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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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夫人摇了摇头,有意说这给和尚听:“众目睽睽之下,他作出事情,也休想活命。”
和尚听了,只是掀起眼皮盯了两人一眼,冷笑了一声,又闭目养神去了。
不过一会儿,服侍方荣圃的婢女便面带喜色:“夫人,您快来看,二公子像是好了些。”
方夫人连忙走了过去,附下|身去细看,果然方荣圃的呼吸之声比方才强了些。
方夫人一脸喜色,顾不得计较先前,忙对和尚说:“多谢师傅!还请师傅救人到底,快快救活我儿!”
和尚歪头斜眼的:“贫僧也是治标不治本,救不救得了他,要看夫人你自己了。”
方夫人莫名其妙:“这话从何说起?”
和尚道:“替他化劫的人早已现身,夫人却从中阻拦,这便是自做孽了。”
朱沅将张仲溪的《外感杂症论》誊抄完毕,搁下了笔。
含素将桌上的纸张小心的拿起,铺到一旁晾着:“待这张也干透了,便将先前的一齐装帧成册。只婢子从未做过这活儿,怕装得不美,不如去外头书画铺子令人装帧?”
朱沅摇头:“是我自家抄的,倒也不十分要紧,你只管放手去做,装坏了我再重抄过一遍,横竖这书我是要抄默至烂熟的。再不成,你去外头寻人问问要领也可,往后这样的活计只有愈来愈多的。”
龙妈妈便道:“这事儿问婢子便可,以前也是常做的。且先熬罐浆糊出来。”
含素几个,不知龙妈妈的出身来历,只从朱沅对她的看重,便也待她客客气气的,时日一久,龙妈妈这人也不讨嫌,彼此熟稔起来,一屋子主仆倒是极融洽的。
含素、雀环两个便围着龙妈妈说话。
朱沅微微笑着,这样就很好,自己在乎的人都在身边,没有割舍和痛楚。
她一面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透过窗子看着庭中的阳光。
只见外院的白路突然抹着汗从中庭的那条青石路上小跑着奔向上房。
朱沅脸上的闲适散去,逐渐沉静下来,对含素道:“去听听是什么情形。”
白路是柳氏派了出去打探方家消息,好加以应对的。
含素应声去了。
柳氏正在向白路问话。
白路笑着道:“……夫人,外头都在传,方家次子是在劫难逃,好在他前世施恩于人,种了善果,今生有人来救他。您道这个人是谁?!竟然就是那个窑姐儿秦卿!
她是瞅着时辰托生的,八字与方家次子是天作之合,命里助他!
方夫人先前还不信,后头请了秦卿到府里一试,只她一来,这方公子便有起色了,她再倒了碗鸡汤给方公子喝了,竟然就没像先前那般呕吐,连大夫都看得啧啧称奇!
后头方公子的脉象眼看着强了许多,方夫人没了办法,总不能硬看着儿子去死罢?和尚也说过,没了秦卿为辅,方公子过了这一茬,也有下一回,方夫人只好答应了让这秦卿过门。
如今外头,将这和尚都传得神了!”
柳氏连忙双手合什:“管他神不神,沅儿可算是好了,谢天谢地!”
含素听了,再是稳重,也喜得差点儿忘形,急忙忙的去对朱沅说了:“姑娘,这可好了!”
过了半晌,才又疑道:“姑娘,您不会是闲来看两本医书,便成了个神医罢,多少大夫也看不好,就凭您那两包香一包药的,就给他医治好了?”
朱沅微微带了点笑意:“为何有句话,叫解铃还需系铃人呢?”
旁的大夫,并不知道他因何伤了脾胃,一味的只会用些滋养汤药。
若初时这方荣圃扔了那香囊,本就病得不重,不药也自愈了。可到后头,一边服着药,一边继续把玩香囊,只有越病越重的。
实则这病,不该用药滋养,他腹中一股子气涨,什么也下不去。反倒是用虎狼之药苦芥子通泄,才有生机。
可任谁见了他瘦成皮包骨的样子,又不知病源起因,怎敢下通泄之药?
