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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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冬天,那个时候江南一带冬天依然是以小麦为主。一年两季,夏稻冬麦,四季两熟,倒也算是比较科学的搭配。柳雪涛在现代也没见过这种地的事情,不过是凭着平日里积累的有关之事,看着脚下这片土地上的青色的小苗,知道必定是小麦无疑。
紫燕和碧莲跟在柳雪涛身后,叽叽喳喳的说话:“小姐,你看这小麦还没返青,若是果了年天气暖了,这大片大片的小麦长到膝头那么高,站在这田地里,竟像是一片绿海波涛一样那边的远山上,肯定有些野花,这漫山遍野的开了,比咱们家后花园子的那些花草好看多了。”
柳雪涛点点头,又看了看另一侧的远处,问道:“这一带都没有河吗?夏天种稻子没有水怎么行呢?”
“有的呀,小姐看那边,那里有一排小树,可不就是条河?”
“不过那河没水。”碧莲接了一句。
“没水?”柳雪涛皱眉,心想居然是个冬旱的村子,这样的土地必须雨水充足才能保住收成, 若是大旱,必然是颗粒无收。再看这里大片的土地,十分的凭证,却因为水利不兴,而看上去有些萧条。
柳雪涛默默地往那条小河边上走,两个丫头不敢怠慢,匆匆的跟上去。
走至那条河边,柳雪涛才发现竟然真的是条旱河。河床上有些许圆圆的鹅卵石镶嵌在泥土孩子见,石缝里有些许杂草已经枯黄,那些光滑的石子上竟是泛白的干燥,一丝水意也没有。
摇摇头,柳雪涛叹了口气,说道:“这若是一冬天都不下雨,这冬麦肯定也没有好收成。”
这种事情两个丫头便插不上嘴了,二人站在柳雪涛身后,你看我我看你,谁也答不上话来。
柳雪涛便提着袍子的一角慢慢的走下去,千层底的鞋子踩在那些圆圆的鹅卵石上,脚心痒痒的,说不出的舒服。把一路坐车坐的酸胀之感慢慢的消除。于是笑道:“你们两个也下来走走,这些石子踩上去很是舒服呢。这鞋底子太厚了些,若是薄一些,便等于足底按摩了。”
两个丫头没怎么听明白主子的话,不过倒是欢欢喜喜随着柳雪涛下了河。碧莲却不急着走路,却蹲下身子来从那些石头中捡着小巧玲珑又有好看的花纹的,收进了荷包里。
柳雪涛却看着前面蜿蜒的河床,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这条河一年四季都有水,这一片土地又不一样了呀!真是可惜了,那些打着官府的旗号兴修水利的人,怎么就会忘了这一大片土地呢!若是换做我,定然让这条河四季绿水长流,一直通到前面的山里去。”
第72章 遇良材
“换了你去管这个县的水利,这条河也不会四季绿水长流。”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河岸上传来,把柳雪涛和两个丫头吓了一跳。三人急忙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农夫打扮的男子肩上扛着一把铁锹站在柳树下,目光沉静如水,从柳雪涛的身上扫过之后,又看向小河水源的那头,那沉静的目光却在远眺时变得迷茫了许多。
“哪里来的鲁莽村夫……”碧莲缓过神之后便要质问,却被柳雪涛喝止,“放肆。这里本就是阡陌田间,没有村夫难道还有权贵不成?”
碧莲赶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柳雪涛便对着那农夫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大哥,你刚才的话,听起来好像颇有隐情,不知道可不可以说一说?”
那农夫不屑的看了柳雪涛一眼,淡淡的说道:“看你这样子,定是城里哪家贵公子偶然到了这里。这些事情也不属你管,你别操这份闲心,庄子里的事情自然有庄头儿做主,再不济也有东家管呢,何必多说多问?”
柳雪涛见这人说话大有愤世嫉俗的意思,便好奇的问道:“这位兄台,恕兄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这井家峪的人么?”
农夫原本已经要走了,听见柳雪涛问又止住了脚步,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有事?”
柳雪涛便从河床里慢慢的爬上来,走到那农夫面前,再次很是诚恳的拱了拱手,微笑着问道:“请问兄台贵姓?”
