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皇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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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拿到了一大笔钱,雄牛的脑袋价值五千金币哪!罗莫不止一次地提议这笔钱不应该落到别人手里,但汤马士坚决拒绝了携带人头上路的建议。不过有一点所有人都达成共识,就是尽快转移营地,免得强盗们还有援军。就算没有援军,罗宾也不可能在这种四周是尸体的环境下睡觉。
塞文坐在驾驶副座的侧面,陪在汤马士身边,同时动手拔自己身上的刺——所幸这个工作并不困难。晚上的道路崎岖难行,再加上潜藏的危险,需要两双眼睛来观察四周动静。
“你的战技很优秀……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成为一个骑士的。”过了一段时间汤马士突然开口说道,“以你的身手,哪怕是被编为近卫队军官也不会让人奇怪。我认识……”
“但我并不想当一个骑士。”塞文简略地回答。
汤马士并没有放弃,“你只需要发誓遵守骑士的准则……发誓……”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当一个骑士。”塞文打断了汤马士的话,一边回忆着刚才战斗中的细节。在他偷眼看着汤马士和雄牛战斗的时候,很明显汤马士是处于下风,而事实证明汤马士的境况远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危险(要知道,真有危险时,任何人都没有多余的闲暇顾及武器),唯一的解释就是汤马士故意如此——他在保存实力。可是他为什么要保存实力呢?难道他已经看出破绽?不,根本就没有破绽可言。
“你肯定是一个熟练的战士,”汤马士轻叹一口气,换了个话题,“而且你一定经历过很多的战斗。老实说,你的战技真的让我感到惊讶。华丽而实用的技巧。”
“全靠那个蹩脚魔法师的魔法。”塞文轻描淡写地带过。他警觉地提醒自己,他很可能已经引起汤马士的疑心了,他得更加小心。他仔细地回忆自己的一举一动,最后发现他确实露出了一点破绽:即他强行扑过荆棘丛去攻击那个强盗的时候。一个普通的人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决心和勇气的。
“话说回来,多亏了罗莫,没他的魔法,我们很可能要陷入危机中了。”
“是啊,不过你为什么在战斗中有所保留?”塞文最后决定坦率一点,他需要隐藏的只有最后的目标,其他的东西让汤马士知道也无妨,“其实那个雄牛是绝对打不过你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看得出来。”
“你说得对,他确实很强,但还不足以打倒我……那场战斗我也很难击倒他。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会胜利的——先体力不支倒下去的就是他。但如果你输了,我也完了。”
塞文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汤马士随即挑起下一个问题:“塞文,你过去是干什么的?当过佣兵?”
“是啊。”塞文随口回答。他表面漫不经心,实际上却非常小心。而他的来历,他早就已经编好了一套完美的谎言,可以应付任何情况。现在只需要照本宣科就可以了。
“是侦察兵吗?”
“是的。”
“难怪身手这么好。想必在侦察兵中,你也是一个佼佼者。”
“停!”汤马士突然喊了一声,同时勒住了马。塞文这才发现前面的路已经消失了,在车顶的灯光所及之处,可以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他们前面是一个悬崖。回头看看身后,他们过来的路盘旋曲折,以缓慢的速度下降,路边只有稀疏的丛林。一棵棵老树在黑暗中伸展扭曲的臂膀,沉默不语,如同许多阴郁的鬼怪。
“我们走错路了。”
“好像确实如此。”汤马士看了看四周,“不过这样的晚上我们也没办法找路……不如就在这里过夜吧。我们三个人轮流值夜,我值第一班。”
塞文点了点头。
“是什么让你离开了军队?”在塞文转身想进入车厢的时候,汤马士突然问道,“如果你在军队中,你的升迁是指日可待的事。我不相信哪个长官可以让你这样的人始终埋没在人堆里。你是被驱逐的吗?”