便有一两个想到的,也不敢别树一帜。只因这苦芥子大寒通泄,又素来上不得台面,大夫中都流传着一句话,叫作“人参杀人无过,苦芥救人无功。”
这样但求无过的治下来,也只是一步步将他送上死路罢了。
秦卿满面喜气,不料行事竟如此顺利,待趁屋里无人,便照着朱沅的吩咐,四下里翻找一个月白色的香囊来销毁,但几番寻找也未得,只好暂且将之放下。
这香囊此刻却在戚云淮手中,南园低声对他道:“公子,小的问过方二公子身边服侍的,说是这香囊,乃是方二公子自路上捡来的,像是个姑娘掉落的,说起来,这姑娘您也见过,就是那一日在东来居,不是有个小子用蛛儿唬人么?这姑娘,便是这小子的姐姐。”
戚云淮闻言想了起来,那一双柔波荡漾的眼睛,一时忍不住笑了:“看来内有文章啊。”
作者有话要说:欢欢喜喜扔了一个手榴弹
谬谬扔了一个地雷
非常感谢~
入了V,也还是有这么多亲支持,非常感谢。
本书中的医药方面的文字,有两分是百度参考来的,八分倒是为了适应剧情写出来的,所以,不要当真。
另外,周末可能不更,因为要带孩子,孩子从幼儿园回来了。我争取不休两天,周六周日各写半章,合起来也能发一章了。
第29章
… …
方荣圃虚弱的倚在秦卿身上,就着她的手喝汤;时不时的抬眼;和她脉脉温情的相视一笑。
方夫人不由气得肝疼。
好容易待方荣圃喝完一碗汤,方夫人才若无其事的道:“为娘选了个吉日,就在下月初八,将秦氏抬进来罢。”
方荣圃一愣:“娘;岂可如此潦草;秦卿的叔婶特地赶来为她主事;请媒下定;无论如何下月初八也是仓促了。”
方夫人凉凉的一笑:“纳个妾而已;那有这些麻烦事?”
秦卿攥着丝帕的手指一紧,旋即又松开,十分贤良的对着方荣圃笑了笑。
方荣圃越发觉得她难得了,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对方夫人道:“娘,儿子待秦卿的心,您不是不知道,先前您也已经松了口,为何还要为难?”
方夫人冷笑:“为娘只说许她进门,可没说娶她为妻,凭她的身份,也当知道自己做妾也是抬举了。”
方荣圃一下动了怒,气喘咻咻的挣扎着坐正:“您这是过河拆桥!她怎么不配?她与儿子是天造地合,先前蒙难沦落风尘,也是为儿子受过消业!就凭这,儿子也是非她不娶!”
方夫人连声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什么无稽之谈?群医束手无策,偏她命里助我,才救了儿子性命。这前因后果外头都晓得了,母亲怎可翻脸不认?!”
“谁不晓得这贱人手段?这二门内的事,怎么就传得外头全晓得了?定是她有意散播谣言,想让我方家因势就范,这等满腹心机的贱人,怎么配……”
她话没说完,方荣圃已是激动的想辩驳,不料一时体虚发不出声,不由面红脖子粗的捶着床,一个不慎往后倒去,隐隐的要翻白眼。
唬得方夫人连忙起身去看:“圃哥儿!”
秦卿也是饱含热泪:“圃郎……你待妾的心,妾身都领了,就是和你做不成夫妻也不妨事,你千万莫急出病来。”
方荣圃喘过一口气,又是满脸感动的握紧了秦卿的手。
方夫人额上青筋直跳,在这情形下,却什么也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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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临丛告假卧床,不免心中火烧油炸的。
柳氏自从外头传出方家欲娶秦卿为媳的风声后,倒也不再限制朱临丛的长随给他传递消息。
王五在榻边矮着身子:“……这天下没有拗得过儿女的爹娘,这方家也就还勉强端个架子,但这事儿啊,十之八、九已是成了,就看怎么将台阶下得漂亮些……”
朱临丛心中恼恨,禁不住捶了捶床,不慎牵动那根痛筋,又呲牙咧嘴的。
上头主人不知大姑娘手段,反倒是下头这些男仆女婢都晓得。此时王五有心卖朱沅一个好,便斟酌着道:“老爷,照这情形,这方家想娶谁家姑娘都是不成的,到末了都得让这秦卿给搅和了。谁家要是接了方家这茬,卖女名头也传出去了,实惠最后也得不着,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赔什么夫人的……”
朱临丛没好气的道:“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对对!”王五只当不知道自家老爷想卖女儿的事:“还是咱们老爷学识渊……”
朱临丛脸色好了些,又接了一句:“渊博!”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小的常年跟在老爷身边,也还能说出这词的半个字来,我那浑家,半个字也说不得。”
朱临丛脸色又好了些。
王五接着吹:“就是咱们老爷这么有学识,有眼力的人,才晓得不接方家那茬。早早的就让咱们家二姑娘不许去了,此时才没闹个灰头土脸的。您不晓得,外头现在说起何家、苏家、唐家、薛家这四家,那话可就难听啦!”
