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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时间的血-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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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洞里一片漆黑。

她盯着黑暗深处。

没注意到一条影子悄悄地出现在她的背后。

一个穿着僧袍,脸上罩着风帽的影子,穿过宽敞的骑士大厅。

玛丽咏什么也看不清,她只是肯定地知道,锁眼里没插着钥匙,然而,再后面些却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准备猛地把门打开。

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如果真是纪尔修士,那就逮个正着,让他不能抵赖。

她身后,影子大步流星地走来。

玛丽咏把手搁在铁门把上。

她察觉有衣服的声。

她眼睛一眨,顿时明白了。

身后……

她掉转脸。

那个形迹奇怪的人离玛丽咏放在大厅里的东西不到一米远。当他把带手套的手伸向日记本时,玛丽咏明白这就是监视她的那个人。

“嘿!”玛丽咏叫道。

那只手抓起黑皮书,放进僧袍的衣褶里。

“给我放下!”

玛丽咏跑下台阶。

像死神一样的那条影子转身向前奔去。

玛丽咏见他跑在自己的前面,向西北角上的暗门冲去。

玛丽咏紧跟不放。

那人奔下一串螺旋梯,下到食品储藏室。玛丽咏放慢脚步,以防脚底滑倒。她跑进下层的大厅。不见逃跑那人的踪影。

右边的一扇门正在关上,十一月的日光和寒风从那儿钻进来。

玛丽咏推门发现,那条人影正在下面的花园里急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玛丽咏气不打一处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台阶,落在冬天的衰草上。她加快速度,直追小偷。

那家伙在花园的树木间钻来钻去,径直穿过灌木,践踏着花草而过。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玛丽咏两腿使出全部力量。

尽管如此,她的对手还是把她甩得远远的。他会很灵活地突然改变方向。

接下来是一段直线距离,就在美尔维耶的脚下。玛丽咏闭了一会儿眼睛,重新鼓足力气。

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双臂摆动、两腿频率上。

抬高膝盖,脚跟甩向臀部。

她的对手不如她活动自由,僧袍绊住了他的腿。

一寸一寸,玛丽咏正在追上他。

氧气不是在赋予她生命,而是在燃烧她的肺。

这时,逃跑的人在空地尽头的一扇门前骤然停下。〖Zei8。Com电子书下载:。 〗

他从袍子下面掏出和玛丽咏一模一样的一串钥匙,开始翻找起来。

她的钥匙。混乱之中,玛丽咏没拿自己的钥匙。如果那家伙在身后把门关上的话,那就完了,她就再也追不上他,还有那本黑皮书。

她奋力吐了口气,然后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她的脚步更快,她感觉自己简直就要崩溃了。

影子把一柄钥匙举到面前,然后插进门锁。

43

玛丽咏鼓足劲,一口气跑到头。

她跑得太快,得立刻刹住脚步。

偷日记的人打开门。

他就要消失在门后。

玛丽咏非但没有放慢速度,相反,绝望至极,她全力以赴。

墙忽然拉近。

影子拔下钥匙,正要跨过通道。

玛丽咏见门和墙在视野里飞快地迎面扑来。

她只来得及在身前交叉双臂保护自己。

她正撞上准备逃跑的家伙。

冲力极猛,两人都被撞得够呛。逃跑那人的身子重重撞在石墙上。

玛丽咏喘不过气来,似乎胸腔里的空气全排空了。小偷当了她的缓冲器,他直接撞在墙上,在两人中损失最大。

他的手松开那串钥匙,书掉在地上。

玛丽咏毕竟也被震晕了,她本能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戴风帽的影子抓住门把手,避免跌倒。

他身体摇晃着捡起钥匙串。玛丽咏脑子慢慢清醒过来,她意识到对手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他戴手套的手指摸索着想抢回那本日记。

玛丽咏尽管头还晕晕乎乎,她仍跨步上前。

“不行,”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行……如果你要……

书,就露出真面目来问我要。”

她靠近他。

立刻感到对方慌了神。他向前一跃,一把拉上门。

玛丽咏从那边的声音猜出他用钥匙锁上了门。

逃之天天了。

墙的另一边传来嗵嗵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步履艰难地逃窜,还没从刚挨的撞击中回过神来。

