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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异事录-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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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老施废话,就问老施,什么时候见见蒋医生。

老施说道:“那容易,明早就行。”

“好啊。”我嘴上应承,看着老施嘴上答应的爽快,其实还是要回去问问,不然怎么会推到明早。现在时间还早,又不是不能去。

老施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担心,我答应得太快,他们会不会反而不信任我。

第二天老施掐着时间又来了。

“徐师傅,走吧,”老施笑着对我说:“我们去见蒋医生。”

老施带着我上了的士,车往开发区开去。

我一直想当然的认为蒋医生是优抚医院的医生,可是我只猜对了一半。

在车上我向老施询问蒋医生的背景身份,老施说道:“蒋医生以前是精神病医生,但是现在辞职下海,自己干了。”

我心想,一个精神科的医生,辞去公职,能做什么啊,肯定是和老施一样,被那个荧幕里的中山装给蛊惑了。发展势力。

车顺着发展大道开,到了偏僻的乡下。到了运河旁边的一个农舍停下。我看了看,这是个单门独户的农家楼房。

我和老施下车,刚走到大门口。三四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女,就冲了出来,一起对着我喊道:“欢迎,欢迎帅哥加入!”

最前面的一个男孩就把我的手握住,拼命的摇晃。后面的就开始鼓掌。对我非常的热情。

这几个人的行为和表情都很夸张,跟傻必一样。

老施把他们推开,“这是来的重要客人,钻石级的,你们先让开,让他进去休息。”

我跟着老施走进屋内,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穿着劣质布料的西服,正在给几个年轻人讲课:“没有梦想,就没有前途,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努力把自己的梦想成为现实……这位,你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几个年轻人都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板凳上,一个年轻的女孩猛地站起来,“我的梦想就是要成为富人,要有很大一笔财富,然后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

“说得好!”那个老者夸张的喊道:“我们一定要有信心,我们一定会成功,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念?”

“有!”几个年轻人在喊起来。

“我没听到。”老者喊道。

我哧了一声,这么大声音都听不见,除非是聋子。

“有——”那几个年轻人声嘶力竭的喊起来。

“一群疯子。”我自言自语,看着这群被洗脑的傻必。心里无比的鄙视。

我问身边的老施,“这个就是蒋医生?”

“不是。”老施拉着我往楼上走去,“蒋医生在上面。”

我跟着上了二楼,看见两个同样犯傻的年轻男女正在张罗这做饭,土豆丝切了一大脸盆。二楼客厅的中间有个煤气灶,估计他们就这一个菜。我瞥了一眼旁边的里屋,地上铺满了儿童玩的那种泡沫拼图的垫子,十几个同样的男女,都无所事事地或坐或躺,还有四个人坐在中间,打拖拉机。

这些人都面有菜色,表情都很古怪,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股跃跃欲试的神色掩饰不住。

在继续往三楼的楼梯上,我轻声问老施,“你把我带到传销窝子里来干嘛?”

老施笑着说道:“蒋医生很难得露面的,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来了。”

说着话,走到了三楼。三楼实际上是这个房屋的炮楼,只有一间房间,房间外就是露天的平台。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坐在露台的一个椅子上织毛衣。

老施走到这个妇女面前,指着我说道:“这个就是徐师傅。”

我和这个中年妇女相互打量,老施背着手,又走下楼去。

“蒋医生?”我问道。

“嗯”蒋医生点了点头,“你是徐云风?”

我也点头。

“坐”蒋医生把手上的毛衣放到一边。抓了个凳子,放到她身前。

我安分的坐在她面前。我有点意外,我没想到蒋医生是个女的,但随即想到害死赵一二,蛊惑王八的那个女人,心里就明白了。催眠的能力,女人比男人更有天分。

“是你教那个跟着麻哥的女人催眠?”我问道。

“是的。”蒋医生回答道。

“我现在看到的东西,是不是你催眠出来的。”我问得很直接。

“不是。”蒋医生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防备。”

我怎么不可能防备呢,我见识过那个叫花子女人的本领,她能把一个房间的事物,在我脑海里全部扭曲改变。那这个蒋医生催眠的本事,当然高深莫测。

我端正的坐到蒋医生面前。

“你想好了?”蒋医生问道:“你真的打算来给我们帮忙。”

