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不要拐弯抹角-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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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有人敲了敲门，幽幽地说：“那边有暖气，不需要手动。”
双手像断电的机器般停下摩擦的动作，我耳朵一红，丢开阿深的手，小声嘟囔：“妈，你干嘛偷听人家讲话。”
“你自己说得那么大声，我还不想听呢。真是，我一把年纪了什么没听过。”
老妈啊，我和阿深很纯洁的！
大年三十，小镇开始下雪，小孩子们在楼下嘻嘻哈哈地伸出手捧着雪花。
电视台开始播放瑞雪兆丰年之类的新闻，同时提醒大家出门小心。
阿深家的亲戚都在外地，相隔得远了，自然就疏远不少。我们家和亲戚的关系也不太好，大年三十都是在家过。从我和阿深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们两家新年都是在一起过，吃饭、出去玩都是两家结伴。
去年的年夜饭是在他们家吃的，今年就换成在我们家。
饭后，伯母和妈妈在客厅看电视聊天，伯父和爸爸在书房下棋。
我则拖了阿深出门，为自己制造机会。
天空昏暗，仿佛是一头巨大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嘴。细碎的雪花缓慢飘落，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堆积。
阿深问：“楠楠，我们要去哪？”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陪我随便走走。”
于是不知不觉中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个念头。
我们小区的附近有一条河流，这条河流围绕着整个小镇，假如爬到高高的山顶，就能看到整个小镇安然地躺在河流的怀抱里，几年、几十年不变。
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旁边的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大声叹息，那边有两个孩子淹死了。
我心惊，拽了阿深的手臂说：“我们过去看看。”
一路上遇到越来越多的人，我们赶到河边时，一大圈人站在一旁叹息，说着真是可惜了，大年三十怎么就死人，真是不吉利之类的话。
他们还是死掉了么？一切都不会改变，对不对？
我怔怔地望着河面，打捞沙子的船还在赶着救人，大家纷纷摇头说肯定救不回来了。
呜咽声溢出喉咙，我转过身遮住眼睛，一切都不会改变的，即使我重生，我依然考不上阿深读的学校，是不是？或许在几年以后，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我会被那辆卡车撞死。
旁边的一个大叔问：“你是他们的姐姐还是同学吗？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我用袖子擦着眼睛，含糊地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难过。”
阿深才发现我哭了，食指指腹轻轻划过我的脸，沾到些许残留的泪水，说：“上一次，你是真的哭了，是不是？我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
我伸手，隔着厚厚的冬衣抱他，换上高兴的语调：“没有，最近你对我很好，我比较感动，触景生情罢了。还想到假如以后你又不对我好了，提前难过一下。”
“别流眼泪了，很丑。”
“嗯。”
阿深已经对我有感觉了，我应该高兴的，不是么？
大年初一晚上，龙继舟约我和阿深上街玩，我寻思了一下，这样的组合不太和谐，于是约上慧慧。
小镇新年的夜晚大家除了在家看电视，就是上街逛逛，虽然天气冷，街上还是不少人。
龙继舟在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下，依然还能吸引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我很是不解，他的帽子几乎遮了他的大半张脸，她们是怎么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
“真是讨厌放假啊，阿深，我都有很多天没见你了。”小受抱怨。
“每年都是一样的啊，你应该早就习惯了。”阿深笑容温暖，眼眸映出街边大红色的灯笼，眼里仿佛燃起一团火焰。
我忍不住刺激一下小受：“每年我们家都是在一起过新年呢！放寒假什么的，我挺高兴。”
“阿深那么多天没有见到我，肯定很想我呢。”小受调整帽子，使自己的脸露出来多一点。
