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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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黛想着,才刚略消了些的怒火不自觉的又狂炽起来:“说起来,今儿竟是我的不是!王爷书房之内公务繁多,我却不管不问,为了自家的些些小事便去惊扰王爷,实是大不应当!”口中说着,她也并不去问百里肇,而是径自的扬声叫道:“徐青!”
一直在外候着的徐青听得她叫,忙快步的走了进来。
远黛看也没看徐青一眼,便自朝着百里肇一礼:“王爷慢走!恕我不远送了!”听了她这话,徐青自是不曾多想,上前一步,推了百里肇便要出门。百里肇见她如此逐客,不禁哭笑不得。徐青面前,他自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认了。
百里肇这里才刚去了,那边翠衣已进来问道:“王妃,王爷今儿竟不在这里用饭吗?”。
远黛挑眉,冷淡应道:“我却记得,这王府的厨房似乎并非澄怀居才有!”
翠衣在她身边时日也自不短,对远黛的冷脸因此并不如何害怕,香舌微吐之后,便又问道:“午饭已备好了!小姐可要用饭吗?”;
淡淡答应一声,远黛道:“你只挑几样清淡的送来便是!剩下的,便都赏了你们!”她素日饮食清淡,每顿饭不过三五个菜,这些日子因百里肇日日在此用饭,各样用度更是增了双倍有余。而今百里肇既被她打发走了,她一人,自也用不得那许多饭菜。
翠衣答应着,这才退了下去。
独坐屋内,默默思忖着这一连串的事儿,好半晌,远黛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下颇多无奈。
…… ……
虽觉这事有些古怪,但不敢多问的徐青仍自默不作声的推了百里肇一路返回书房。伏侍着百里肇在书案后头坐下了,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今儿可是打算在书房用饭?”
听着他这么问,百里肇倒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你去看看岳尧,若他还不曾用饭,可叫他过来!”徐青答应着,便忙退了下去。
硬生生的闹了这么一出来,百里肇如何还有心思去处理堆放在案头的信函,沉思的慢慢翻弄着面前的一份文牍,却是好半日也没看进一个字去。好在这个时候,外头却已传来了岳尧的声音:“王爷今儿怎会想起唤我过来一道用饭了?”说话间,岳尧却已走了进来。
扫一眼岳尧,百里肇平淡道:“这些日子,你的话倒是愈发的多了!”
岳尧听得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道:“那是因为,近来王爷的话也比从前要多得多了!”
陡然被他这么一说,百里肇也不觉有片刻的沉默:“也许是吧!”他模棱的两可的道。事实上,被岳尧这么一说,他才忽而发现,这些日子,他的改变竟是那么的明显。
耸一耸肩,岳尧无谓的扫视一下周围:“在这里用饭?”他问着,眉头也因之高高挑起。
“去菡萏亭吧!”百里肇没多犹豫的道。于他而言,书房的功用从来不包括用饭。而这一点,岳尧无疑也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问出刚才那一句话来。
岳尧点头,也不等他说什么,便走上前去,推了百里肇的轮椅一路往书房外头行去。
菡萏亭,乃是睿亲王府后花园荷花池中心的一座湖心亭,与百里肇的书房相隔不远。二人出了书房,顺着一条浓荫翠盖的小道一路走来,不过片刻,却已见着了前方的荷花池。
睿亲王府到了百里肇手中,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年有余,五年不足。而他的心思更不在这座王府上,因此府中建筑,大多却还保留着从前的模样,这座荷花池自也并不例外。
才刚过了初夏,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这座荷花池虽限于规模,并无那种翠盖连绵、红花映日的气势,但池中荷、池畔柳乃至岸边假山、建筑,池心小亭、曲桥却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衬得这一片景致愈发清幽,虽是人工营建,却自有浑然天成之势。
岳尧推着百里肇,通过九曲十八弯的汉白玉小桥,一路入了菡萏亭。池上,有凉风习习而至,带着清清水汽,淡淡荷香,令人顿生脱俗之念。
深吸一口气,百里肇笑道:“这个时候,我却忽然想到从前她亲手的那道荷花菜肴来了!”
