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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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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瑶险些没有笑出声来,便抬起眼睛,微微侧头说道:“在我从前那里,如果一对单身男女互相倾慕,便先做男女朋友。如果处得好,甘愿共度一生,祸福不弃,便更进一步,结为夫妻。”

“那‘子清’与你是什么关系?”宇文轩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瞬间便脱口问出。当看到秦羽瑶的面色微变,刚刚升起来的轻松与笑意立即隐去,不禁有些懊恼。

他素来以冷静隐忍著称,可是每每面对她时,往往失了自制。这种时机很不该问出这种话,因为不论是名叫“子清”的那混蛋曾经杀了瑶儿,还是如今他们天人相隔,都说明他们再也没有缘分。在秦羽瑶的心中,绝然再无他的角落。

然而,既然问了出来,索性便问了。总归如果不问清楚,他心中始终无法舒展。故而,宇文轩抿着唇,并未为方才的冲动而道歉,只是低头凝视着她。

秦羽瑶低声道:“我们曾经是夫妻。”

说出这句话,让她的心中顿时如被针扎了一下。不论是一腔真情错付,还是有眼无珠将恶狼认成小绵羊,都叫她无法原谅自己。

忽然只听“喀”的一声脆响,从手中传来,紧接着一声“叮”的落地声。原来秦羽瑶方才不知不觉捏紧了手,竟把拎在手中的面具捏断了。

想了想,秦羽瑶弯下腰,把那块断掉的面具捡起来。低头看着这块由秀禾给她挑的蓝蝴蝶展翅面具,只见幽暗的巷子里,光线难以透进来,只有微弱的光点跳跃在面具上。那断痕参差不齐,绝无再圆之理。

默然片刻,忽然轻笑出声:“他是我的仇人,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被他迷惑,是我有眼无珠。如今我对他,已然什么也没有。”

秦羽瑶之所以听到顾子清的名字,会有异样的感受,只是因为不肯原谅曾经有眼无珠的自己罢了。对于顾子清,却是再无情意。

然而恨,却也是没有的。秦羽瑶爱得起,也放得下。她爱过他,也从他那里得到过回应,那时的她是满足的。想了想,又道:“如果还能再见,我必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报仇。”

时隔良久,秦羽瑶早已想通,顾子清只能是同行,而且是比她更高层次的存在。输在他的手里,她并不冤。毕竟,如果想要杀一个人,玩感情戏是极常见的手段。比如闺蜜慕秋寒,因为明艳美丽,最常用的就是这一招。

唯独令秦羽瑶不解的是,顾子清为何会与她玩那么久?似慕秋寒,最久的也不过是三个月而已。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便抬起头对宇文轩道:“我输在他手里,却也是赢了,因为我有了现在。曾经之于我,只是上辈子的事,我不会再记挂。我只是秦羽瑶,我只想过好往后的日子。”

诚然,顾子清杀了她,然而秦羽瑶何尝不是赚了呢?如今的她,有了宝儿,有了秦记布坊,有了许多朋友,又遇见一个更为优秀,心地诚恳,值得去爱的男子。

这也是秦羽瑶不恨顾子清的一个原因,因为他将她从虚幻中打破,却送她到真实的幸福当中。

宇文轩低头看着幽暗中洁白如兰的面孔,只见那双漆黑沉静的眸中,一片坦然。心中的那片褶皱不由得渐渐舒展开了,唇边浮现出一丝轻笑:“在你们那里,男女朋友都做些什么?”

秦羽瑶便道:“牵手,吃饭,逛街,亲吻——”

话没说完,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前被紧紧裹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后背则紧紧贴着一堵冰凉而坚硬的墙壁。而后一抹黑影从上而下,迅速遮住仅有的光亮,精准地攫住她的唇。

柔软而微湿的唇瓣,带着独有的清新气息,贴上了秦羽瑶的唇瓣。轻轻的,怜惜的,如蜻蜓点水一般碰触后又分开。仿佛在他唇下的是世间最柔软而脆弱的宝贝,微微用力便会碰伤了。

然而这宝贝又是他用尽心力才得的,故而刚一离开便忍不住又贴近。便如蝴蝶沾花蕊,轻轻一碰又分开,而后扑闪着翅膀又飞回。

秦羽瑶方才被吓到了,竟没想到宇文轩如此狡诈而大胆,套出她的话来便吻了她。等到反应过来,却不禁为宇文轩的小心翼翼而感到好笑。

这亲吻太轻,让她有些发痒,便忍不住推他。可是这让他抱得她更紧了,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搂住她的腰。

