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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雍正熹妃传-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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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新来的侧福晋与耿姐姐一样,是个善良性子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操心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害福晋?你真的不要命了吗?”妍华憋了许多问题在心里,可眼下人就在眼前,她却只想花影能好好地活着。
    花影的眸子闪了闪,避开她关切的眼神,语气泛着凉意:“她害死了娉娘,杀人就该偿命。”
    “那也不该由了你动手!更何况,你怎知是福晋害死了娉娘?”大家明明说娉娘自己走了,为何眼下又变成福晋害死了娉娘?倘若胤禛深爱着娉娘,又怎会由着福晋安然无事?妍华虽然看不透福晋的为人,却并不相信是她害死了娉娘。
    “娉娘的骸骨被挖出来时,骨头青黑,显然是中了剧毒。她那样好的年华,若不是被逼无奈,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残了此生?”花影的眼里泛起一层水雾,虽然她没有看到过那具骸骨,可是她听灵犀提及时,从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若不是死得悲惨,灵犀何必如此惊惧。
    妍华瞪大了眸子:“骨头青黑?可……你又怎得知道是福晋害死了她?娉娘明明留了书信给爷,说她寻得如意郎君,所以才……”
    “她自是不愿意让爷寻她,更不愿意让爷担心,娉娘那样的人儿,怎会轻易就移情别恋?”花影打断了妍华的话,眼里突然蓄满了仇恨,“即便不是福晋亲自动的手,也定是她逼死了娉娘!娉娘好端端的怎会携着毒药?若不是福晋她们给的,娉娘绝对不会这样轻生!”
    “那你可以想了法子跟爷说,你何必做这么傻的事情!”妍华也恼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死死地盯住了她的眼睛。
    花影的双手被绳子缚在身后,被妍华一握住双肩,不由自主地就挺直了脊背看向那张清丽的脸。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掉落下来,那双满是关切的眸子在她的泪水中渐渐变得模糊,花影终于痛哭出声。
    妍华本就管不住自己的泪水,看到花影哭得如此伤心,鼻子一酸,旋即跟着哭了起来:“你个傻丫头,你若是真的想报仇,哪里会等到今天。你明明已经放下了,为何突然又想不开做了傻事?你这样做,叫我们多伤心?你一走了之,我们却要怎么办?”
    灵犀吸了吸鼻子,跪到花影身边一把将她抱住:“我就知道,你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你怎么如此狠心,舍得丢下格格跟我不管的?”
    主仆三人呜咽着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守在一边的碧荷与芍药也禁不住抹起眼泪来。
    她们赶忙跪在了妍华身边,一左一右地连连劝她莫要哭坏了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有侍卫敲门,几人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势:“格格?可是出了何事?”
    灵犀抽噎着看了妍华一眼,朝着门的放下嚷了一声:“格格没事儿,等话说好了我会叫你们的!”
    灵犀掏出帕子给花影擦眼泪,花影再也绷不住刻意做出来的冷漠,再度崩溃出声:“格格以后莫要再那般良善了,人善被人欺,格格舍不得害人,别人却个个要害格格啊!格格真觉着爷对娉娘的死因会不知情吗?奴婢不信啊!可是爷并未罚福晋什么,可见娉娘在爷心中,终究只是浮萍,永远也扎不了根,娉娘当真死得冤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越想越觉着娉娘冤枉,在那样美好的年龄断送了性命。
    “不会的,他留着娉娘的所有东西,他是爱着娉娘的,你不要这么难过。”心里钝痛了一下,她本是下意识地说这些话安慰花影,没想到脱口而出便是这样的话。这是她自己的心声吧,她觉得胤禛对娉娘爱得深沉,谁也替代不了。
    花影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再也说不出话来。不管妍华怎么说,她就是觉着胤禛对娉娘薄情寡义,即便他留着娉娘的东西又如何?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愧疚才保留着的?即便他为娉娘建了一个大气的坟墓又如何?人死了只剩一堆骨头,还要那些虚礼又有什么用?
