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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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可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起了杀人灭口的心了,他想起了什么,于是还摸着光头想了想去问邓海东生辰,邓海东回的干脆,不知道,忘了。但知道今年正好二十!
法师听了顿时啪的一下打在桌子上:“你可是秋末生的?”
这倒是,爷还是天蝎座呢,你懂吗?然后之前记忆混乱无用的邓海东心想难道我这辈子其实是个私生子?他去看看对面三藏法师,觉得彼此眉目还真有点像,一紧张他就问:“难道二十年前法师去过洪城。。。。。”三藏正在盘算,茫然的抬起头看到这孩子渴望的眼,一肚子事情的他顿时禅心乱了,给这混蛋气的满面通红,吼道:“你这厮,你这厮胡言乱语,老衲是那种人吗?”
就劈头盖脸的揪住了邓海东拍了几下,喘了口气才他道:“老衲记得,在开元十年,观星台禀告陛下,说有将星落入赤水。”
邓海东顿时如同被雷打了一般,你意思说爷是个祥瑞?这厮气的连连摇头:“法师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去做,别再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亏的说是将星,那神棍若说是帝星的话,是不是要屠了赤水才好?”
这句话说出后,三藏不由发愣,哑然了半天,一声叹:“不错,你果然有大智慧大见识,以后是不再提此事。”
终于开始和他说了正题,听完了之后邓海东吃惊的看着他:“是川蜀有变?”三藏轻轻的点点头:“川蜀在则长安稳,川蜀失关中乱。襄阳校一灭惹出了多少暗地杀机。陛下也才得知了两边多少的暗桩,但现在不可轻易去动,所以我和高将军商议了,便由你武尉邓家借海盐生意,前去打探蜀中情况。”
我武尉邓家何等能耐,能为关中的先锋?邓海东不喜反惊,看着三藏道:“法师,我家子弟人丁稀少,要有大用也在十年后才可以。”三藏连连摆手:“不要误会了,就凭你救了他家百川儿的恩,高将军怎么会让你家去做杂鱼兵?可知道为何豪族子弟被借机驱除出去?”
“莫非?”“不错,天子以下,高将军,老衲,尽力暗中帮助你复了家族,让你辈兄弟数年后领军!”
“我洪城至此不得安宁了。”邓海东却忧心忡忡的看着三藏,他苦涩的道。
三藏默默的看着他,说道:“是陛下的意思。”然后又道:“痴儿,你是愿意为关中将门,还是愿意为左帅这样的人物?关中将门不如校,再犹豫就不怕武尉邓家为未起已灭?”邓海东惊的四处看。心想难道陛下在这里?三藏看的失笑:“你哪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天子堂堂正正的君王,如何会为你这厮来听壁角?”
“不是在下心思多,法师,我邓家现在还弱,骨干不过那区区数百,再一场战一次杀就要伤筋动骨,陛下看重我家,可是这豪族子弟尽去,我等再去川蜀,一旦传了动静出去,那两家镇帅随随便便悄悄安排人马来,我家岂不是?”
“此事就陛下,高将军,和你我知道。”
“好吧。”邓海东无力的点点头,三藏看的无可奈何,却也欣赏他为了家族,居然胆敢这样争辩小心,换做了其他人听到君令,便是左帅恐怕也要咬牙去做,心里的想法不敢流露办法的,就欺老衲不会告密?想到有些火气,三藏就问邓海东:“那沙盘也是你自己参悟的?”
投石机巧?军马训练布阵?格斗杀招?邓海东连连点头,按着他的说法家族内就他一个能人,其余全是废物,分明还是存着有事情最好找我一个,我去死,别让我家族陷入麻烦的嘴脸。三藏拍了拍他:“老衲手下僧兵上万,高将军手下密卫遍布各处,如何保护不了你家?但那些密卫暗谍不是万不得已不可调用。所以这才动了用你的心思。”
武尉邓家就算现在有了名望,知道天子欣赏了这些小辈,但是怎么也不可能说现在就重用他们!用了这一批也存了练人的心思吧?邓海东想着这些,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脱口就问:“法师,是否川蜀有变还不急迫,而关中将校越发不稳才是真的?”三藏吃惊的看着他,咬牙道:“你如何想的?”
