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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八年后一好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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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于此时,本少已经修出些道行,真的可以与牧观以朋友相交,进而与他兄弟相称了?

本少在心中窃喜。

羊印颉又道,“牧观兄,你平日里与宝友不怎么熟吧?”

秦牧观点点头,“是极少有机会叙话。”

我连忙赔笑,“牧观喜欢琴棋书画,我却一窍不通,我是怕班门弄斧,被牧观笑话。”

我这说得是实话。当年为了和秦牧观多说一些话,我确实要家里请了几位先生。几位先生耐心,本少也虚心求教,只可惜本少天赋异禀,(。电子书。整*理*提*供)先生们个个皆教不过数日便弃我而去,嫌我太没有天份。

我被先生们嫌弃得心里馁了,只听到琴棋书画四字都觉得惭愧,更不敢与牧观叙谈风雅,只怕招惹他笑话,看不起本少。

本少心中凄凉。

羊印颉在一旁扇风,“牧观兄小时候念的是城东的善教塾吧,我记得宝友兄也在那里念过。是不是?”

本少心头更加黯然,这话捅到本少的心窝子里去了。

本少与牧观青梅竹马,同窗之谊,本应亲近,数年来却寥寥无话,大多擦肩而过。

本少不想说了。

秦牧观代我回话,“我与宝友确实同窗。”

羊印颉的目光顿时像掘到宝贝一样炯炯发光了,“这样论来,牧观兄与宝友兄岂非既是同窗同学,又是青梅竹马?”

本少的心也豁然开朗。

适才本少称牧观为牧观而不是秦兄,果然英明。

倘若本少称他为秦兄,换来得也一定是“叶兄”二字,敬本少而远之。如今一句宝友,本少眼见着那小芽抽枝散叶,青翠可人地就要在少爷我的心底生根开花了。

羊印颉的目光有点恍惚,自言自语道,“小宝与云小公爷也算情深义重…………”

本少只盼着秦牧观没有听到。

秦牧观埋头喝茶,好像也确实没听到什么。

本少抹了一把汗,突然就听到云箴在台上点本少的名字。

全场上下,包括坐上的,无数道目光都齐刷刷地盯到本少脸上。

本少茫然地扭过头,只看到云箴站在一个美女的旁边,向本少勾了勾指头。

本少不明所以。

云箴在台上抱拳,声音朗朗,“叶兄你莫要推辞了。”

我更茫然。

羊印颉唰唰摇了两下扇子,“小宝,云兄对你果然情深意重,居然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见我愈加茫然,羊印颉合扇敲了敲我的肩膀,“云小公爷说你爱慕柳大小姐,他做兄弟的给你开前锋,现在就等你拳打柳家大小姐,把美人抱回家。”

胡扯!

羊印颉继续吹凉风,“你说一句想娶柳小姐,云小公爷就这么放在心上,还放下身段替你打擂,好让人感动。”

我忙看向秦牧观。

秦牧观专注地看在台上,没有注意到我正一头热汗眼巴巴地望着他。

羊印颉的凉风依旧,刮得本少的心底飕飕直冒寒气,“小宝,云小公爷一片好意,如今为你晾在台上,你是不是动一动,好歹也表示一下你的情义?”

本少木然。

云箴会找台阶,自己飞身回到凉棚,热络地拍拍我的肩头,还冲我眨了眨眼,“叶兄,小弟够义气吧?”

我铁着脸,恨恨道,“够!”

真太够了!!

尤其是在刚与我有了一分亲近的牧观面前。

3;比武招亲 (下)

 话到这份上,我就不得不上去了。

云箴就势坐在我的位子上,左边坐着羊印颉,右边正是秦牧观,三人点头寒暄,看得我心疼。

本少伤怀。

论三人之中,云箴与羊印颉都是近一二年进了太学之后才与牧观熟悉起来,反倒是我这个寒窗同学、青梅竹马与秦牧观最为疏远,天理何在?

