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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妾身这厢有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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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鸣笑得很轻,淡淡的,没有人能从他的笑容里看出“阴狠”二字。那种笑容,把他心底的所有恨都掩藏了起来。

君歌却看它看得清清楚楚,这笑,明明就是一把刀子,血红血红的。

他,曾经该是被女人骗得多惨,所以,他才这般恨女人,尤其是贪财的女人。

君歌心中渐渐有了答案,想了想说,“曾经的那个女人也贪财吗?”

祝子鸣闻言,身子微微一怔,这女人眼睛怎么如此毒?

她能看到人的心吗?

君歌脸色难看,有气无力,说话却不含糊,她干脆把手中的药放在床榻上,“老爷子说,少爷你喜欢兰花香味。那我想,那个女人肯定也喜欢这味道。所以,这么些年了,你一直挂念着这味道,连你的书房也挂满了兰花香味的香囊。”

祝子鸣那一向的笑脸突然就变色了,说变就变,跟那莫测的风云一般,狠狠地吼道:“够了……”

闻言,君歌心中一笑,这就对了,一定是那女人,把祝子鸣伤得太深,让他把这些所有的恨都报复到如今娶进门的女人身上。前面的一妻七妾倒没什么,不贪他的钱。她君歌可是因为十万两黄金才嫁进来的。

这会儿,祝子鸣不恨她才怪。

这下子好了,她摸索到祝子鸣的心理活动了,就不怕了。至少,会知道他因什么而恨她,折磨起她来,她还能见招拆招。

君歌骂道:“没出息的男人。被人伤了,报复到别人身上,你还算是男人吗?”

被君歌这么一激,祝子鸣的本性便暴露,“我说,够了……”

他狠狠地压过来,身子猛然地压在君歌身上,“别以为你什么都懂,我祝子鸣倘若想要你的小命易如反掌,别把我惹火了。”那脸上的青筋暴露,又粗又黑,把它整张脸都扭曲了。

实在不敢想,那个一脸笑意的祝家少爷,其实是一个性格不稳定的人,还有精神病的倾向。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何必这么叫真?

君歌狂笑,“可怜,可怜。”

被祝子鸣这么压着,还真透不过气,可她还是连声地说,“可怜,可怜,实在是可怜。”

祝子鸣猛地一下起来,狠狠地盯着君歌,“你说什么?”

君歌依旧觉得可笑,“我说你祝子鸣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得了天下的财富,却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天下之大,恐怕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处,看你活的这么痛苦,不如死了算了。”

伤害人的话,谁又不会说呢。

她君歌可不要可怜他,越是难听的话,她越要说。

祝子鸣抓狂,“你这个毒女人……”

第五章(5)

“你……”

“你?”

“你……”

一时间,祝子鸣找不到任何字句来反驳她说的话。

是啊,他祝子鸣真可怜,全蜀都城的首富,连皇帝都敬他三分,他却没有一个真心的女人真心地待他。

最可怜的人!

全天下非他祝子鸣莫属。

记忆被扯回到十年前,祝子鸣年方十八,正是风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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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如其名的女人,小巧如兰,秀气,玲珑,娇人。

这个与他青梅竹马的女人。

她的狠心抛弃,把祝子鸣从头到尾地改变了一番。

那个温文而雅,体贴细致的男人死了。

这世上,已没有曾经的祝子鸣,有的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商人,奸诈,狠心,圆滑,不停地往上爬。

可,等到他富甲天下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还要每天展示给世人一张春风满面的笑脸,遮掩他的痛苦。

君歌说对了,他不开心,还笑的那么认真。

何必那么认真?

何必?

不过是为了摆脱那些黑暗里爬满心的寂寞与孤独罢了,它们长满了脚,从身体的各个部位爬出来,还在跳舞,那样猖狂。

他受不了了,狠狠举起手掌一扬。

君歌轻蔑一笑,“怎么,祝家大少爷除了孤独之外,还有打人的嗜好?”

祝子鸣扬在半空的手僵硬了,一动不动,被受折磨地看着她,目光处是深深的一江湖水,看似无风无浪,湖底却酝酿着急风暴雨。

风也急,雨也急。

他是说翻脸就翻脸了,那张看似好看,白晰的脸突然火暴了,红得血管都快暴裂了,“君歌,我祝子鸣不打人,可是我会折磨人。”

这样又贪财,又嘴毒眼毒的女人,她实在是不应该有好日子过。

“你倒是要怎么折磨我?”

