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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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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瑶是最想给她改掉的。

恰此机会,便逮着宇文婉儿训了起来。

类似的话,李贵妃也曾给宇文婉儿说过。宇文婉儿那时答道,桂花节过后,便给她一个答复。可是,今晚过后,桂花节便过去了。而宇文婉儿的答案,其实她自己都不甚清晰。

因而低着头,手里捏着那块老虎面具,只觉得木质棱角十分硌手。她却不嫌弃,使劲捏着,低声答道:“我不知道。”

声音十分茫然,竟仿佛在迷雾中找不到路的孩子:“阿瑶,你总说我聪明,可是我现在觉得,我一点都不聪明。”

她的嚣张跋扈,都建立在皇室血脉、帝后恩宠的基础上。倘若他日,皇帝驾崩,帝后换了人做,她还能有如今的体面与恩宠吗?

如果是宇文景做了皇帝,根本不必说,皇后原是看她不顺眼的,做了太后更加不会瞧她顺眼。至于太子妃,陶致洁更加是个心如琉璃,如冰雪般冷静的人,绝不会给予她宠爱。

而如果换了其他人做皇帝,兴许比宇文景做皇帝好些,但是绝对比不上当今圣上。倘若她安安分分一辈子也就罢了,有封地,有府邸,有下人,长几个心眼子也没人治得了她。

可是,宇文婉儿并不是安分的人。她安静不下来,也不肯忍气吞声,被人欺侮一分便要还了十分过去。比如今日,被木如眉骂了句臭丫头,她便挥起鞭子毁了木如眉的脸。秦羽瑶说得对,如果没有任飞烨,她现下绝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也许,被木如眉叫家丁按着,毁了容也不一定。虽然事后她可以将木家满门抄斩,可是毁去的容貌,难道就能回来吗?宇文婉儿的心思剔透,是秦羽瑶也赞叹不已的,只是片刻间,她的脑子里便转过这许多。

然而越想,她便越觉得茫然:“阿瑶,我该怎么办?”

秦羽瑶没有回答。宇文婉儿此时的“我该怎么办”,就跟“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原是同样的问题,最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有的人觉得,活着就为了造福天下,留名青史。有的人觉得,活着就为了走访大山名川,探索世界。有的人觉得,平平淡淡地活着,也挺好。原是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秦羽瑶如何能替她回答?

然而看着宇文婉儿低着头,露出在银白月光下的一段柔腻颈项,不由得有些心软。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孩子,怎么能耽误了呢?想了想,便问道:“你觉得我宠爱秀茹她们吗?”

宇文婉儿点了点头:“你进宫的时候都不肯带上她们给你长脸,一心只顾着她们的安危,你必是极宠爱她们的。”

秦羽瑶便又问道:“你觉得我会弃掉对她们的宠爱吗?”

宇文婉儿便怔住了:“你的秦记布坊都靠她们撑着,且你们不是合伙开起来的秦记布坊吗?你为何弃掉她们?”

后来秦羽瑶跟宇文婉儿熟了之后,便连分给秀茹等人三成分红的事,都告诉了宇文婉儿。故而,对于三秀,宇文婉儿心里是不喜的,只觉得她们分了秦羽瑶的宠爱。

秦羽瑶便道:“虽然这样说起来十分功利,然而事情便是如此。因为秀茹她们与我有合作,所以我不会轻易弃掉她们。你也是如此,倘若你担忧哪日失了帝后的宠爱,不妨让自己拥有他们十分看重的东西。”

宇文婉儿听罢,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秦羽瑶,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了,她从前总爱折腾,有多少原因是心中对盛宠的不安,生怕哪一日失去了?才常常做出许多过分的事,试探他们对她的包容底线在哪里。

阿瑶说得对,从前的她就像宫中的一只玩物,父皇母后宠爱她,大多都是依着自己的心情。像父皇,从前多么宠爱她,今日在桂花宴上,当她为阿瑶出头时,父皇竟然严厉地训斥她。

像皇后,就更不必说了,宇文婉儿从她那里感受到的,从来就不是温情。甚至,每每觉得厌恶、抵触乃至隐隐的毛骨悚然。

他们才是真正的权势掌控者,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想施宠爱给谁就施宠爱给谁。而她,只是被动接受宠爱的人。