他逃之天天。

不过,他却不得不为此弃书不顾。

玛丽咏跌倒在一边,她抓起书,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44

杰瑞米跨上台阶准备踏进车厢,他的每个感觉器官都处于高度警惕状态,时刻准备着如有不怀好意的人扑向他就得随机应变。

四周太暗,看不清情况,夜色透过狭小的圆窗,屋里的夜色变得更浓。

他先听到那人在靠近。

然后,看见了。

一条影子向他跃起。

他没有动。

她举起手臂向他打来。

杰瑞米没有表现出任何逃跑的意思。

他脸上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杰萨贝尔叫道,声音还有些哽咽。

阴暗中,他早就认出她的体形、她的步态和她的香水味。

“亨姆弗雷斯到家里来汇报你说弗朗西斯的那番话。他的儿子被绑架了!这还不够吗?嗯7.你说,杰瑞米,你还要什么?要他也死?你还会继续不放过他的尸骨,不是吗?他到底哪点儿对不起你?”

她转过脸,在客厅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杰瑞米从鼻子里呼气,酒精和疲劳忽然让他变得更加消沉。他拿起一盒火柴,擦了一根,点燃一盏汽油灯,灯光舔着屋子里的丝绒和木家具。

杰萨贝尔这时已经笔直地站在他对面。

短短的火苗映衬着她双眸里分明的色彩:碧玉之绿,乌木之黑和象牙之白;她柔滑的线条,隐约有些玫瑰红的嘴唇,细瓷般的皮肤和令人陶醉的发卷。她就像一块宝石在闪烁。

杰瑞米凝视着她,就像是在凝视一幅艺术作品,他的目光落到她脸颊上的那颗黑痣上,那仿佛是大师的签名。

“不要说是因为我。”她狐疑地轻声说道。

眼睛里盈盈有泪光。

她还在低语着,痛苦让她的声调变得憔悴。

“为什么你就不能忘了我,杰瑞米?”

耷拉着肩膀的杰瑞米站起身,头仰得高高的,他喉咙里吞咽了一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立刻喝了一大口。

“别盯着他不放,求你,”她喃喃地说,“他是我唯一的家,你知道的。”

杰瑞米用手掌摩擦着露出短短髭须的下颌,发出沙沙声,他又揉搓着太阳穴。

“看看写字桌上。”他终于说道。

杰萨贝尔犹豫了一下,向写字桌走去。

“你看见桌子中央的这个本子吗?”他问,“这是我的日记,从案件调查开始起写的。今晚,我要在上面添上最后的一些想法和最后结论,它差不多就完成了。真相就在里面。我要你知道这点。”

他转过身看着她。

“你还爱普契尼?”

说着,他开动留声机,《图兰多》的音乐飘起来。

开头几节音符,杰萨贝尔纹丝不动地伫立着,接着,她坐到写字桌边,手指绕着一撮发卷玩弄。另一只手抚摸着写字桌的木桌面,掠过放在上面的东西,停留在一叠破旧的书上。

“一千零一夜。”她读着著书脊上的标颢

“这本书,弗朗西斯喜欢得发疯。”她有气无力地承认。

杰瑞米立刻回答道:

“我知道。我想起来了,新年晚会上,他就是拿这些故事把你迷住了……我那个被杀害的搭档相信那是我们这桩案子的一条线索。

我相信,凶手是利用它来装神弄鬼,再造一个传奇故事。因为这样做可以让他永垂史册,又可以让迷信的当地人避得远远的。”

杰萨贝尔的手指抚着眉心,摇摇头。

“你为什么这样顽固不化?”她探问道,“你知道,弗朗西斯不是魔鬼,他没杀过一个人,你知道的。”

她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杰瑞米似乎看见她的鼻梁边流下泪水。

“你了解我,”她又坚持道,“对人,我有感觉,好人还是坏人,我不会搞错。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本事。我是亚历山大市的孤儿,父母是外国人。我还是个小姑娘,他们就把我抛弃在这片土地上,我从什么也不是的小东西成长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女士,全是多亏了我的这个天赋,我感觉得到各种各样的人。我是靠自己长大的,你知道得很清楚,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我一步步地爬上社会等级的阶梯。今天,我找到了弗朗西斯,我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了解他的优点和缺陷。他很严厉,的确,但他绝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你不能这样盯着我们不放,你不能。”

