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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间的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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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进宽敞的客厅。

客厅外是长长的木阳台。茉莉花熏人的香气从饭店花园飘来,

一直飘进打开的窗户。

杰瑞米走出客厅来到阳台上。遮阳伞下支着一张桌子,绣花台布上摆放着几罐果酱和极其精美的瓷器。

藤椅上,一个女子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直起身。

尽管他早就熟悉她的美貌,可仍然不由惊叹。

长长的黑发衬着雪白的皮肤。

一排长得惊人的睫毛下,一双绿色的大眼睛。

深陷的面颊上,一粒黑痣更为她平添魅力。她的手臂是那么纤细,那么修长。

她穿着件两侧开衩的绿色长裙,祖开的前胸上系着一只大蝴蝶结。这条裙子,杰瑞米从来没有看见她穿过,他从来没抚摸过它,解开过它。这个念头让他的心中一紧。

她的嘴唇是羞涩的粉红色,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你忘了?我现在是凯奥拉兹太太。”

“请别……”

她低下头,一缕乌黑的头发落在前额上。她有时优雅美丽;有时冷漠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一个瞬间,她可以像是换了个人。

“如果你来是为了打搅我的话,那就要尊重我是谁。”她打断他道,脸上顿时笑容全消。

她拿起一片面包,涂上一层玫瑰酱。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这样称呼你,”他说道,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我需要你。”

“这是你一厢情愿。你要什么呢?”

还是这样伶牙俐齿,宁愿拿自己天鹅绒般的舌头去换毒蛇信子,杰瑞米心中想道。这一番联想,顿时两人缠绵的往事如潮水般涌起,刺痛他的胸口。

“你说呀?”她追问道。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有关你的基金会。”

“你是说,弗朗西斯的基金会。”

杰瑞米咬紧牙关,原本就消瘦的面颊陷得更深了。

“你管理的那个基金会。”他从牙齿缝里吐出这句话,“你别跟我玩这套,杰萨贝尔。”

“哪一套?”

“你自己很清楚!你这套忽冷忽热的游戏,别跟我玩,我太了解你了。”

她放下面包片,打量着他。

“那又怎样?难道在你身上就行不通吗?你敢跟我说,它真的对你不起作用。我知道怎么伤害男人,在这项艺术上,你不要小瞧了我。在我眼里,你们都是透明的。以前,我好奇心太重,我爱过你们,把你们当作我的收藏品,我把你们彻头彻尾地观察透了,后来,我厌倦了。在我眼里,你们都是透明的。我把你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我把所有其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你不要既要到这儿来求我,又说我对你没有吸引力,否则,你为什么是这副脸色?”

杰瑞米把身子挺直了些,他意识到自己的头垂得太低。她把他与其他人混为一谈,根本就不在意他,把他当作许多名字中的一个,许多次床第欢爱中的一次,却不想一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对,她说的不错,她知道怎样伤害他,就是这样,藐视他,把他们的故事只当做她游戏中的一块多米诺骨牌。

“杰萨……”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说道。

他说不下去。她一边吃,一边观察他,也不帮他,看他能找出什么词儿来摆脱困境。

杰瑞米犯了一个连他自己都知道的可怕错误:他垂下了眼睛。

他避开那双像铁钳一样牢牢盯着他的祖母绿瞳仁,看着套房的大玻璃窗。在她身后,玻璃门开着,正对着卧室,一张极大极软的床,床单凌乱,拖到地上。杰瑞米咽了一下口水,他心中的那条裂痕已经变成了一道深渊。

“他……他在吗?”他终于问道。

“谁?给我快活的那个人吗?”

杰瑞米真想痛恨她,憎恶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没有说“凯奥拉兹先生”?或者“我的丈夫”?这本身已经够痛苦的了,不,她还把他当做她获得快感的工具,让杰瑞米更加不可忍受。而且,她知道,杰瑞米对她的爱已经超越了精神与感情,他把他们之间的肉体欢爱看做是强烈爱情的证明,是爱的物质化,肉体之爱曾经是他们的一切。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刻,她才停止游戏,只有在这时,她才休息,那是她成为自己的唯一瞬间,赤裸裸,把自己暴露无遗。谁能在高潮中拥有她,谁就能欣赏到她的真实灵魂。

此时,杰瑞米的妒嫉比起往日有过之无不及,她知道得很清楚,她是在嘲弄他。

“他陪伦敦来的朋友参观,”她透露道,“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希望和他谈谈?”

