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之天命帝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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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对话她们都听到了,颜清和长风军对阮烟罗的不敬,让兰月兰星对长风军的印象坏到了极点,对颜清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阮烟罗根本不理颜清,招招手要兰星跟着她回房,颜清想要拦,兰月身形一动便挡在了他的身前,仍旧是平平板板的说道:“颜公子请回吧。”
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兰月跟着阮烟罗这些时候,把她生气时的面无表情学了个十成十。
颜清的武功要比兰月高,他若想过去自然是有办法的,可是兰月兰星在阮烟罗跟前的地位明显很重要,他刚刚得罪了阮烟罗,自然不可能再去得罪她身边的人,因此咬着牙高声说道:“请姑娘转告郡主,颜清知错,任凭郡主处罚,若郡主实在气不过,颜清在就这里跪到郡主气消为止。”
他说的这么大声,虽然表面上是在和兰月说,但分明是说给阮烟罗听的。
阮烟罗刚转过一半的身子倏的转回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在威胁我?”
颜清木着脸说道:“颜清不敢。”
“我怎么觉得你敢的很?”阮烟罗冷笑,冲兰月说道:“找几个人来,把他给我扔出府去!”
颜清脸色猛的大变,他身为长风军统领,继承着沈红颜的铮铮傲骨,几曾向谁跪过?如果阮烟罗不是沈红颜的后人,如果不是他违背了誓言心里有愧,他是绝计不会向阮烟罗下跪的。可是他没想到阮烟罗竟真的这么绝情,一点情面也不留。
☆、094 无限委屈
阮烟罗下令把颜清扔出府去,几个人走上来左右拉扯着颜清的胳膊,颜清死瞪着阮烟罗,以他的武功,这些下人根本不算什么,他挣脱他们连吹口气的力气都不用。自从被沈红颜找到后,这十几年来他再没有受过任何屈辱,然而所有的屈辱都在今天受全了。
士可杀不可辱,他双臂微一用力,就要暴起挣脱。
然而阮烟罗却先一步看出他要做什么,就在他要发力的时候,阮烟罗轻飘飘的吩咐道:“如果他敢反抗,以后就永不许这个人入阮府大门。”
颜清积蓄起的力气瞬间清空,他看着阮烟罗,像看着一个长着甜美面容的修罗恶鬼,这只恶鬼把他致命的弱点握在手里,还毫不在意的拉扯揉捏,根本不在乎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痛楚。
他任由那些下人拉扯着自己起来,一路拖到大门口,又像扔野狗一下把他扔出门。一直到快落地的时候,他才微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站直,没有摔的太狼狈。
他站在台阶下看着阮府并不算高大却自有威严的大门,满心都是疑惑,他弄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了,不过是晚来了一个月,真的就这么不可原谅?然而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他们这些人的生与存都是为了沈红颜,也与阮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沈红颜去世后,他们的一应吃穿用度,兵器战甲,都是阮府按时按量送到,从没有一次拖延克扣,一直到他们成了气候,不再需要为止。
一旦与这里脱离关系,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颜清的表情茫然,就像是只与母鸟断了联系的孤雏,他好像是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忽然大门一响,一个人走出门,颜清看到那人眼睛立时一亮,他上前一步叫道:“阮大人……”
吐出这几个字,才发现声音里竟然带了哽咽,他是堂堂七迟男儿,在山中徒手搏豹伤的满身是血也没有哭过,此时竟然觉得无限委屈。
他想不明白,他们从小就发誓要追随效忠的人,居然不要他们。
阮老爷站在台阶上,并没有向前走。阮烟罗及笄时颜清没有出现,虽然他能猜到长风军的想法,但心底不可能毫无芥蒂。可无论如何,这只娃娃军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更是红颜留下的唯一一只军队,他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你和烟儿聊过了?”阮老爷问道。
“我……”颜清羞愧难当,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垂下头说道:“请阮大人顾念长风军是将军的一番心血。”
