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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凰权之天命帝妃-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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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为什么,是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阮烟罗从来都不喜欢问这个问题,可是今天她却忍不住问出了口。
  因为那个人是卫流,因为那个人,是她以为永远都不会伤了她的卫流。
  “为什么?”卫流重复着阮烟罗的问题,低下头笑了笑,说道:“也许是不甘心吧,你本该是朕的,凭什么被别人夺了去?既然他能夺了去,那朕也应该能够夺回来才是。”
  “阿流,我是东西吗?”阮烟罗盯着卫流的眼睛,一字字去问,她不信卫流会这么看她。
  卫流的面容平静无波,也同样盯着阮烟罗,说道:“阮烟罗,你记不记得朕和你说过,朕曾经丢过一朵花,一朵很漂亮的花。”
  阮烟罗一下子想起有一年的新年宴,她和卫流一起入宫,卫流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那并不是故事,而是卫流实实在在的遭遇,那朵开在南楚皇宫中最美最美,不会凋谢的花朵。
  卫流曾经用了很久的时间,每天守在树下,等着那朵花朵开放,然后能够亲手戴在他母妃的头上,可是就在花开的前一天,天曜攻入了凤城,他的生活一夕之间天地翻覆,他没有机会摘到那朵花,他再也没有机会把那朵花戴在他母妃的发上。
  因为哈桑对阮烟罗失的禁术的原因,阮烟罗后来虽然恢复了记忆,但对于与卫流一起相处的那段时光却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并不是不记得,而是如果她不刻意去回想,那段时光就从不会主动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而当阮烟罗现在仔细地回想的时候,她忽然记起一件事情,她记得卫流对他说:烟罗,我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牢牢地抓在手中,我不会再等。
  心头悚然一惊,阮烟罗目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怜惜,阿流,阿流,他此生,大概从来没有一刻,是觉得可以安心的,哪怕如今身居高位,哪怕有千军万马在周围保护,可是他的内心,始终都是惶恐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永远都是不确定,他不知道他会得到什么,也不知道他以为他会得到的,是不是在某一天,突然间就会失去。
  其实说卫流没有一刻是安心的也不对,至少曾经有一刻,他是真正安心的,那就是在逃亡路上,渡河回南楚之前,边关外面的树林里,那个时候,他们连续许多日的奔波劳累,阮烟罗和卫流都累坏了,他们两个靠在一起,就那么安静的睡了。
  那一刻,卫流是放松的,是安心的,河就在前方,阮烟罗就在身边,只要过了河,阮烟罗就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想要的,终于有一样,他可以牢牢握在手中。
  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渡河绑绳,就算不是他,多派几个他身边的人也一样做得到,可是他信了阮烟罗,也照顾着她不喜欢多有伤亡的性子,所以亲自去了,可是他想不到,阮烟罗之所以让他去,并不是为了他们那些人的安危着想,而只是要先把他送到河对岸去。
  当他们遥遥相望的那一刻,当阮烟罗挥刀斩断绳索,也斩断了他们之间联系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绝望。
  他觉得他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明明那朵花就在眼前,只要再等一下就可以摘到了,可是突然一场黑暗无边无际的涌来,将那样本属于他的东西,彻底淹没的不知去向。
  那朵花,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摘,可是阮烟罗可以,她就像是另一朵花朵,是他生命中的一场势在必得。
  阮烟罗想起当时卫流在河对岸看着她的样子,那么安静,那么绝望,就好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是她往他的伤口上又捅了一刀,可是她自己却毫无所觉,她惦记着远在京城的兰月兰星的性命,连多看一眼卫流都没有,就转头匆匆离开。
  那个时候的阿流,该有多无助,多难过?