“别说了,我需要你帮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孩子们。”

从她脸上不易察觉的变化来看,杰瑞米知道她上钩了。

“你的基金会中有几个孩子遭人杀害了。”

她把那块咬过的面包直接放在桌布上,眼睛眯成两条深色的缝。

19

就在同时,阿齐姆走遍了开罗城东。一个常给警察局干活的画家答应为他画一幅最后那个遇害孩子的画像,画像会尽量忠实于死者的面貌,但略去了让他脸部变形的伤痕。麦特森侦探揽下了对遇害孩子所在基金会的调查,却并没有要求他与基金会保持距离。

到基金会后,矮个儿埃及人确认了第四个遇害者的身份。他见了几个授课老师,其中有一个一眼就认出了孩子的画像。

西里姆·叶赫亚,十岁。

阿齐姆把消息传给警察局秘书处。幸运的是,基金会在录取学生的时候,记录了孩子们的详尽情况。首先就是住址。开罗城的旧街区有个特点,不是每条街道都有街名,更不要说门牌号码。所以,问路时经常要用上些标志性建筑,比如,一处喷泉,一幢有蓝色百叶窗的房子,或者一个有五条岔路的路口……西里姆的地址就是用这种方法记录的。

中午不到,阿齐姆就找到了孩子的父母,向他们报告了这个噩耗。

在哭天喊地声中,他简短地问了几个问题就离开了这条肮脏的小巷子。

西里姆和前面几个受害者很相像,是个文静、聪明、充满好奇心的孩子——所以他才会被基金会接纳。他也不是个爱找麻烦的孩子。

据说,他甚至非常听话。

凶手怎么样才让一个乖孩子心甘情愿地半夜离家?

他急不可待地渴望深入了解这个基金会。但是,他已经答应麦特森侦探不采取任何行动,等着他来处理。

问题的关键在于,凶手是如何让小家伙们自己到他定的地方去。

阿齐姆有这个预感。

怎样才能把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引到自己身边?怎样鼓动他或她半夜三更,预先不和任何人说起,也不出一点儿声地就离开了家?

一个西方人,用钱或者用从他们那儿带来的稀奇玩意儿可以引起孩子们的好奇心。可是,这个假设势必涉及一个会讲阿拉伯语的英国人,才能让这些孩子不起戒心;而且,在这种阿拉伯人居住区,他还得冒着极易被人发现的危险。除非,他行动时穿着阿拉伯长袍。

或者,如果他很熟悉那个地界的话,一定知道避免人流众多的街道。

总之,一切都有可能。

阿齐姆不停地回想那些问话。

他的确有个小小的念头,但,这个念头让人难以接受。

鬼。

恶鬼附体,就像“蛊”一样,用魔法、妖言和巫术吸引它们的猎物。

当然,这个解释站不住脚。

这个解释不比流传在东区的那个“凶手就是蛊”的谣言更站得住脚。

然而……它却能解释不少现象。残暴无比: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凶残地对待一个孩子,除非那人疯狂到极点,到了禽兽不如的地步。抓痕又深又宽: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解释是可取的,除了那个对流血已经麻木了的老医生以外,没有人能相信手指甲会造成这种伤痕,更何况,法医的这个观点并不是基于医学知识,是因为他找不出其他解释。魔鬼附体:这能解释孩子们是自愿来见凶手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旁证。他的假设首先从这里而来,有证人看见过那个鬼。

旁证。

“如果真是有鬼,那索性就从找鬼开始,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阿齐姆大声说道,他正走在老城街区达布·埃尔一阿玛尔的一条街上。

他停下脚步,就着一口喷泉喝了些水,又淋湿了脸和脖子,然后动身去埃尔一阿巴西亚街区,他要再去见一下昨天和杰瑞米·麦特森一起拜访过的那家人。

他一边走,一边想,他的英国搭档没有否决“蛊”这个假设,这让他感到意外。麦特森对迷信非常排斥反感,他大概连听都没有听。

阿齐姆告诉他说,蛊是女鬼,可是,在每个受害者身上都发现了精液。英国人真不够细心。阿齐姆在脑子里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显然,“蛊”这一说法只是吓唬人的传说……那么,是谁躲在这东西后面,半夜三更在路上游逛呢?阿齐姆并不怀疑的确有这回子事儿,他了解自己的同胞,他们很喜欢把事情吹大,可是无火不生烟。“蛊”这一说法后面一定隐藏着什么实情。

