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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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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秦羽瑶勾了勾唇角,并没有当真。

只听宇文轩继续说道:“还有宝儿,他是这么可爱。你和我必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而我不忍心叫宝儿与兄弟们倒戈相向。所以,唯有舍了这皇位。”声音有些如纱一般的轻柔,还有些说不出的慈爱。

在宇文轩的心中,就算他和秦羽瑶能够教导得好其他的子嗣,平衡他们之间的意愿。但是后代子孙呢?他和秦羽瑶总不至于再帮着儿子教导孙子,何况就算能够,等到他们大限之后,又该如何?长久以后,难免再有倾轧之况。

宇文轩自己经历过这些,他便不愿自己的子孙后代再遭受这些。若要倾轧,便叫别人的子孙后代倾轧去罢。

槽点太多,以至于无槽可吐。秦羽瑶深吸一口气,决定与他掰扯清楚:“第一,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无媒无聘,本来同处一室十分不当。我因为不愿拂了宝儿的面子,故此妥协这一回,下不为例。”

“第二,我没说嫁给你,再给你生孩子。本来宝儿便是意外之况,这笔账我还没有与你算。”秦羽瑶冷声说道,“第三,你不需要因为我或者宝儿而放弃皇位,你做不做你的皇帝,与他人无干。”

这笔账算得清清楚楚,竟是叫人想装傻都难。

宇文轩沉默片刻,选择忽视前两个问题,只针对第三点说道:“什么叫做,我做不做我的皇帝,与他人无干?”

秦羽瑶冷冷地道:“如果你选择做皇帝,便是为了成全你自己的野心和志向。而若是你不肯做皇帝,便是为了享天伦之乐,才放弃皇位。有得必有失,一切都是为着你自己,与他人何干?少将大帽子扣在我和宝儿的头上。”

前世便不少见这种人,口口声声为了别人如何如何,放弃了多么珍贵的机会如何如何,总以此为借口,将对方折腾得团团转。

秦羽瑶是最瞧不起这种理论的,明明就是因为更贪恋另外的生活,才做了最终的选择。若是结果好便罢了,叨叨几句只显得恩爱。若是结果不好,便会将不如意的原因怪到别人的头上。委实无耻。

宇文轩倒未料到这一点,愕然片刻,不由苦笑:“是,与你们无干,是我自己的选择。”

帝王心术,是宇文轩学的第一门课程。施恩望报,是宇文轩下意识的念头。许多时候,他甚至忘记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出于习惯。方才那样说,一来是他确实是那般想的,二来却是下意识地想叫秦羽瑶感恩。没想到,竟被秦羽瑶毫不留情地揭穿了。

只见他承认,秦羽瑶的心里才舒服一点。身边的宝儿微微翻了个身,秦羽瑶等他翻身完了,便摸索着将被子重新给他盖好,然后低声继续说道:“话说到前头,你最终坐上那个位子也好,没坐上也罢,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干。尤其,与我和宝儿无干。”

秦羽瑶才不想自己和宝儿最终背上什么指责和骂名。且,如果有人敢把指责对准宝儿,她绝对会叫他们好看。

黑暗中一时又没了声音。宇文轩此刻直是苦笑不已,又是止不住的欣喜与骄傲。他看上的女人,竟然有着如此的心智,实在是他的幸事。然而,又是他的不幸。

眼瞅着追妻之路仍然“路漫漫其修远兮”,宇文轩有些不肯,想了想,说道:“我准备把你和宝儿的身份公布出去。”

“什么?”秦羽瑶不由讶道,“为什么?”

他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秦羽瑶心道,此刻有些怀疑起来,莫非宇文轩并非如想象中的靠谱?这个念头,却叫她的心头一颤。什么时候,他竟然在她的心中种下“稳重可靠”的印象?

只听宇文轩说道:“即便我不公布出去,也很快会被别人查出来。如今你已经进入上流人士的视野,他们同你往来,怎么可能不将你的底细查个分明?”

秦羽瑶一听,不由默然。宇文轩说得对,如今她成功同宇文婉儿打好关系,日后进京免不了同贵人圈子打交道,说不定进宫也是家常便饭。那些贵人,不把她的祖宗八辈查出来,怎会罢休?

而宝儿过年便四岁了,最迟两年后便要入学。且不说秦羽瑶舍不得叫他进普通启蒙书院,便说宇文轩、宇文婉儿也不会同意。故而,宝儿的身份迟早大白于天下。

“两年,你们的事能结束吗?”秦羽瑶问道。

宇文轩道:“少则两年,多则三年。”

秦羽瑶皱了皱眉,有些犹豫:“你有办法遮着宝儿的身份,不叫他暴露吗?”

