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恐惧更强烈的情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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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来到报社,从收发室那里取来了他的信件。一进办公室,他就看到弗雷迪·奥尔森趴在办公桌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奥尔森,你是把自己当成一条狗了吗?”安德鲁边说边打开了一封信。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记者证,斯迪曼?不要总是说这些刻薄的话。”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还有记者证。需不需要我去给你买些狗粮?”
“斯迪曼,你真是惹到我了。我这两天都在到处找它。”
“你已经在桌子下面趴了两天了?你就不会去别的地方找找?”
安德鲁又拿起剩下的信件,其中有两张广告单,还有一封是一个自称先知的人寄来的,声称可以向他证明世界末日的确存在。安德鲁顺手就把它们扔进了碎纸机。
“奥尔森,如果你可以起来的话,我有一个独家新闻可以提供给你。”
奥尔森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却撞到了桌子。
“什么独家新闻?”
“有一个白痴刚刚碰到了头。奥尔森,祝你今天愉快。”
安德鲁吹着口哨进了电梯,奥莉薇亚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
“你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斯迪曼?”奥莉薇亚问道。
“你不会明白的。”
“你要去资料室?”
“不是,我只是很想核对一下我们的取暖锅炉的型号,所以我打算去趟地下室。”
“斯迪曼,因为之前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一直都深感内疚,但还是请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现在在调查什么?”
“谁告诉你我已经开始调查了?”
“看起来你最近没有酗酒,这倒是件好事。听我说,斯迪曼,你今天必须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详细介绍一下你现在在调查什么。不然我就会给你指派一个任务,限令你必须在某个日期之前完成。”
“据可靠消息称,世界末日是存在的。”安德鲁认真地说。
奥莉薇亚用能杀人的眼光看着安德鲁,突然她笑了起来。
“你真是……”
“没救了,奥莉薇亚,我自己也知道这一点。给我八天时间,我保证会给你一个解释。”
“那就八天后见,安德鲁。”
奥莉薇亚出了电梯之后,安德鲁一直等到她走远才溜进了多乐丽丝的办公室。
“查到什么没有?”他关上门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关于这个你正在试图保护的公主,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我查不到任何关于她的信息。她好像每走一步,就会把之前的脚印抹掉。她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我想知道谁才可以做到这一点?”
“不管是谁,她的能量一定超乎我们的想象。我搜集了二十年的情报,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我甚至给缅因大学的肯特堡分校打了电话,但还是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
“那有没有和参议员沃克有关的信息?”
“我替你准备了一份材料。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只要看一看当时的报刊,就会明白这个事件绝对称得上是震惊全国。但这个震动只持续了几天时间,之后就再没有媒体提过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插手,华盛顿方面应该是施加了压力,大家才会集体保持沉默。”
“那是一个和现在不同的时代,当时还没有因特网。多乐丽丝,你可不可以把那份材料给我?”
