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征袍-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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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一千人的队伍当中，有一大半人都是些不值一提的野兔步兵，当老雷的目光停在队伍的前方，他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
通过近距离观察，在雷震天的眼里，这些牛头怪的外貌，混合了人类和公牛的特征。
既拥有笨重而有力的类人身形，也长着向上弯曲的双角，牛的尾巴，以及和人类种族最不同的——公牛的头。
脖子以下，牛头人上半身的毛发很茂盛。头部和颈部的毛发粗糙而厚重。
只看其角上的挂饰就明白，牛头人以自己的角为荣，角的大小、颜sè和锋利程度，往往说明了一名牛头人在其社会中的地位。角最锋利最强壮的牛头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牛头人的毛发，看上去只有红sè或棕sè。一头白牛的图案，似乎对牛头人来说十分重要，在他们的衣服，铠甲，武器乃至皮肤上都可以发现这种图案。
……
…………
………………
整个人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都有些麻木。
“这……”亲眼目睹这样的奇迹之城，断角硬是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了那儿。
眼前的一切来得这样突然和意外，本以为粮草，是遭到了某一个无知野蛮部落的掠夺。
却没想到，突然冒出这样一座庞然大物，其间的巨大反差，让一行十几个牛头人，都呆怔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大地之母，巴非祭坛在上……让人难以想象，在野蛮大陆的原始人类当中，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文明存在！”断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打量着整座荣耀之城，缓缓向上移，最终被位于要塞顶端的‘信仰之树’给深深吸引。
一双牛眼，盯着整颗白sè的信仰之树，断角的目光，好比一块铁，被磁铁石吸住了一样。
“长着牛头的类人生物，你来到我荣耀之城，意yù何为？”
听到城上的问话，断角顾起的牛鼻似在翕动。他的目光随之下移，随后在城墙上，发现了雷震天的存在。
“……难道这座奇迹之城的城主，就是这么一个rǔ臭未干的人类小子？”
其实也难怪，在身高近三米的牛头人族长断角的眼里，雷震天白净俊美的少年形象，和小孩子根本差不了毫几。
而接下来，断角心里感到不屑的同时，一双老辣的目光，在城墙上快速打量，并缓缓暗自皱起了一丝眉头，“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根本不可能攻下如此高大坚固的城墙。而且，此次要开战的敌人，是西部荒原的血石部落，扰乱原来的计划不说，野兔人根本没有提前打造任何的攻城器械。”
断角的目光，不但注意到了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鬣狗步兵，还注意到了身披黄金重甲的恶龙战士。
“野蛮人与文明人混杂在一起？”这让断角有些难以判断眼前形势，来之前，他还有信心，可以扫灭任何敢挑战牛头人战士的无知野蛮人，现在看起来，面对这样的一座奇迹之城，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把握。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改变一下之前的策略。
“尊敬的文明之地，奇迹之城！吾名断角，来自北方另一片大陆的兽族联合王国！作为使者，请城主出来对话！”
这些半人半怪的东西，果然能够口吐人言！
尽管老雷的心里，已经预料几分。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让他感到了不可思议。
“在21世纪，要是碰到这样的怪物，恐怕会第一时间被抓起来解剖研究吧。”
惊诧归惊诧，却并不代表老雷没有认真听对方的话。
当听到断角话里的‘北方、另一片大陆’等关键词，雷震天的眼神微微一变，如果他脑海里关于‘温妮’的座标没有错，正好是遥远的北方某处。就是不知道这个‘兽族联合王国’，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