这话来的突兀,岳尧却仍能听得懂。更知道百里肇此刻所说的那道菜肴,必是当日远黛亲手做了给陆夫人,惊得陆夫人当堂失色的那道菜:“若王爷真想尝尝,我想王妃是不会扫了王爷的兴的!”岳尧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在这一刻,心中却忽然的想起了沅真。
百里肇听得一笑,却没应声。
看一眼百里肇,岳尧毕竟问道:“听说今儿临昌公主过来,很是闹了一场?”
淡淡颔首,百里肇的面色也颇有些不好看:“这个丫头,倒是愈发的不成体统了!我不过稍稍教训了她身边的几个奴才一回,她竟跟我使起小性子,掉头走了!”
懒懒一笑,岳尧毫不客气道:“她这是素日娇纵惯了!又仗着王爷断然不会丢下她不管,便愈发的有恃无恐!上回绿萼岭时,我便劝过王爷需好好管教管教她!”
墨眉不期然的一拧,百里肇道:“我素日少在宫中,你也不是不知。何况她如今也不小了,我这个兄长,又怎好正面去管她!”
轻嗤一声,岳尧不无嘲笑的道:“所以王爷就想着让王妃帮着管教,只是不料却吃了瘪!”言下有的,尽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他乃王府的大总管,王府上下事情,只要他想知道的,却真没一件能瞒得过他。临昌公主前脚才出了门,他那边却已知道了所有事情。
既已铁了心将这事交给远黛,百里肇自也无意再去过多的关注此事,淡淡一笑之后,已自岔开了话题:“杜若那里如何?”
岳尧道:“说起来,这杜若,也颇是伶俐,倒不枉长了那么一张脸孔!”说到这里,他却无由的轻叹了一声:“我上次同王爷说的事儿,王爷可考虑了没有?”
眉头微微一拧,百里肇淡然道:“杜若是她身边之人。我虽没问过她,却隐约知道,之前她仿佛曾答应过杜若一些什么,所以这话我暂时还不好同她说起。你怎么忽然又问起这个?”
岳尧坦然道:“前些日子,蒋琓有书信来。我回信之时,便有意无意的提了几句那杜若。不料蒋琓对这事倒上心,竟用了飞鸽传书送了信来,嘱我无论如何要帮他这个忙!”
百里肇听得眉心深锁,冷睨了一眼岳尧,半日才苦笑道:“你这可不是在给我找麻烦了?”
无谓的扬一扬唇角,岳尧道:“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王妃身边的一介丫鬟,王妃若是晓事的,便该全力相助王爷,而不是觉得这事于她竟是麻烦才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二章 节外生枝
第一百零三章 翁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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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翁婿
二人这里正说着话,那边徐青却已带了人挑了食盒过来。及至碗盏排定,酒菜放好,徐青等人退下之后,百里肇才自淡淡开口道:“岳尧,沅真——从前也一样只是她身边的丫鬟!”
岳尧为之一梗,但很快便又辩驳道:“沅真与她怎能一样!沅真……她虽名为丫鬟,其实等如广逸……”他想说沅真即便是丫鬟,亦是南越广逸王府的丫鬟,一身所学,更得广逸王真传,与杜若这等普通丫鬟又岂可一概而论。然而话到一半,他却猛然意识到,远黛与沅真的身份,百里肇与他固然心中明白,但若胡乱的宣之于口,却仍大有不妥之处。
大周、南越二分天下,已有近二百年,虽因二国边境各有隐患的缘故,这些年来,二国少有冲突,面上看来,更是一片和乐融融。然而这些,说到底,都只是一个表面现象而已。
南越如何,暂且不提,然而大周这边,却是无一日不提防着南越,更无一日不想着天下一统,即便是在狄人进犯的最紧要关头,也不敢稍稍调动镇于南境的大军。而如今百里肇身中之毒已被确认出自南越,岳尧更有理由相信,南越对大周,也是一直虎视眈眈的。
事实上,百里肇所以落到这个地步,也正是因为他太过耀眼、也太过强势,他在北境立下的赫赫战功,在使南越感受到他的威胁的同时,也让他们开始担心,若有一日,百里肇登基,兵锋所向,扫平北狄之后,会否挥师南下,一举击破已然维系了数百年的南北并峙之势。
即使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南越也是不能坐视不理。
岳尧这话,虽然只说了一半,然百里肇又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沉默片刻之后,他淡淡应道:“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见岳尧面上颇有不以为然之色,百里肇终究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岳尧自然是明白的,事实上,与沅真相处的愈多,他便愈能觉出远黛的不凡。这女子,看似漠然,仿佛什么也不被她放在心里,然而只从沅真,乃至前数日忽然出现的云裳二女,便知她的手中,定然有着一股暗藏的势力。不过在得知了远黛的身份后,岳尧对于这些便也并不觉得如何意外了。广逸王,那可是南越先帝最为宠爱,只差一步便能登上越帝宝座之人。
不期然的叹了口气,岳尧忽然道:“我有时候会想,其实王爷与广逸王倒是不无相似之处!”