“我若不是念及此,也不会出来了。烟儿做的并没错。”阮老爷淡淡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颜清心底更是羞愧,他们虽是沈红颜召集起来的,但当初真正忙前忙后,把他们妥善安置好的人,却是阮老爷。
“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们。”阮老爷再次说道,颜清猛的抬起头,眼中几乎有丝绝望。
阮老爷意味深长的说道:“能帮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你们都只看到烟儿的疯癫与不好,可是你们都忘了一件事。”
颜清紧紧盯着阮老爷,渴求的看着他。
阮老爷缓缓说道:“你们都忘了,烟儿是红颜的女儿。”
嘣……
颜清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绷断。他们怎么都忘了这件事情?那个女子是将军的女儿,将军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那么失望?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好久才回过神,再看台阶上,阮老爷不知何时早已进了府,连大门都已经关上。
颜清垂下眉目,仔细思考着阮老爷的话,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个轮廓。如果阮烟罗是沈红颜的女儿,那必然也有着和沈红颜一样的性子,他既是用行动惹怒了阮烟罗,恐怕亦只有用行动才能让阮烟罗原谅。
心中打定了主意,颜清便不再那么慌,他看一眼阮府深黑的大门,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他恐怕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
“郡主,那人今天又来了。”兰月端着给阮烟罗的补汤进来,轻声说道。
“还来?”兰星瞪大了眼睛:“他伤的那么重,还要不要命?”
阮烟罗接过补汤喝了一口,绷着脸,没说话。
那日颜清被阮烟罗派人扔了出去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不分日夜一直守在阮府外面,看到阮烟罗出来就起身不远不近的跟着,既不说话,也不离开。而阮烟罗则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他愿意跟就由他跟着,但眼睛里只当没他这个人。
开始时兰月兰星还觉得这个人很烦,跟了几天就有点同情他了,阮烟罗不愿意理一个人那是真不理,就算你有天大的好处也休想入她的眼,一个大活人被人当空气一样看待,恐怕任谁都受不了。
四月春雨贵如油,前两日天上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虽然算不上大,但也着实不小,兰星说颜清肯定走了,非拉着兰月去看,但一出门,就看到颜清站在屋檐底下,雨伴着风斜斜的吹过来,屋檐根本挡不住,颜清浑身上下淋的透湿,但还是站在阮府外面,一步也不肯离开。
把颜清扔出府外,命令是阮烟罗下的,指挥着执行的人却是兰月,看到他现在这种样子,兰月觉得活该又有点同情,若是早按红颜将军的话做了,又怎么会把郡主得罪的彻底,到现在全报应在自己身上。
当天夜里雨停的时候,兰月偷偷端了碗姜汤出去,颜清眼睛一亮,兰月立刻板着脸说道:“别想美事,这可不是郡主送的,不想死就赶紧喝。”
颜清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但还是喝了下去,兰月也没说什么,拿着碗就回来了。
第二天阮烟罗带着她们去庆余堂,颜清面色明显不好,阮烟罗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他捂着嘴咳嗽,但一看到阮烟罗,他立刻直起身子,把咳嗽强压下去,不远不近的跟着。
☆、095 欠我条命
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蜜饯店,阮烟罗让兰月兰星去买点心,自己站在外面等着,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匹惊马,直奔着阮烟罗冲过去,当时兰月兰星都在店里,想扑出来也来不急,郡主的身体向来娇贵,阮烟罗虽然尽力躲避,奈何身体反应跟不上思维的速度,根本避不开马匹冲撞的范围。就在兰月兰星惊的连手里提的蜜饯都忘了扔就往外面冲的时候,一道身影离弦之箭般从后面冲上来,把阮烟罗推到一边,自己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一直撞到街边的墙上去。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够窝囊的,惊马的速度虽然快,但以颜清的身手,也不至于避不开。但他先是在阮府餐风宿露的耗了好几天,又淋了雨生了病,反应速度都大不如前,这一下竟给撞个正着,还吐了口血出去。这种事情若是传回长风军,只怕要被其他人笑死。