我“哼”了一声，扭开头看向旁边。
“慧慧，那里有人现场画画，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我说。
“哪里？”慧慧四处张望。
“有人舞狮子那里！”我为她指明方向，她拉了我的手向画画的地方跑。
有人举着狮子头为大家表演，人群中发出喝彩声，旁边那画画的小摊就显得冷清了一些，只围了几个人。
慧慧看得十分入迷，我对此兴趣不大。人群朝这边涌来，狮子的身体将我的视线阻断，我寻不到阿深的身影。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慌，我走入人群，偶尔踮起脚尖，希望能够在人海茫茫中望得到他。
被人抓住手腕，我高兴地回头，发现却是龙继舟。
“你们怎么乱跑，人很多。”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喝彩声中，显得柔情异常。
我问：“阿深呢？”
他在人群中抓着我的手腕微笑：“走散了，我跟他走散了。”话说完，他似乎琢磨了一遍自己的这句话，神色惆怅。
走散了么？你跟他走散了，我也跟他走散了呢。
挤到人少的地方，我问他：“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一个关于未来的梦境，你能不能告诉我？”
龙继舟摸摸鼻子，说：“有么？”
“有的，你说你梦到很多年以后，那个梦跟阿深有关，我想跟你交换一个秘密。你把这个梦境告诉我，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他偏头思索，良久之后说：“你真的要听？”
我认真地点头：“嗯。”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可信度是多少，可我预感这件事将来一定会发生。我一直很反感有女生接近他，似乎那样，那个梦境就会一点一点地实现。”他叹息，漂亮的眉眼间满是矛盾和忧郁，仿佛陷入没有出口的胡同，挣扎要不要翻墙出去，可是那样会很损形象。
我吸入一口冷气，揉揉冻僵的鼻子，说：“你告诉我吧，我很喜欢他，我愿意可以为此付出一点代价。”只是一点，不是一切，我还做不到因为自己喜欢他，颠覆我的全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结局是happy ending ……
会写到他们大学的。
晋江啊，你别抽了……试一下……为毛显示不出新章节。。。￥％……&#
预言的梦境
嘈杂的声音湮没我所有的情感，我想自己已经猜到一点小受的做法，即使没有完全正确，也多少猜到了他的主要目的。一直以来，他不找女朋友，也不许阿深找女朋友。他跟我说，阿深是他的，任何人都抢不走他。应该是那个关于未来的梦境驱使龙继舟这么做的对吧？那么，那个梦境，到底提供了什么信息？我不得不往坏处想，阿深在未来里，是不是会因为某个女生，发生事故？可是在前世我死之前，阿深一直过得很好。
龙继舟惆怅地望着热闹的人群不说话，我心急，拽拽他的衣服，催促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吧！”
他转过头，换表情跟翻书似地一样快，嬉皮笑脸道：“小楠你看，那边有个美女！”
我愤怒地说：“不要扯开话题！”
惆怅的表情再次爬上他妖孽的脸，他深沉地张口，说：“其实，那个梦……”
视线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越过人海，走到我们身边，好似翻过千山万水。
阿深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终于找到你们了，慧慧呢？”
龙继舟脸上惆怅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替阿深拂掉肩膀上的一截红色细丝带，微微笑起来：“我交代过她了，让她在画画的摊子等我们。”
我由于没有听到那个梦境，所以很是郁闷，气呼呼地贴到阿深的身边，却故意对着小受说：“阿深，人很多，我怕走散，那我能不能拉你的手？”
小受哀怨道：“阿深，小楠可以拉的话，我也要！”
我瞪小受：“你不行！街上很多人，你又不是小朋友，别人会一直望你的。”
他抬抬下巴，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怕。”
“谁管你怕不怕！阿深脸皮薄，比不得你的！”我有气势地回话。
小受说：“喏，阿深，你来选，假如楠楠可以拉你的手，我也要。”
阿深望着人群，说：“我有两只手，那就……”
慧慧气喘吁吁地拨开众人挤到我们身边，喘了口气，说：“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呜呜呜呜呜，太伤心了，居然扔我一个人在那里，什么两只手？我也要！”
阿深无奈地说：“那就算了，先等我生出第三只手吧。”
慧慧疑惑地望着阿深。