“是的”我答应到。

蒋医生安慰的笑起来。用手把我的衣领整理一下。

我心里一阵温暖,这感觉还是很小的时候,在妈妈面前有过。我抬头看着蒋医生,蒋医生的笑容特别和蔼,虽然他不是我妈,但是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慈爱。

“你早就该来找我的。”蒋医生说道:“你也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我苦笑一下:“吃得饱,穿得暖。”

蒋医生眼睛眯了一下,“谁叫你脾气倔,不知道回家。天下哪有不疼子女的父母,你非要觉得自己有能耐才回家吗,真的有那天,你也迟了。”

蒋医生的说的话,直接就抵到我的内心深处,她什么都知道。她跟金仲不同,金仲,只能探知到我的记忆和思维,而蒋医生,能准确的把握住我的情绪。

“以后别这么犟脾气了。”蒋医生说道:“你先休息,我过两天来看你。”

“你要我和这些疯子住一起?”我吃惊的指着楼下,“你要走了吗?”

蒋医生说道:“他们干什么都和你没关系,不过他们也不是疯子。大家只是做事的方式不同而已。”

我觉得蒋医生说得也有道理。

蒋医生把手抬到面前看了看,“我真的要走了。今天本来没时间过来的……”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我问道。

蒋医生把毛线衣拿起来在我面前比了比,“嗯,比较合适。”

“给我打的?”

“我没猜错你的体形。”蒋医生边走边说,“没什么见面礼,下次来了,把毛衣给你带来。”

我趴在露台边,看着蒋医生上了楼下的车,就是老施接我来的车辆。然后车开走了。

我看着车在路上消失,心里升起依恋。才和蒋医生说了几句话,就对她产生了依赖感。感觉她好像就是和我认识了很久的一个长辈。无需多想,她肯定会很照顾我的。

我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被人关心的感觉。心里软软的,走到楼下,看见这些搞传销的傻必,也不是很厌,甚至坐下来,和他们一起打拖拉机。

我在这个传销的屋子里呆了一个星期。

每天听那个老头子讲课,听他蛊惑人心,时间听长了,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也开始想打电话叫几个亲朋好友过来,跟我一起发财。这个赚钱的路子太简单了,投资几千块,再努力点,说不定就能成为百万富翁,再不济,十几万应该能挣得到。

不停的有新来的加入者,来人最开始都很抗拒,但都跟我一样,听了几天课后,大家都乖乖的给家人打电话,说找到了好单位,要交押金,数目都在三千到五千不等。我也把手上剩余的一点钱给交了。然后挖空心思准备去找人也过来。

所有的钱,都交给老施的手上。老施每天都乐滋滋的去市内存钱。

每天晚上,我都老施睡一间屋子,比那些普通的学员强多了,他们睡的都是通铺。房间里脏得跟猪圈似得。老施有几天早上醒来,就抱怨我晚上不安分,喜欢起来到处走动。

我说我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老施说道:“你昨晚还坐在窗户旁,坐了好长时间。”

“那肯定是你打鼾太厉害,吵得我睡不着。”我只能这么说,我真的记不清我昨晚起来没有。

每天就是听课吃饭睡觉,若不是蒋医生又来了,我还以为自己会真的投身于这个行当。

蒋医生来的时候,跟我打了招呼,然后和老施走到另一间房里,商量事情。我有点失落,我认为,这里这么多人,蒋医生应该和我最熟悉。所以我忍不住去听他们说些什么,我从旁人手里借来一个口琴,靠着墙,慢慢拨弄。

蒋医生在问老施:“小徐的状态怎么样?”

“很好。”老施在回答:“比预想的好得多。”

“我还是觉得太快了……”蒋医生的话语有点犹豫:“不过没时间等了。”

我心里一阵委屈,蒋医生为什么信不过我呢。

他们说了一阵子话,蒋医生出来了,又把我看了一会。

对我说道:“走吧,我们去见个人。”

“见谁?”我茫然的问道。

“你见过的。”蒋医生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我急的脸红起来,“还要我怎么样,你们才没戒心。”

蒋医生笑了笑,招呼我和老施出门。老施开车,我和蒋医生坐后排。

在座位上,蒋医生把织好的毛衣递给我,我比划着,非常合身。

“小徐,要开很长时间的车,”蒋医生体贴地问道:“你不睡会吗?”

