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风水师-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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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良像智力比赛的主持一样追问道:“第二呢?”
“第二休寻剑脊龙,杀师在其中。”
安良用权威的声音激动地宣布:“雪糕佬……满分!”逗得李孝贤笑个不停。
安良把双脚对敲几下发出呱呱叫的皮鞋声,向李孝贤示意那里就是华尔街的尽头:“华尔街的另一个好地方就是东河尽头的这里了。十年前我帮大卫和丹尼选地方开公司时,以昂贵的租价硬吃下这里的一个小办公室,就是后来的总裁办公室,最后发展成一个集团买下整层楼,厉害吧。这片地是华尔街的最低处,前面有东河截停财气,平静的东河又成为这里的大明堂,位于这里的华尔街120号和都市银行大厦,把整个华尔街的斜坡和建筑都当成了自己的靠山。后面靠山,庞大有力,斜坡上冲下来的偏财之气虽然猛烈,可是经过这么长的距离已经化解成温和的财气,加上刚才说的东河聚财大明堂,使这里成为华尔街风水最好的地方。”
李孝贤崇拜地抱着安良的头捂在胸前说:“你好厉害哦。”
安良笑嘻嘻地翻身坐起来说:“雪糕佬是洪门风水师,我是华尔街风水师,当然比他更了解这里了,这条街上起码有一半是我的客户。哎,达达和我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呀。那时我看完风水喜欢在东河边喝咖啡,那个肥鬼是我客户的交易员,老是在这里碰到他。他很大方的,次次都请我吃饭,吃多了就成了狐朋狗友……”
安良说到达尼尔,语气和眼神都不禁有点感触和怀缅。达尼尔曾经勇救过李孝贤,可以说他是李孝贤的救命恩人,所以李孝贤一脸幸福地说:“我也喜欢达达,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刘中堂转头到后面说:“你讲二十三楼吧。”
“我和小贤进华尔街找个人,你也一起来吧,我们边走边聊。”
刘中堂看看副司机位上的扣扣,正乖乖地坐着侧头轮看每一个人。他摇头说:“不了,我带着狗去可能会影响你们谈话,我和扣扣在河边玩等你们回来吧。”
安良握着李孝贤的手说:“也好……这里的格局叫‘青龙吸水’。你看华尔街横接百老汇大街的纽约龙气,其实也代表着一条偏财龙从华尔街分了出来,冲下斜坡直奔东河。如果东河水流湍急,这条龙就会落水顺流而去变成‘青龙入水’,整条华尔街的旺气荡然无存;可是东河的去水方向有总督岛和自由女神镇住水口,加上这一段东河特别平静,龙气不泄,才成了‘青龙吸水局’。”
刘中堂点头说:“我也上去看过,当时就知道了你的布局构思,这和对方的楼层有什么关系呢?”
安良伸手抱起扣扣放成屁股对着自己,然后用两手揪住它的耳朵说:“华尔街尽头的左边是120号,右边是都市银行大厦,这两座大楼就是青龙的两个角,镇守着整条华尔街。在《龙诀》风水中,只要能控制住这里,华尔街就像被人骑在背上揪住两只耳朵一样任人宰割。我分析过艾琳娜选址的全部方案,发现她布局的主要原理是对龙脉两边重要力点进行控制。”
刘中堂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二十三楼是目前天运下最旺的楼层,所以你才会在十年前就选定了楼层。如果猫一早就在对面的大楼上占据了二十三楼,那么他们也会想占据120号的二十三楼形成锁龙的风水局。其实从一开始,猫就不只是要铲除大卫,他们是要抢夺大卫集团的二十三楼,艾琳娜混入大卫集团的目的一早就设定好了。”
安良摸摸扣扣的小脑袋说:“对,这是一个十年大阴谋,他们是想控制整条华尔街的。小贤你都记得啦,那次芸姐给我们看的卫星图,锁龙原理和这里一模一样。”
李孝贤脸上带着微笑,有点抱歉地问:“啊……什么卫星图,是芸姐给我们看的吗?”
安良随口说:“对呀,当时我们刚到印尼爪哇岛,她们还在北京呢。”
李孝贤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茫然地重复着说:“爪哇岛……我们去过爪哇岛吗?”