百里肇不答,事实上,这一点,他早已想到了,也根本无需岳尧提醒。“他是他,我是我!”良久,百里肇才自淡淡开口:“我与他,注定只会有这一小段相似之处!”
不愿多说这种让人心中抑郁的话题,岳尧哈哈一笑,换上了一种轻松的调侃语气:“若论起来,广逸王与王爷竟可算得是翁婿呢!”
俊雅面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百里肇点头道:“来日若有机会,我倒有心往南越郢都凭吊一回这位广逸王!”这么说着的时候,百里肇的脑海之中不期然的便浮现出了远黛的影子。
愈多了解远黛一分,他便愈想见一见这位抚育远黛成人的广逸王,即使注定缘吝一面,他也仍想去看一看这位广逸王生前曾生活过的地方。
只因那个地方,其实也正是远黛长大的地方!
…… ……
既知远黛因着他先前的安排而心中不快,百里肇自也不会早早过去澄怀居自讨没趣。与岳尧在菡萏亭饮过一回酒,百里肇径回书房,小憩醒后,又在书房消磨了半日时光,眼看西头晚霞如火,斜阳将落,这才唤了徐青推了他过去澄怀居。
他这一路进去,早有文屏等人早迎了出来见礼。百里肇不见远黛出来,心中不觉诧异,微微抬手示意徐青且等一等,而后问道:“王妃呢?”
面色微微一僵,好半日,文屏才勉强道:“王妃……王妃午憩起来,便说身上有些不自在,这会儿正歪在炕上歇着!还望……还望王爷恕罪则个!”
她这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百里肇又岂能看不出来。墨眉微微一挑,百里肇倒也并不说破,只点头道:“可曾请了御医过来看视?”
文屏心中本就惧怕百里肇,勉强说了那一番话已觉心虚无比,这会儿再听得百里肇这话,心虚之外更连双腿都觉有些发软:“小……王妃……粗通医理……这……这个……”
百里肇见她脸色都泛了白,说话更不利索,没来由的竟忽然想起了岳尧适才所言:沅真与她怎能一样。但他很快便收敛了有些纷乱的心思,淡淡的“嗯”了一声。
见他似无责怪之意,文屏倒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一颗心也放了一半,忙又禀道:“王妃已令翠衣在西厅备好了晚饭,还请王爷移驾!”百里肇倒也无心为难于她,当即点头应了。
及至用过饭再回正房之时,进屋便见远黛正自懒懒的靠在炕上,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中的一本册子。听得声音,她便抬眼看了过来,却是动也不曾动一动,只扬眉道:“王爷来了!这会儿我身子不快,还请王爷恕我失礼!”
文屏几个听得这话语气不对,哪里还敢多留,纷纷的退了下去。
百里肇早知远黛今儿必不会给自己好脸看,但他人既来了,便早做好了准备,听了这话也只一笑:“你我夫妻,些些俗礼,本无须太过拘泥!”
远黛听得轻哼一声,却道:“王爷这么说,我可是不敢当呢!”口中说着不敢当,人却是纹风不动的坐着,看向百里肇的眸中更是全无畏惧之意。
失笑的摇了摇头,百里肇慢慢推动轮椅,挪到炕边,自若问道:“还在生气?”
轻嗤一声,远黛冷淡道:“王爷言重了!莫说这‘还在’二字,便是这“生气”一说,我便不知从何而起呢?”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之下,却更是怨气冲天。莫说是百里肇,便是她自己,也颇有所感。没好气的将手中书卷随意一塞,远黛径自的闭上双眸,不去看他。
不期然的微微一笑,百里肇温和道:“既不舒服,可吃药了吗?”1
眉梢稍稍一动,远黛平淡道:“有劳王爷挂心!不过是药三分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