“倘若我是男子,为官一方,也不至于……”宇文婉儿低下眼睛说道。从前念书的时候,每每她都比宇文景念得好,论起心智更不输。可是,宇文景荒淫无度,却是父皇钦定,百官维护的皇子。而她,就只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只有嫁人一途的公主。

想到这里,宇文婉儿的心中有些不甘起来。以她的聪明才智,至少做朝廷大臣是不输的。不知不觉攥起了拳头,却忽然,一只温热细腻的手掌覆盖住了她的拳头。

宇文婉儿抬头,只见秦羽瑶此刻带着温柔的笑意,然而神情却是认真,说道:“你又傻了。整个天下都是你们宇文家的,你想做什么做不得?且,你又不去抢那位子,倘若想做官,只要你有真本事,谁会拦你?”

“我有!”宇文婉儿认真地点头,表情从未有过的诚恳,且,那娇艳的面孔上面,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渐渐透出无比明媚的光彩来。

秦羽瑶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还怕失去别人的宠爱吗?”

宇文婉儿便轻哼一声,仰起下巴道:“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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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瑶便笑了,牵起她的手,道:“走吧,他们此刻都到家了。”

谁知,只听宇文婉儿道:“阿瑶,我今日就在你家住下吧?”

语气不似玩笑,只叫秦羽瑶愣了一下:“你,你要留下来?”

“怎么?你不欢迎我?”宇文婉儿马上换了一副不悦的面孔。

秦羽瑶只好道:“不是。我想了想,竟是没有你睡的地方。”

东边原是两间,因为三秀不肯分开,为此后来动了土,把墙凿穿了,两间并为一间,给三秀住着。西边两间,一间给思罗和小黎住着,一间当做储物室。正屋分为东西两间,东间有秦羽瑶和宝儿住着,西间给了陈嫂,且里头也摆放着些许杂物。

故而,秦羽瑶想了想,竟是匀不出来。

却只听宇文婉儿不在意地道:“我跟你睡一间。”

“这……”秦羽瑶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才明白过来,她如今已然成了香饽饽。宝儿要跟她睡,宇文轩要跟她睡,宇文婉儿要跟她睡。

难道,要叫宇文轩抱着宝儿,去睡陈嫂所在的西屋吗?不说宝儿,宇文轩必是不愿的。然而看着宇文婉儿骄艳生动的侧脸,想了想,却把念头咽下了。这坏人,便叫宇文轩做吧。

嗯,就这样决定了。

回到家里,听宇文婉儿说要住下,果然宇文轩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道:“不行!”

“为什么?”宇文婉儿撅嘴道。

“你是公主,未禀明皇上,不可宿在外头。”宇文轩冷淡地道。

就凭宇文婉儿只带着几名侍卫便出宫了,且那几名侍卫的身手都很普通,宇文轩便知道宇文婉儿必是偷跑出来的。

“可是,已经如此晚了,倘若我回去,更加不安全。”宇文婉儿狡黠地道。

“我叫思罗送你。”这点小事对于宇文轩来说,根本不算事。抬手招来思罗,对他道:“护送公主安全回宫。”

思罗立即应道:“是。”

于是,宇文婉儿便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就这样被宇文轩拍板定了。最后,宇文婉儿抿着嘴恨恨地瞪了宇文轩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几名侍卫已经回到马车上,只见宇文婉儿终于肯回去了,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松了口气。

送走了宇文婉儿,秦羽瑶关上门,落栓之后,不由得呼出一口气。终于消停下来了。跌宕起伏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三秀已经关了屋门,只是还亮着灯光,各色各样的都有,不用猜便知是秀茹又在摆弄那些花灯了。西厢房里,思罗和小黎的屋里一片漆黑,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问秦羽瑶要过蜡烛,两人竟是夜可视物。

秦羽瑶与宇文轩一前一后回了正屋,关上房门,刚一转身,便觉腰间被搂住了。结实的胸膛贴了上来,隔着夹棉的衣衫,竟然也传来一股并不灼人的热度。秦羽瑶浑身一僵,很快便放松下来,低声道:“放手。”

声音温软,并无冷硬的抗拒之意,宇文轩勾着唇角,愈发将她抱得紧了。双臂一展,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俯首埋在她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秦羽瑶却是有些怕痒,忍不住扭动起来。随即,宇文轩却坏坏地吐出一口气,顿时间颈上的敏感肌肤被一股热流灼到,不禁浑身轻颤起来,甚至有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轻颤,宇文轩不由得轻笑一声,却是觉得有趣,便又吸气吐气,乐此不疲地重复起来。

秦羽瑶有些恼了,便掐住他腰间的肉,低声道:“松手!”