却也不说话,而是低头吻住她的唇,贴住便不松开了。仿佛稍一放松,她便会飞走了。两人之间的气息,便一点点升温,逐渐让秦羽瑶觉着脸热起来。

她又轻轻推了推他,却仍旧没推开,只是让怀抱与亲吻更贴紧了。如此小心翼翼又带着稚气的霸道,直让秦羽瑶不知不觉有些沉醉,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只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紧张得手心里有些出汗。更觉被吻住的嘴唇,竟然仿佛有一丝微弱的电流滑过,直让她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又有些喘不上气的晕眩。

宇文轩施了诡计,终于亲吻了心仪的人儿,此刻心里也不是不紧张的。然而紧张之余,他又在感知,她是真的喜欢他吗?

生于帝王之家,自幼遭受那样的经历,让机警与狡诈时刻都印在宇文轩的骨子里。哪怕对待感情,那些狡诈也时不时在潜意识中左右着他的思维。这一时的亲吻,既是他情不自禁,也是一份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他?

他一边沉迷于吻住的柔软嘴唇,一边又不知不觉分出心神,感知怀中人儿的反应。只觉片刻的僵硬之后,怀中的人儿便慢慢放松下来,且他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面颊升温,渐渐整个人软成了一汪水儿,再也不推拒他,直是不禁狂喜不已。

她,是真的为他心动!狂喜之中,忍不住更加大力地抱紧了怀中的人儿,愈发用力地亲吻她的嘴唇。然而那嘴唇实在柔软芬芳,直是怎么也亲不够。

宇文轩用力地亲着,只觉不够,便松开了去,转而去亲吻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额头,她的眼睛。

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落在脸上,带着微微急促的呼吸,却竟然不带丝毫情欲,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让秦羽瑶不禁头晕目眩,只觉得心中发出“喀”的一声,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裂开了。

在其中,有极柔软而灼热的东西在流出来,渐渐的占据心底,让她整个人都浑身发热,只觉四肢皆暖,竟是从来不曾感受过的喜悦与温暖。仿佛,身处的季节并非秋日,而是融融的春日。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寒冬,永远都是鲜花绽放的春天。

直到良久,宇文轩的吻才渐渐停了。然而却不是终于够了,而是叹息一声,只将秦羽瑶极用力地拥进怀里:“我只想,若能将你融入我的身体里,便是最好的。”

这一句情话,让秦羽瑶脸上一热,忍不住咬了咬唇,只将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幽暗的巷子里,两人无声相拥。外头大街上热闹的喧嚣声想要传进来,还没接近便散了。寒凉的晚风想要吹进来,却是对那一团坚实的温热撼动不得。

秦羽瑶伸出手,环住宇文轩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小巧而敏感的耳朵正好贴在他颈侧的脉搏上,听着那一声声稳健有力的,然而微微有些快速的搏动声,莫名心底欣悦而踏实。这一刻,竟浑然忘了来意,只是与他拥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无声亲密。

“娘亲怎么还不回来?”茶肆中,坐在二楼雅座的宝儿,与秀茹玩闹过一阵,渐渐有些累了。然而当他看向秦羽瑶的位置,却只见仍然空空,忍不住撅起嘴问道。

“是呀,夫人做什么去了?”秀茹也不由得问道。只见宇文婉儿只是托腮望着窗外,竟是极少出声,忍不住走过来,探身朝外头看去:“小姐在看什么,如此出神?”

谁知,刚一走近,便见宇文婉儿“呼啦”一声站起来,却是伸手猛地关上窗子:“外头风大,不要吹着宝儿。”

秀茹被宇文婉儿突然的举动,惊得愣在原地。旁边,秀兰只见宇文婉儿面上一片清冷,竟然没有半丝过节的兴奋雀跃之意,不由得心下一突,伸手扯了扯秀茹。秀茹正在发愣,不妨秀兰伸手扯她,来不及抵抗,顿时被扯着坐回去了。

秀禾也注意到宇文婉儿的不寻常,然而她生性文静,又只见秀兰已经拉着秀茹坐下了,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观望事态。

却只见宇文婉儿关上窗子后,并没有立时坐回去,竟是一把抓过桌上的老虎面具,抬腿迈了出去:“我有事出去一趟。”

