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翩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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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看见了自己的剑尖透过西门吹雪胸口穿出,狰狞的笑意从顾飞云嗜血的脸上浮起,然而,嘴角还没有牵起,便已凝固,在他掷出绿柳的瞬间,西门吹雪的剑已经穿透了他的咽喉。
带着扭曲而不甘的笑容,在这条他曾经鲜衣怒马、春风得意地呼啸而过的街道上,少年缓缓倒在泥水中。冷冷地声音传来,“杀友人子,淫友□,当杀”,宣判了他的一生。
漫长寂寥的雨巷里,不紧不慢的春风逗弄着屋檐下叮咚作响的风铃,西门吹雪的面色依旧苍白而冷漠,清冷的声音却多了几分耐心,“昔年顾道人仗剑江湖,剑法之高,并世无双,方才我逼顾飞云使全了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你,可看明白了?”
没有听到及时接上的乖巧童声,西门吹雪眉间不觉敛起冷清的弧度,剑锋般锐利的目光掠向身侧,蒙蒙的雨雾中,青瓦白墙边竟是不知何时浮起了淡淡的虚影,稚龄的少女像是刚出世的婴孩,尝试着举手投足,玩得不亦乐乎,写满了惊异和新奇的眼睛陡然撞上深渊似的双眸,少女不觉“呀”的惊叫一声,向后飘出寸许,手忙脚乱地做出应有的仪态,小手紧紧地攥住衣角,时不时偷偷抬头扫一眼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主人,无措地样子仿佛一只初次走出丛林的受惊小鹿。
雨渐渐停了,风也渐渐止住,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屋檐下水珠一滴滴落下的声音清晰地响在相顾无言的两人身边,终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人的静谧。翩跹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长身玉立,冰雪般的主人,试探着问道:
“主人,我是翩跹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望着西门吹雪墨潭般的眼眸,她细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是带了几分脆弱的哭腔。
看着眼前的少女迅速从天真好奇到惊慌无措,继而小心翼翼的有趣表情变化,西门吹雪的唇角不知不觉已经微微挑起,冰霜般苍白冷峻的面容忽然浅浅地浮出了笑容,他本不是爱笑的人,偶尔展露这样的表情,却比经常笑的人不知好看了多少倍,那笑意就如同春风吹过大地,连远山上亘古的冰雪也会融化。
粉色的花瓣盈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绿瓦白墙内的枝条被压着微微探入了巷中,水珠儿仿佛也被那笑容所蛊惑,争先恐后地滚落枝头浸染那鸦羽般的黑发,还有那雪也似的白衣,此情此景。
因为长年握剑而苍白稳定的手停在翩跹的眉眼前,隔空细细描绘着她的轮廓,西门吹雪心中轻叹,原来她是这番模样,纵然身量未足,眉眼也没有长开,已是有了掩不住的几分清丽脱俗,视天下美人如红粉骷髅的他,望着脸颊染上淡淡嫣红的少女,竟是也添了一丝满足。
想起女孩之前的不安,西门吹雪敛起脸上的笑意,低下头郑重地叮嘱道,“你是我的,莫要再生质疑,也莫要轻易在他人面前现身”,说罢,握剑的右手虚虚牵起还没有剑身高的女孩,转身缓缓走入人迹罕至的巷子深处。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淅淅沥沥地开始下了,似有似无的雾气笼罩在天地间,白衣的男子侧身牵着身边仰头望着他巧笑倩兮的女孩,像是宠溺的父亲牵着年幼的女儿,慢慢地,那一双人走进了长长的雨巷,走进了淡淡的烟雨,融入巷尾的愈发浓密的雾气里。
作者有话要说: 雨中的剑神和翩跹~
☆、梨花仙子
雨后的天空显得分外澄澈,调皮的水珠儿沿着瓦缝汇聚成线,在檐边缓缓凝结,依依不舍地落在湿润的街道上,因为骤雨而关门的店铺纷纷重新开门营业,路上的行人也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
翠翘跟掌柜告了假,顾不上在路边随意挑拣些零散物什便径直奔着花容醉而去,方进了花容醉的门,便被迎上来的少女扑了个满怀,许是等着久了些,急急走过来的少女脸颊微红,映着桃红色的上衣,真个是人面桃花。
“翠翘姐姐,怎么近日总是不见你,让秋棠等得好生心焦?”
挽着秋棠绕过挑选胭脂的夫人小姐们走到略略僻静处,看着四下无人,翠翘方贴着秋棠的耳边说:
“妹妹有所不知,楼里掌柜吩咐一直空着的院子,前些日子竟是住进了人,还是个,白衣翩翩的俊秀公子。”
秋棠掩嘴轻笑,“原来是正经主子来了,难怪姐姐一直脱不开身,不过,我倒是听人说你们那儿闹鬼了?不是真的吧?”
