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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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夫妻,方能这般。
他的手,揽上我的肩头,轻轻一带,我蜷落他的肩头,靠着。
两人都沉默,同时缄沉了声音。
“今日的战局,你如何看?”良久之后,他才开口,却不是我意料中猜测的语句。
本以为,他会续着前言,问我对他的情感,却是这句不合此般时宜的话。
烛光跳动,他的容颜被烛光衬着,侧脸犹如雕琢至极的玉,唯有目光隐在阴影中,看不到。
“奇怪。”战场,没有我置喙的余地,只是道出我心头始终盘旋着的感觉。
“奇怪这仗胜的容易吗?”他抚着我的发,声音平静,“奇怪易清鸿不该如此输的惨烈,是吗?”
是,一直都是,从他致力于我合作却急急开战开始,这种奇怪的感觉便一直萦绕。
但……
“或许不是他的错,风翊扬的锋芒太盛,若不早战只怕更是艰难。”我沉吟片刻,“若我与你为敌,也会选择趁你威名未震之时,他与你同殿为臣,更了解你。”
“战是极力而战,没有破绽。”风翊扬想了想,“是他的战将能力不够,还是易清鸿文臣出身,用兵稍逊?”
“梁墨”战将最为杰出的,不过易承烈。纵然易清鸿治国天纵,战场之上始终是不如风翊扬少年扬威十载历练,到了战场生死相搏的时候,将帅之材的差别方能体现。
“今日的你,放了那面具。”我轻吐了一句,想起那掷地无悔的瞬间。
风翊扬对容貌的反感,是我从小便知的事实。身为战将,勇猛威名震天下,却是一张过于俊美到男女莫辨的容颜,身为主帅的他,常年遮掩的容颜,只为了能让下属臣服,敌手丧胆。今日的举动,大出了我意料之外。
“有些坚持,不必要的,便该放了。”他的回答,很是模糊。
无言以对,便只有沉默。
忽然,他的眉宇间燃起一股浓烈的杀气,微阖的双瞳猛然睁开,嘴角掠过一丝冷冷的笑,“我想,易清鸿这一次是真败了。”
诧异,还不及询问,我已被他放下了地。
长剑出鞘,一泓秋水,护卫的姿势挡在我的身前。
“嘶……”大帐被撕开,数十道光影如无形的网,罩向了我。
清脆的交击声起,在不大的帐中点点响着,快的让人无暇去算计到底有多少剑多少人。
铺天盖地的剑影,交织着,却在风翊扬的手中无力的消散,他的手很快,动作也很快,一只手抱着我的腰身,将一方天地撑起。
短暂的交锋,十余条人影全部被逼退,面前的地上,多了数柄精光长剑。
这一停顿,我已然看清了面前的人,也正是因为看清,才更加的迷惑。
他们的身上,还穿着“红云”将士的衣服,有的还裹着几道包扎的棉布,看上去更像是刚刚从伤兵营里走出的人,只是那容貌……
为首一人,表情冷漠,气息平稳,静静的望着我们,紧了紧手中的剑,再度低喝,“上,以死相拼。”
就在数日之前,他们还在易承烈的阵营中,以性命护卫了我的周全,今日,他们却成了假扮伤兵,入营偷袭的刺杀者。
他们,是易清鸿的死士……
134、清鸿下落 迷雾难解 。。。
冷漠的像是从来不曾见过,为首者的目光闪烁着强烈的杀意,散发着嗜血的光芒,犹如狼般盯着我的脸,还有保护着我的风翊扬。
“杀女的。”他的口中发出低低的吼声,仿佛是群狼攻击的讯号,十余道人影疯狂的扑上,剑光直指风翊扬臂弯中的我。
冷哼,来自于身侧的风翊扬,蕴着不屑和寒厉。
面前,光芒闪耀,花了眼。
耳边,敲击不断,数不清。
人影道道,纵跃跳动,鬼魅似乎的飘来,微一错身,又很快的移开。我只感觉到寒风扑面,风芒刺痛了肌肤,感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他们刺上身体。
他们快,风翊扬更快,单手护着我,身体快速的旋着,纵然在群人的围攻之下,也能轻易的将他们攻击挡开。
但是,十几条人影将他整整的包围在中心,护卫了我的他,不能随意的躲闪,不能逃出帐外,只在这方寸之间,快速的出剑抵挡。
扑上的一圈人影再度被飞弹开,落在帐中各个角落,短暂在的交锋让他们的脸色同时出现了苍白,呼吸急促,有的人虎口震裂已是泊泊淌出了血迹。
我匆忙的抬头侧望,紧张的看向风翊扬。
可我望见的,只有嘴角那一丝冷笑,还有眼瞳内藏着的杀机。
“公主营帐有动静……”很远的,有凌乱的脚步匆匆的传来,碎响着,奔袭而至。
最前首的人脸上更加的苍白,率先扑了上来,全身空门大开,只有一柄剑,直直的指向我。
“找死。”风翊扬漠然的吐出两个字,身影微动,手中的剑已刺向对手的咽喉。
就在我以为面前偷袭者必死无疑的情况下,那人的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神情,手中的剑一抛,打开了双臂,居然是抱向了我和风翊扬。
不对!