    魏长安终究没有任由她们主仆一直哭下去,亲自在外面敲了几次门以作催促。待催到第五次时,花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站了起来。僵麻的感觉从小腿上席卷而来,她差点儿没站稳,幸好得了灵犀的搀扶才得以安然坐在了椅子上。
    “格格,奴婢要走了。奴婢这辈子对不住格格,下辈子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格格要小心侧福晋,侧福晋不是好人。奴婢之前一直认定是福晋害死了娉娘,可爷并没有疏离过福晋,这些年却是疏离了侧福晋与宋格格,也许是奴婢报错了仇,可奴婢觉着她们都该死!奴婢这辈子就对不起格格,奴婢偷拿了帕子,却让格格受了这么多委屈,奴婢只求格格能原谅奴婢,得了格格的原谅,奴婢也就能安心上路了……”
    “你快别说了,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刚刚收敛好的泪水,忍不住又汹涌而出。妍华抱住花影单薄的身子,再度失声痛哭。
    以后,再也没人偷偷带话本子进府给她看了;以后,再也没人敢于偷偷与她讨论男欢女爱的事情了;以后,再也没人会跟她说一些有违规矩的混账话了……以后,再也没有花影了。
    “格格,有些话当讲便讲,你好心替她们瞒着爷,她们却并不会因此对格格感恩戴德。奴婢已经将所有该说的话都对爷和魏长安说过了,格格有当说的也说出来吧,少一个害格格的人,格格的日子便能轻松些……”花影临走前的一番话悠然回荡在耳际,妍华失神地坐在南窗边,久久不曾动弹……
    魏长安将花影重新关进地牢后,便赶往书房向胤禛汇报。
    胤禛在写字,魏长安便垂首弯腰候了半晌。
    待放下笔后,胤禛这才施施然抬起了头:“怎么样?她都跟婵婵说了些什么?”
    魏长安旋即开口,将花影与妍华之间的对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爷,如此看来,投毒之事确实与婵格格无关,她并非指使之人。”
    胤禛点了点头:“琴语那里……哎……”
    争夺储位,长路漫漫,他的府中不得再出任何岔子。他若是连自己的雍亲王府都管不好,皇帝何以会相信他能管好整个大清王朝?
    “爷,至于……宋格格的事情,奴才……经过查探,确实有人曾经看到过像太子的人在府中出入……”魏长安的手抖了抖,犹豫着开了口。
    太子,将来的储君,四爷若是与他为敌,这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第二百七十六章 轻生

胤禛的眸色骤然冷了三分,他的牙齿紧紧咬着,腮骨那里一鼓一鼓地躁动着,是盛怒之下的隐忍。
    魏长安见他久久不回应半分,便微微抬眼瞄了一下,待看清他脸上额角暴起的青筋后,忙又垂下了头。
    无论哪个男人,都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染指吧?即便是他不爱的女人,也容不得别人猥亵半分,眼下,又岂止是猥亵那么简单……
    “格格?用膳吧。”妍华在南窗边一坐一下午,眼下夕阳西下,外面起了一阵阵凉风。
    芳菲刚尽的四月天,却如满目萧索的秋天一样,被那漫天的红光披上一层氤氲的红光后,显得异常悲壮和荒凉。
    妍华沉默不响地坐在窗边发愣,悲悯得忘了时辰。直到灵犀忍不住过来叫她用膳,她这才愣愣地收回了漫无目的的视线,茫然地看向那个满脸担心的人儿。
    “格格用膳吧?”灵犀抬手扶了扶妍华肩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又柔声问了一遍。
    妍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弯起已经僵住的脸:“嗯,好。”
    她用膳的时候安静得很,灵犀给她夹什么菜她便吃什么。灵犀夹她爱吃的菜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她闷声不响地塞进嘴里,面上神情淡淡的;灵犀夹她不爱吃的菜,她也视若无睹般吃进嘴里,面上依旧淡淡的。
    灵犀看着心焦,忍不住又柔滴滴地唤了她一声:“格格?可觉着哪里不舒服?”
    妍华心不在焉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没有啊。”
    低头又喝了一口粥后,她复又转过眼看向灵犀,安慰了一声:“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灵犀嘴巴一瘪,又不敢抬高声音,只是又柔声抱怨道:“花影走后,格格就一直这个样子,还要说没事。格格若是不高兴,奴婢去把爷找过来,可好?”
