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际花魂穿乱天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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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看她那似能洞悉人心的双瞳,别过脸无情地道:“既然咱们都撕破了脸,你不让我如意,我也不会让你如意。我不想看你这般快活。杀了你会减少我的乐趣,我要看着你受尽痛苦。”
她凝着他好半晌,才又吐出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他,也是在说自己。
她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去。
这一刻,两人都受伤了。
爱情是一把双刃剑,不仅会伤人,更会伤到自己。
钱心依走后,火机那充满恨意、冰冷的脸庞出现疲倦,他轻抚额角,心里无限矛盾。
心依走出房门,心痛的眼泪顺著她苍白的脸颊滑落,风吹在她的脸上,却吹不干她的泪。
男人要变心,要绝情起来,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挡也挡不住。
她一时悲从中来,哭出了声,一阵头昏目眩,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火机出远门去了,但并没有要钱心仪相送,她倒也乐得轻松,不过,从宫里那里得到消息,心依病了,这让她担心得不得了,立即前往太子宫去看望心依。
太医说心依是劳心过度,加上感染了风寒,所以才会晕倒。
钱心仪坐在床边,敛眸凝视着心依双眸紧闭的苍白小脸,这才发现她比以前清瘦了许多。
“爹……娘……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太子爷……不要离开我……”她含含糊糊地说着梦话,晶莹的泪水溢出眼角,滚落颊边。
心依看起来好伤心,是不是跟火机有关?
她不能再贪玩了,得把事情向心依解释清楚,心依一定会原谅她的。
如果她不是那么贪玩,心依也不会那么伤心了,只有被最爱的人伤害,才是伤得最深的。
她叹了口气,小手抚着心依苍白的脸颊,对她充满一种说不出口的心疼。
钱心依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心仪姐,令她的心震了一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钱心仪问。
“你来干什么?”心依的声音虚弱、冷淡。
“你病了,可让我担心死了。”钱心仪温和地微笑道。
“你是担心我没死,你坐不上太子妃这个位置吧?”心依冷冷地道。
她冰冷的语气教钱心仪的心中一惊,心仪连忙道:“心依,你误会了,我跟火机之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对他没那个意思,更何况他是我的妹夫啊。”
“哼,他都亲口承认了,你又何必再瞒我呢?”
钱心仪抱头叫起来:“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老天,我要是要抢心依的丈夫,我不得好死。”
心依闭起眼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隐隐作痛。
“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好,如果是我令你难受,那我走。你要多多保重自己。”
心依没有张开眼睛,只听见脚步声越行越远,钱心仪真的走了。
她忍不住悲嘶道:“我自然会保重的,我用不着你假情假意地来关照我,我……我但愿死也不要再见你,我恨你。”
终于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为那逝去的亲情与爱情。
钱心仪并没有听到这哭声——无论如何,她至少装作没有听见,她负担不起别人的悲伤。
她只能离火机远远的,却不能阻止火机爱上自己,更不能将火机推给心依,因为火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头脑有思想的人。
“哎,世事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
三年后
西京。
唐宝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钱心仪的来信,信中所提的都是一些细琐的事,都是些伤春悲秋,有开心的,她会跟他分享,但大多数,都能读到她深切的寂寞,即使没看着那双眼睛,也能想到那双眼睛的落寞孤独。
在信中,她从来不说有关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好像他是她的亲人、朋友,却不是恋人。
他并不想看她的信,但每次都忍不住偷偷地看了。他从不回信,但她的信还是一封一封地接着寄来。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什么她还不放过他?
三年的信件,已经堆满了一个小箱子。
她还派人送来了暖氅,叮咛说西北气候恶劣,天寒地冻,请他记得添衣。
他神情慵懒地倚在卧榻旁,大掌抚顺黑色毛皮的纹路,思绪飘回了三年前,那天她说起那个蜡雕,她知道那上面有两个人,也知道他一直很珍惜它,还说会送他一个一模一样的。
就是她的这番话,一直地缠绕在他心头。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都在想,三年不见,她是否依然是那么明艳动人?