“就在你面前,你拿走就是。”
安德鲁立刻抓起材料,开始浏览起来。
“看到材料就立即忘记了我的存在,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啊。”多乐丽丝叹了口气。
安德鲁却只是冲她笑了笑,就离开了报社。
回到公寓之后,他走进厨房,一边试图移动冰箱,一边在想苏茜是如何一个人做到这一点的。冰箱和墙之间终于有了足够的缝隙,安德鲁把手伸了进去,摸到一个袋子。
袋子里有一封很陈旧的信,他小心地打开了它:
亲爱的爱德华: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很是为你难过。危险已经远离,我把东西放在了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除非有人背弃了承诺。我稍后会用同样的方法,把具体的地址和取件方式告诉你。
我可以想象这次的不幸对你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但是为了让你良心能安,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我是你,在同样的情况下,我也会这么做。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捍卫国家,虽然可能会因此失去我们最珍视的东西。
我们今后不会再见面,我对这一点深表遗憾。我不会忘记我们在1956年到1959年间在柏林度过的那段闲适的时光,更不会忘记在某个7月29日,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到现在,我们已经两清了。
如果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你可以给这个地址写信:奥斯陆市71号公寓37栋79号。我会在那儿停留一段时间。
看过信后请立即销毁。我相信你的谨慎,希望我们的最后一次通信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真诚的 阿什顿
安德鲁回到客厅,开始研究多乐丽丝为他整理的那份材料。
材料中有一些剪报,都是在1966年1月中旬印发的。
“参议员沃克之妻涉嫌叛国”,这是《华盛顿邮报》的标题。“沃克家族惊天丑闻”,这是《洛杉矶时报》的头条。《每日新闻》则使用了“女叛徒”一词。《纽约邮报》更是夸张,直接说出了“背叛丈夫和国家的女间谍”。
超过三十家全国性日报的头条都报道了这一事件,只是表述方式略有不同。所有文章都提到了莉莉安·沃克虽然是民主党参议员爱德华·沃克之妻,也是一个十九岁女孩的母亲,但她却在背地里为克格勃从事间谍活动。《芝加哥论坛报》还提到,调查人员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文件,她的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她记下了每次丈夫与他人会谈时提到的重要信息,还偷窃了保险柜的钥匙,拍摄了其中的很多重要材料,把它们交给共产主义阵营乙方。《达拉斯邮报》更是指出,如果联邦调查局没能及早发现她的罪行的话,很多在越南的军事基地和在那里服役的士兵都会因她的叛国行径受害。虽然有人为她通风报信,她也曾经试图逃脱,但最后还是被绳之以法。
在那几天里,报纸不断挖掘这起叛国罪背后的猛料,对其可能产生的后果的猜测也逐渐升级。1月18日,爱德华·沃克正式辞去参议员的职务,并宣布彻底退出政坛。1月19日,全国几乎所有报纸都披露了内幕,称莉莉安·沃克本已逃至瑞典北方边境,正准备途经挪威潜入苏联,却被及时逮捕。但是在20日之后,就和多乐丽丝所说的一样,报纸上不再有任何关于莉莉安·沃克的消息。
只有《纽约时报》在1月21日发表了一篇署名为本·莫顿的文章,结尾处作者写道:“沃克因此辞职,到底哪些人会因此受益?”
安德鲁立即想起了这个人,他记得莫顿是新闻行当里的老手,性格非常强硬。安德鲁之前和他在报社的走廊里打过照面,但是当时安德鲁只是一个负责发布讣告的小工,甚至都不算是记者,所以也未曾有机会和莫顿交谈。
安德鲁给报社负责信件的收发员打了个电话,问他要把本·莫顿的信件转寄到哪里。费格拉告诉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因为给莫顿的信件都只是些广告传单,莫顿就让他直接扔掉了。可是安德鲁锲而不舍,一直不停追问,费格拉才被迫告诉他莫顿现在隐居在佛蒙特州坦布里奇市的一个小村庄里,但是他也没有详细地址,只有一个邮政编码。
安德鲁看了看地图,看来只有开车才能到达坦布里奇市。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自己的达特桑了,自从一个愤怒的读者用球棒在地下停车场里把它砸坏之后。真是让人不愉快的回忆,安德鲁随后把它放到了西蒙的车厂里,一直也没有开出来。他并不怀疑车子已经完全被修好了,毕竟这是他的好朋友唯一的特长。
他拿起资料,准备了一些厚衣服和一罐热咖啡,就去了西蒙的车厂。
“当然已经修好了,”西蒙说,“你要去哪儿?”
“这次我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要去哪儿。”西蒙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去佛蒙特。能把钥匙给我吗?”
“那里有雪,如果你开达特桑去的话,肯定会打滑,入夜后还会更危险。我借给你这辆雪佛兰产的‘风火轮’车,六缸发动机,110马力。不过建议你最好把它完好无损地还给我,我们可是搜集了很多原装零件才把它修复的。”
“我当然知道,你肯定不会用其他零件。”
“你是在讽刺我吗?”
