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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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负。”
洛可逊忿忿不平地插嘴:“这可不行。我们已投资了一大笔钱,虽说砂糖方面赚了一些钱,但要再投资却很难,我回去没法交代。”洛可逊在拉斯维加开了很多酒店,这方面经验丰富,所以一下子就看出情况不对劲。
史可拉说:“洛可逊,要顾全大局,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大家有什么意见呢?”
亨特说:“这是很公平的,我就认购一百万吧。”
“我自然也认购一百万。白瑞德呢?”史可拉说。
白瑞德很不情愿地说:“我也来一百万吧。但这实在是最后一次了。”
“莎吉拉先生?”
“我觉得还算公平。其余的都摊在我头上吧。”
卡芬其和伯尔德同时喊道:“放屁!我们也有份呢!”
伯尔德说:“但我们对洛可逊也得一视同仁,让他先要。你要多少?”
“我一个子儿也不给!一回美国,我就把最好的律师都找来。你以为我会上当吗?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一阵沉默,史可拉温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犯了一个大错误,洛可逊。你可以把这一笔损失报在赌场的税上,受损的不过是美国政府山姆大叔罢了。而且你不要忘了,当初我们成立这组织时,我们都发过誓:任何人不得做损害别人的事情。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找律师吗?”
“当然!”
“那好,让它来帮助你改变主意吧。”史可拉说。
邦德可以想象出,史可拉已拔出金枪对着洛可逊。
接着,几乎同时传来枪声和惨叫声,一张椅子哗啦地翻倒在地上,接着是一阵沉默。有人干咳一声。莎吉拉镇定地说:“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利害冲突。洛可逊在拉斯维加的朋友不爱管闲事,所以我想他们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追究。算他们一百万吧。金枪,你的枪法真准。不过,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吗?”
“这还不容易,”史可拉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可以说洛可逊开完会就离开了这里,我们还以为回拉斯维加了。谁知道他是怎样失踪的。这酒店后面河中有几条鳄鱼,胃口大得很,饿起来连他的行李也能全吃下。不过,今晚要有人帮忙,把他扔到河里去。白瑞德、伯尔德,你们两人怎样?”
伯尔德恳切地说:“别叫我吧,金枪。我是天主教徒呢!”
亨特说:“交给我来办好了。我什么教也不信。”
“那就这样吧。各位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就散会,大家去喝点酒庆祝一番。”
卡芬其说:“别慌,金枪。门外那个英国佬可靠吗?他听到枪声,会怎么想?”
史可拉吃吃地笑起来:“你用不着担心他。等这里的事一完,我就解决他。我是在附近一个村子碰到他的,现在只是暂时用用,帮帮忙打点杂。那些鳄鱼胃口大得很,洛可逊是大菜,这小子就是餐后点心,总之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尽可放心。说不定这人正是亨特所说的那个叫邦德的家伙,那我也不再乎。我是专门收拾这种人的。总之,你们相信我好了。”
邦德暗暗好笑。他仿佛看见史可拉正拔出金枪,在手上一晃。他迅速拉开椅子,在那立了大功的酒杯里斟满香槟,身子靠在酒吧台上,又看起旅行手册来。
“咔嚓”一声,史可拉用钥匙开了锁,把门打开。他站在门口一边看着邦德,一边用手背摸抚着唇上的小胡子。“喂,免费香槟你也喝够了。去告诉经理,洛可逊先生今晚要出远门,具体细节由我来办。告诉他开会时一条保险丝烧了,我要关上这会议室查一查,看一看到底什么地方出了毛病。然后我们一起去喝酒,吃晚饭,看舞女跳舞。明白吗?”