    “他忙,不用去打搅他。”妍华说完这两个字后,突然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了个笑容,然后便擦了擦手不再吃了。
    她刚离开桌子,芍药还未来得及收拾桌子,胤禛便过来了。他也不挑剔,径直坐在妍华方才坐过的位置上,让人给他盛一碗粥来,然后便握着妍华用过的银箸吃起来。自从妍华的屋子里闹过被人下朱砂的事情后,胤禛便专门让人打了几双银箸送与妍华与耿氏用。
    他刚从地牢里出来,问了花影许多事情,腹中饥饿,身心俱疲。
    饶是如此,他还是优雅地细嚼慢咽着。皇家调教出的儿女,个个极重礼仪,而胤禛仿若生来便具有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气势一般,时刻都庄严体面着。
    妍华吃得少,所以桌上的菜并未动过太多,芍药想去厨房再炒两个小菜,被胤禛阻了。
    好在粥熬得足够过,不过胤禛也只是吃了两小碗便没再吃了。
    “婵婵呢?”胤禛洗过手后,灵犀刚好从里面出来。
    她一抬眼看到胤禛后,忙行了礼:“格格精神不济,已经躺下了。爷要进去吗?格格未眠,只是不肯多说话……”
    胤禛点了头,拿布巾擦干了手便往里面去:“嗯,我进去看看。”
    他走进去的时候,妍华正斜躺在床上发愣,她手里捏着那本还未看完的琴谱,眼神却好似瞟向了对面的帷帐。她愣得出了神,连胤禛坐到床沿上时,她都为反应过来。
    “婵婵~”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妍华这才回过神来,侧头看到胤禛就坐在身边,嘴角扯了扯,牵起一抹笑意:“忙完了?用膳了没有?我让她们在炒点小菜……”
    胤禛握住她的手,无奈地点了头:“刚在你这里用过了。我有件事想问你一声,你随意与我说说就好。花影说,她曾经与你有一次在湖边撞到婉儿与一个男子……在船上?”
    妍华的呼吸紧了紧,她就知道,花影定会将此事告诉胤禛的,毕竟这是除去宋氏的一个大好机会。可她还是犹豫不决,不知当讲不当讲。也许花影说得对,有些事情该说出来的时候就不要拖着,少一个害她的人,她便活得自在些。
    可是,她不愿意让胤禛为难。与宋氏偷情的男子大有来头,她怎可让胤禛与太子对立呢?
    不是她护着太子,而是她不愿意胤禛往后的路难走啊。
    妍华摇了摇头,眼神闪烁着垂了下去,紧紧盯着与她握在一起的那只大手:“我……不知撞见的是谁,只是撞见有人在船上,可我并不确定船上之人是谁。”
    胤禛冷着脸,语气幽深:“那便是了。你是顾念着婉儿与你的姐妹情谊,还是不想我犯难?若是后者,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不会让自己涉险。我若是涉了险,你们要怎么办?”
    妍华抬起眼,定定地看进那双幽深的黑眸中。眸黑如墨,在这泛着凉意的夜色中,显色越发幽冷如潭,深邃、古远,仿若遥远的夜空中闪着两颗光亮的星辰。
    她吸了口气,笑得自然了些。心底浮起花影的叮嘱,她定了定心神,缓缓开了口:“我只是不想你为难,我怀疑那船上的男子是太子,却终究只是怀疑。毕竟大晚上的,太子怎会跑到府里来?宋姐姐当时还怀着孩子,又怎会在船上与人……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我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贬低了太子爷与爷的名声,所以我实在不得胡乱说。”
    她想通了,她为何要瞒着?宋氏害她多次,她凭什么要将那些丑事憋在心里。胤禛说得对,她该相信他不会冲动行事,所以她便说出来吧。宋氏那样的女人,何德何能可以由他白养着,却在别的男人身子承欢?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
    胤禛的手不禁紧了紧,妍华忙放下手中的书,将另一只手覆上去婆娑了两下:“爷莫要生气了,只怪花影乱说话,实在是我管教无方,竟然……”
    心口一股冲动,她想出口求情,让胤禛放了花影。再打她几十板子也好,或者将她撵出府也行,能不能饶了她一命?
    即将若口而出的话,被胤禛打断,他严肃地说道:“花影说出来的几件事,我都让魏长安查过,都可信。她做出投毒之事,也是出于对娉娘的忠诚,可她要害文瑶,我不得不罚,不然我府邸的嫡福晋日后还有何威严?你日后会让良辰再从雍华殿挑一个激灵点的丫鬟给你,只是这花影……你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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