爱也好,恨也好,往事如昨历历在心头。
他不敢再去触碰爱情,任岁月变迁,云聚云散。
然而,当他看到她的信里提到让他回去时,他的心却不是表面那么平静的。
那晚他喝酒,一直喝到天亮。
……
秋去冬来,又是月穷岁尽之日,瑞雪下了几天,一片白茫的细雪覆掩了大地。
钱心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云聚云又散。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吗?如今的皇宫,都是大泽人,说的都是大泽语。
三年的时间,可察重征赋税,官员贪污。,弄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由此可见,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可察不听民意,不管民生,被贪官污吏蒙闭的耳目,浪费大量人力才力大肆地建宫殿,盖佛寺,沉迷道法,不理政事。
唐玄厚一直保持着独善其身,悠然自得地安享晚年生活。
但最近,唐玄厚病倒了,一直卧病不起。
钱心仪前去看望他,他只是微笑着说:“人老了,毛病就多。”
这个老人,哪里还有一点当日君临天下的威严。
钱心仪写信给唐宝明,让他回来,但信寄出去后,就如石沉大海,跟她以前所有的信一样。
她知道信已经安全送达他手上,也知道他一定会忍不住看的,可他就是这么狠心,不给她回复只字片语。
她觉得好冷,心里却一阵阵发紧了起来,他真的要这么狠心地对她吗?
……
唐宝明又收到了钱心仪的来信,这次,她在信里说父亲病得很严重,要他回去。
是啊,他的父亲,姬妾儿女成群,现在却只剩下他孓然一身,多么可怜。
他不是不想回去,京都,才是他的家。只是,他好怕再见到她。
近来这几晚,他又失眠了。
睡不着的时候,他喜欢看着天,看着月亮的阴晴圆缺。
他重操旧业,以卖画为生,西京的人很客气,称他为小王子,大家都相处得很愉快。
明皓自从离开西京后,就音迅全无,唐宝明也想过要去找他,可是,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他要怎么找?
也许是有些事情他还没想通,等他想通以后,自然就会回来了。
他望着京都那个方向,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苍凉和落寞。
是否,她也在看着,同一轮明月?
……
钱心仪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床头的烟灰缸上装满了烟蒂。
呆坐半晚,香茶早渗着冰冷,是否心已淡,是挂念你的冷淡,难合上眼,枕边早垫着冰冷,夜深不觉冷,但似躺在泥滩。
到此方知一生中多需要你,现在后悔不懂珍惜这颗心,令你失意,叫你生气,我竟不知一生之中,这般深爱你。
我竟不知一生之中,这般深爱你。假使一天可再会,你会发觉我别来,多么想你。
想你但怨你,暗街灯也在想你,但却在暗示结局甚迷离。
在床头柜上拿出一个蜡雕,是莲花形的,跟以前那个一模一样,是她费尽心思才求得那位师傅重新雕一个一模一样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仿佛是抚摸着爱人的脸,那样温柔,那样深情。
可蜡烛,是冰冷的,没有心的,蜡烛永远是蜡烛,你能指望它了解爱吗?
终于,她抱着被子,将头深深埋在里面,痛哭失声,伏倒在沙发上,瘦弱的肩头不停颤动……
直到天亮。
起床梳洗换装后,就往宫外奔,直奔晋王府。
唐玄厚仍卧病在床,病情不见好转,钱心仪去到的时候,他仍在睡觉。
“干爹,干爹。”钱心仪很轻很轻地叫了两声。
唐玄厚的睡眠太浅,即使是一点小小的声音,都能惊动他。
“心仪,你怎么这么早?”
为了避嫌,钱心仪尽量少来看他,但当知他病了,又请大夫又送药的,操劳得很。
“你觉得好点没有?”钱心仪的小手抚抚他的额头,柔声问道。
“你来看我,我就好多了。”他微笑着,享受被她照顾的幸福。
“干爹,我想请你写一封信,让明皓和唐宝明回来照顾你。”
“他们还会听我的吗?”