“我姓贺,村里的人都叫我贺老三。你也叫我贺老三吧。”
“贺兄。”柳雪涛很文静的冲着贺老三点了点头,“我姓柳,排行也是老三。我这个人平日里不喜欢读书写字,唯独对水很感兴趣。算命先生也说,我这一辈子必定与水结缘,所以便想托亲戚在衙门里谋一官半职的,别的做不来,也只好研究一下咱们绍云县的水利改造。刚刚听了贺兄的话,好像这条河秋冬春三季不通水,是有原因的,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贺老三见柳雪涛一再礼貌谦虚的询问,便不好再傲慢无礼的对人家,又见这少年眉清目秀,跟个女孩儿一样的文静秀气,心中也不忍用那些乡野村话说他,于是指着河床说道:“这条河叫五月河。因为每年五月里这河才有水,过了十月,就已经干了。所以村里人都叫它五月河。这是河的下游,再往前去二十里便是山地,那座山是座红土山,山上土质特殊,每年下雨都往下淤积红色的土沙,前些年几欲成灾,东家为了保住这一片土地,特地花钱从别的山上运过来一些大的石块,把这座土山给围了起来,这两年雨水也少,那红土沙倒没怎么淤积,但这山和别的山不同,山里是没有泉水的,所以这河到了山根儿就到了头。”
柳雪涛顺着贺老三指的方向看了看,那二十里路以外的山看上去只有个模糊的样子,远远地看上去的确有些光秃秃的,纵然有些灰绿色,也不知道长的是什么植物。总之定然是一座荒山。
贺老三见柳雪涛听得认真,又指向河床的另一个方向说道:“五月河往那边去,是水源之地,但出了井家峪那边便是柳家坡。柳家坡和咱们井家峪不是一个东家,他们的东家姓柳,跟你倒是本家。”
柳雪涛听了这话一愣,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紫燕。紫燕笑笑,对着柳雪涛点点头,柳雪涛立刻明白,那柳家坡应该是自己本尊娘家的土地。这倒是真的很以外,想不到柳家的土地还跟卢家的毗邻。
。
贺老三不知主仆二人对视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只管接着往下说:“这条河在人家柳家坡根本不叫这个名字,小兄弟若是不信,现在便可以去看看,人家柳家坡那里,此时便有河水,纵然水源不旺,但也足有两米多深。哪像咱们这里,干的这枯草都能点着火。”说着,贺老三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是为何?”柳雪涛惊讶的瞪起了眼睛。紧挨着的柳家坡便有河水,为何井家峪便没有?
“这河道乃是官府所修,当时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挖了好几年才挖成了这条河。这条河上游接着秦水河,到那边山下为止,一共纵穿了八大庄园,河道在中游又挖了好多分支,纵横交错覆盖了两千多倾土地,是绍云县城西良田的主要灌溉河道。据老人们说,为了防止河水往下渗漏河底全都用青石铺砌,也算是上等的工程了。柳家坡的庄主每年都会组织庄里的男丁挖河清淤,把夏天涨水时从河道上游冲过来的淤泥和石子都清理出去,保持河道通畅,这样,就算冬天气候相对干燥,那秦水河的水也可以或多或少的流到庄子里一些。可你看看井家峪的河床,淤泥石子之类的东西已经积攒了五六年,这河底恐怕比人家柳家坡的河底都要高出三四米了,冬季水量减少时,那河水又如何能流过来?所以,只到了村口,也就罢了。”
贺老三说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原来老庄主在的时候,哪一年冬天不组织村子里的男人下水清淤?和如今——他孙老虎每天都在算计着如何能多往自己家里弄些稻米粮食,趁着冬闲时节又聚众赌钱,何曾做过一件正事?这井家峪五十三顷良田恐怕再过几年也就成了薄沙田了。如此下去,这五月河恐怕到了六月雨季,也没有多少水了。”
柳雪涛听完,胸中怒火勃然上窜,粉拳紧紧地攥着,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这个混蛋!”
贺老三原是个老实的庄稼人,一时遇见柳雪涛关心着河水的事情,便把心里憋闷了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一说开了话,便少了许多顾及,忘了面前这少年本是陌生人,自己原不该跟他说这么多。此时柳雪涛咬牙切齿的骂人,他才恍然回神,略显惊慌的问了一句:“小兄弟,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我当然生气!这个废物庄主,老娘今天非得废了他不可!”柳雪涛一气之下说话没了遮拦,直接连脏话都出来了。
贺老三一怔,莫名其妙的把面前这个粉团般的少年上下左右重新打量了三遍,方呐呐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老……老娘?”