她不说我还不觉得,我还真的很困。于是我点点头,靠着车窗睡觉。一闭眼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看到我左手心的眼睛把我盯着,发出光来,明亮的很。

等我醒过来,我看到车已经停在一个山间的空地里。空地很狭窄,支起了一个白色的大白布,隔着十几米的地方,是一台老式的电影放映机。

老施正在捣鼓台机器。

蒋医生说道:“小徐,路是自己选的,你不后悔?”

“不后悔。”我答道:“我早想通了,我只能干这个。”

“那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蒋医生说道。

“咔咔——咔咔”放映机里胶片的声音想起。白幕上显出画面。那个中山装出现了。我见过的,就是我和方浊在解放路见过的那个人,他现在正盘腿坐在一个垫子上,眼睛睁开,看着我们。

蒋医生对我说道:“今后有什么事情,要记得阿姨啊。”

“你说什么?”我还没弄明白她的意思。突然发现,空地上突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几十个人来,这些人,都盘腿坐在白幕下面,看着白幕上的中山装,都在热切的讨论,有的还在争执。

蒋医生把我拉到白幕下方,对着所有人喊道:“无极圣母启!”

所有的人跪拜下来,对着我和白幕的方向。我手足无措。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蒋医生突然唱起来:

“明明上帝

无量清虚

至尊至圣

三界十方

万灵真宰”

我从没听过这样的祷词,但是听着和道家非常相似。

下面的众人听到了蒋医生的祷词,突然同时开唱:

“天地神明需礼敬,爱国敦品崇礼忠,孝为先,师道重,朋友信,同胞和,恶向善,阐发五教圣人之奥旨,恪遵四维纲常之古礼,洗心涤虑,借假修真,恢复本性之自然,启发良知良能之至善,己立立人,己达达人,挽世界为清平,化人心为良善,冀世界为大同”

他们唱的很慢,我每个字都听懂了。

蒋医生接着喊道:“请张真人光壁讳者……”

众人都开始念起咒语,这个我就听不懂了。蒋医生的手上拿起一个白幡,摇晃起来。白幕陡然变黑。但中间那个中山装的人影,正缓缓的站起身来。

我闻到了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我突然想吐。但我被中山装的人影吸引,中山装慢慢把手举起来,伸向我。我无意识的走到白幕下方。愣愣地看着中山装的脸,我认得他,上次在解放路电影院,他第一次看见我,就想附到我身上。当时我和方浊费尽全力跑了。

他想出来很久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蒋医生年龄太大,不合适;那个叫花子女人,吸毒早就把身体弄垮了。他当时肯定是看中了方浊,可是随即发现,还有个更合适的人选。

这个人选就是我。

我是现在才想明白的,不,好像我早就知道这些了。

我的左手手心开始发热。

“小徐。”蒋医生温和的催促我,“你还在等什么?”

“呜。”我答应了一声,把右手伸向白幕。

中山装也伸出手来。在我的手触碰到白幕的瞬间,中山装的手,本应该是光影虚幻的手,竟然成了实体,把我的手紧紧攥住。

我的左手变得滚烫起来。

我哈哈大笑。

中山装想抽回手去,却也来不及。他的手抓的是我那个布偶。他惊慌的想退回去,可是已经晚了,布偶里的五个鬼魂死死地把他手臂扣死。那个伥,从布偶里冒出来,不停的把中山装从白幕里往外拉,拉了几下,又爬进白幕,在他身后拼命地推着。

“小徐!”蒋医生慌张的喊道:“你在做什么?”

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三十四钱四厘水,全部流到沙漏的左边,沙漏的右边空了。我把左手举起来,杨任的眼睛发出刀一般的光芒,刺向中山装。

蒋医生对我喊道:“你有两个意识!你怎么有这个本事?”

我不是第一次用这个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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