君歌一仰头,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势样,却不知自己再怎么硬撑,都是一个病人,倒像一只得了瘟疫的小鸡,半生半死的,瘟瘟倒倒的样子。可,那语气倒是逼人,“又是扔猪笼,投泾河,陷害我淫妇之罪,杀头?”

君歌笑了,“不是说,我已是将死之人吗。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还怕你折磨?”

祝子鸣抓狂,“君歌,你这个毒女人……”

外厅的落花流水以及丫环梅香梅竹四人口口声声地听到祝子鸣的吼叫,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失控,对着病床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君歌狂吼,却拿她不能奈何。

落花说:“少爷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梅香梅竹不说话,流水推了推落花,小声道:“莫要议论。”

落花赶紧闭了嘴。

大家却都竖着两只耳朵,细细听着内厅的一静一动。

良久,良久,祝子鸣都不说话。

两个人对视着,像仇人相见,祝子鸣的那抹憎恨,君歌的那一抹笑意,它们撞在一起,简直就是隐形的导弹,即将要引起一场灾难,将毁灭天地,连地下三尺的生物也将毁灭。

仿佛能听见两束眼光相撞的声音,叱……叱……的响着。

“君歌,你记着,你活着就是不幸的。”

君歌觉得这样子看着他,累了,微微歇了歇气,吩咐道,“梅香梅竹,我的药冷了,拿去再热热。”

梅香梅竹抖抖擞擞地进来,生平第一次见到脸色这么难看的祝子鸣,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会有那种春暖花开的味道,只让人望而止步,心升寒气,“是,九少夫人。”

端走了床榻上的药,梅竹退了出去。

梅香正准备离开,被君歌叫住了,“等等,你留下来。”

“是,九少夫人。”

“扶我起来,我可不能整天睡在这张床上。”

“可是大夫说,少夫人不能乱动。”

“大夫说是大夫的事,我说我要下床。”

她这么说着,脚已经伸了下来,尽管没有力气,却仍旧还是让脚尖碰触到了地面。

“要多走走,病才会好得快。”说这话时,她盯着两眼冒火的祝子鸣,示意说,她要快些好起来,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折磨死的女人。

这病痛算得了什么?

前生在手术台上,没有麻醉药,她还坚持让医生把孩子活生生地从肚子里给取出来了。

痛?

“痛”这个病,早已被君歌给直接免疫了,什么痛都尽管来,她都一一给挡了。管它是肉体的,还是心灵的。

宋世文,想不到你前世缺德,这辈子还缺心。

真是可怜!

君歌扯着嘴角,笑得那样的讥讽。

她原本只想让自己在这个时空过些好日子,不要招惹些什么事。可这么一刻,她突然改变了想法,她要让这个折磨了她两生两世的男人也明白这世间的痛。

那种痛到人重生了,也能记住的血淋淋场面。

“祝家大少爷,你还有什么事落下了,没有吩咐吗?”

君歌装出硬朗,大步大步地在房间里转悠,虽然手一直掌着可扶持之物,什么床啊,桌子啊,墙壁啊,可她就是不让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倒下,“要说什么尽管说,说完了别挡了我的视线,好歹让我眼里干净一些。”

这么一说,他祝子鸣倒像是一垃圾了。

祝子鸣闻声望过来,与她相视,却无语。

他黑着脸,转头离去。

梅竹已经把热好的草药又端了来,放在桌子上。君歌坐下,突然又说,“祝家大少,不如我们打个赌。”

闻言,祝子鸣停了脚步,只是仍旧背对着她。

她莫然地说:“看谁先爱上谁。”

原本,祝子鸣以为从她嘴里说不出什么来。可听她这么一说,他猛然地转过头,不明地看着她,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小女子没什么赌注可下,若是在少爷之前爱上你,小女子甘愿奉上小命。反之……”

祝子鸣目光突然有了神。原本君歌以为,他来了劲,却看他那有神的目光又黯淡了,“这桩婚姻一直被你当成是一个游戏吗?”

呵!

君歌心中欢笑。

原本,还想打赌的,可听祝子鸣这么失望地一说,她倒高兴起来了。还用打什么赌?他祝子鸣,不已经开始动情了吗?只是恨她先是把这婚姻当成是买卖,再当成是一个赌局来游戏。

虽然,君歌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对与否,但至少能从他眼里的黯淡看出些端倪。

“怎么,不敢赌?”

