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过尽千帆皆不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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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立刻退后着将瓶塞又盖了回去。
小燕子看着喀什汗紧皱的眉头,转头又见永琪正目不转睛地瞪着那看似极不起眼的小瓶,忍不住问道:“永琪,那是什么东西?”
永琪抿唇不语,神情却比刚才凝重许多。他当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景阳宫内还有这样一瓶药。
或者更确切一点,毒药?
喀什汗的表情甚是为难:“五阿哥,福晋,得罪了。”他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四名侍卫上前,分别站在小燕子和永琪的两侧,却谁也不敢真的动手。
永琪冷冷地瞧着这副阵势,伸出左手牵住了小燕子的右手,朝她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小燕子尚未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侧头问道:“去哪儿?”
永琪清清楚楚地吐出三个字:“乾清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两人携手走出景阳宫,六月本是盛夏,却不知为何,今夜居然刮起大风,竟让人感到阵阵寒意。永琪不自觉地揽过小燕子的肩膀,缓缓向乾清宫走去。十六位侍卫分散在前后左右,几乎是将两人押往乾清宫!
越走近乾清宫,永琪越是沉默不语。看看身边的小燕子,也是一脸茫然。远远地望去,乾清宫内灯火通明,永琪深吸了一口气,牵着小燕子的手,踏进乾清宫。
乾隆坐在书案边,手中握着一份密折,似乎沉思着什么。永琪和小燕子小心翼翼地请安过后,乾隆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喀什汗恭恭敬敬地将在景阳宫搜出的那紫色小瓷瓶递上,乾隆接过端详了一会儿,便交给了案前的一人。那人永琪也认得,乃是太医院的杜太医。
只见那杜太医又是看又是闻,未几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从袖口掏出一类似的小瓷瓶,将两者混合于小盘中。随着盘中颜色的变化,杜太医的脸色也随之起伏着。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杜太医才转身拱手道:“回皇上,这的确是七色紫莲。中此毒者全身乏力,十二个时辰过后便高烧不退,手指发紫,症状与寻常的受寒发热并无太多不同,因此极易误诊,须以七星莲与残叶萝以一定比例混合,方可解此毒。”
永琪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杜太医的第一句话:七色紫莲。他曾经听说过,那是昔日白莲教的圣物。三年前,白莲教莫名地解散之后,此药也消失于江湖。却不知如何,竟会在皇宫出现!
难道……
永琪的脊梁骨一阵发凉——自古以来,与反叛之人扯上关系的人,从来都不得善终。
小燕子却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七色紫莲、七星莲、残叶萝,都是她第一次听说的词儿。她抬头望着乾隆凌厉的神色,再转头看着永琪黯然的脸色,一颗心不禁悬了起来。
似乎感觉到小燕子的不安,永琪伸出右手,勾住了小燕子的小指。小燕子的身体微微一颤,抬头望向永琪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他的手,那么冰凉。
乾隆沉默片刻,扫了永琪和小燕子一眼,对杜太医道:“你先退下。”随即又冲侍立一旁的喀什汗道,“带着所有的人通通下去,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片刻过后,偌大的乾清宫只剩下乾隆、永琪和小燕子三人。
沉闷的气氛令人倍感压迫,也暗暗心惊。
乾隆的眼神深如潭水:“永琪、小燕子,你们两个过来。”
小燕子一副「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但从永琪那炯炯的目光中,乾隆却读出了几分问心无愧的坦然,心中不禁添了几分欣慰: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希望朕没有做错,没有看错,更没有信错。
两人双双走近,乾隆却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过后,却是永琪首先开口:“皇阿玛,若儿臣没有猜错,是十五阿哥中了七色紫莲之毒,对吗?”永琪了解乾隆的难处,他更清楚地明白,在眼下不利的处境之下,唯有采取主动方有可能扭转局势。
小燕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目光在乾隆和永琪身上扫过,掀动着嘴唇,却最终什么都未说出口。
永琪将小燕子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也许连小燕子自己都未曾发觉,她已经渐渐开始学会察言观色,至少已经学会忍耐。
永琪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有握紧小燕子的手,给彼此力量。
乾隆依然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着永琪,良久才轻叹一口气,抽出一份密折,递给永琪:“你先看看这个。”
永琪接过一看,只见字迹实在不很工整,小燕子侧头一瞄,也略略皱起眉头,表示有些嫌弃。再细看内容,尽是一些诸如永琪两天前去过延禧宫以及景阳宫内藏有七色紫莲之类的话语。
大概觉得时间够了,乾隆才郑重地问道:“告诉朕,你真的去过延禧宫,见过十五阿哥吗?”