“西蒙,我要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
“有的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我妈妈的化身。”
“你的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
安德鲁答应下来,发动了汽车。车子的座位散发着一种油漆的味道,但是树脂制的方向盘和操控板看起来都很让人安心。
“我保证会像爱惜自己的车子一样爱惜它。”安德鲁发誓说。
“那你还是保证会像爱惜我的车子一样爱惜它吧。”
安德鲁离开了纽约,一路向北。纽约的郊区已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居住用的塔楼、工业区、货仓和燃料库。之后他又穿过了几座小城市,那里一到天黑,路上就几乎空无一人。
安德鲁能感到沿途的生活节奏逐渐慢了下来,建筑物开始逐渐让位于田野,只有农舍里零星的灯光能够证明其中有人居住。
所谓的坦布里奇市其实只是一条小街,几盏昏暗的路灯点缀其上,光线下依稀能看见一家杂货铺、一家五金制品店,还有一座加油站,而其中只有加油站还开着门。安德鲁把车停在了唯一的加油泵旁边,轮胎轧过了地上的一根电缆,发出嘎吱的声响。一个老人闻声从房里走了出来。安德鲁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可以请你帮我把油加满吗?”安德鲁对他说。
“这样的车我可是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老人已经掉了很多牙齿,说话的时候直漏风,“车的汽化器有没有改装过?我们这儿可只有无铅汽油。”
“应该改装过吧。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如果你还要继续赶路的话,最好现在就把这件事搞清楚。把你的发动机罩打开,我要检查一下。”
“不用麻烦了,这车才刚刚检修过。”
“检修后又开了多少英里?”
“大概三百英里吧。”
“那还是打开让我看一下吧,毕竟这种老式车很费油的,再说我也没什么事情做。上一个客人还是昨天早上来的。”
“那你为什么这个点儿还要开门营业?”安德鲁看着他检查车子,自己却抱着肩膀冻得发抖。
“看见玻璃后头的那张椅子了吗?我在上面坐了四十多年,那也是我唯一愿意坐下的地方。这个加油站是我父亲留下的,他1960年过世,之后就是我在经营。我爸爸建起了这个加油站,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看着他在卖海湾牌汽油,可是现在连这个牌子都没有了。我的卧室就在这个楼的二层,我又睡不着,所以就把加油站一直开到入睡之前。要不我还能干点儿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一个你这样的外地客人,要是错过了可是件很遗憾的事情。你要去哪儿?”
“这儿就是我的目的地,你认识一个叫本·莫顿的人吗?”
“我很想告诉你我不认识,可是很倒霉,我偏偏认识这个人。”
“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既然你今天心情还算不错,那就赶紧回去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可是从纽约一路开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他。”
“哪怕你是从迈阿密开车来的,我也建议你回去,莫顿是个老浑蛋,最好别跟他照面。”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没什么可怕的。”
“不,他肯定是其中最让人讨厌的,”那人一边感叹,一边把加油的阀门放回了原处,“好了,一共八十美元,如果能给点儿小费的话就更好了。”
安德鲁给了他五张二十美元的票子,老人数了数钱,突然笑了起来。
“一般小费也就两美元,你多给了十八块,肯定是跟我要这个老浑蛋的地址。反正我的手上也不是太干净,不在乎再多做点儿龌龊的事。来吧,跟我进去,里面有热咖啡。”
安德鲁走进了加油站里头。
“你到底要找他干什么?”
“他又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么说他?”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有谁能和这个比熊还粗鲁的人相处得来,你要是能说出来,我以后都免费给你加油。”
“真的有这么严重?”
“他天天都在他的小棚屋里,像老鼠一样活着。他让人把吃喝送到通往他家的小路路口,连他家门口都不能接近。我的这个加油站离他的领地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