朱家也没少被说,不过横竖这背后话,当事人是不会晓得的,吹一吹也无妨。
朱临丛一想,对呀,早就让泖儿别去了。沅儿这事,才有个苗头了,外头人万万是不晓得的。啧,还好闪了腰,不然真换了庚帖,这秦卿起死回生这手闹出来,进不得退不得,还真成了笑话。
这么一想,朱临丛心里好过了。
王五看着他脸色,谄媚的道:“老爷就是有那读书人的傲骨,就是清流!”
朱临丛微微笑着,要不是姿势不便,还真要捋一捋短须了。
这一番话,才到了夜里,就传到了朱沅耳中,她把王五家的叫了来:“你家那口子,会办事。”赏了她一个荷包。
王五家的向来嘴拙,没有白路家的有脸面,这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婢子谢过大姑娘,婢子一家也没旁的,就是办事用心!”
朱沅淡淡的道:“知道用心,还用对了地方,这就是好的,往后办好了,还有赏。”
王五家的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含素捂着嘴笑:“这人呀,还是做恶人好。原来姑娘一直教婢子一心向善,都是假的。”
朱沅微微一笑:“一心向善,原也没错。便是现如今我做了恶人,遇见了善人,我也只有敬佩的。可这世上,多的是伪善之人,对着这等人,不恶不成。”
雀环嘻嘻笑着:“婢子倒不觉着姑娘是恶人呢,只是厉害了些罢了。”
含素一想,也点头应是。
龙妈妈在一侧糊书,听着也笑了起来,她跟在朱沅身边,近来日渐安心,瞧这情形,倒像是女儿将她接到身边养老呢。一边这样想,一边就湿了眼眶,赶紧侧过身边用袖子印了印眼窝。
几人拾掇完毕,雀环和龙妈妈到后罩房里去歇息,却是轮到含素值夜。
她自床底拉出个小软榻来,就卧在朱沅床前。
先前还同朱沅说上几句话,后头禁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了。
朱沅却是将近段时日发生之事在心中梳理一遍,确认并无纰漏,才安下心来,蒙蒙的有层睡意。
突然窗棂上啪的一声脆响,一下将她惊醒。
当下坐起,就见隔着防蚊的碧霞窗纱,背着月光站着个人,看那身形,赫然是萧源。
含素便含含糊糊的道:“姑娘?”
朱沅镇定的道:“无事,睡罢。”
含素没再应声。
朱沅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指了指隔壁屋子。
萧源会意,朝那边走去。
朱沅挑开帘子到了外室,再上前去拔拴开门,也不管萧源,自顾转身点了盏灯,特地拿了个罩子罩上,蒙蒙的只透了点光出来。
这才转身坐下,又指了指左手边的椅子,示意萧源坐。
萧源顺从的坐下。
朱沅便发现他也没了素日那股子精神劲,眉眼低垂的,看得朱沅忍不住轻声问道:“到底何事?”心中揣测,莫不是印子钱收不回来,他才这样丧气的来报信。
萧源憋了半晌:“若有一人被气病了,胸闷咳嗽,脸色发黄,用什么药才好?”
朱沅摇了摇头:“这我如何知道?”
萧源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在这黑暗之中显得亮晶晶的,透着些祈求和希冀,朱沅莫名觉着他像只想吃骨头的小狗儿一般。
“你上回不是随便就开药,将人治得死去活来么?”
朱沅道:“这下药害人,不需对症。这下方治人,可得对人对症,岂是听你说一说,便能开药的?”
萧源一听,眼神就黯了。朱沅觉着他就连头顶上平日卷曲的乱发都有些蔫蔫的垂下来了似的。朱沅看着,不禁清咳了一声:“何人病了,有病就请大夫医治,不就好了么?何苦来问我这样的半调子大夫?”
萧源抬眼看了她一眼,垂下头,过了一会又抬眼看她,半晌才道:“同你说该是无妨,前几日也听你家极为热闹,你也将你爹给气倒了的。”一副难兄难弟的口气。
朱沅早前心中还晃过丝念头:自家闹得这般厉害,旁人不知,就萧源那耳朵定是听了去的,就不知他为何没像往常那般爬墙看热闹。只是没有细想。
此刻才晓得,是他家中出了事,他也没心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