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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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们发现，伯父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现在虽然有了苏醒的迹象，但是也很可能……”张泽没有说下去，但是苏小镜已经明白了。
是了，这也可能不是醒来，还有一种可能。
顿时，回光返照四个大字，在苏小镜的心中盘旋啊盘旋。
苏小镜几乎都要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幸好张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苏小镜，“小镜，你也不用太担心，这里有一个新的物理治疗法，可能对伯父的病情有帮助……只是……院长说了，这个治疗法，需要的费用很昂贵……”
张泽有些为难的看了苏小镜一眼，他是知道这个女孩的情况的，母亲死了，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照顾父亲，已经很是艰难了，这个时候，要这个女孩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她哪里拿得出来。
可是，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
张泽惋惜的叹息一声。
苏小镜要紧紧的咬住牙，才能抑制住自己的颤抖，好半晌，她的声音才好像从牙缝中逼出来一般。
“需要……钱……需要多少钱？”苏小镜咬着牙，声音低弱，但是却充满了坚定。
张泽再次深深的叹息一声，摇摇头：“小镜，这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就前期的准备，也需要五十万……还不能说这个治疗法有一定的效果……”
苏小镜却是摇头：“我不管，只有有一点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只是钱的话，我会找到的，我会找到的……”
苏小镜捏着自己的手，沉下眸子，想了想，最后拉着张泽的衣袖，一脸的祈求：“张医生，你……你能不能尽快给我爸爸安排这个治疗，我保证，七天，七天，我一定会给你钱的……”
“这……”张泽有所为难，但是看了那双水灵晶莹的双眼，盈盈脉脉都是哀求的意思，他怎么也下不了手说不，最后，他点点头。说道：“我尽量吧。”
“只是……小镜……”张泽叫住苏小镜，“这钱不少，你，你想要哪里去找……”
苏小镜摇头，勉强一笑，“总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苏小镜最后看了一眼病房，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大步的走出门去。
这天的夕阳很美，柔柔的光彩斜斜的洒在苏小镜身上，给她的身上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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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医院的五楼窗户，正站着一个男人。
“叶少。”院长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我已经按照你的安排，给苏小镜出了这个难题……”
男人没有回过头，只是用着专注的视线看着那迈着颓废步伐的女人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才是慢慢的转过身来，对院长轻轻一笑。
“那，这件事情，就多谢院长了。”
院长肥胖的脸笑成一朵深深的菊花，他点点头：“哪里哪里，能帮叶少的忙，是在下的福气，只是……”院长有些迟疑，看了一眼叶隐才是说道：“叶少如果真的不喜欢那个女孩，我明天就把她的父亲赶出医院……何必……”
院长最后的声音淹没在叶隐冷冷的瞪视中，良久，他才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院长，你知道猫抓老鼠的快乐在于什么么？”
院长笑了笑，不明白叶隐的意思。
叶隐抚了抚额，笑了起来，说道：“在于乐趣，看着一条生命在你手中翻腾，是不是很有乐趣？”
叶隐的声音淡淡，声调温柔，戴河若有若无的亲昵，但是这样的语气下，院长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然，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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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医院门的时候，李念一还在那里等候着。
苏小镜不想让李念一再次看到她的不堪，所以没有让李念一跟着进去，所以李念一倒是不知道苏小镜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觉得对方的脸，白的宛如一张白纸一般，没有生气，仿佛只要是用手撮一撮，就破了。
好像是为了验证，那能不能戳破的缘故，李念一的手搭上了苏小镜的脸。
“你没事吧？”掌下软软绵绵，带着一丝滑腻，李念一的手指尖顿时涌过了一阵热流，他倏地收回手。
苏小镜也好像才看见李念一一般，睁大眼睛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要把他看清楚想明白一般。
“念一？”她的神情恍惚，带着一丝不确定。
“嗯，是我。”李念一小心翼翼的牵起苏小镜的手，轻轻的点头：“是的，我是我。”
苏小镜以为自己会哭的，但是她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眼泪，她只是从李念一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我累了，抱歉，我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还有……能不能送我回家？”
苏小镜的心很乱，乱糟糟的，生活的压力，张医生的话，美人香的i囧境，每一个都是无尽的绳索，死死的缠在一起，打了结，再也解不开了。
她很乱，不知道怎么办？
李念一却是没有放开苏小镜，只是一脸的担忧，“小镜，你真的没事么？脸色那么苍白？”
李念一说着，手掌还抚上了苏小镜的额头，苏小镜却宛如梦境一般，根本么有注意到李念一的动作，只是整个人，愣在那里，任由李念一的动作，一动不动。
这副画面很好，很唯美。
夕阳凄美，有昏黄的光彩顺着大树叶子缓缓的露了下来，洒在了两人的身上。
俊男美女，又是深情款款，好一幅美丽的画面。
“叶少？”身边的俊美男人猛地踢了一下车前座位，院长才是回神来，“出什么事情了？”
叶隐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树下，那只碍事的手贴着那女人的额上，但是，那女人居然是一丝反抗都没有，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
叶隐冷哼一笑，最后咧开嘴轻轻一笑。
“苏小镜，你倒是不缺男人……我倒是要看看，要是他知道你是当年那个第三者，他还会护着你么？”
叶隐嘴角一扬，最后朝前面的司机一挥手。
“走。”
车离弦一般驶出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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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小镜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幕落到了叶隐的眼中，她只是好半天才回过神，移开自己的脸，径直往车里走去。