安良和刘中堂呆住了,脑癌可以影响身体的任何功能,完全可能造成记忆衰退。如果李孝贤会忘记半个月前到过爪哇岛,那么也许连今天早餐吃了什么都会忘记。
突然的沉默让李孝贤非常难堪,她自我解嘲似的笑了笑,同时下意识地伸手放进自己手提包里,可是马上又停了下来。安良搂着她温柔地问:“你想拿什么?我帮你拿……”
顺着李孝贤的手背摸进包里,摸到李孝贤的手紧紧地握着一个笔记本,当他慢慢把笔记本拿出来时,笑容从李孝贤的脸上褪去。安良打开笔记本很快地看了几页,又递给刘中堂看了一眼。刘中堂看到翻开的最后一篇日记,上写着:“2008年5月21日,明天良要去市政大厅广场找人,帮忙追查达达的行踪。目标:刘中堂,男,33岁,洪门白纸扇(秘书)……平时喜欢留大胡子,也可能会剃干净,要小心不要认错人……刘中堂开雪糕车,车上会放交响乐,找到车就可以找到他……经常和安婧(修女,良的妹妹)一起从事教会慈善工作。带着史纳莎小狗扣扣,扣扣性格随和,服从性好……记得穿袜子,梳头,带呕吐袋,纸巾,止痛药,手机、钥匙、钱包、硬币、纸巾,呕吐袋,穿袜子,梳头……现在马上去调闹钟,八点起床,起床后再看一次笔记……”
最后一行字写着:“每个雪糕卖1。75美元……”
一页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本该很熟识的人物事情和生活琐事,这一页纸就像老年痴呆症的备忘录。刘中堂全部明白了,李孝贤的记忆一早就开始衰退,她发现这一点之后,每天反复用日记提醒自己,极力保证自己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社交。她必须随时写随时看,现在双眼失明,几天看不到日记,所以不光小事会忘记,连大事也开始忘记了。
刘中堂担扰地看着安良微微摇一下头,示意他不要有过激反应。安良眨一眨眼睛,泪水几乎从眼眶里流出来,他很快把笔记本放回李孝贤的手提包说:“哇,中文字写得比婧修女好看多了,多秀气呀……我们要下车去找个老朋友了。”
李孝贤还是面无表情地坐着。安良扶着她的肩说:“怎么不高兴啦?”然后紧紧搂着她在耳边说,“我们到华尔街吃酸黄瓜牛柳三文治,我知道有个墨西哥佬做得特别好吃,还可以涂上你喜欢吃的芥辣酱,不要让雪糕佬知道,走了走了……”
李孝贤笑了一下,朝刘中堂挥挥手就和安良下了车。
安良轻快地走进华尔街,有点过分兴奋地对李孝贤不停讲着每个门牌的风水故事和笑话,手掌却把李孝贤的手握得出汗。李孝贤不知道安良在说什么,她只喜欢听到安良不停地跟自己说话,也喜欢被他握得手心出汗的安全感。酸黄瓜很解牛柳三文治的油腻,李孝贤沾了一嘴黄芥末酱,安良细心地帮她抹嘴时,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个老是长不大的妹妹。
牵着李孝贤走到华尔街斜坡上半部分,安良对她说:“我们走到纽约股票交易所了,这里的确是华尔街最重要的龙穴,可是这个龙穴并不是完美无瑕,还有另一个风水暗穴在抢夺着华尔街的财气。来,我们转个弯,一步一步走上去……”
安良没有一直走向华尔街的最高点,而是在交易所对面转个弯,又上了一条窄小的斜坡路。这条叫做拿骚街的小路和华尔街交叉成一个倾斜的十字架,安良喋喋不休地说:“拿骚街的最高地基比华尔街头还要高出一米,从那里穿过街道的缝隙,可以看到位于十字路口的交易所,就像有个贼在偷看,那个贼是谁?就是大通曼哈顿广场。这条缝隙是盗取龙穴财气的漏财线,漏财线这种东西就像赌钱,闲家输多少庄家就会赢多少。我们现在就去找庄家聊聊天,我们约了两点半见面,还有时间呢,我们可以慢慢走……”
所谓慢慢走也不过是几分钟,安良很快来到大通曼哈顿广场。这是一座六十层高的摩天大楼,大通银行的总部,如果不算上前面用避雷针骗取高度纪录的川普大厦,这就是华尔街街区实际海拔最高的建筑物。安良一直牵着李孝贤熟练地进入大厦,再进入五十楼那层古色古香的资产管理公司,里面全是镶皮的成套桃木家具。如果李孝贤可以看见,她会发现这里像十八世纪的欧洲家具展览馆,充满了优雅的贵族文化气息。
走进办公室,李孝贤听到一个略带沙哑,有浓重比利时口音的缓慢声音。他和安良寒喧几句,又向李孝贤问好之后马上直入主题。李孝贤知道了这个叫戴维斯的老人是蒙特利资产管理公司的掌舵人,也听出这是个做事深思熟虑又能像老鹰一样把握捕猎机会的金融家。
安良也不浪费时间,他单刀直入地说:“我知道都市银行会在一个星期内做空新加坡海峡时报指数,这对你是一个机会。”
戴维斯慢慢地说:“不,这不是机会,都市银行是美国十大银行之一,从来没有对冲基金可以吞并商业银行。事实上我们没有这个实力,现在的银行集团已经比国家还富有,如果我们蒙特利有这种实力,我宁可和他们联手冲击新加坡……你没有更好的消息吗?”