杰瑞米喝了一口威士忌,听着这个他爱慕的女人的一席话。普契尼越来越激昂。

他准备着舍弃一切,只要能感觉到她紧贴着他,和她再做一次爱。她身体的温热让他思念,她的皮肤,她的身体,她甜甜的舌头。她就在那儿,不足三米远,伸手可及,却又那么遥远。

“你得接受这个现实:我不再属于你,”她继续说道,“我要对你直言,杰瑞米,对人,我有感觉,而你,我却从来没能知道你是谁。起初,真正是你身上这点吸引了我,伟大探险家的野性魅力。然后,也就是这点让我厌烦,甚至……让我害怕。”

她在半明半暗的写字桌后面注视着他。

“你从来没有真正明白,为什么在我们分手之后我会对你那么狠,不是吗?那是为了帮助你把我们俩的事作个了断。因为你的忠诚和你天真的期望让我渐渐失去了耐心。你不停地问些不得体的问题,打听弗朗西斯和我之间的关系,你把我推上了绝路。如果我们俩没能成,是因为你让我担心,杰瑞米。”

杰瑞米被她的绿眼睛催眠。

“在你的灵魂深处是那么冷漠,因为你走得太远了,在荒野中走得太远,在孤独中走得太远,再也回不来。你从来没有完全地在这里,杰瑞米,总是有一部分的你留在了那儿,在那些只有你知道的陌生疆域,在那些战争的回忆中,在那些荒原流浪中,也在这儿,(她仰起脸颊望着天花板)在这节车厢的朦胧距离中。内心深处的你让我无法捉摸,让我害怕。我想,你是个多情的情人,但你永远不会是个细心的丈夫,更不会是个好父亲。善良和为别人作出贡献,这你办不到。在过去的十年中,在你整个动荡的生命中,你已经把它们丢失殆尽了。那天晚上,当你讲述那个发生在大战战壕中的肮脏故事时,我就全明白了,正是为了这个原因,我当时哭了。我全明白了,你知道吗?可你仍然是个……幽灵,你从来没有真正在这里过。你和我们不一样。我很抱歉……”

她飞快地擦掉眼泪,然后给予他致命一击:

“可是,你不能仇恨弗朗西斯,就因为他给予了我你不能给予我的一切。”

两人对视着,再没有一个词来玷污这沉重的一刻,普契尼和他的戏剧性旋律陪伴着两个灵魂之间的交流。终于,杰瑞米放下空酒杯,他打碎了两颗心的联接,转身找来一件包裹在布料子里的东西。

“不久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终于开口道,“我是你的护卫天使,杰萨贝尔。和所有的天使一样,我有一半是别人看不见的。可能有一天,你会看到真正的我。”

他从布料子中抖出一把半自动考特M191l和子弹匣,他装上子弹,把枪插进从架子上拿下来的一只手枪皮套里。

“弗朗西斯是头披着人皮的魔鬼,你受他的操纵,这就是真相。”

杰萨贝尔目光如炬,她狂怒地挥手一扫,把写字桌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

“够了!”她怒喝道。

她跳起来,冲出门去。

杰瑞米攥紧了拳头。

他把手枪套挂在外衣里面,捡起日记塞进衣袋里,跟着这个怒气冲冲的美人鱼出了门。

他跟在她后面一直跑到阿巴斯大街,她跳上刚进站的电车,车门就要关上。

杰瑞米加快步伐,血液因为酒精而黏滞,脑袋里氧气不足,比平时重了三倍,他的双腿也没他希望的灵活。他又努力了一下,气也短了,他跳上开动起来的电车后踏板。

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闪闪烁烁,在电车车窗外滑过,淹没在迎面而来的汽车和行人中。

杰瑞米打开车门,踏进车厢。他拨开乘客,抓住杰萨贝尔的手腕。

“你会恨我,”他说,“我知道,我是一头替罪羊,但是,有一天,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会接受真相。我要你知道,我会在你身边,我会等着你。”

她的手臂猛地挣脱了侦探的手。

“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杰瑞米,天大的错误。妒嫉让你丧失了理智。你还想靠指控弗朗西斯平步青云。”

她说着就要转身避开他,杰瑞米抓住车厢中央的扶手杆子,绕着一转,又出现在杰萨贝尔的面前。

“你的丈夫难脱罪名。他耳目众多,找到了那个被叫做‘蛊,的人,并且利用他干出下流无耻的勾当。他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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