“走吧，念一，我累了。”
苏小镜的消极，让李念一觉得有些担忧，但是看着那双疲倦的眼，显然不想说话的脸，李念一决定保持缄默，什么都不说。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或许，沉默是对苏小镜最好的帮助。
一直到上车了，苏小镜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靠着座位开始想起来。
五十万，或许更多，如张泽所说，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
尤其是对她来说，工作不稳定，没有存款，甚至连依靠的人都没有，短时间，她那里去找五十万。
现在，很明显，这大笔钱，只有三种选择。
第一种，找旁边的男人。李念一家境不错，苏小镜看的出来，只是心里难免酸酸的想，这个男人摆明了对自己有意思，她现在还撞上去，不是欠得更加的多了么？
既然只有失望，那么干什么要给人家希望呢。
而且李念一那么的美好，王子一般，不染尘世，苏小镜做不出来污染的事情。
第二个，就是叶隐了。
他想要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也相信，靠着出卖身体和自尊，能换到这个钱。
可是，她已经决定了远离了，并且再也不想见了，这样一来，不就就回到了一切都没有改变之前么？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
回去美人香，却不是卖酒，不是伴舞。
而是真正的，踏入那片淤泥。
21 黑
事实上，苏小镜没有路可以走，她或许不想踏入那块淤泥，但是现实是，她不得不。
人在一定环境下，做什么事情，不论好坏，都有她自己的原因。
苏小镜决心走这条，或许是不归路，但是没有办法，她看过不少小说，虽然她不相信有那种王子爱上夜店灰姑娘的故事，但是有钱的男人，会给大价钱，她倒是相信。
她需要钱，而她的身体，是唯一的武器。
苏小镜回到了美人香，那份辞职报告被她撕成碎片。
那一日，她给自己画上了淡淡的妆容，让那神奇的化妆品掩盖了她所有的疲倦和辛酸，她找到了领班。
“领班，能不能安排我上班。”这是美人香的一个潜台词，一般那种想要挣钱走卖身的这条路，都叫上班。
可是，名字的光鲜并不能代表什么，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女支女的真相。
领班有些诧异，但是毕竟是见惯了风月，也经历了风浪的人，很快的找到了事情的症结。
“你需要钱？”
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做这一行，尤其是苏小镜这么生性保守，宁可用自己生命来换去贞啊洁的女人。
苏小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她垂着脑袋，不敢看领班的脸，只是不住的点点头。
是的，她需要钱。
很久，领班都没有出声，她只是不算温柔的抬起苏小镜的下巴，看了略施粉黛的苏小镜一眼，摇摇头，才是说道：“苏小镜，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能卖多少钱？”
苏小镜一愣，屈啊辱的眼泪都要掉下，但是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只能让自己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她不值钱，她知道，但是她也知道，这是赚钱，比较快速的一个方法。
可是，苏小镜的楚楚可怜没有赢得领班的同情，这个平素强悍严厉的女人，只是挑起苏小镜的下巴，声音冷厉，“怎么了，这么点都忍受不了，那么那些有虐啊待倾向，甚至不正常的客人有怎么样呢？”
苏小镜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着嘴唇，不开口。
“你不是处？姿色也一般，身后还是一个大麻烦，这样的你，你以为能卖多少钱？”领班终于放开了苏小镜，走到一边的大沙发上坐了下来，叹息一声，说道。
苏小镜久久的没有声音，好半天才是转身，走到了领班面前。
一如当年那样，她蹲了下来，双手搭在领班的腿上，她的语气温柔，声调中带着绝望的死灰，但是那是那么的坚定。
“求你，领班，我要上班。”
领班忍不住想到了当年第一次看见苏小镜，她也是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说着：“领班，我不要上班。”
时光荏苒，没想到得来的是这么一个结局。
领班幽幽叹息一声，最后推开苏小镜的手，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小镜，冷冷的说道：“那么，你可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走上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苏小镜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一颗一颗很有重量的掉在了地上。
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她没办法。
父亲为了他，付出了所有，那么她呢，她能这么自私的，看到她的最后一个亲人，在她面前消失么？
答案是不能。
所以，她必须走上这么一条路。
苏小镜从领班房间出来的时候，双腿已经软了，浑身虚脱。
她终于得来了领班一句，“晚上上班”。
或许，这是开始，也或许，这是结局。
不过，都没关系了。
苏小镜叹息一声，和迎面走来的玫瑰打了个照面。
玫瑰没有越过苏小镜，而是停下脚步来，细细的看了苏小镜一眼，最后不发一词的拉着苏小镜走到了一遍的更衣室。
当轰——的一声，更衣室的大门被关上了，玫瑰才是回过来，定定的看着苏小镜。
“小镜，你不是要离开美人香么？你不是和我约好了，一起离开么？”
玫瑰不能想象，为什么，只是一天的时间，苏小镜居然要走上那条不归路？
苏小镜的背低到了冰冷的墙壁，她的心都颤抖了一下，但是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推开玫瑰，口气淡淡的说道：“我需要钱。”
是的，谁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金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差多少？”玫瑰也沉默下来，她知道一文钱逼死一条汉子的事情。
苏小镜口气还是轻忽飘渺，她只是望着自己的脚尖，那上面白皙赤啊裸的大腿，那白花花的一片似乎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定定的看着，眼睛酸涩得发疼。
“50万。”苏小镜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是加了一句，“至少。”
是的，她不知道父亲醒过来到底要多少钱，或许五十万，或许更多，但是那都是希望么？
就算是这个希望是用钱堆起来的，也没关系。
“哎……”玫瑰深深的叹息一声，她张开手，想要拥抱这个可怜的女孩，但是，双手微微前倾，最后还是颓然的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拥抱，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能让苏小镜更加的辛酸。
“可是，小镜，你知不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玫瑰说了和领班一样的话，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