两个字才闪过脑海,眼前风翊扬的剑已飞快的收回,落向了我的裙摆和他的长衫,身体快速的朝旁边挪了一步。
“嘶……”撕裂的响声中,那个人双手扯着我们的衣衫,踉跄着与我们擦身而过。
但是,风翊扬还没有站稳,无数的机簧暗响和细小的破空风声就在这营帐中弥漫开,耳边只有各种奇异的声响,充斥着。
风翊扬的脚步飞快,手中的剑脱手而飞,横扫着朝着面前一堆人而去,我惊慌着,想要叫,却叫不出口。
他的手,撩上身后的大氅,红艳飞起,在我们面前犹如张开的墙,无数寒光消失在墙面前。
黑色的一道人影,快的让我无法看清,剑尖似蛇,在大氅抵挡的片刻间,从我们身边掠过,对面的人影堪堪从风翊扬的剑下闪过,还来不及变换身法,这鬼魅般的人已经欺到了他们身边,剑尖轻掠,从他们的咽喉间划过。
“留他们的命。”耳边的风翊扬沉着开声,黑色的人影已站定。
面前的偷袭者,喉咙间咯咯做响,眼中带着不信的光,慢慢的熄灭了,人影忽的落地,沉重。
转身,赫连云崖的脸上冰冷,“将军,我只会杀人。”
他的目光,从我们的肩头越过,看向我们的身后,手中的剑垂落,一滴鲜血从剑尖滴下。
“你们是死士,我也是。”双瞳微眯,深邃的轮廓在烛光中勾起唇角,仿佛是笑,却是残忍的笑。
第一次,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动怒的火焰,全身张扬着阴鸷的气息,杀气透体而出。
人影如电,从我们的面前擦过,扬起的风,也是冷冷的。
“留活口。”我在风翊扬的护卫中仓促的转身开口,而风翊扬的手,已经更快一步的抓上了赫连云崖的手腕。
赫连云崖执剑的手被风翊扬抓着,目光微闪,另外一只手弹出,竟也是漫天光影,全部打了向了偷袭者。
比刚才他们发出的暗器更加的可怕,兜头笼罩了所有人的身影,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如此的疯狂。
那些暗器,刺破了对手的衣衫,将那本就破烂的“红云”军服撕裂出道道痕迹,露出下面被刮伤的肌肤。
可是,也就仅仅是擦伤了肌肤,生生就这么停在了衣服的表层。
每个人的身上,少则十数道,多则数十道,全部都是暗器勾出的伤痕,而这些暗器……
我目光搜寻这,这才发现,风翊扬刚才接对手暗器的大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落在赫连云崖的脚边,空荡荡的。
“哼。”他眼神扫过面前的人,轻蔑一笑,手腕微转还剑入鞘。
而此刻,帐外的脚步声层层叠叠,将这本就破烂的大帐包围了个严实,李越大刀在手冲入大帐,“将军,听说有奸细混进来。”
风翊扬放开我,轻拍了下我的手背,“要换个地方休息吗?”
休息?今夜注定是个多事的夜晚,又如何休息的了?
未及摇头,那边李越的刀已经架上了偷袭者的颈项,微一用力,血痕突现,“说,谁让你们来的?”
几人互相看了眼,默不作声,同时一咬后槽牙。
“唔……”我的身边,失去了风翊扬的身影,而面前的几人,下颌骨被捏开,表情痛苦的歪着,瞪着一双双眼睛,对着风翊扬怒目而视。
“你们是易清鸿的死士,谁派你们来的已不用问了。”他扫了眼面前的人,语气深沉,“你们曾救过凝卿,是风翊扬欠你们人情,我不会要你们的命,我只想知道,易清鸿此刻在哪里?”
