徒。”韩王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了。“我们攻陷城池不易,为何秦军来夺城池要弃城而走?”张良每次攻打下城池立即下令搜求补给军粮。秦军每次来反攻,也不念战直接放弃城池的事情多的是。因此到了现在这只韩军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安家立命之所都没有。知识在颍川一带流通作战。
“大王。”张良抬起头来,“大王可知孙子曾曰: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如今我寡而敌军甚重,若死拼硬守。只会为敌军所俘。愿大王明察。”
韩王成自己虽然没有雄才大致,但好歹能分辨出张良所说的没有半点错处。一开始项梁借给韩国的兵力就不足,韩地被秦控制已久,秦军势力如同老树结根。先时后天对他们都颇为不利。比起齐楚对秦军气势汹汹开战,他们也只能在秦军的大后方给人家捣些乱了。
韩王成自嘲的一笑。韩国当年积贫积弱。甚至要用郑国在秦国挖渠来消耗秦国国力这种法子来自救。如今六国皆起,哪个不是和秦国开战,哪里像他……
张良的指尖稍稍在羊皮上几个位置点了点然后划过一道线。黑眸越发黑深,他们现在手里的兵力不过千人之众。想要取得很大的战果基本不可能。
他注意到韩王成情绪那一瞬间的低迷。他也不想去多加劝慰。需要他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韩地的风和楚地都不同,带着北地的粗犷和豪情。张良身上甲衣前的系带便在这样的风中疯狂舞动。
他手扶住身边的树干,微眯起双眼看着树林外的山川河流。对于这一带他相当熟悉。脚下地面坑洼不齐一步迈下去,动作比方才稍微有些快,怀中僵硬的被硌了一下。贴近肌肤的地方他放着一块白玉。他手抬起来想要抚上胸口位置,手微微抬起便又缓缓的落了下去。树林里的树叶摇动更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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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在楚军中的任职是都尉,昭娖颇有些想象不到。陈平长而美,怎么看都是文人的模样,却赋予他武职的确让人有些想象不到。
在昭娖的印象中,陈平并不是武将而是谋士。而陈平对于项籍的任职没有半点不满。笑意盈盈的接过象征都尉的官印。
这偌大的楚营以项籍为中心,两派势力纠缠不清。
陈平白皙的面色和外头那些面色黧黑或者古铜色的楚兵有很大区别。如果不事先知道他的以前的那些事,很多人认为这又哪一个出身高的人。
但很快也没几个人去关注一个刚刚上任的都尉了。对秦作战方针由项籍先提出来,刘邦做后补。但昭娖在幕府里也没见着刘邦对项籍提出来的条例有多少意见,大多都是点头或者是“我刘三对行军不懂,将军说了就是。”
原本项梁定下的项刘两人共率军攻打阳城,倒是现在已经变成由项籍一人做决定了。
驻守阳城的是在东阿之战中被楚军打败的司马欣,残兵败将在众人眼里根本就不足为虑。阳城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昭娖外出幕府一趟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青铜筒。上面印着项梁的武信君封泥。
她将手中的青铜筒双手交给项籍“将军,武信君送来的密信。”
项籍站在沙盘前,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翎羽单手取来拆开抽*出里面的绢帛。待到看完,项籍面有愠色。
“田荣竖子!”说罢,手中绢帛重重朝沙盘上一拍,顿时上面的山川河流边化作流沙再也看不清了。
“怎了?”昭娖见他发怒出声问道。
“田荣那竖子,回齐国之后废了齐王,自立为齐相。叔父要他出兵,竖子竟然还要楚赵两国杀前齐王和王弟才愿出兵。他到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项籍双眉紧皱,咬牙切齿的模样昭娖压根不怀疑要是那个田荣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把人提起来摔死。
楚人并不管齐国内部如何乱,但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事而触及到反秦的事了,就难免让人窝火。
“田荣小儿,他一条命全仗我叔父解了东阿之围才得以保全。不然他早和他那不争气的阿兄到黄泉相聚去了!”