宝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三秀则对此时的宇文婉儿有些发怵,小黎只负责三秀的安危,思罗虽然被秦羽瑶吩咐过看着宇文婉儿,却是在宝儿无虞的情况下。故而此时,几人眼睁睁地看着宇文婉儿离席,竟然没有一个人跟上去。

此刻,京城。

因为是桂花节的晚上,京城四处都是热闹非凡。比之青阳镇,竟是热闹十倍而不止。在城东有一棵姻缘树,已经存世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在一代代传承中,人人都知道这棵姻缘树可护佑人的姻缘。

故而每到桂花节,便有许多青年男女来此,将一根红色布条绑在树枝上,据说这样便能够得到姻缘树的护佑。且,就在十几年前,因为一个商人在此树下躲过雨,后来发了大财,便每年都来此谢过姻缘树的庇护之恩。

传了出去,渐渐就成了这棵姻缘树也护着人的财运,故而做生意的人也在这一日祭拜。却也是绑了红色的布条,因为红色意味着生意亨通,红红火火。为了与求姻缘的布条分别开来,便在外边绣了两道金边,渐渐传承了下来。

就在这棵三四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下,许多年轻男女都在虔诚祷告。而一位身姿纤细,格外灵秀的少女,此刻也双手合十,于心中默念道:“愿三皇子心愿得偿,信女愿倾尽一切,助他成就。”

默念过后,慢慢抬起头,望向头顶树枝上,方才亲手系上去的一条红色丝带。这是一张极秀致文静的面孔,一双灵秀的眸子,此刻映满了点点闪耀的灯光,令她与周围这一切喧嚣热闹都有些不同。

眸光定了定,便放下双手,转身欲往外而去。谁知此时,望见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走来,却不由得瞳孔微缩,连忙向后退进阴影中。

只见那瘦削高挑的身影,素衣素靴,此刻迈动步伐缓缓走来,目光有些飘忽,仿佛是无意识地来到这里。然而当看见姻缘树下无数求姻缘、求财运的男男女女,却不由得停下脚步。

半张面孔被四下的灯光照亮,极为清秀,且眼角下生着一颗泪痣,若非身量高挑,竟险些让人错认为女子。

颜千意生怕他看到自己,便连连朝旁边的阴影处退去。心中砰砰跳动,暗暗想道,他怎么竟出宫来了?今日桂花节,难道不应该在宫中与皇帝、皇后、太子等人一起欣赏歌舞吗?同时,又忍不住抬眼,看向这个令她牵肠挂肚,无比挂心的人。

自从三年前进宫时,偶然遇见宇文翊,那惊鸿一瞥,便让颜千意的心中进驻了一个身影。日渐深刻,再也无法拔除。从那之后,从对政事无意,变得渐渐上心起来。常常来到颜御史的书房中,以孝心为由,帮着颜御史研墨铺纸,整理书籍。

渐渐的,颜千意了解到三皇子的处境艰难。然而,不知是她格外聪慧,还是与三皇子心有灵犀,每每竟然从看似平和的表象中,抽丝剥茧,发现他隐藏的另一面。

他,绝不是外表看上去的清秀温雅,与人无害。他的心中,住着一只凶兽。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冲出笼子,猛扑而出。

颜千意忍不住痴痴地看向那清秀温雅的面孔,那人似有所觉,竟然偏头朝这边看过来。颜千意连忙低头,又往黑暗中缩了缩。

其实她不必如此,因为她本来就站在暗中,任是谁看过来,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罢了。宇文翊方才只觉得有两道目光注视着他,然而当他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不由得苍凉一笑,是啊,又有谁会关注他呢?

他自幼便是无人问津,虽然是皇子,却连妃嫔宫中的大宫女的地位都不如。若非那年,柳家人站到他的面前,问他愿不愿意当皇帝?只怕如今,他也依然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罢了。

想到这里,宇文翊的眼光闪了闪。曾经,他以为宇文轩和他一样,都是政治的牺牲品,同样都可怜。不,宇文轩比他更可怜,因为他身体健全,好歹可以四处走动,而宇文轩却是残了两条腿,只能坐在床上。

他记得那时,还是小小少年的宇文轩,已经生有一副令人惊艳的面孔,虽然苍白柔弱,却是连他也常常看呆了去。曾经,他还想过,要保护这个可怜的小皇叔。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有多离谱。他的小皇叔根本不可怜,宇文轩的身后有柳家,宇文轩自己也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文弱无害。

他的双腿,竟是什么时候便好了?自己竟然根本不知道。一想到这里,宇文翊便忍不住抿紧双唇,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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