“天子削镇北家,拨我入宋府却归禁军左帅领,这分明是开始对将门动手。”邓海东说道这里,不由自主忽然心中生了警惕不敢再说了,那些豪门子去洪城是帮自己,也是为质吧?可是他神色分明已经说了这些话,三藏眼中闪了精芒看着他,脸色喜怒难测。
邓海东绷紧了身躯,紧张的看着对方,低声道:“法师难道还会起杀心?恐怕君王不喜。”
“如何不喜?”“天子下的明棋,以大力扫关中,从杨阀开始就如此,海东今日只是说透,不是揭破!而我这等人既然效忠天子,当然不会改志,法师也是如此。那么法师难道希望天子用的全是蠢材吗?”
“骠骑当兴,不是虚言!”
邓海东抓起了酒碗喝了一口,身子松懈了下来,坐在那里沉默了盘算,回想起来岳泽到洪城,这样的老军务去难道就为了保护婉言?想到这里,再想到李希平上表后就得到天子赞许,邓海东自然不会狂妄到,以为冯百川一首长颂真的就让自己几个兄弟为君王看重了。
陛下看重的该是,宋明历杀起自己家长房不手软,李希平占了赤水平岗的聪慧。和自己家族空有名而无实,自己也算有本事便于扶持的原因吧?这就是君王图,早从多少年前就开始布置了,那无数密卫,不曾解散的僧兵,负责戒备左帅的右帅……
“法师,海东有一事相求。”邓海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三藏要他说,邓海东于是毫不隐瞒的把家族修炼斗气,自己前后的感悟变化说了,并且告知说左帅亲见,然后他对了目瞪口呆的三藏道:“在下想请法师和陛下开个口,允我去凌烟阁参拜勇烈先祖,另外,在下想看看是不是有我邓族之前的…”
“老衲去和陛下说,老衲去和陛下说。”
等邓海东走后,三藏坐在那里,看着天空有些出神,沙僧走了进来问师傅怎么了,三藏道:“传令你二师兄,去了洪城后,多多结交此辈。”然后看着沙僧道:“冯百川将来要领内卫的人,你也要多多亲近才是。”
“是。”
“二十年前,将星临赤水,骠骑或当兴!”三藏仿佛老了一些,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庭院内,看着四周树木,他问沙僧:“你看这邓海东如何?”
“悍!”“为师问的心性。”
“……师傅您又何必多虑,洪城邓家便是为将门,也不会是如今的将门模样了,他来日领军马,也尽是天子之军,只要区区一纸诏书就可解了他军职,再说有李希平这样忠诚的人在,他邓海东最起码重义,有左帅在。而宋明历也是孝顺之人。。。。”
“恩,你有长进,那你说梁王今日可会见他?”
“会。”
“虎儿性烈护窝,且睚眦必报,又不可羁,又不可疑。”三藏法师负手而立:“你可知道那厮刚刚还要对我动手,这猢狲倒是有胆!”沙僧大惊失色的看着师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藏又道:“荣王是没指望的!他是没指望了。”
沙僧更不敢想,师傅难道在说?他心惊胆战的问:“难道那虎子还能定储君位吗?”他自己说了也觉得荒唐。
“不能将将,便不能为君!不是虎子能定储君位,是谁能将了我大唐下一代的一群名将,他才能坐稳王庭!关中之局必须快刀斩乱麻,而这是武夫当国的年头!”
沙僧心悦诚服:“师傅高见。”三藏淡淡一笑:“是昨日天子说的话!老衲哪里有这般心胸?”说完回头吩咐:“你去送梁王一个人情吧,告知他,虎子去拜访时,切莫怠慢了,他也是有大聪明的人,必定心领神会!”沙僧领命,更衣出门而去。
三藏随即就入宫,去见了陛下,会高力士等商议事情不提。
而这一日,长安城内一片安静,安静之下依旧暗流涌动,惊骇于昨日一王二侯三悍将的气焰,人人在说梁王,少年英武但一向内敛,想不到暗中结交了这般实力,当街就下了前些日子风头正劲的荣王面子,陛下还维护了他,谁人不去在想天子意,可谁能知晓天子真意?