齐楚赵,如今三大反秦势力现在僵持住了。
昭娖笑笑,“将军毋要为此人生气,如今章邯新败,士气低迷。就算没有齐国兵力,也在掌握中。齐人好私斗,战事多败少胜独勇而众弱。要不如不要。”
齐人的性格昭娖曾经感受过再加上齐国的历史。她对齐人的观感并不太好。虽然说三大反秦势力,但实际上如今章邯显弱,楚国挑起反秦大梁。齐国的作用有些类似于不来无伤大雅,来了锦上添花罢了。
“能忘记国君被秦人饿杀之仇,此种人要来何用。”昭娖在项籍身边劝道。
齐国末代国君田建便是在齐国灭亡后活活被秦人给饿死的,别管这个国君生前多不着调,但是一旦被秦人所杀这就是齐秦两国的世仇。连世仇都能放置到一边,这个新齐相的人品和血性也够世人好好唾弃一番了。
项籍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你说的对!”说罢,拍手让外面的人进来收拾沙盘附近的狼藉。
攻城之日近在眼前,项籍下令让兵卒好好休整明日旦日时分大吃一顿攻打阳城。飨时之前,昭娖从项籍那里退出来正好看见陈平。
“陈都尉。”昭娖叉手道。
“昭舍人。”陈平还礼。
“明日便要攻城,陈都尉在此……”昭娖带些疑惑道。
“平第一次随军出征,诸多事务并不明了。还望昭舍人指点。”说罢陈平再拜。他一拜,昭娖只能还礼。而且得避开身子不受礼。
昭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战,所以要准备的之前早已经备下。于是昭娖也能空出时间来帮助陈平来准备一些东西。
“都尉以往没有随魏王出征过?”昭娖拿起一支长戟试了试锋利程度,问道。太仆虽然只是掌管王室车马,但秦少府都能带兵打仗,太仆跟随魏王出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陈平笑笑,“平无意于兵马峥嵘,”杀人诛心,役人役心。他对自己亲身上战场以挣取战功的兴趣并不大,匹夫之勇易得而智者难得。比起那些名将他更倾向张仪苏秦这种谋士。
项籍一来就给他封了个武职,虽然品级高但也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再者,魏国事务统统都由相国一人统辖,不需劳动魏王。”陈平想起在魏王宫的那些岁月,心底有些酸涩。
魏国的相国是陈胜身边的周市,这个昭娖知道。要是算起来,周市还是刘邦的死敌。她将择好的长戟等物整齐摆放好。东西都准备好了她告辞离开。
陈平看着昭娖离开,半饷他收回目光笑了笑。
城阳之胜几乎没有半点悬念。项籍为主刘邦为辅攻破城阳,攻进城阳,昭娖跟随项籍走进县府。
“传我命令,屠城!”项籍脸上血腥味浓厚还未散去,转身下令道。
昭娖一呆,见传令官就要退出去立即喝住“且慢!”
“屠城之事万万不可!”昭娖急道。屠城,不仅仅是那些被俘虏的秦军,连同那些平民都不能幸免。
“为何?”项籍没料到昭娖竟然会出言反对,问道。
“将军起兵反秦,乃是因为秦行无道,政暴虐。如今冒然屠城恐怕于将军之名有损。”
项籍沉默了一小会,抬起眼问“你先告诉我,你昭成是不是楚人,是不是祝融后人。”
昭娖双手持在胸前,垂首回答“臣乃芈姓昭氏,祝融之后。”
“那你告诉我,秦人扣我怀王,灭我楚人社稷。该杀不该杀。”
昭娖迟疑一会答道“该杀。可阳城之民并非秦人啊!”
“那些庶民”项籍长臂一抬,手指指着门外,“一个个不知我楚军之义,反倒帮助秦军来拼死抵抗,这种愚昧之徒何须教化顾忌。我此举便是要用他们的血来昭告天下,若是胆敢助秦军者,便是如此下场!”说罢,对着传令官一挥手。
昭娖被项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