“我看倒不像是鬼呢,倒像是花妖,不过这事儿啊,还得从那位公子身上说起。”
那日傍晚,听说梨雪苑里来了位冷冽俊美的公子,翠翘特地找姐妹临时换了差事,当她走进梨雪苑时,只见满院梨花如雪纷纷扬扬飘舞,白衣的男子持剑起落,剑气激起漫天的璇旎,鸦羽似的黑发,苍白冷峻的面容,冰洌凌厉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他的陪衬,清幽的香气浮动着,白色的人影,雪亮的剑气,无瑕的花瓣,漫天琼华晃花了人的眼。
清脆的笑声传来,循声抬头望去,透过漫天花雨隐约可以看见高高的枝头坐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撑着头望着花林里的男人,翠翘不禁有些疑惑,那树梢极高,若是没有梯子,纵是最敏捷的男孩子也攀不上去,何况是个女孩子,而且连她一个不通江湖事的弱质女流也能看出,那剑势虽美,却和那白衣飘卷,黑发如曳的人一样有着凛然不可接近的气势,那么小那么娇弱的女孩子怎么就能独自一人坐在那极高地方生生受住凌厉睥睨的气势,正在思索间,纷纷扬扬的花雨渐渐止住,唯有一朵晶莹的梨花完整得栖息在剑尖,男人手腕轻抖,便只剩下碾作玉尘的花屑零落如雨,树梢上的女童纵身跃下,吓得翠翘惊呼掩面,偷偷地睁开眼,只见那袭飘逸的白衣从她身边经过,虽是从漫天花雨中走来,却无一丝花瓣能沾上雪白的衣襟,清清冷冷的幽香萦绕着,像是梨花的幽香,却带着白衣男子冰雪般的冷冽,翠翘低头施礼,顺势掩住脸上悄悄蔓延的飞红,再抬头望去时,梨花林中已经空无一人。
“那天我细细地找了许久,路上根本只有一个人的脚印,问过前门的方伯,也说没发现有女童出入,后来问了几个姐妹,留心观察,俱是如此,我猜啊,定是那梨花仙子也被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的人与剑迷住了呢。”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那样的人,那样的景,又有谁不会见之忘言,深深迷醉呢,纵使世外仙子也不能免俗啊,内心轻叹,翠翘把思绪转回到当下,只见秋棠双手捧着头撑在柜台上,双颊绯红,无神注视着远方喃喃自语,不禁失笑,拧了一把秋棠的脸颊,调笑说,“小妮子这是思春了?”,挽起秋棠,点点她的小鼻子,翠翘认真地劝道,“别想了,那公子一看便是江湖中人,况且那般的气质人品,岂是我们能肖想的,倒是这几日,花容醉可多了些新鲜货色?”
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秋棠不依地摇了摇翠翘的手臂,笑闹了一番,方才细细地讲起花容醉近日进了哪些别致的首饰,哪些胭脂水粉更轻薄了些,环佩叮咚间,已是消失在阵阵香风和幅幅罗裙里。
二人身后转角处,转出一个着深金色的碎褶流水纹罗裙的少女,放下了捂住丫鬟嘴的手,无意识轻敲着柜台,望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丫鬟看着小姐眉梢嘴角不知不觉牵起的那一丝笑意,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暗暗祈祷准姑爷早日出关,否则自家小姐那外表娴静优雅内心跳脱的性子,还真没人能压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引着姑娘们春心萌动的男人和梨花仙子是谁不用我说了吧,不过最后出现的小姐和准姑爷倒是可以猜猜看,猜中了说不定会有奖励哟~~
嘤嘤嘤嘤走过路过的姑娘们顺手多留下点花花呀评论呀收藏呀作收嘛,人家会更爱你们的哟~~飞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亲哟~~~
☆、女儿心事几人知
云帆转辽海,粳稻来东吴。
晨光熹微,海天相接处点点金光和两道笔直的白线划破碧蓝的海浪,从淮南东路的码头上远远看着,竟是分不出哪里是巨大的浆轮溅起的白浪,哪里是被晨风鼓起的八重白帆。
然而不多时,八十个精壮的水手踩动浆轮的吆喝声中,镶在船首金龙头撞角便已经首先撞入视线,接着是长达三十丈的巨大朱红船身上的若干精致楼阁,再到近时,便能看到楼阁前或飞白绝书,或张芝狂草并着徽宗瘦金等用浓香血墨雕在金丝紫檀上的数处楹联。
水曲柳木的甲板上年轻的女孩子们嬉笑着清理着船首三张方圆空地,看见白衣高冠的男子带着身后侍剑的童子缓缓走来,方才避到两侧垂手侍立。
