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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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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声音从宇文轩的口中溢出,他颤抖的手僵硬地捏着帕子,一下一下,轻柔地擦去血迹。然而这一次,从秦羽瑶的七窍之中流出来的血迹,并未像曾经一样很快便停下来。鲜红的血液溢出不止,随着秦羽瑶的身体轻微抽搐,流出更多。

宇文轩的眼睛顿时红了:“千衣?千衣!”

随着他的呼唤,门外很快闪进来一个人,但却不是千衣,而是思罗。

思罗闪身跃进来后,站在床尾看向秦羽瑶,就看见刺目的红色不停地从她的七窍中流出来。顿了顿,思罗说道:“师兄不在,主子有何吩咐?”

宇文轩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千衣已经被他派出去了,府中仅仅留下思罗和几只云鹰。

“无事,你下去吧。”宇文轩压下失望,对思罗挥了挥手。

他方才心急之下,下意识地叫出千衣的名字,本是想寻问他究竟查出线索没有。实际上,不必问,倘若有丝毫线索,下面的人便会第一时间汇报上来。

思罗顿了顿,便退了下去。整个屋里,重新寂静下来,只剩下宇文轩和秦羽瑶两人。

终于,秦羽瑶的七窍之中不再流血。然而多日不曾进食,又失去许多血液,秦羽瑶的面色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灰白。宇文轩低头看着握在手里的沾满血迹的帕子,心头升上浓浓的恐惧——再这样下去,瑶儿会死的!

指尖一松,沾满血迹的帕子掉落在地,宇文轩伸出左手,挽起袖子露出手腕。而后面色一凝,并指凝气,在腕上划出一道伤口。

随后,宇文轩站起身来,右手捏开秦羽瑶的下颌,将左手手腕举在她的嘴边,让流出来的血液一滴滴落入她的口中。

鲜红的血液顺着宇文轩的手腕滑下,落入秦羽瑶的口中。昏迷中的秦羽瑶吞咽得十分被动,远远比不上血液流入的速度,很快便被血液涌满了口腔,开始顺着嘴角往外溢出来。

宇文轩抿紧嘴唇,眼神中透出一股不甘,掐着秦羽瑶下巴的手改为点向她喉咙处的穴位。受到刺激的秦羽瑶,无意识地加快吞咽。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宇文轩看见秦羽瑶的右手又动了动,不禁眸中迸出喜悦:“瑶儿?你醒了吗?”

他一边盯着秦羽瑶的眼睛,一边余光注意秦羽瑶的手指。只见秦羽瑶的食指微微划动,动作虽然微弱,却仍然能看出那是在写字。宇文轩定睛看着,就连给手腕止血都忘记了。

秦羽瑶写得很慢,每一个笔画都十分吃力。写完之后,便停住不动了。宇文轩将她写的字连起来读了一遍,方才升起的喜悦顿时消散一空,面色有些变了。

不久,秦羽瑶的手指又动起来,一下一下,艰难地划起笔划。这一次写下来的三个字,跟上次的一样。写完之后,便不动了。

“不!”等了良久,不见秦羽瑶有其他动作,宇文轩的面色渐渐变了,神情透着一抹仓惶:“瑶儿?瑶儿?你不是那个意思,对不对?”

然而任宇文轩如何呼唤,如何推搡,秦羽瑶都不再回应。宇文轩浑身僵硬地坐在床边,无声念着秦羽瑶划出来的三个字,心中的不详愈来愈浓。

“对不起?对不起?……瑶儿,你为何要说‘对不起’?”

朦胧光晕的世界中,秦羽瑶捂着嘴,泪流满面:“对不起,阿轩。”

对不起,她不能回去。

不是不能回去,也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得不离开。望着银镜里宇文轩的面孔,秦羽瑶捂着嘴退后两步,转过身子,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向银镜的对面。

对面的那头,也有一面镜子。映出来的画面,是令她心神皆碎,肝胆俱裂的情景。

“顾子清,你还往哪里跑?”空旷的街道上,满是炸裂的碎砖块、玻璃片,以及各种金属残骸。

在满地狼藉中,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狼狈地躺在地上,一身浅色休闲装,本该衬得他斯文清秀,却因为破碎不堪,露出一块块血迹斑斑的皮肤,而显得孱弱可怜。

他喘着气,对指着他脑袋的黑洞洞的枪口视而不见,竟然还能笑出来:“来啊,杀了我,为她报仇。”