  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行为,也曾给卫流带来这样大的创伤,可以说,卫流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难辞其咎。
  卫流看着阮烟罗,嘴唇却微微翘起,笑了。
  阮烟罗心头狠狠一跳,不应该,卫流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笑出来。
  猛地回神,正看到李侠伸过来的手,似乎是要越过她直接去抓她的马缰。
  “怎么回事?”阮烟罗立刻问道。
  李侠面容绷得死紧,说道:“王妃,蛮军已经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阮烟罗举目望过去,卫流的身后烟尘滚滚,蛮军的队伍只在他身后不过几十米处,这样的距离,瞬息即至。
  阮烟罗猛地回头看卫流,他刚才说那些,不是想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为了和她交心,而只是为了留住她,为身后的人争取时间。
  卫流是多么聪明的人,又是多么了解阮烟罗的人?她在前面引着他一路到了这里,固然是为了和他说说话,可是阮烟罗什么时候是个肯浪费精力的人?除了说话之外,必然还有别的目的,否则的话,话哪里不能说,又何必非要跑得这么远?
  虽然这里并没有山坡陡崖,也并不适合埋伏,可是小心无大错,还是先把阮烟罗留下来为好。

☆、1245 不能放箭

  阮烟罗简直难以置信,这会是卫流,他居然会对着她用这样的手段。
  卫流无所谓的笑了一笑,对于和阮烟罗,他现在只有一些淡漠的记忆,但那些感情,却没有一丝一豪的留存,有时候想起来,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可置信,觉得自己怎么会有那么蠢那么白痴的时候,竟为了一个女人做出那么多。
  “无论你引我来有什么目的,阮烟罗,你都该上路了。”卫流淡然说道,人忽然间暴起,两人之间几丈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不过瞬间就到了阮烟罗的面前。
  卫流的动作还是那么潇洒,那么好看,但出手时全是狠辣,眼睛里也全是冰冷的杀意。
  阮烟罗生平第一次愣住了,在危险面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
  那个人是卫流啊,是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她有一点点伤的卫流啊。
  在凤城生活的那段日子忽然之间就跃出了脑海,卫流是如何说她是他的未婚妻,是如何宠溺地爱护着她,有时两人之间亲密一些,他是如何硬是忍着,到最后,也不过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那是她的阿流,像轻风,像淡云,看着遥远,却总会在眼底为她留一线温柔的阿流。
  可是如今,就是阿流,用她最想不到的方法算计了她,就是阿流,这样要冰冷狠厉的,要杀了她。
  卫流如果真要杀她,她是完全反抗不了的,这天底下能和南宫凌武功相当的人,恐怕只有一个卫流。
  不,她可以反抗,她的腰间有雷火弹,还有陆秀一配的毒,可是她能么?她做得到那样去伤害阿流吗?
  阮烟罗手停在摸向腰间的途中,却又停住了,动弹不得。
  “王妃小心!”千钧一发之际,李侠猛地扑了过来,狠狠地和卫流对了一掌。
  “不自量力!”卫流半分情意也不留,一掌重重击在李侠的掌上,李侠身体狠狠一震,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被远远地摔出去。
  甫一落地,就口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
  而趁着李侠去挡住卫流的时间,颜月早已眼明手快地起身,一把揽住阮烟罗的腰身,搂着她急往后连退数丈。
  阮烟罗直到此时,才终于回过神来,她用力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的卫流,已经不是从前的卫流了,他断情断爱,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有什么情意,她记得,可是对于卫流来说,却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不过是这瞬息间的工夫,蛮军已经冲到了卫流的身边,而且持续地向着他们冲过来,阮烟罗死死咬着唇。
  一眼扫过去,看到颜清颜明已经去扶起李侠,她厉声喝道:“走!”
  就算她不这样说,颜月也打算这样做了,马头一掉转,向着死地外面飞一般的奔驰出去。
  卫流露出冷冷的笑意:“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放箭。”他淡声吩咐。
  密集的羽箭瞬间如雨点一样落下来,颜月等人不得不一边躲避,一边极力催着马前行,可是这样一来,却极大的影响了他们的速度,使得他们始终没办法把后面的蛮军甩开。
  “主子,阮烟罗出来了!”