“我离开军队不是因为驱逐,而是我自愿离开的。”塞文吸了一口长气,“是自愿的。”他提高声音,这个回答一般会让骑士停止追问。因为骑士的道德观念中并不鼓励去探询别人的隐私。
“原谅我说这么多。今天看到你,让我想起过去的我……”汤马士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某种东西,“你的心是否在迷茫,因为就算你打倒无数的敌人,就算你用胜利后的美酒来麻痹自己,你心里最深处还是感到很空虚……你始终不知道自己战斗的意义。”
“也许吧。”塞文如此回答。他钻进车厢里。他们的车可以容纳三个人,晚上在马车里可比躺石头堆里舒服多了。罗宾已经睡着了,他躺在两个软垫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而罗莫还睁着眼睛,他的眼睛在看着小王子——也许他在盘算这个王子可以给他带来多少的收益。一直到塞文完全走进马车,罗莫才收回目光。
“你还没睡?”塞文问。
“山路颠簸,虽然疲惫却难入眠。要是多几个垫子就好了。”罗莫回答,他的脸始终不改那让人恶心的谄媚样,“塞文大人今天真的大展雄风……”
“我今天真的很意外。”塞文打断了他的长篇奉承,“老实说,我一点都没想到你还真的会几个魔法……不错的魔法。看起来有你做伴可以轻松很多。”
“魔法师总是有很多小把戏的。”罗莫得意地笑着。
……
“战斗的意义……真好笑……”在塞文躺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刚才汤马士的话。看起来他刚才确实是有些杞人忧天了,汤马士怎么可能看得破那么多东西呢?战斗的意义……他突然开始仔细地回想这个问题。战斗的意义当然是为了钱,这还用问吗?他不自觉地想起被枷锁锁在刑台上示众的时候,想起那一个个点名就逃走的围观者。他确实不应该奢望太多,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单纯的金钱……仅仅是金钱而已。一张满是雀斑的少女面容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心头一阵悸动。
第七章 故友
沿着大陆北部开始,穿过中部的山区西行,穿过散布在平原之上的稀稀落落的村镇,绕着整个国家的西方国境走上一圈,然后再从国土的最南端向北,一路到柯迪雅城。这条路线就是历代帝王即位前必须进行的巡礼之旅的路线。传说最早的时候,进行这种巡礼的王子是孤身上路的,这个风俗最初应该是让君主了解他的国度。但如今这个旅行的真正意义已经荡然无存,当一个心理年龄不超过十三岁的少年躲藏在马车里,在一帮护卫的保护下经过这条路的时候,你能指望他学到多少东西?
连续三天的旅途都还算顺利。自从离开山区之后,天气开始转成阴雨——这种天气让路上的行人纷纷钻进了车辆中,而一辆农夫的车子几乎没有人会给予特殊的注意。
塞文谨慎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同时计算着日期和路程。勋文伯爵的领地已经距离不远了。从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中已经经常提到这个名字。这个人的恶名早已不限于他自己的领土,而是像翅膀一样飞遍了远近。对这位闻名遐迩的贵族来说,强征赋税、挥霍无度之类根本就已经不算什么,强抢民女、偷香猎艳也只是小儿科。据说他经常率领一帮凶恶的部下,扮作蒙面强盗四处肆虐,抢劫商人、行人甚至自己的领民。那些敢于反抗的人——不管是言语上还是行动上的反抗——都会被他活活地钉死在十字架上。而他臣子的老婆、女儿几乎一个不剩地被他染指,他最大的娱乐是让人徒手和猛兽搏斗——总之种种恶行罄竹难书。人们唯一感到奇怪的是,这位臭名昭著的贵族居然还没有被赶下台来——他的名声哪怕是王都里都如雷贯耳。
随着旅途的继续,塞文发现汤马士对小王子的关注程度与日俱增。旅行者塞文表现得非常殷勤,侦察、探听、护卫等等工作做得很出色。按照正常的逻辑,汤马士应该对塞文更加放心,也就是说,给他更多的机会和罗宾同处。然而事实上汤马士依然把年幼的君主看得紧紧的。再加上一个麻烦的蹩脚魔法师,塞文几乎没有任何单独的机会和目标共处。