“为何要遮着宝儿的身份?”宇文轩甚为奇怪,“本王的儿子,不得不隐姓埋名三年多,已经叫他受尽了委屈。为何还要遮着?莫非身为本王的儿子,竟然见不得人不成?”

“并非如此。我担心宝儿的身份暴露后,会有人对他不利。”秦羽瑶不担心别的,最担心宝儿的安全。而且,秦羽瑶担心还有一事,那就是宝儿无法再像这样快快乐乐地成长了。

只听宇文轩自信又骄傲的声音响起:“本王的儿子,本王自会派人保护。而且,本王的儿子决不软弱。”

秦羽瑶不自觉地咬起嘴唇,不得不承认,宇文轩说得对,他确实能够保护好宝儿。可是,一想到宝儿即将脱离现在的生活,转而过上另外一种全新的、陌生的生活,便不由得有些担忧。

“你还有我。”宇文轩何尝不知秦羽瑶的担忧?便只能如此劝她道,“不论发生何事,你都可以依靠我。”

秦羽瑶考虑事情的时候,所站的立场都是如果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解决?而非想着,如何与宇文轩一起解决?

拜前世的职业生涯所赐,秦羽瑶从来没有人可以依赖,素来独立惯了,考虑事情的时候很少会将别人考虑进去。这种思维早已深刻进骨髓中,并非短短的时间内便能改得过来的。意识到这一点,秦羽瑶叹了口气。

虽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宝儿是时候跟她保持一些距离了。

从前在身边的时候,秦羽瑶不知不觉便把宝儿当做幼不知事的小娃儿来对待。可是这才离开没几日,宝儿竟然令她刮目相看。他学会了狡诈,学会了厚起脸皮,并且讲话条理分明又有自己的见解。

诚然,单纯的小孩最可爱。然而这个世界不是一尘不染,便是自然界也处处充满黑暗与厮杀。软善的绵羊是食物,狡诈的虎狼是猎手。适当的狡诈并不是坏处,宝儿正是最容易接受概念的年纪,让他跟在宇文轩身边,并非坏事。

“我答应你了。”最终,衡量一番过后,秦羽瑶答应下来,只不过却补充一句:“等到年后,此事再提上日程不迟。”就让宝儿最后过两个多月的单纯日子,秦羽瑶不无私心地想道。

宇文轩答应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打算如何解释我的身份?”秦羽瑶丝毫不为他无孔不入的表白而动心,话音一转问道。

宇文轩答道:“自然是我的王妃。”

秦羽瑶忍不住笑道:“我曾经可是某人的下堂妻呢。”

“某人?某人是谁?不存在某人。”宇文轩有些隐隐的不快,却非针对秦羽瑶,而是某个曾经在名分上拥有过秦羽瑶的人。他很快压下这丝不快,只道:“你有新的身份。”

“哦?不知道轩王爷为了安置我,却打算捏造一个什么身份给我?”秦羽瑶半是打趣,半是好奇地问道。

宇文轩的声音却有些沉凝下来:“我叫柳闲云去查你的身世,已经有了些线索。”

闻言,秦羽瑶不由身体一僵,整个人如一块石头般僵硬,竟连呼吸都忘记了:“我的,身世?”

准确而言,是秦氏的身世。可是进入秦氏的身体这么久,秦羽瑶早已接受秦氏的一切,甚至把秦氏的一切都当做曾经的自己。只听到秦氏的身世已经有了线索,不由得激动起来,难道这一世,她或许有一些父母缘?

“他们是什么人家?可还活着?”秦羽瑶屏住呼吸,强压下激动,声音有些不稳地问道。

宇文轩答道:“如果柳闲云的线索没有错,你的身份应当是当朝太傅之女。”

闻言,秦羽瑶不由愕然——秦氏的出身,竟然如此之高?

“可是,当年秦氏——”秦羽瑶太激动了,险些就说错话,连忙改口道:“当年为何丢弃我?”