阿齐姆又找到那户正在举丧的人家,孩子们都不在。家中只有父亲和他的老婆。阿齐姆问了那女人几分钟,向她要了能提供情况的女邻居的名字和住处,就告辞而去,他要去找她们问话。

三个人名中,他找到了两个。第一个妇女提到,她的叔叔曾亲眼见过这个鬼,阿齐姆要求见他一面。这个人住在伽玛里亚街区。

第二个妇女告诉他,另外有个女人的丈夫说,他撞见过“蛊”。

当阿齐姆听说这对夫妇就住在巴布·埃尔一纳斯尔墓地下面,也在伽玛里亚区时,他的心怦地一跳,提供情况的人并不是同一个。阿齐姆记下了重要情况,谢过那个妇女。

一个小时过后,他找到了那老头:灰胡子,被火烫的太阳晒了一辈子的黑皮肤,蓝色长袍——这是“蓝色沙漠人”图瓦雷格人的穿着打扮。阿齐姆向老汉说明了来访原因,解释说,他侄女让他来问那个“鬼”的事。

他们肩并肩地沿着一条狭窄的巷子往下走,两边的老房子让巷子看上去像是一口深洞。

“告诉我,事情发生时的情况。”矮个儿侦探问道。

“那时,天已经很晚了,我到一个还开着大麻烟铺的朋友那里玩了一个晚上。你知道,现在可不一样喽,有这些英国人在。他们说我们独立了,可又要把所有的烟铺都关了。他们算什么东西,来管我们,嗯?”

“当然。我们还是言归正传。那天晚上,你说,你去了一个烟铺。那你抽了不少吧?”

“不比平常多。”

“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正在回去的路上?”

“对,稍微再过去些就到了。我走得很慢,烟把脑袋瓜熏得轻飘飘的。这时候,突然,我有一种感觉。先是后脖子那儿开始发抖,我想连我的头发全都一根根自个儿竖起来了!我没空多想,就贴着墙站着。说实话,天很暗,这里可没有上等区的煤气灯!”

老头说话声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喊叫。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齐姆缓和地说,一手扶住他的胳膊肘,像是为他领路。

“我贴住墙,贴得紧紧的,你知道吗!是我的身子引着我,救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吸了大麻,脑子就开窍了,宇宙万物都明明白白,我的心能够感受天外召示!它感到有东西靠近,就警告我的身体,然后,我的身体告诉我,让我这个活在表面的凡人感觉到有种不是人的玩意儿在向我靠近。”

对这个旁证得持有很大的保留态度,阿齐姆尽量客观地想,他几乎有些失望。老头儿在那天晚上很可能受毒品影响太重,所以不太清醒。得从他的话里把真实但被夸大的部分,和脑子发热造成的臆想区分开来。

“这时,那蛊从阴影里蹿出来,全身穿着黑袍,头上罩着风帽,把脸藏起来。她走得很慢,长得非常高,差不多有两米。她进了下面那条死胡同。”

说着,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这个岔路口和旁边的巷子一样狭小。老头儿指了指他那天晚上站的地方,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鬼走进去的那条死胡同。

“如果她没有在离开前抬起头的话,我也不会晓得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她想望一下高处,就在这时,借着月光,我看到她,一张鬼脸,没有面孔,只有肉和牙齿!自打那天起,我每个晚上都做噩梦。”

阿齐姆向死胡同里探着身子看。巷子不是很深,与这个地方的其他巷子相比,旁边的房子也不是很高,几幢两层高的楼房紧挨着,其中有几幢已经完全荒弃,不能想象有人住在里面。“这之后,你又呆了很久吗?”侦探问道。

“至少五分钟。我吓瘫了。你知道,我害怕极了。接着,我沿着房墙根儿飞快地跑回了家。”

“那么,你是从死胡同前经过的?”

“对,但是,里边儿看不清楚。我想,胡同里面是空的。起码,我从那儿经过的时候,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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