拿枪指着他的人,是一名年轻女子。棕红色的及腰长发,打着波浪大卷,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怒火,使她看起来惊人的美丽:“你以为我不敢?”说罢,便是手腕一移,将枪口转到他的肩头,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响起,顾子清的一条手臂顿被炸碎,软成一滩烂泥。

容貌绝艳耀眼的女子,轻哼一声,收回原本踩着他胸膛的脚。

“很好。慕小姐的枪法一直如此精准,方才的六颗子弹,每一颗都钉在我的骨头中央。”遭遇重创,顾子清不仅没有惨叫,反而仍旧维持着那个淡淡的,带着讥嘲的笑容。

这一幕彻底惹火慕秋寒,她脸色一寒,举起枪口对准顾子清的另一条手臂。下一刻,“砰砰砰砰”的枪声响起,顾子清的另一条手臂也废掉了。

慕秋寒勾着红唇,凉薄地吐出一句:“顾先生,可还满意?”

即便顾子清的忍耐力出众,在接连碎掉两条手臂的情形下,面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如瀑的汗水从他的肌肤上冒了出来,渗入伤口里面,带来火辣辣的疼痛。然而这疼痛,比起碎掉手臂的疼痛,简直不值一提。

而碎掉手臂的疼痛,比起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心的疼痛,又是不值一提。顾子清睁着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从喉咙中溢出两个字:“满意。”

见到他终于有些屈服的样子,慕秋寒终于觉着些许痛快了。慵懒地转着手腕,使枪口对准顾子清身上,绕过了大动脉,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动扳机。

一声又一声枪声响起,顾子清的身上绽开一朵又一朵血花。子单的冲击力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狼狈地抽搐着。疼痛令他失去了自傲的资本,此刻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慕秋寒勾着唇角,上身微倾,语气带着浓浓的怨恨:“你杀了她,该死的你,居然杀了她!杀了她的那一天,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一日!”

顾子清满头大汗地仰躺在一片废渣碎屑中,重伤让他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越来越多的汗水从他的脸上渗出来,混合着泥土与血液,将他清秀的脸庞染得狼狈不堪。

然而他却强挤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我是杀了她,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想得美!”慕秋寒美艳照人的面上浮上一丝寒意,“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下,慕秋寒移动手腕,让冰冷的枪口对准顾子清的一条小腿,“砰砰砰砰”打下一串子弹。

俯视着顾子清痛得抽搐的模样,慕秋寒的眼中浮上一丝复仇的快意:“怎么样?痛不痛?要我给你打一针止痛剂吗?”说着,左手一抖,手心出现一只琥珀色的透明药水。

顾子清吃力地半抬起头,视线将慕秋寒打量一遍,僵硬地勾起唇角:“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骄傲站立的女子,穿着一身紧身劲装,傲人的身材使她看起来有如女战神一般飒爽。然而身上却开了多处口子,肩头、腹部、大腿多处等都被血液浸染成了深色。在碎裂的布料绽开处,一片片翻卷的皮肉露了出来,狰狞可怖。

顾子清如此狡猾,为了追杀他,慕秋寒即便做了万全准备,仍旧是负了不轻的伤。此刻,她仍旧能够稳稳地站在这里,一小部分是缘于她的倔强,更多的却是心中对于复仇的执着。

听到顾子清挑衅的话,慕秋寒毫不犹豫地又在他身上开了一个血洞:“你倒是很能忍?这样都不能让你昏死过去?哦,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可怜你了!”

昏迷是身体对于外来的骤然伤害所作出的应激保护,可是顾子清受了这样的伤,居然不能令他昏迷。慕秋寒看着顾子清蜷缩在地上,疼痛难忍的模样,只觉得痛快解气。

她抬起画着长长眼线的妖媚的大眼睛,往不远处的一辆加长坚固的房车扫了一眼,妖媚的眸中再次燃起怒火:“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杀了她!”