无人回答,也无法回答。
他们只是坚定的垂下眼皮,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将军,不如让我去拷问吧?”李越的表情气愤中带着懊恼,“是我管理不严,竟然让奸细混了进来,您让我将功补过。”
风翊扬摆手,盯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整个大帐中的气氛忽然变的沉凝起来。
那几人在长久的等待中等不到预期的伤害,又悄然的睁开了眼,再度对上风翊扬的脸,下意识的别开了眼睛。
“我一直在想,他是真输还是假输,若是真输,他今夜必定会派人来行刺。行刺风翊扬也罢,行刺公主也罢,一旦‘红云’的领袖倒下,你们便可再度趁势回收大军,所以……”风翊扬看看我,慢慢开口,“我一直在等,等你们今夜会不会来。”
下面的话不用再说,我已然明了。
有人行刺,便是易清鸿真输,而这些人本就是易清鸿贴身的死士,他们都派出来了,那人只怕是黔驴技穷了。
饶是如此,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他在我心目中,曾是无法战胜的强大,输的如此惨烈,如此的让人扼腕。
不是他不够强大,而是“梁墨”的将士不够强大,或者说是风翊扬太过于强大。
“你们只要说出易清鸿在哪,我便放你们归去,也保证将来不伤他性命,如何?”风翊扬开口,我心头再度微沉。
他对易清鸿,竟早已有了计较?为何方才那么久的谈话,却为对我提及半分……
回应他的,还是无声的沉默,几人不点头不摇头,就这么僵持着。
“将军……”帐外,传来了传令兵急促的喊声,“大营之外,有人率队投诚,说是您昔日麾下纵队队长,带着上万人马,请求您一见。”
“就来了。”风翊扬毫不意外,而是微微一笑,“我本以为,他整合人手,需要到清晨时分才能到呢。”
茫然,于我而言此刻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
“这小子,跟着易清鸿这么久,现在说什么投诚,老子揍他去。”陈夏一声吼,大步流星朝帐外走去。
风翊扬看看面前狼狈的人,平静的朝李越开口,“看好他们,不许用刑,若寻出易清鸿,再将他们交给他,之后任由他们去。”
李越惊讶的张了张嘴,还是恭敬的应了。
风翊扬的手,握上我的掌心,“走吧,随我去看看。”
不等我的拒绝,他已迈步,“他们都是‘红云’的铁血男儿,将来也会是你最忠诚的卫士,忍辱跟随易清鸿这么久,于情于理你也该去见见的。”
我默默的点头,被他牵行着。
军营之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有些急躁有些慌乱,马儿跺着地,不断打着响鼻,所有的人,都是一身布衣,身上属于“梁墨”标记的盔甲竟一件也无。
最前首一人,正和陈夏低头说着什么,不时互相捶上一拳,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看到我和风翊扬,他梦的朝前冲了数步,狠狠的跪倒在地,“‘风家军’‘鹰旗’下纵队队长陆深拜见公主,将军大人。”
风翊扬放开我的手,双臂重重的搀上眼前的人,“这两年,委屈你了。”
“为我‘红云’,一人得失有何计较?我‘风家军’军威不灭,纵队中人没有一个投诚出卖,才得以保存至今,将军不该谢我。”他抬起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好!”风翊扬重重的拍上他的肩头,“果然是我最隐匿的‘鹰旗’,今日战场之上,敢与我交锋中私谈的,也只有你有这份胆识。”
陆深望着风翊扬,眼中是浓浓的渴望,“将军,我想再穿‘风家军’的军服。”
前后近两载隐忍,深入敌军,冒着随时被出卖的可能刺探情报,策反“梁墨”士兵,归来之后,仅仅这么一个要求……
风翊扬,你好厉害的驭兵之道,与你对阵,如何不输?
“随时可以。”风翊扬朗声长笑,笑容中的欣慰与豪迈中,我仿佛看到了飞扬的眼角处,隐约有水光浮动。
他远眺着黑压压的人群,“陆深,你策反这么多人投诚,可曾看到易清鸿?”
“公主!将军!”陆深再度跪在我们面前,低垂下头,“属下办事不利,本想夜刺易清鸿,可是我杀入军帐中,发现那军帐中根本没有人,属下怕行踪败露太久,会影响撤退,只好先行回来,办事不利,恳请将军责罚。”
风翊扬摇摇头,“易清鸿心思缜密,又如何是你能算计得到的?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