楼船从海路转入运河时,从码头出发的数骑快马已经停在了崔府的青石长阶下,贵客将至的消息迅速穿廊绕壁传到后园芳华苑,自从得知那人要前来拜访便被禁足在小楼上的少女手微微一抖,青葱般的指上被针尖划破,沁出的血珠霎时染红了雪白的锦缎。
身后的侍女连忙上前,一边上药包扎,一边不免又埋怨起自家小姐不够温婉矜持,絮絮叨叨地灌输此番准姑爷来访一定要严守礼教,前几天抄写的女训,女诫一定要放在心上之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越来越低的气压和温度。
可怜的侍女手中的蝴蝶结刚刚完工,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觉颈上一痛,天旋地转之间只来得及扫过面目冷肃的小姐高抬着的左手和紧缩的黛眉,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绵软的狐皮绒毯悄无声息地卸去人体落地的力道,细若纤毫的虾须帘丝丝缠绕,如淡淡的烟雾掩住了内室的变故,客人比预期的早到了数日,纵使并非毫无准备,也有诸多琐碎事务需要一一落实,来来往往的侍女、仆役井然有序地各自忙碌着,纵然有人见到芳花苑转出的娇小身影,也不过认为是被主子派去前院探听消息的丫鬟,又有谁能想到乖巧了多日的少女在此忙乱之际,已然凭着贴身侍女的服饰和腰牌从角门溜了出去。
绕出繁复幽深的庭院,穿过水巷踏上弯弯的小桥,潋滟的水光倒映着万里晴空,远远传来的歌声和浆声交织,清颜缓缓地舒出心头的那丝闷气,终日被拘在庭院深处,除了抄写经书和诸多清规戒律便是绣花,连对那人的期待也被随之而来的絮叨和规矩消磨了些许。
掌心的洁白花瓣被同样白皙的指尖碾碎掷下,花汁在青石板上缓缓晕开,与新雨后异曲同工的湿润不由把清颜的思绪拉回了禁足前那天,在花容醉无意听说了只有传奇画本里才有的趣事,还未能一探究竟便被唤回家中,而后便是多日的禁锢,萦绕心头多时难以抑制的好奇混着对那人隐隐的迁怒,原本准备出来透口气就回去的少女心思千回百转间银牙轻咬,抛下那人即将到家中拜访之事,打听着城中闹鬼之事和梨花仙子的传说,一路寻访往梨雪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唔,前些日子发烧竟然没注意ELA和十三给人家砸了地雷,自pia三下然后荡漾看~~好开心啊,挨个亲完躺平任蹂躏,此外,以下奖励两位可任择其一,选项一,番外点播权一次,选项二,龙套机会一次,亲们的愿望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尽量满足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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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间
给河边浣衣的大娘递上丝帕拭去汗珠,然后再附赠一个甜甜的微笑,清颜轻而易举地问明梨雪苑的位置,得知眼下正是往日梨花仙子现身的时辰,转过路口的拐角便施展轻功穿花拂柳,径直向不远处的梨花林掠去。
带上白金丝织成的手套,足尖轻点攀上墙头,眼前瞬间被细细碎碎的梨花和着花屑铺天盖地遮蔽了视线,似雨,却比江南的雨多了一份剔透晶莹之美,似雪,却比江南的冬雪多了一份凌厉磅礴的气势,矫若游龙的寒光激荡起漫天华影,翩若惊鸿的身影闪动如同骤风中的游云,只是,却不见那传言中的梨花仙子。
掌心劲力微吐,清颜借力攀上邻着院墙的树梢,还未稳住身形,便觉得像是坠入了冰窟,彻骨的寒气袭来,清悦如磬的剑鸣中,反手收势的男人刀锋般锐利的目光透过花雨破空而来,下一刻身形一晃,长剑化做一道飞练,由半空飞击而下,雪衣飘振,墨发翻飞,剑光凛冽,剑鞘古拙,人与剑合为一体,瞬间把清颜挥手放出的袖箭绞成飘飞的木屑,森严的剑气扑面而来,气机锁定之下,清颜下意识往后一步,踩了个空,竟是从墙头跌了下去。
西门吹雪练剑遭人偷窥,薄怒之下的一剑又被跌落的少女巧合地避开,正欲再行追击时,头顶忽然有劲风扑下,他于半空中身形侧转反手挥剑,灰蓝色的羽毛纷纷落下,凄厉的叫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