“族长，我们不是来下战书的吗？”
一个牛头人重装战士，带着疑惑的眼光，悄悄询问自己的族长。
却没有想到，立即遭到了断角的呵斥，“闭嘴，你这个大脑袋的蠢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惹得族长发怒，这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牛头人重装战士赶紧表露出一副受教的表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牛头，却利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眼断角更大号的脑袋，瞬间满脑袋的问号。
……
…………
“打开城门！”
“涌泉守卫、恶龙之皮、恶龙之牙，跟我一起出城，去会会这个牛头人断角！”
第六十五章 断角的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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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之城的城门洞开，紧接着而来的是整齐的步伐声，十二个首先跨出城门的涌泉守卫，表情如铁、步伐雄壮、动作潇洒。
而紧随其后的每个恶龙战士，都穿戴着一层厚厚的黄金重甲，封闭式的尖刺头盔，只向外露出两道锐利、冷酷的眼神。
这些为数不多的重甲战士，立于城门两侧，整齐地向两边列开。
虽然仅占了一瞬间光辉，却在这微不足道的短促时间里，给予了断角，以及其他牛头人无与伦比的视觉震撼。
而实际上，他们也并不是为涌泉守卫的强大感到震撼。没有交手，很难分得出对手几斤几两。
在断角的眼里，只观涌泉守卫武器铠甲之jīng良，就比之牛头人战士毫不逊sè。先进的铸造技术，才是让他真正感到惊讶的东西，“曾经以为，新大陆只是被一群文明落后、未开化的野人所占据。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也正因为如此，更加让断角坚定了寻求后援的想法。“半个月前，船就已经出海。……最多只需要半年的时间，来自兽人王国的牛头人战士，定会横扫这片新大陆！”
“……到时候，我断角，便可以夺回失去的荣誉，重新向酋长之位发起挑战。”
只要一想到，可以向酋长之位重新发起挑战，有机会成为，牛头人六大氏族的酋长。断角的内心，就立刻升腾起一阵难言地激动，他的心情就象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让那只顾起的牛鼻，似乎都在跟着大力地翕动。
……
…………
………………
“我便是荣耀之城的总督，白石之城、要塞之城、jǐng戒之城的领主。”
这时候，穿着一袭紧身皮衣的雷震天，缓缓从恶龙之牙的身后走来，并自报上一连串长长的身份。
在断角惊奇的眼光注视下，雷震天的外表样貌，只是一个rǔ臭未干的人类少年，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老雷的言行举止；还有一举一动，在断角的眼界里，都向外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杀伐之气！
以及他的眼神，还有语调，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却带给人一种狂风扫落叶的压迫感受，使其彻底拥有了狂傲的本钱，让人下意识觉得本该如此，一点也不为过。
断角是什么人，曾经身经百战的部族翘楚，劫掠整个人族海岸线的海盗匪首，自然还不会因为一眼带来的印象，就表现出什么失态的神sè。
断角能够凭借着三百多个牛头人重装战士，将整个野兔部落都吃得死死死的，便充分说明了，他那既聪明又过硬的铁血手腕。
……
…………
只需看一眼，断角就能感觉到。雷震天的眼底隐藏的尖锐，以及从断角硕大的牛鼻下面，嗅到的那种，血腥的杀伐气息。通常能带给他这样感受的人，都是经历了尸山血海，穿越过生与死的界限，才能具备这样的杀气。
“哦，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阿帕奇·震天·雷！”雷震天举步轻移，在距离断角五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在平常人看来，有些气质真是天生的；如果没有天生的，就只能以后天来培养。
而雷震天浑身所带的那种犀利、凶猛的气质，则是通过无数次厮杀，在无数次冲关挑战中，用鲜血硬生生给浇灌出来的。