第五章露娇人(6)

祝子鸣转头,视线离开了君歌那戏虐的神情。

那一抹背影,突然显得好孤寂,像冬日里落山的夕阳,半是红晕,半是凄凉,渐渐被山头埋没。

让人一看,心中生悲。

有那么一刻,君歌以为,祝子鸣不该这么孤独。

可,仅仅是一刻而已。

他那么恨心,不念他们之间的相濡以沫,找了小三,还闹离婚。他那么绝情,都来生了,还要陷害她,给她戴了一顶淫妇的罪名,硬是把她推进猪笼里,扔进水里。

呵,他,祝子鸣,不值得她同情。

祝子鸣没有应下这个赌约,迈开步来,离去。

那迈步的一念之间,心痛像浪潮袭来,一卷一卷地,拍打着浪花,狠狠地撞在他的心口之上。

仿佛,一迈步,已是千年之久。

他祝子鸣狠不得立马离开这里,不再听到她的声音。可,走得那么匆匆了,还觉得不够快速。这样的离开,在落花流水眼里,像是在逃。

对,逃。

逃得远远的,不想见到这个嘴毒,眼毒的女人。见了她,听了她的话,他心痛。

君歌稳稳地坐在桌前,药罐里冐着暖暖的热气,一股又一投的,湿湿的迎来。

梅香正准备给她把药倒出来,被君歌拒绝了,“我自己来。”

她拿起盘里的粗布把在药罐的两个耳朵上,端着它把那黑乎乎的草药倒了出来,热气扑了满面,却欢天喜地的。

要好起来!

这个信念在她心里,已坚定。

梅香说:“九少夫人,其实,这药一直是少爷吩咐帮你煎的,他还在一旁看着呢。”

哦,是吗?

君歌听着,心中渐渐已胜权在握。

她端着碗中的药,从里面看见了自己苍白的脸,没有血丝的双唇。尽管脆弱,眼神却有力。

砰!

她眨了眨眼,觉得光线越来越暗,好像老天爷突然把明媚的阳光给收了回去。

四周好黑!

那盛满药的碗摔在地面,声声作响。

梅香突然着急了,吓得说话也节巴,方才偷听到少爷说九少夫人命不将久。会不会是就这么过去了?

“不好了,少爷……”

梅香跑出去,追上了正走出海棠园的祝子鸣,“少爷……九少夫人她……她……”

落花流水齐声道:“九少夫人她怎么了?”

“死了……”

丫环的话音未落,祝子鸣已经重新冲进了海棠园,不见了人影。不会武功的他。电子书。,倒比落花流水还要跑得快。

没有声音,没有光明,没有知觉。

君歌的所有感观都失灵了一般,什么也感觉不到,死死地睡着。

祝子鸣站在床前,盯着落花,“她到底怎么样了?”

落花摇头,“少爷,恕落花医术不精,不知九少夫人她到底怎么了。”

“那到底是怎样?”

从来不会向她们姐妹发火的祝子鸣,今天竟然因为这个新娶进门的少夫人对她们大声说话了。

随后,祝子鸣又像是后悔了,“对不起,我只是……”

“少爷莫需担心,九少夫人没有生命危险。”

方才,看着祝子鸣疯一般地跑进来,抱着倒地的君歌,那紧张样,她们姐妹俩还真没见过。

“谁说我有担心?”

他又控制不住情绪了,熄了熄火,“对不起……”

落花轻轻笑道:“少爷,不必对我说对不起。我和流水的命是你救的,命都是你的,你心里苦了,想发火,尽管发就是。落花倒是希望少爷心里能好受一些。”

“我心里没有苦。”

落花沉默,片刻后只好说:“流水已经去请大夫了。梅香也通知老爷去了。”

很久,祝子鸣都不说话。屋子里很安静,连风吹过的声音也能听见。

可,他就是听不见君歌的呼吸声,哪怕一丝丝。

她的气息就是那么弱,弱到把手探到她的鼻孔处,也似乎感应不到。

落花安慰说,“少爷,九少夫人气息虚弱是因为那枚露娇人,但并没有生命危险,请少爷放心。“

祝子鸣轻轻点头,人已是疲倦至极。

落花这些年跟着他走南闯北,忙东忙西,为了生意上的事,他曾几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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