“血浓于水啊。”
唐玄厚抬手捏了一下钱心仪的鼻子,慈祥地笑道:“你这个鬼灵精,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吗?”
钱心仪带点难为情地笑道:“知道就知道嘛,那有什么。”
“只是我不明白,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非得是老十七?”
钱心仪半敛着眼眸,幽幽道:“谁知道啊,这也许就是缘分天定吧。”
两个人的相遇相知相爱,用缘分两字岂不是最简单而又最有效的解释。
……
皇宫里,真是个是非之地,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但钱心仪绝不是个因噎废食的人,而且她一向觉得越是有趣,越是刺激。
宫里一角的梅花,开得正盛,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时常,望着那枝蔓,那个时候,她触到自己的心,知道,她始终还是在意的。
她的心,并不能做到,真的淡然。
对于情爱,对于金钱地位,始终有着。。
手中梅花,纯洁得太眩目了。
一阵娇笑声在花间传来,但却戛然而止。
钱心仪抬头望去,只见诺儿和心依站在花树下,诺儿一身鹅黄,如花中精灵,心依一身粉红,如花中仙子。
“这皇宫真是太小了,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不想看到的人,真是扫兴。”诺儿她音若黄郦,婉转悦耳,但入耳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森冷。
心依低眉敛眸瞧了钱心仪一眼,心仪还是那么美,她的衣服红如火,她的面靥上也带着胭脂的红润,这人与梅花的红白相映,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嫉妒的火在心头熊熊燃烧,心依说:“诺儿,这里太扫兴了,我们往别处去吧。”
“不,该走的不是我们。”
钱心仪走向她们,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心依,心依却一直在回避。
“心依,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你的关心,心依不敢当。”钱心依转背望向远处。
诺儿站出来,站到两姐妹的中间,唇边掠过一抹冷笑,倨傲地道:“人家不想见你啊,还在这里死皮赖脸,沾亲带故。”
钱心仪根本就不屑瞧诺儿一眼,她不愿意把时间和精力用在这些无谓人身上,淡淡地说:“看到你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转身就走。
心依始终没有回头。
诺儿却受不了钱心仪的蔑视,追了上前去张开双臂,娇怯怯的身子拦住了她的去路,“钱心仪,你休想走。”
钱心仪明波流动,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说:“那你想怎么样呢?”
“离太子哥远一点,否则……”
“否则怎么样?”钱心仪唇间的笑意更浓了。
诺儿紧握着拳头,不停地眨眼睛,“否则……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气势真不是一般的弱,特别是钱心仪的脸压迫过来时,她慌张凌乱,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势都矮了钱心仪那么一截。
“你怎么个不客气?”钱心仪意兴阑珊就想逗她玩。
诺儿缩成一团,不停地喘气。其实她真的拿钱心仪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然的话,她早就海扁她那骄傲的嘴脸。
钱心依奔过来,拉开诺儿就走,却不敢接触钱心依那亮灿如星的目光。
诺儿嘴上还不服气,“你别拉我嘛,这样太便宜她了,她还以为咱们是好欺负呢……”
世事往往是始料不及的,亲人反目成仇,钱心仪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的悲剧发生,却无力挽回。
……
每逢节日,可察都会安排家宴,亲人们聚聚天伦。也许是人老了,特别喜欢热闹吧,每天安坐在宫中,太平的日子令他的眼睛没有了以前马上骑射时的刚傲沉毅,倒是多了一丝慵懒慈祥,像个可爱的小老头。
这样的宴会,钱心仪以前是不会出席的,但近来偶尔也会现身,因为怕一个人待在宫中太寂寞了,特别是听到有乐声的时候,自己独处,更显苍凉。
出席家宴的,都是非富则贵的,大多数人的目的,都是为了皇上的一注目,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知道,若能获得帝皇的赏识,那比你努力工作多少年都管用。
华灯闪烁,众人正在温暖昧暗的气氛中,说说笑笑着用着餐,一声鼓声响起,惊扰四座,引人测目。
一阵轻烟在舞上飘起,一个天使降落在地,更是惊艳四座,令人目瞪口呆,有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