“明白了。”邦德回答说。
第九章 头顶菠萝的舞女
在经理的办公室里,邦德把刚才所发生的情形大致向莱特及尼克松讲了一遍。他们一致认为,有录音带上的证据,加上邦德作证人,他们完全可以把史可拉送上绞架。当夜,他们其中一人还要去偷看他们怎样解决洛可逊的尸体,以便为将来指控亨特及卡芬其犯同谋罪作证。但同时他们也为邦德的处境感到不安。莱特对他说:“一定得枪不离身,否则泰晤士报上又要刊登你的讣告了。”
莱特的幽默话使邦德笑了起来。他回到房中,喝了两大口威士忌,洗了个冷水澡,然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到了晚上八点半,邦德走出房间去晚餐。晚餐在一片轻松伯气氛中进行,似乎人人都对下午商讨的结果很满意。除了史可拉及亨特之外,另外几个人都一杯接一杯地喝很多酒。邦德发觉自己备受冷落。人人都避免和他谈话,也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这也难怪。金枪人已经对他判了死刑,当然没有人愿意与他为友了。邦德感到这口气实在难咽。
晚餐结束后,乐队进来演奏。音乐奏得死气沉沉,一点也提不起人的情绪。一个面容姣好,但衣服穿得很多的当地女郎登台亮相,边跳舞边唱一首很粗俗的歌,歌词倒被她改得文雅一些了。她头上戴一只假菠萝形状的饰物。
邦德觉得闷极了,便站起身,走到首席位置,对史可拉说:“我头痛,想上楼去。”
史可拉看着他,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不行!如果你认为现在气氛太闷,你就自己想办法加以改进,要离开则不可以。你不是对牙买加很熟悉的么,那么你就自己试试看。”
邦德很少受过这样的奚落。他觉得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正好他多喝了一点酒,于是怒从胆边生,骨子里更想一显身手,灭一灭这群老粗的威风。他就是没有想到这样做对他目前的处境一点也不利。其实他更应该扮演一个无用的英国佬,避免引起他们的疑心。只听他冲动地说:“好吧,史可拉先生。把你的枪借我用一下,再给我一百块钱。”
史可拉没有动,他诧异地看着邦德,心中疑窦顿生,但脸仍如往常一样镇静。伯尔德醉醺醺地叫道:“嘿,给他,金枪!让我们欣赏欣赏他的本事!
这家伙也许真有一手呢!”
史可拉伸手从后袋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钞票,然后慢慢地拔出腰间的金枪,把这两样东西并排放在桌上。只见邦德背对乐队,一把抓起枪,在手中掂一掂。他扳开枪机,很快将子弹推上枪膛。接着他忽然转身,单膝跪倒,伸直手臂,砰然放枪。枪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更显得震耳欲聋。音乐骤然停止,一阵死寂。舞女头上那只假菠萝已被打碎,“咚”地落在地上。那女人用手掩着脸,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侍者领班从阴影中冲了出来。
底下一片喧哗。邦德拾起那张百元钞票,走到投射灯光的下面。他转身握住那女人的手臂,扶她起来,把钞票塞给她,对她说:“你和我配合表演得真不错,宝贝儿。别担心,你没事,因为我瞄的是菠萝的上一半。去吧,去准备下一场的表演吧。”他拉着她在原地转一圈,“啪”地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她惊恐地瞪了他一眼,赶紧跑进黑暗的后台里去。
邦德走到乐队面前。“谁是主持?”
一个高瘦的黑人慢慢地站起来,不时地瞥一眼邦德手中的金枪,好象面对死神般结结巴巴地说:“是……我,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怀特。”
“好吧,你听着,这不是救世军的晚餐会,用不着把气氛搞得这么庄严。
史可拉先生的朋友们都喜欢来点刺激的,而且要真正的刺激。我叫人送些甜酒给你们,想吸些鸦片烟也可以。这里是私宅,想干什么就尽情地去干,不会有人说出去。把那漂亮的小妞也给叫回来,让她衣服穿得越少越好,叫她唱《舔肚皮》时要唱原来的歌词,到唱完时她们都要脱光了,明白吗?快去准备,否则一分钱的小费也不给你!”