  费夜看到阮烟罗的时候,立刻大声叫出了声,本来按照计划,阮烟罗早该出来了,可是他们却在里面拖了这么久,如果阮烟罗再不出来,他几乎要忍不住狠狠诅咒她了。
  那个女人,究竟在做什么?她提出的计划,自己却不执行,她知不知道这个计划如果失败了会有多严重?这关系着南宫瑾和西凉几万将士的性命。
  “主子,快下令放火箭吧!”费夜急声说道。
  看到阮烟罗出来,南宫瑾也露出一丝喜色,可是紧接着,他的面色就凝重起来,阮烟罗和后面的蛮军挨得太近了,他现在放箭,阮烟罗根本跑不远,而如果那死地中的气体如果真如阮烟罗的说的那么厉害,那是不是她也难逃其害?
  要知道,阮烟罗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南宫瑾抿着唇,一语不发。
  “主子!”费夜急了,他们在这里的人并不多,这片地方根本不可能做兵力太大的埋伏,如果现在不放箭,等到蛮人冲过来的多了,再放箭就没有什么用了。
  到那个时候,连他们都要陷入苦战。
  周围所有的士兵都在等着南宫瑾的命令,一个个拉满了弓弦,只等着他的一声令下。
  可是南宫瑾只是死死抿着唇,眼睛盯着阮烟罗。阮烟罗不对劲,她的脸色太苍白,神色也太痛苦,还有她的一只手,为什么紧紧捂着腹间?
  那里所有的人都在专心逃跑并且应付后面的箭矢,防止这些箭伤到阮烟罗,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阮烟罗的异样,可是南宫瑾不同,他在阮烟罗的前侧方,可以把阮烟罗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
  南宫瑾的眉紧紧皱了起来,阮烟罗是怀着孩子的,她捂着肚子,又那么痛苦,该不会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南宫瑾不知道阮烟罗和卫流在死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无比的确定,阮烟罗现在的状况,一定很糟糕。
  不能射箭,不能逼出那些气体!
  南宫瑾的拳紧紧握起来,如果阮烟罗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么那些气体,也许就会是杀掉那个孩子的最后一个因素。
  如果是别的女子,孩子没有了,再生就是。
  可是阮烟罗不一样,她掉了一个孩子,后来又遭遇了那么多事情,身体一直没有得到好好的恢复,一些行医多年的老大夫都断言,她不会再有孩子了,如果不是有陆秀一一直在身边,她可能真的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孩子。
  南宫瑾和南宫家的其他人一样清楚,阮烟罗的子嗣有多艰难。
  所以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阮烟罗的这个孩子再掉了。
  南宫瑾这辈子都没有这样为一个人想过,这一次,也许是第一次。
  他深吸口气,说道:“不许放箭!”
  “主子!”费夜猛地大叫起来。

☆、1246 天意可笑

  怎么能不放箭,如果不放箭,蛮族二十万大军就要攻过来了啊,他们这一点人,还有在他们身后的那些西凉将士,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断送在这里不成?就只为了一个阮烟罗?
  周围的士兵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主官命令不许放箭,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都听话地把弓箭收了起来。
  阮烟罗和颜月共用一匹马,她伏着身子,一手紧紧地捂着肚子,眼睛却在不断地往南宫瑾埋伏的那座小山上看去。
  南宫瑾呢?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放箭,不把那些硫化气体逼出来?
  卫流太聪明了,他似乎看出他们急于离开,所以命令手下围住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拖在这里,而剩余的蛮军,却根本不理会他们,直往方才西凉军逸散的方向追过去。
  这样下去,西凉军就危险了啊。
  急上心头,肚子又猛烈地抽痛了一下。
  阮烟罗汗水瞬间出了一额,伸手狠狠地捂住。
  她的孩子,一向都很乖的孩子,越是这样混乱的时候,越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这么听话,他好像感受到了阮烟罗心里的震惊,痛苦,感受到了她对卫流的歉意和伤心,在方才卫流再一次出手杀她的时候,狠狠地疼了起来。
  阮烟罗慌了,她真的慌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来的有多不容易,如果这个孩子再没有了,她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不要,不要这样。
  阮烟罗口中急切地小声祈祷着,她做错了,她就该在天曜京城乖乖呆着待产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该拿这个孩子来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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