永琪明澈的目光坦然地对上乾隆深邃的双眼,一字一字清楚地答道:“儿臣的确去过延禧宫,也的确见过十五阿哥。”停顿了那么几秒,永琪话音一转,“至于十五阿哥为何中毒,七色紫莲因何在景阳宫出现,儿臣全不知情。”
小燕子忆起那日永琪曾和她说起,他是因为跟踪一个形迹可疑的太监才会跟至延禧宫,进而才会遇上十五阿哥。这么看来,十五阿哥中毒之事和那名太监怎样也脱不了干系。她咬咬牙——既对这出栽赃嫁祸感到气愤,又为永琪将那么严重的事说得如此简单感到着急。想到这儿,小燕子沉不住气了:“皇阿玛……”
话刚出口,却见乾隆冲她摆了摆手,止住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小燕子望着乾隆,眼神含着几分哀怨,却无法分辨乾隆的表情究竟是信任还是怀疑。
乾隆的问话一如他的神情般难以捉摸,令人猜不透:“朕应该相信你吗?”
小燕子几乎急得要跺脚,若是乾隆不相信永琪所说,那该如何是好?她回头看着永琪,只见后者正用超乎常人的冷静的语气道:“皇阿玛不是已经相信了吗?”
乾隆依旧不动声色:“何以见得?”
“皇阿玛若是真的不相信,就凭十五阿哥中了七色紫莲之毒,就凭七色紫莲在景阳宫被发现,就凭七色紫莲是白莲教的圣物,儿臣现在恐怕已经在大内监牢了,不是吗?”永琪轻轻地道。
听着这对父子间的对话,句句语带玄机,小燕子有些迷糊,也有些明白,她忍不住冲乾隆道:“皇阿玛,您都相信永琪,那您还……”
小燕子的话虽没有说下去,乾隆和永琪也知道,她所指的是方才喀什汗带人搜查景阳宫的事。永琪代为解释道:“皇阿玛若不那样做,明天或者以后的日子,就会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们。”
“永琪说的也不全对……”乾隆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在永琪和小燕子眼前晃动着,“这是在九州清宴殿发现的,永琪,这是你的东西吗?”
永琪和小燕子定睛一看,相视一眼,目瞪口呆——那分明是永琪三个月前便已遗失下落不明的荷包!
乾隆看着永琪和小燕子面面相觑的表情,印证着自己的猜测:“确切地说,是在九州清宴的偏殿雨晖阁发现的,永琪,那天你根本没有进过那间屋子吧?”
小燕子听得糊里糊涂,却也清楚地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唯一让她放心的是——乾隆依然相信永琪。小燕子眼中的焦急渐渐被担忧取代:“皇阿玛,那现在该怎么办?”
乾隆沉吟着:“永琪,小燕子,你们俩先回景阳宫去。”
永琪却轻轻地摇头:“皇阿玛,儿臣不能这样回景阳宫。”他思索了一会儿,颇有深意地道:“皇阿玛,既然他们的目的是希望儿臣失去您的信任,您倒不妨如他们所愿?”