兰月兰星匆忙上前检查阮烟罗,看到阮烟罗没事,便在她的吩咐下雇了辆车,把颜清送到庆余堂,陆秀一的医术本来就不弱,在阮烟罗三五不时默出来的各种医书指导下,更是一日千里,这种小伤送到他那里绝对没有问题。
陆秀一检查了一下,说没有大碍,但有几处肋骨似乎是裂了,至少也要卧床休养一个月。
阮烟罗听到人死不了就回来了,多一分钟也没有留,兰月兰星本以为府外这下可以清静一段时间,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兰月有事找红叶经过大门口,一眼就看到颜清又站在了平时站的那个位置上,他身上尚有露水,看样子是从昨夜就在那里了。
阮烟罗将补汤慢慢喝完,把碗往旁边一放,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兰月兰星见状,赶忙跟着。
阮烟罗今日又是一身白,素色的及地长裙,行走时步履翩跹,衬的整个人飘飘若仙。
她出了门,一眼就看见颜清站在墙边,不知道因为失血还是疼痛,他的脸色煞白,不过却没露出苦意,只是眉宇间透出几分执拗。
阮烟罗走到他跟前,扔下一句:“跟我来。”就径直往城外走去。
阮烟罗一路走到城东郊,这条路越走越熟悉,兰月兰星情不自禁对望一眼。
她们不久前才刚刚走过这条路,当然不会忘记,再往前走,就是兰香的坟墓。
走进一处树木环抱,风景极佳的谷地,阮烟罗在一座坟墓前停下脚步,颜清一头雾水,不知道阮烟罗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你可知道这里葬的是谁?”阮烟罗淡声问道。
颜清不吭声,他数天前才刚刚来京城,自然是不知道的。
好在阮烟罗也没打算要他回答,自己接着说道:“这里葬的是我的一个婢女,她死在迎花节上,就在我十五岁生日后不久。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我的力量还太弱小,不能完全护住我身边的人。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并没有悲伤太久,我只是对我自己说,我要快点强大起来,让我身边的人再也不会遭遇到这种事。”
对于兰香的死,阮烟罗雷霆手段,闪电般要了四个凶手的命,可是她心里怎么想,却从来没有说过,此时此刻,兰月兰星也是第一次听到阮烟罗心里的想法。
她们目光发亮的望着阮烟罗,从跟着阮烟罗开始,她就从来没有让她们失望过,现在也是如此,她们是婢女,是奴才,就算为了阮烟罗豁出命去也是本份,可是阮烟罗却这么介意,还反过来说要保护她们。
颜清目光闪了闪,和红颜将军相比,面前这个女人无疑是柔弱的,可是这份为了守护身边人而透出的内心的强大与坚韧,却与将军全无二致。
虽然他早已从阮老爷的话里有了一点觉悟,知道阮烟罗绝非一般普通女子,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开始从心底正视起阮烟罗。
“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认知。”阮烟罗把目光从兰香的墓上收回来,转头望着颜清,从容而冰冷的说道:“你让我知道,我并不是没有力量的,我有这份力量,而且很强大,我本来可以用这份力量把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护的好好的,可是就因为你,因为你们长风军所有人无聊的猜忌和私心,让我在本该用到你们的时候两手空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对一个女子来说,这是多好的年纪?我本来打算亲自为她挑个如意郎君,看着她为人妻为人母,再生两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给我逗着玩儿。可是她连个这机会都没有。她死了,被好几个男人凌辱之后再虐杀而死,连眼睛都被人生生挖掉。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死无全尸。”
阮烟罗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一直很平静,没有激动,甚至连半分起伏都没有,颜清的脸色却一点一点惨白下去,到最后一点血色都无。
“你们是我娘留给我的礼物,我本该欢天喜的接收,视你们为我最珍贵的家人。但我需要的时候你们没有来,如今虽然来了,我却已经不需要了。你是不是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苛刻,一点机会都不给你们?因为你们欠我的不止是我娘的一番心意,也不是晚了的这一个月时间,你们欠我的,是一条命。”
阮烟罗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歇斯底里,但却冷静的近乎残忍。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尖一样,毫不留情刻在颜清心尖上。颜清惨白着脸,呼吸都被压抑的微不可闻,对于阮烟罗的指控,他一个字的反驳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