雷震天浑身所携带的尖锐，固然让断角感到惊诧。却也不能使他忘记，该说的话和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尊敬的人类领主，想必你十分清楚……”
“近十万野兔步兵正徘徊于湿地沼泽，而我们此次的目的地，也并不是为了与贵城为敌。只是……假如失去了食物，十万野兔步兵就会饿得发疯，一场空前的血战，就在所难免。”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法补救，只要你能交出劫走的粮车，我们不但不会成为仇敌，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朋友。”
断角的话里带刺，既给予了雷震天面子，又放出狠话，甚至还一边铺好了台阶送给老雷下。
在老雷的眼里，断角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总结起来，就是归还粮车，既往不咎。倘若不归还，大家只好拼个鱼死网破。至于什么成为朋友的许诺，那基本上可以当作是放屁。
当这句话落到了雷震天的耳朵里，他还推测出了另外一层可能，“……对方实际上并不想开战，否则凭借一个部落的倾巢之力，根本不必浪费这么多的口舌。”
“只不过，他是在顾及什么呢……”
顺着断角四处移动的目光，只是稍微的略一思索，雷震天很快就恍然大悟，也立刻明白了对方在犹豫、顾及的难处。
“……作为一个统帅，自己还是太嫩了点。在常规的攻城战中，忽略了一项最重要的考虑因素。那就是，凭借荣耀之城‘城墙’的高大坚固，如果对方没有携带足够的抛石机、云梯，还有攻城塔。想攻破这样的要塞之城，那简直是在白rì作梦。”
“而据雷震天的了解，所谓的野蛮部落人，他们压根就不懂得打造任何的攻城器械。”
“就算有这些牛头怪的帮忙指教，要想打造足够的攻城器械，也绝非一rì两rì之工。……既然大家都不想开战，那自然是没有冒险的必要。不过，要想把吃进嘴里的肉再吐出来，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吧……”
在心底作了简单的分析，雷震天逐渐变得胸有成竹，眉头间少了一丝凝重，多了一丝有恃无恐。
至少，在表面上，他还不会让这个牛头人断角，看出来他并不想开战的意思。
“哼，要战便战、何必啰嗦！想让我下令，命令战士们将浴血奋战，辛辛苦苦得到的战利品，再全部地奉献出来，那是白rì做梦！”
呼哧————
仿佛为了增加‘宣战’的威慑感，毫无征兆的，老雷的手里传来一丝丝钢铁的嘶鸣。
突然凭空出现的斯巴达战刃，一眨眼的功夫，两边狰狞的锋刃，竟自动收缩变形成了一杆通体银亮的斯巴达重枪。
“三分之二！我只要三分之二，三分之一归你！”除了斯巴达战刃出现，并最初变形的那一刹那，惹得断角眼皮一阵惊跳。
短暂的事态过后，断角仿佛并不在意，五米之外那道斜指着他自己的斯巴达枪刃。只是睁大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老雷手里的斯巴达重枪，不知具体在想些什么。
当然，断角能如此聪明地，仅从语气和老雷的眼神里就判断出大概的意思。能够免去一番周折，那也是雷震天最喜闻乐见的事情。与聪明人谈生意，永远是让人感到最轻松的事情。
“若是将你口中的条件颠倒一下，我要三分之二，三分之一归你，或许我还以考虑答应你！”
雷震天的回答，似乎让断角顾起的牛鼻，更激动地翕动。
老雷的得寸进尺，让牛头族长断角的胸膛里，快速升腾起了一把难忍的怒火。他的额头、手掌，所有暴露在铠甲外面的肌肉，都普遍的青筋暴跳，仿佛整个人都被积满了愤怒力量，只等着找到爆发的宣泄口。
“一百八十万斤食物，交出一半。九十万斤，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眨眼的时间，断角的一双通红的牛眼里，快速布满了象树根一样纵横交错的血丝。假如雷震天听到过，‘激怒一个牛头人，就等于是惹毛了一头发狂野兽’，或者老雷就不会玩得这样过火。
“成交！”
对于目前的荣耀之城来说，战争并不是雷震天乐意见到的事情。所以老雷见好就收，很爽快地答应了断角的条件。
不过对方也不要将老雷当成傻子，万一断角从这里拿到了食物，却原地扎营，打造起攻城器械，然后调转矛头攻打荣耀之城。那雷震天刚才的作为，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蠢事了。
所以，老雷要求近十万野兔步兵，先退出五十里开外，他自然会将总数一半的行军粮草，双手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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