“什么?”乾隆和小燕子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抬头望着永琪,却见后者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长久的沉默,整个乾清宫陷入一片沉寂,唯有宫外的侍卫来回走动的声音响在三人的耳畔。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小燕子和永琪手牵手步出乾清宫,分散在他们周围的依然是那十六名大内侍卫。夜晚的皇宫分外安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听得特别清晰。在经过御花园之时,永琪不经意地回头,却见草丛之中似乎传来一阵响动,细细听来,却又不像是风声。他不禁放慢脚步,目光锐利地盯着草丛。只一会儿的功夫,永琪清秀俊逸的脸上骤然浮出一丝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待到永琪和小燕子渐行渐远,那人才拍拍身上的尘土,从草丛中现身出来。
夜色深沉,掩护着那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跃上树梢,奔向宫墙深处,消失在重重夜幕中。
景仁宫的书房内,一盏油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映出主人略显瘦削的面庞。他坐在书案前,目光散落在略显杂乱的一堆古书上。四周万籁俱寂,太监和宫女早已被他打发下去。或许是略感疲惫,他不禁仰头伸了个懒腰,所以当那黑影渐渐逼近窗棂的时候,尽管几乎悄无声息,依然被他机敏地察觉到了。他一个激灵,猛地坐起,目光重又投向书案,对于黑影之后的闯入并不惊慌。直到黑影一步步走近,渐渐挡住油灯散发的光芒时,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射出身为龙子凤孙独有的精光。
他站起身,从书案前走出,与那一身夜行衣的黑衣人目光相对。后者既不作揖,也不行礼,只淡淡地称呼道:“八阿哥……”
永璇也无不满,只推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切都应在先生预料之中。”
“我亲眼看见五阿哥被乾清宫的侍卫押回景阳宫,只怕乾……皇上真的对他起了怀疑之心。但八阿哥若真想动摇他的地位,打击他的威信,还得乘胜追击才行。”
永璇陷入沉思,想的却是另一桩事,思虑再三终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不是想挫挫五阿哥的锐气那么简单吧?”面对黑衣人冰冷的神色,永璇打量几眼,继续道,“你的举手投足都透着江湖味,那么五阿哥锋芒再露,再受皇阿玛的喜爱,也永远不会干涉到你的利益……”
永璇话未说完,黑衣人已拍手道:“乾隆的儿子果然个个出色,但是我要告诉八阿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八阿哥只需要知道,我和你一样,不想看见五阿哥得蒙圣宠。”
永璇似乎更加好奇,不经意地问道:“你和我五哥无冤无仇,也无利益纠葛,却为何非要对付他不可?”
黑衣人的目光骤然变得阴冷,看得永璇也暗暗心惊:“无冤无仇?那也不尽然啊……”望着永璇惊奇的神情,黑衣人冷哼一声,“就算我不对付他,他也会来找我的麻烦。有朝一日,他摸清了我的底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八阿哥,后会有期!”话音刚落,他的手一扬,永璇只觉黑影掠过,黑衣人已从窗台跃出,消失在永璇的视线中。
“好厉害的功夫!”永璇暗暗赞道,心底却涌上了几丝不安。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不论是对于费尽心思的永璇,亦或是护子心切的乾隆,还是遭遇飞来横祸的永琪和小燕子,今夜注定无眠。
紫禁城静静地伫立在微风中,宫墙高驻,庭院深深,生生将皇城内外分隔成两个世界。明月高悬,在地上拉出几道孑然身影,孤独苍凉。偌大的皇宫隐在平静的外表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若是问心无愧,即使身陷险境,也能泰然处之,永琪的生活就是如此。小燕子毕竟不如永琪那么冷静沉稳,见后者一进景阳宫便只悠闲地喝茶,仿佛对当下的处境全无担心,在踱了一阵步后不禁凑到永琪跟前,嚷嚷道:“永琪,我们都被关起来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品茶?”
永琪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把小燕子摁在椅子上,微笑着岔开话题道:“小燕子,你之前不是总抱怨我没有时间陪你吗?现在可好,我可以陪你下棋,陪你写字,陪你练剑,不好吗?”
“当然不好!”小燕子脱口而出,见永琪的笑容僵在那里,她皱皱鼻子,忙解释道,“我是说,现在下什么棋,写什么字,练什么剑嘛!还是快点想个办法把陷害我们的人揪出来,然后让皇阿玛放我们自由比较重要!”说完,小燕子又托着腮帮子,抵在桌上,烦恼地自言自语道:“可我们被困在景阳宫里,能有什么办法呢?唉!”
“当然有办法。”永琪听完小燕子的长叹,也不准备隐瞒,意味深长地道。
“那我们能做什么?”小燕子一听有办法,眼睛一亮。
永琪深深地凝视着小燕子,清清楚楚地吐出一个字来:“等……”
小燕子一听泄气了,嘟囔道:“这算哪门子的办法嘛!”
“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能麻痹对方的办法,更是最能保护我们的办法。”永琪望着窗外,侍卫来回走动的声音依稀可闻,偌大的景阳宫成了完全封闭的院落。他不禁皱起眉头——他要保护好小燕子不受伤害。永琪回头对小燕子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再坐下去,天都快亮了。小燕子,先去睡觉,嗯?天大的事,都等明天再说。”
“可我还不想睡啊!”小燕子噘起了小嘴,“反正都被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