这一回,宇文轩答得有些迟疑:“线索还不足……”

“你把线索告诉我,我自己分辨。”秦羽瑶果断地道。

只见她如此坚持,宇文轩只好说道:“你是被换出去的,当年秦夫人生下你之后,当日便被人抱出府中。而对外则传言,秦夫人产下一子。”

一时间,犹如一桶冰水浇下,秦羽瑶刚刚升起的一丝期待,瞬间被浇灭。此时此刻,直是透心的凉。前世,她的父母抛弃了她,只为了生个男孩。这一世,秦氏的父母也抛弃了她,而且——

“你且冷静,我的话还没说完。”宇文轩敏锐地察觉到秦羽瑶的不对劲,心中很是怜惜,伸出手越过宝儿,按在秦羽瑶的肩膀上说道。

秦羽瑶深呼吸两下,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说道:“你继续讲。”

“抱你出府的人,是秦太傅身边的心腹。而此事,似乎秦夫人并不知情。”宇文轩说道。

闻言,秦羽瑶皱起眉头,开始察觉到其中的不对来:“难道,并不是秦夫人主使这一切?而是,秦太傅?”

秦羽瑶想不通,如果是秦夫人以狸猫换太子,还可以理解成,她为了巩固在后宅的地位。可是,秦太傅却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他不至于养不起?想要儿子,再生不就是了?

宇文轩如此解释道:“或许,是为了保全你,秦太傅才将命人将你抱出府。”

“呃?”秦羽瑶不由愕然。她何等聪敏,只愣了一会儿,便猜到了:“是因为,站队问题?”

秦氏是在出生时就被抛弃的,算起来那会儿正是当今皇帝逼宫弑父之时。果然,只听宇文轩答道:“不错。当年之事,秦太傅确实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我们如今看来,是皇上胜了,秦太傅一家并未如何。然而在当时,皇上逼宫弑父一事,是冒着被杀身的危险的。”

不仅皇帝,一切叛乱的势力,都将会被剿灭。所以,秦太傅命人将长女抱出府送远,兴许是抱着留下一丝香火的念头。

“可是,后来他们赢了,为何没有把我找回去?”秦羽瑶皱起眉头又问道。声音听起来已经平静许多,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掌心早已经被指甲深深刺入。

宇文轩直接摇头道:“还没有查到。”

闻言,秦羽瑶闭上眼睛,感觉到眼角流下两行温热。罢了,是她没有父母缘,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太晚了,睡吧。”秦羽瑶翻了个身,面朝外,将面孔埋在枕头里。

微微的月光从窗子里透过来,洒落在屋中,隐隐映出床外侧那个朦胧的身影。宇文轩很想伸臂过去将那个纤细的身影揽在怀里,于是他便这么做了。半支起身将她的肩膀扳起来,而后不由分说将她的面孔按在肩窝里:“你还有宝儿,你还有我,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温热的肩窝抵在额头上,能够感觉得到稳健的动脉搏动,一股安全可靠的感觉油然而生,让秦羽瑶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来。

宇文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秦羽瑶竟然记不得了。第二天醒来时,外头天光已然大亮,这一觉竟是睡了从未有过的深沉。

“娘亲?你醒啦?”小家伙宝儿早就已经醒了,此刻趴在床上,乖巧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秦羽瑶。在宝儿的颈窝里,蜷缩着一团雪白,此刻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对着秦羽瑶“吱吱”叫了两声。

“嗯,娘亲今天起晚了,宝儿会不会笑话娘亲躲懒?”秦羽瑶摸了摸小白,又揉了揉宝儿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宝儿摇头说道:“娘亲肯定是在外面睡不好,才会回到家困得这样厉害。”

秦羽瑶不由惊讶了一下,随即伸指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这是不是又是你爹爹教你的?”

宝儿点了点头,道:“爹爹教宝儿,要多观察,多思考。娘亲从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睡过懒觉,偏偏昨晚回来就睡了懒觉,肯定是在外面睡不好的缘故。”

这一番解释,直是叫秦羽瑶格外惊喜:“娘的小宝贝,你怎么这么聪明?”

宝儿这回没有害羞,竟是扬着下巴骄傲地道:“我是爹爹儿子,自然和爹爹一样聪明。”

秦羽瑶直是哭不得又笑不得,刚夸了他聪明,就翘起了尾巴。不过,却也十分理解,男孩子总是孺慕父亲更多一些。宇文轩那样优秀的人,难免宝儿会以他为傲。

“起吧,再不起来,要被她们笑话了。”秦羽瑶说着,便掀开被子下床。

略作梳洗过后,秦羽瑶来到院子里。看着熟悉的地界格局,熟悉的草木石桌,熟悉的一张张面孔,只觉得尤为亲切:“丫头们,想不想我?”

三秀早就起了,因为陈嫂说夫人还睡着,便一直静悄悄的不敢高声。此刻听见秦羽瑶问她们,直是叽叽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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