宇文轩也怕她真的恼了,便乖乖地松了手,只不过又不甘心,最后俯首在她颈侧轻轻咬了一口才罢休。

秦羽瑶不禁浑身颤了一下,狠狠白了他一眼,甩手往屋里去了。

宝儿已经睡着了,被宇文轩搁在床里头,此刻睡得正熟。而小狐狸,则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脚,小脑袋埋在两只爪子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秦羽瑶爬到床上,把宝儿抱了出来,让他睡在中间,然后指着床里头的位置道:“你睡里面。”

宇文轩站在床头,此刻修长如玉竹的手指正在解着衣带,闻言有些幽怨地道:“瑶儿,我是男人,在外面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怎么回到家后,你又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秦羽瑶挑眉问道。

宇文轩便道:“我是男人,怎么能睡在床里头?”

“你爱睡不睡。”秦羽瑶兀自脱了鞋袜,去了外衣,只着中衣躺好,盖上了被子。

谁知等了半天,不见宇文轩上来,不由得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见宇文轩仍旧站在原处,身上的衣带解了一半,却是自从她说出那句话后,再也没有动过。此刻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仿佛蕴含着缠绵的怨念,幽幽地看了过来。

偏偏他生着一张俊雅灵秀的面庞,简直俊雅不似凡间男子,秦羽瑶每次看他都觉得眼睛被灼伤一样。此刻他露出这样一副神情,直是叫秦羽瑶看不下去。又不想妥协,便赌气地闭上眼睛,又狠心地挥手扫灭灯光,不再理他。

她和他才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没有结婚,远远不到最亲密的那一步。倘若如此容易妥协,以后却不知要被他欺负到哪一步了。谁知,等了良久,仍旧不见动静。秦羽瑶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宇文轩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不过,却没有幽幽地看过来,而是微微垂着头。

试想,一个绝色美男子衣衫半解,双手垂落,眼眸低垂,很想爬上你的床——几人抵得住诱惑?

如纱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落在地,给地面蒙上一层霜白。秦羽瑶想了想,还是没法无视他,便坐起身道:“你想怎样?”

“我不想睡里面。”宇文轩微微抬起头道。

可怜兮兮的模样,简直与宝儿如出一辙。不对,是宝儿继承了宇文轩的血脉里的伪装天性,生来便会卖萌。

真是受不了,秦羽瑶头大地爬到里面,道:“你上来吧,睡外面。”

宇文轩的眼中便闪过一丝笑意,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褪去外衫,躺了下来。然后偏过头,对躺到床里的秦羽瑶道:“你——”

“不行!”话没说完,便没秦羽瑶打断了。

宇文轩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搂着你睡,你睡得不好么?”

秦羽瑶默默地攥紧被子,道:“睡吧。”而后便背过身,面向床里睡去了。

虽然宇文轩是可靠的,但是,秦羽瑶骨子里的安全感,却是来自于自身的清醒。而每每被宇文轩搂着睡,都会一夜无梦到天亮。那样的酣甜,甚至让她隐隐惊恐。

宇文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给身边的宝儿掖了掖被角,闭上眼睛歇下了。

在思罗的护送下,宇文婉儿平安无恙地回到宫中。刚一进英华宫,便只见宫女青儿走近跟前道:“公主,皇上、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来问过了,留下话来,若您无事,便差人去通禀一声。”

“知道了。”宇文婉儿大步往英华殿内走去,忽然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夜空,问道:“几时了?”

“还差一刻钟便到子时了。”青儿答道。

这个时辰,往日的时候,皇帝已经歇下了。但是今日不寻常,兴许没有睡下也不一定?不如撞一撞运气,宇文婉儿想了想,掉转脚步,往英华宫外走了出去:“本公主亲自向父皇请罪。”

此时,正阳宫中。

皇帝却是不曾睡下。他坐在案边,翻开一本奏折,最终却是看不进去,心烦意乱地推开。宇文轩,本以为是个要挟柳家的质子,却原来竟是一头披着兔子皮的狼。

就在皇帝心烦意乱间,忽然只听外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父皇可曾睡下?”

声音并不大,然而在这安静得空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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