柳雪涛顿时脸红,不好意思的笑笑,抬手摸摸脑袋,转身求救般的看着紫燕和碧莲俩丫头。
紫燕便捂着嘴巴上前来,对贺老三说道:“你的好运来了呢,眼前这位可不就是你的东家,卢家大少奶奶?还不快给主子请安,傻愣愣的站在这里,等着主子赏你呢?”
这下轮到贺老三傻了。
这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一把扔了肩上的铁锹,眨巴着眼睛使劲的看了柳雪涛两眼,在衣服上搓搓手,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刚才那股不可一世的孤傲之气荡然无存,傻乎乎的说了一声:“小的给少奶奶请安。小的天生愚钝,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大少奶奶大驾光临,胡说八道一通,冲撞了大少奶奶,请大少奶奶莫要怪罪。”
柳雪涛扑哧一声笑了,推了一把紫燕骂道:“死蹄子,怎么没有一句正经话。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子了?”然后又对贺老三笑着说道:“你起来吧,我原本是扮了男装出来走走,看看你们这些人衣食住行可还说得过去,今年的收成怎样,并不是寻你们的罪过来了。这眼看着已经晌午了,你总不能让少奶奶我在这里啃这硬邦邦的河离子吧?”
“小人的家就在前面村子口上,少奶奶若是不嫌弃,请到家里喝碗水。”贺老三的确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客套多余的话一句也不会说,柳雪涛叫他起来,他便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铁锹,便邀请柳雪涛去家里喝水。那副憨然的神情跟刚才说起五月河的事情来简直判若两人。
柳雪涛暗暗地思忖,这人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奸猾之辈,这副模样也不是装出来的,可就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竟然对这条河的状况了如指掌,说不定这个贺老三便是天生的治水之才。我正需要这样的人才,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如此朴素,家境定然不好,幸好子在这里遇上,不然就算是悬赏寻找,恐怕也找不到这样的人才。
于是柳雪涛便抬头看了看已经到了正南方的日头,暖暖的晒得人身上有些酥麻。便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走了这半日,正是口渴的很。如此,便去你家里讨碗水喝。”
碧莲和紫燕忙跟上来,主仆三人随着贺老三往村子里走去。
第73章 脱牢笼
中午,柳雪涛便不管林谦之带着庄头儿孙老虎如何劝说,只拿定了主意在贺老三家用饭。
这一下可把林谦之愁坏了。
贺老三家里哪有什么像样的饭菜,他老娘见是东家下来巡视,又拿出五百个大钱来给她叫她去买菜做饭,这是极体面又得好处的好事儿。喜得眉开眼笑的叫着大儿子一起把自家养的那只红毛公鸡给捉住,宰了洗剥干净后,剁成小块,又把孙老虎的儿子送来的一棵大白菜撕扯成一片一片,一起放在锅里炖了半锅。又把家里存的上好的大米弄出来,蒸了一锅好米干饭。
庄户人家,做饭都是用的土灶,柳雪涛看见贺老三的娘炖鸡都用那些码的整整齐齐的稻草杆,便觉得可惜的很,于是叹道:“你们都不会用着草秸秆编东西吗,这种稻草杆编的蒲团子什么的,很实用啊。这样白白的烧了,多可惜?”
贺老三的娘正坐在灶台前烧火,听了这话羞涩一笑,满脸的皱纹都开成了句话,连连摆手说道:“少奶奶说的那些东西,必定都是十分精致的,咱们庄户人家哪里懂得那些?这稻草杆家家户户都堆满了院子,唯一的用处就是烧火做饭,这烧完了的灰再弄出去撒到地里,当成肥料给庄家。
我们倒是有些人用着稻草秸秆编东西,不过那都是些粗笨的东西,下雨时用来遮遮盖盖什么的倒还行,却上不了大台面。咱倒是盼望着有个心灵手巧的人儿能教教咱们,这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有点儿事儿做总比闲坐着玩要好的多了。这人哪,闲的久了,总是会生事的,身体也总出毛病,倒不如忙了好。”
柳雪涛当时便把这事儿记在心里,又对碧莲说:“你帮我想着,家里的丫头们谁络子打的好的,回头叫人送些上好的顺滑的稻草秸秆去家里,我说几个样子让她们试着编一编,保不齐就能弄出些新鲜玩意儿来。你们不知道,这些稻草秸秆编的东西冬暖夏凉,用来当坐垫脚垫什么的,最舒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