这种情况让刺客暗暗有些焦急。他倒不是担心任务的完成——就算汤马士看得再紧,一两秒的空当总还是有的——而是任务后的情况。最完美的状况,也就是塞文所希望的,当然是在他和罗宾两人独处的时候动手,在完事后他就可以悄悄地消失。但如果现在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塞文怀疑自己就很有可能要领教汤马士让牧师和希莱赞叹不已的剑法了。老实说,哪怕是“剑刃”塞文,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在汤马士这样一个骑士(也许还有一个魔法师助阵)面前全身而退。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在这趟旅途的第六天,他们终于看到了关卡。一座约莫可以驻扎一百名士兵的营寨——就和他们打听到的一样,勋文伯爵在他的领地主干道上设置了关卡,对过路的人收取高额的税金。塞文提醒自己,经过了这个关卡后,他就是一个隐蔽的危险,而不是一个阻挡危险的屏障。
“站住,奉高贵的勋文伯爵之命,你们……”站在路口的是一个头发略微斑白的老军官。他穿着灰色的铠甲,腰上挂着剑,脸上更是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让人十分反感的暴戾之色。饱经风霜的脸上有数个伤疤,这些伤疤可以清楚地告诉敌人这个老人的战斗经验是多么的丰富。除了这一点外,整整十个全副武装、手持长枪的士兵站在他身后。当这辆车子接近的时候,老军官上前一步,开始那套明显练熟了的话。两个前头的士兵威胁地伸了一下长枪。汤马士停下了马车。
“……必须交纳保护你们安全的过路税金。”那个老军官说。坐在汤马士身边的塞文有些惊讶地发现那个军官的眼睛有些走神。他在考虑什么其他的问题,甚至根本没有看这赶车人的脸。
“派斯……很难过你居然连我都忘记了。”汤马士用一种最真诚的口吻叹了口气,“我还记得当我把最后一块干粮分给你的时候你的表情,那时你是多么的感恩啊。”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那个走神的军官浑身一震。他打了个寒战,抹了一下眼睛,好像刚刚从一个梦里醒过来似的。他看着面前这个车夫——突然发出一声欢喜的大叫。“汤马士团长!”他大喊起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在喊出这一句话后,这个叫派斯的人立刻用手捂住嘴左右看了一下。不过此时大路上并没有其他的行人,除了他的部下和面前这个老上级之外。
“抱歉,汤马士大人,”派斯恢复了正常的状况,“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来里面谈一下吧?”
士兵们让开路,让这个有些奇怪的组合——四个人包括一个小孩一起走进营地里去。派斯看到罗宾的时候有些惊讶,顺口问了一句。但他没有深究,所以汤马士同样随口应付了过去。
“派斯,我记得你成了帝都近卫队副队长……你怎么来这里了。”在主客都落座后,汤马士开口问道。
“往事不堪回首啊……”派斯露出苦笑,“别提过去的事情了,看到你真的很高兴,汤马士大人……”他似乎在顾虑着什么,扭头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外面没有人在听后才继续说下去,“您是作为特使来的吗?”
“特使?”汤马士倒吃了一惊,“什么特使?”
“不必隐瞒了,汤马士大人。这里都是我的部下,十分可靠……就是让勋文伯爵下台的特使……我最近听说王都已经颁发下命令来,让勋文伯爵滚蛋。特使随时都有可能到,所以勋文伯爵惶惶不安,现在到处在抓有嫌疑的过路人……您真的不是特使?”
“真的很遗憾,但事实就是如此。”汤马士看着派斯脸上失望的神情,觉得有些不忍,“我只是有些私事经过而已——仅仅是私事而已。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勋文伯爵真的这么糟糕?连身为他部下的你都希望他早点滚蛋?”
“汤马士大人,所谓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就是指勋文伯爵这类人。”罗莫插嘴道,“他无恶不作导致天怒人怨,如今黎民百姓无不祈祷他早死早超生!除了那些助纣为虐的奸邪小人和无耻之辈外,每个稍微有正直之心的人都恨他入骨。不夸张地说一句,要是把他丢给受他荼毒的人民处置,人民一定会食肉寝皮而后快的。”
“你也听说过他?”
“恶名远播,早就无人不知啦。何止在下,哪怕是极北边冰雪之地的蛮族恐怕也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这倒是个成名的捷径。”
“确实是条捷径。”派斯苦笑了一声,“虽然他自己还没意识到。算了,别说这个。汤马士团长,我们已经差不多十年没见……最近可好?为何到这个鬼地方来?对了,这几位是?”
“还是老样子。这十年没什么大战争,所以还好……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