第六卷 第四节 口无遮拦哥舒瀚
第四节 口无遮拦哥舒瀚
这时候,邓海东已经在李东的陪同下,来到了玄武门外,一条宽敞大道笔直,这里是龙首山北,两边密林处处,仰天可见大明宫城。
相传武德陛下当年,原本属意长子建德公,但秦王领天策府,向来有大功,所以武德陛下难以取舍立长立贤,当时文武也分了两边暗流汹涌。
建德惶恐不安,于是联合了建成公一起,准备假诏秦王觐见,要下杀手,可他的谋主李密转头就告诉了秦王。
三日后。秦王领十五骑入宫。
可就在三王相会,两王以为胜券在握之际,秦王内应重玄门守卫官长孙无忌,突然翻脸,关门落闸隔绝了两王在外的伏兵。
两王惊骇欲退,猛将尉迟敬德怒喝道:“我家殿下为君便在今日!”上前一鞭先毙了建成,边上程知节挥斧劈落建德, 看到这一幕,玄武门常何当即投诚,而早被两个逆子堵在大明宫内的武德,只能坐看那兄弟相残,再无留手的惨剧发生。
看到重玄门落锁,不久悬起了两王头颅,两王在外的伏兵悲号不已,舍命攻城。
宫内变故为外边得知,其余叛逆也知再无退路,开始云集。
“勇烈公当日,就是领着玄甲从那边杀来,卷了两王从逆的几千人马,但当时长安内叛逆甚多,已经快打破前面承天门。”
李东看邓海东听的入神,一边走马,一边继续说道:“可长安几门紧闭,骑兵面对雄城又无处下手。”然后他在比划着,当年已经杀退重玄门外伏兵的骠骑将,率天策玄甲军从玄武门外沿着西苑洛水疾驰…侯君集率家兵终于夺了光华!
“就是那边一门。”李东陪着邓海东驻马归德坊外景耀门下,指着西边那处城楼。他说道:“于是玄甲终于得以冲入,勇烈一至,逆贼丧胆,玄甲军当即血洗帝都杀尽了叛逆,等到天明时,秦王见武德,父子抱头大哭后,武德退位,太宗遂得天下。”
这就是玄武之变。
邓海东勒马此处,遥想着九百余年前,邓族先祖率领着虎贲,沿着洛水之畔,在自己走过的这条马道上疾驰,他当时必定心急如焚,身边帝都烽烟漫天,君王危急有心无力之际,突然看到城门大开!三军欢呼震天,刀枪如雪纷纷涌入,于是定了天下。
秦王有幸,得如此多的良臣猛将,而其实我邓家也是何等的侥幸。若被逆臣抢了先手,恐怕邓家乃至长安如今的豪族,和那二十八将早换了名号。
“三爷?”李东看他有些恍惚,于是轻轻喊道。
“什么人?”城门上有人喝问。
修德坊内居住的尽是皇族子弟,这里守备森严,向来也很少什么人会从后门进出,而这对主仆到了城下指指点点一番,然后勒马不知在说些什么,城门禁军有些生疑,一队人向着这里走来,李东拿出了宗族牌子上前,听了回报,那壮年军官伏在城头看向邓海东,忽然一笑:“原来是骠骑虎子。”满门官兵齐齐看来。
那军官随即匆匆下来,李东一看连忙和邓海东去说,原来是哥舒小二的长兄,哥舒瀚。
哥舒瀚身高如邓海东魁梧不逊一丝一毫,满面胡须狼眼鹰鼻,臂膀极长,一身文山,走路带风。
听了这是哥舒承的亲兄长,邓海东虽然腹诽兄弟两个人怎么这么不像,一个赳赳武夫,一个文弱纨绔?还是慌忙下马和他见礼。
哥舒瀚是个热忱的人,拉着他的手就笑,先夸了他摔拓跋山的事情,说自己当时也在场看到,是好手段,然后又道:“想不到我家那小二也能结交了好汉。还干出了一番血气事来,哈哈。”邓海东看着这肩宽体壮,披着一身文山的汉子尴尬的一笑:“全是在下惹的事情,多亏了哥舒少帮衬。”
哥舒瀚挥手:“你别替他遮羞,那一辈也就尉迟惇有些门道,我家小二不是有你和明历希平在,遇到这等事情跑的比谁都快。”李东在一边憋笑,哥舒瀚又对了他道:“你家主希平算是熬出头了,我早说的,长安子里有大志的就希平明历他们几个,这是去见梁王吧,你们先去。”
邓海东听这堂堂禁军官,就在宫城前信口叫嚷,虽然没带一字,但分明看不起荣王,他这样的胆子也觉得这哥舒瀚是不是太猛了点?却不想想自己当街要殴打荣王,已经是比谁都猛了。
等告别后走进坊,李东才悄悄告诉他:“口无遮拦是哥舒,据说陛下都知道这哥舒家的大公子脾性,却甚喜欢他的心直口快,时不时无聊了还会找他去散心,而他比二爷在长安还出道的早呢。”邓海东失笑:“难道也是个一起飞校?”李东摇头:“尉迟和哥舒是至好,惇少自幼就只服气他。事事都学他,那车也是仿的他的。”
邓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