愤怒的火焰,点燃了她心中的痛楚,举起枪口对准脚下躺着的这个男人。白皙的手指扣动扳机,“砰砰砰砰”一阵响声过后,顾子清的另一条腿也碎成了渣。

四肢皆碎,这一回顾子清再也没能挺住,立刻晕过去了。

慕秋寒的红唇轻轻勾出一个残酷的弧度,从腰后取出一只浅蓝色的小瓶。动作熟练地拔开瓶盖,弯下腰,抬起枪托狠狠敲开顾子清的下巴,而后将一小瓶独家配置的清醒剂灌入他的口中。

不多久,顾子清醒了过来。

“还好吗?”慕秋寒挑着优雅修长的眉头,轻声问道。

顾子清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血液的流失,让他有些昏昏沉沉。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天真到认为慕秋寒是在关心他。

事已至此,顾子清一声苦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囫囵声音:“你还真是狠。”

“比不上你狠。”慕秋寒冷冷地道。

“我真是替你为难。”顾子清努力咽下口中的鲜血,使声音保持顺畅,艰难地说道:“你舍不得杀我,因为你要折磨我。可是你不杀我,我必然会逃脱,就如同之前的两次那样。而如果下次你抓不到我,我逍遥法外,享尽乐趣,你觉得你对得住她吗?”

顾子清的一言一语,都在诱导慕秋寒下一个决定——马上杀了他。

这个诱导并不高明,慕秋寒很轻松就能听出来。然而,她却咬牙切齿地瞪着地上这个可恶的男人:“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叫你享受一丝人间乐趣?”

顾子清只是笑,那张混合了鲜血、泥土与汗水的脸上,再也看不清原貌,更加显得可怖。

慕秋寒咬紧牙关,妖艳的大眼睛里迸出浓烈的怒火,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枪,一下又一下咽着唾沫:“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慕秋寒抬起手,使枪口对准顾子清的胸膛。她本来不想叫他死得这么便宜,可是……目光闪了闪,随即变得冷硬,慕秋寒扣动扳机,顿时只听“砰砰砰砰”一阵连续枪声,顾子清的胸膛被打个稀烂。

四肢皆碎,甚至连形状也不辨。胸膛被打成筛子,心脏早已破碎成抹布。这样的伤势,便是大罗神仙也无生还之理。

随着枪声落定,顾子清的身体也停止抽搐。被泥土与血液染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上,细长的眼睛半合。薄薄的嘴唇却微微勾起,仿佛含着一丝笑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恨之入骨的仇敌就这样死了,慕秋寒的心中其实并无快感。他就是死上一千回,一万回,阿瑶也回不来了。

忽然,慕秋寒的身子晃了一晃,随即又站定。她单膝跪下,伸手探上顾子清的颈侧动脉,只察觉到一片平静。

他死了。慕秋寒无比确信,他是真的死了。然而,她却一直摸着他的颈侧,直到他的身躯变凉,变硬。

“便宜你了!”慕秋寒刚要站起,却觉身体又是一颤,连忙伸手支在地上。然而却没有支撑住,软软倒了下去。

“嗒!”冰冷的枪掉落在地,慕秋寒的手指动了动,却再没有力气把它捡起来。

一头长发凌乱地铺在地上,修长窈窕的身躯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慕秋寒妖媚的大眼睛轻轻眨动,却再也没了耀眼之彩,而是渐渐变得茫然与空洞起来。

不久之前,秦羽瑶半个身子探入银镜,即将回归之时,不经意间回头一瞥,便看到这—幕,顿时骇得肝胆俱裂!她最好的朋友,慕秋寒为了替她报仇,竟然以命作饵,身负重伤,濒临死亡!

看到这一幕,秦羽瑶连忙从银镜中脱身出来,跑到对面的银镜前,对着里面大喊道:“秋寒!站起来!清醒一点!”

银镜里面,慕秋寒的脑袋似乎转动了一个细微的角度,眼神中清醒了片刻。

“秋寒!掏出你左边腰侧的药!秋寒!”只见慕秋寒有反应,秦羽瑶更加大声地叫喊道。

然而这一回,慕秋寒却不为所动。也许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也许是没有力气了。

秦羽瑶看着血液从她的伤口里流出来,打湿了她棕红色的烫成波浪大卷的长发,染红了地面,恨不能马上穿过银镜。

然而,秦羽瑶却有一丝犹豫。穿过银镜后,她能否救起慕秋寒?

与另一边不同,另一边的秦氏身体好好的,她只要穿过银镜,便能复活。可是,当时的秦羽瑶已经死在顾子清的枪下,过去那么久,尸体早该腐化了才对。

没有承载灵魂的躯体,她该如何复活?

一边是确切的复活,与爱人、儿子生活在一起。一边是希望飘渺,也许将面临魂飞魄散。秦羽瑶站在两面银镜中间,视线转过来又移过去。一边是宇文轩不要命地往她口中滴血,朋友们为她伤心痛苦;一边是慕秋寒身负重伤,面临死亡。

两边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该如何选择?秦羽瑶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变成两个。

挣扎和犹豫撕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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