安良握着李孝贤的手揉捏了一下,戴维斯的答复虽然谦虚,可是这并不是实际情况。蒙特利资产管理公司是对冲基金,旗下有非常多世界一流的交易员,而且这一层写字楼并不像大卫集团那样由安良选址,而是他们建立顾问合同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据安良从各种渠道所知,蒙特利其实是大通银行分支出来的公司,和大通银行没有法律关联,可是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历史关系,就像摩根士丹利从老摩根银行分支出来一样,样子长得不像,其实是孪生兄弟。
安良知道银行界有自己的武力平衡,没有些诱惑,没有人愿意挑起这个火头,他随即回答道:“没有更好的消息了,蒙特利的风水局是我布下的,我在2007年就算出你在次贷危机中会有大笔进账,不是吗?不过有个坏消息,次贷危机结束之前你会惹上大官司,可能被控告虚假交易、操纵股价,甚至是恶性做空也会被定罪……”
戴维斯用低沉权威的声音打断了安良的话:“做空是合法的。”
“在今天还是合法的。”安良毫不示弱地说,“按常理推测一切都没问题,可是问题总是发生在常理之外。你知道法律是什么东西,当你惹毛了一些人,就会出现一些可以给你定罪的事,然后法院会对你进行高额罚款,直到蒙特利破产。如果你不担心这些常理之外的突变,根本不需要请我做风水顾问,你只需要一帮律师。”
戴维斯像低吼一样笑起来:“呵……呵……听起来你在对我威逼利诱。好吧,你想做什么?你会告诉我次贷危机什么时候结束吗?这似乎关乎着我的正义……记住了,我的顾问,我可不是只会解雇顾问的人。”
安良明白戴维斯的意思。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绝不是善良之辈,他用赚回来的钱建立了慈善基金,可是也解决了不少挡住自己赚钱的人。他向后梳成大背头的发式,配上一个宽大有力的鼻子,那股气势就像一头高速前冲的狮子,在必要时可以干掉任何人。不过安良这时根本无惧生死,李孝贤如果离开这个世界,自己活在什么地方都不重要了,还不如做一件轰轰烈烈的事。
“你知道了次贷危机的结束时间,就可以在这个周期内大肆做空次贷债券,把华尔街杀得血流成河;在你面对审判的时候,我可以让你保持你的正义,如果你愿意把都市银行的股价在两个星期内压下20%……怎么样?”
戴维斯的回答快速而肯定:“不可能,我们没有足够的资金做空有一千亿资产的商业银行。”
李孝贤从安良握住自己的手上感觉到安良的紧张,他的手一直在微微揉捏着,手心越来越湿,捏得李孝贤开始觉得手在发痛。他几乎同样快速地回答戴维斯:“我知道你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会直接布局攻击都市银行总部来帮助你,你尽力而为就行了。就算出现亏损,我也会在三个月内让你全部赚回来,如果你同意,我马上为你布下进攻型风水局。”
戴维斯皱起花白的浓眉久久地看着安良,然后从法国乌木雪茄盒里抽出一支雪茄点上,坐直了身子凑前说:“我要马上兑现一部分回报,我的顾问。”
安良牵着李孝贤走到大窗户旁边,戴维斯也跟着走了过来。向前面看去是纽约的尽头,下城金融区的半岛形水泥森林,再向外是环抱着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