舞狮子的人经过，人潮涌动，嘈杂声一波盖过一波，新年来了，生活在小镇里的大家依然保持着新年一定要足够热闹的观点。大年三十死的两个学生，会被过新年的大家遗忘吧。即使难过遗憾，也只会将这份遗憾埋在心中，新的一年，那些不好的事，都通通地被选择性忽视遗忘。
我抬头望着天空，既定的命运这种东西，是不是真的？今年的冬天注定了会下雪，他们注定要在今年的冬天死掉。
我扯扯阿深的衣服，说：“我们回家了好不好？”今晚已经逛了很多地方，新年的热闹气息我们都感受过了。
阿深问：“我们不去看花灯么？”
“可是我现在想回家了。”那个未来的梦境，还是下次再听吧，今晚让我冷静一下。
慧慧扯扯我的衣服袖子：“楠楠，可是我想去看花灯，听说花灯上会画有美男。”
龙继舟拉了拉灰色的毛线帽子，遮住一只眼睛，说：“算了，来，慧慧，我带你去看美男。”他伸出手，摊开掌心，风流地挑眉，繁华的街头似乎立刻安静下来，只余他话尾脉脉的温柔。
慧慧疑惑地望望他的手：“做什么？”
“手啊。”
她将手放入小受的手心，很高兴：“楠楠，那我们走啦！我们去看美男！”
望着他们两人走远，我有些发怔。
“其实继舟只是想要一个人陪他而已，从小的时候开始是我陪着他，我想假如换成是别人，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阿深居然主动地牵了我的手，语气也挺温柔：“我们也走吧。”
我回想起当初的豪言壮志，将小受踹掉，那我现在算是成功了么？我美滋滋地摸了一把他的手，满足地叹息：“真不错。”
“什么不错？”
“你的手摸起来真有手感。”
“……”
其实我觉得其他地方摸起来也肯定很有手感……
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阿深将我的手这么一牵，我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开学之后，就必须为高考做准备了呢，我的成绩能在班里面的前十名中上下徘徊，这样的话，跟阿深考上同一个学校，还是有机会的嘛。
我握了握他温暖的手，问：“阿深，你想考哪一个大学？”
“M大。”
和前世一样啊。
“假如我考不上M大，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每年放长假我们都可以见面。”这个问句迟来了好几年，终于被我问出口，假如是前世的你，将会怎样回答我？是否，也是一样的？
阿深沉默地思考了片刻，不确定地问：“你不喜欢M大？”
“不是，我只是假设一下，假如我真的考不上，我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如果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到我，而你又遇到其他优秀的男生，或许你会喜欢上别人。”
我使劲摇头：“不会的，我想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优秀的男生了，我先遇到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即使我以后遇到其他优秀的男生，感觉都是不一样的！”你已经承担了我的喜欢和对过去时光的留恋，再也没有其他优秀的男生可以做到。前世与现在的那些岁月，再也不会有另一个男生陪我一起走过了。
种种复杂的情感，在前尘往事里湮灭，现在重新被梳理，我既然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又怎么会放弃呢？
“楠楠，我们一起考M大吧，然后在一起。”他停住脚步，眼睛里闪过火焰般的光亮，仿佛整个天空砸下火苗，让人想躲，却又漂亮得让人心甘情愿地被火苗烫到。
我踮起脚尖，摸了一把他的脸，痞痞一笑：“啊，你终于开窍了，我觉得伯母一定很欣慰，你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哟~！”
“还要我多谢你的夸奖么？我知道其实我妈喜欢继舟比较多一点，继舟会哄妈妈开心，我总是很难做到。”
旁边有一个阴暗的拐角，我起了色心，有点跃跃欲试，自从高二第一个学期那个月黑风高夜强吻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亲过他。
我眼神亮闪闪地望着他说：“继舟很受女生欢迎，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觉得你这样子最好了，偶尔想摸一把你的手什么的，你都不反抗，我又爽又有罪恶感。”
他认真地思考片刻，说：“嗯，我记住了，下次会反抗一下。”
我：“啊？”
“回家吧。”
“嗯！”
走出很远的一段路，我无意识地回头望了望，望到阴暗的拐角，囧了个囧。刚才我明明是想将他推到阴暗的地方，然后……
后来居然忘记了。
晚自习下课，大家神色疲惫，有些回了宿舍，有些继续在努力看书。我撑着下巴望着前面的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