听到这里,怀特和他的六人乐队都转忧为喜。怀特连忙点头说:“好的,好的,先生,”他转向他手下的人说:“大家都卖力点吧,我去找黛丝和她的朋友们,叫她们热情一点儿。”他走进后台,乐队又开始演奏起来。
邦德走回去,把金枪在史可拉面前放下。史可拉盯着邦德足足看了两分钟,才把枪插回腰间。他说:“哪天,我们来比试一下枪法,如何?距离二十步,生死各人负责。”
“没问题,”邦德说,“但恐怕我的母亲不会答应。你让人给乐队送点酒去,如何?这些人没有酒就奏不出好曲子。”他回到座位。没有人注意他,因为五个人(应该说是四个人,因为亨特整个晚上都显得情绪低落)都在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听那首很淫秽的《舔肚皮》歌。四个微胖但丰乳肥臀的女人只穿白色三角裤,跑出舞池,走近观众,跳起一耸一耸的肚皮舞来。伯尔德和卡芬其看得额上都直冒汗。音乐在掌声中结束了,四个女人嘻嘻哈哈地跑下场去。灯光暗下来,只剩舞池中间圆圆的一盏灯光。鼓手忽然加快了节奏,一扇门打开,一个奇怪的东西被推进了光影中间。那是一支巨手,最高的地方有六尺,用黑皮包着。它手掌向上直立,半开半合,手指伸张,好象准备捉住什么似的。鼓手把鼓点敲得更急了。门又开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女人冲出来,在黑暗中停了一下之后,便移进了光影中,绕着巨手,一耸一耸地跳起舞来。她一丝不挂,身上涂着闪闪发亮的的橄榄油,在黑手的映衬之下,显得如凝脂一般地白嫩。她一面绕着巨手跳舞,一面做出陶醉其间的样子来,简直淫猥到极点。邦德注意到史可拉也看得全神贯注,两只眼睛眯得成了一条细缝。鼓手的节拍现在已达到最高潮,那女人也装出欲仙欲死的样子,最后很性感地一耸,便闪入门里。节目到此结束。
灯光又亮了,人群中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似乎终于从那如痴如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史可拉拍拍手把乐队领班召过来,取出一张钞票交给他,又对他耳语了几句。邦德猜想,史可拉可能是已选定了那个女人陪他睡觉了。
经过这个节目之后,观众都变得放纵起来。刚才那几个女人开始表演凌波舞,被邦德当枪靶的那个女人则为她们伴唱,其余的几个则邀客人跳舞。
史可拉和亨特都拒绝了,邦德也没有参加,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看着其余四人好象狗熊般抱着那些女人。过了几分钟,邦德借口去上厕所,准备溜走。
史可拉正望着别处,但亨特却一直在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第十章 越窗而入的女信使
邦德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房间里的窗户已被人关上,冷气机正开着。他关了冷气机,松了口气,洗完澡,便躺到床上去。他对刚才耍枪的鲁莽行为后悔不迭,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想着,想着,他便昏昏入睡,梦见月光下三个穿黑衣的人抱着一包东西,走向水边。水面黑黑的,鳄鱼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格格”地咬碎骨头,水面掀起一阵浪花。
邦德吓得醒了过来,看看手表的夜光指针,已经是凌晨三时半了。突然窗帘后面真的传来“格格”声。邦德心里一紧,悄悄爬下床,从枕下取了手枪,贴着墙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帘的边缘。他一把拉开窗帘,却看见一团金色的头发。原来是玛丽。玛丽急迫地低声说:“快点,邦德!拉我一把!”
活见鬼!邦德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她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他把枪放在地毯上,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了窗内。刚越过窗沿时,她的鞋跟绊着窗框,窗子砰地关上,响得象放了一枪。邦德又在心里骂了一句。玛丽低声说:“我很抱歉,邦德!”
邦德用手轻轻捂住她的嘴,把他的枪捡起来,放回枕下,然后带她去浴室。他开了灯,而且为安全起见,拉上了窗帘。她抽噎一声,他这才意识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他说:“对不起,玛丽。”便取了一条毛巾,围在腰间,在浴缸边坐下来,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也坐下,问道:“深更半夜你究竟到这里来干什么,玛丽?”
她急促地说:“我实在是万不得已了。我一定得把你找到。我从那……
呃,那个可怕的地方的一个女人那里知道你在这里,便开车来找你。我把车子停得远远的,摸黑步行来到这里。别的房里都有灯光,我贴着耳朵一听,”
她的脸涨得通红,“就知道你不可能在那些房间里面。后来看见这窗子是打开着的,便想到只有你才会开着窗子睡觉的,于是我就冒险敲了。”
“那你得马上离开,这里很危险。你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晚上,不,应该说是昨天晚上,总部来了急电,指明要不惜任何代价转给你。急电说有一个克格勃的高层人员也在这区内,叫亨特。你要避开他,因为他来这里的一个任务就是找到你并把你杀掉。我一想,凭你所问我的问题和叫我做的事,就相信你一定找到了史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