我怀着伤感上台,表情自然也不大好看,柳如烟一张俏脸绷得比我还难看,本少从她的目光里读到了杀气。

此情此景,我与柳大小姐其实感同身受。

本少对秦牧观发乎情而止乎礼,自知总有两人娶妻生子,各自成家的一日。

少爷我却绝没想到会有朝一日要当着牧观的面,硬将一个女子夺回家中为妻。

柳大小姐也差不离。

柳如烟原以为要嫁的是前途无量的云小公爷,没想到云小公爷临门一脚,只是替本少打一个前炮。

阴差阳错,这才叫缘份。

本少望着唇红齿白的柳大小姐,突然生出许多柔情————你我同病相怜,确实合适做夫妻。

柳如烟在本少眼前拉开架式。

本少依旧伤感地偷瞟着秦牧观。

好多年了,少爷我头一次只隔着一张桌子与牧观说话,却叫云小公爷自作聪明地给搅和了,本少心情很低落,连心里那两片叶子都垂着脑袋恨不得缩回本少的心里去。

柳如烟一声娇喝,挥拳打到本少面前。

本少恹恹地向后避了避,闪过拳风。

柳如烟改拳为掌,横抄本少鼻梁。

本少又偏了偏头,眼看着涂了豆蔻的指尖贴着本少的鼻尖划过。

本少再略微闪了闪,突然发觉不对,柳如烟招招狠厉,而且专打本少的脸。

本少的脸长得颇为好看,不止本少这么想,连羊贤弟也多次对本少说过,叶宝友,你是质优偶像。

本少不懂质优偶像究竟有多英俊,本少只道本少的脸再怎么好看,若是被女人的指甲划出几道血痕也肯定没法看了。少爷我从今往后只能摭着脸上街,不止为了遮伤,还得遮脸面,就算打赢了,也娶得不光彩。

这柳如烟果然将门虎女,不是一般人物。

想让本少知难而退??本少偏偏是个拗脾气,人敬我一掌,我回他十拳,不然她就不知道本少是正八经儿的男人。

男人的面子怎可栽在一个女人手上?除非她真能把本少打败了,那本少敬她,巾帼英雄!

本少的精神来了,柳如烟一掌招呼到本少面前,本少抬手伸指,轻轻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指间滑软。

本少顺势握住她劈来的另外一掌,将柳如烟的双腕都握在了手里。

皓腕如雪,看得本少心里一荡,少爷我忍不住分神想一想,倘若手里握得是牧观的双腕,本少的心是否会更加荡漾?

本少想着,忍不住向柳如烟的脸上望去。

柳如烟的眉稍竟然有一颗小痣,隐隐藏在眉间,和秦牧观一模一样。

原来这就是缘份。

原来本少喜欢秦牧观的心,上苍知晓,于是送来与他一样眉间藏痣的柳如烟。

本少看柳如烟,顿时又与前番更加不同。

柳姑娘盈盈站在本少的面前,好像仙女坠凡,而本少握着她的皓腕,恍惚就像已坐在了洞房。

柳如烟一脸娇羞望着本少,双颊嫣红,像是三月里娇艳的桃花,看得本少也生出几分风流倜傥。

风吹起那个浏海,柳姑娘丹凤眼一转,本少的小心肝也随之忽悠悠地一颤。

再看那樱桃小口微启,一口香津玉液直奔本少面门…………

本少一个激凌闪过,唾沫星子擦着本少的耳边险险飞过,台下哄然大笑。

本少眼见着羊印颉嗤嗤地憋着笑,秦牧观的脸色明显阴了几分。

本少心中的柔情瞬间烟消云散。

柳如烟横眉倒竖,张口就是一句“下流!”飞起一脚直奔本少的命根。

本少当机立断,松开柳如烟跳到了一边。

乖乖,女人果然不好随便招惹,柳如烟更是个中典范,只一得空,立刻攻到本少眼前。

本少站在擂台边上,怜香惜玉的心思都飞得一干二净,这么强悍的女人,本少实在无从怜香无从惜玉,只能就地还手,打向柳如烟的小腹。

手打到柔软的小腹,本少收了三分力道,都讲巾帼不让须眉,可没说须眉不让巾帼的,本少下不了狠手。

柳如烟被迫得倒退了数步,咬牙一哼,一停住退势立刻抄向本少的面门。娇掌里带着厉风,怎么看怎么想要将本少打成一张青紫红白的花布。

本少低头,屈身,横腿一扫,避实就虚,以攻为守,直扫柳如烟的下盘。

柳如烟只能跃了起来。

本少微微窃喜,柳如烟上了本少的当。

柳如烟已将本少攻至擂台的边缘,本少便故意诱着她上跳。

她原本前冲,本少只要转到她的身后轻轻补上一掌,柳如烟在空中无处着力,必然如断了线的风筝,漂漂亮亮地飘到台下面去,本少胜券在握。

本少屈身托掌,轻送柳如烟。

柳姑娘身轻如燕,正像她的芳名,如一缕轻烟,轻飘飘地飞出擂外。

胜负定于此刻,柳如烟只来得及回头瞪上本少一眼。

这一眼如诉如泣,柳如烟瞪完我悲恨地扭回头,身形似乎真得单薄成一张风筝,乘着风斜斜地落向人群。

本少的心被那目光看得碎了,柳如烟分明不甘心嫁于本少。

男怕出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本少只于一瞬间就做出决定,于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浑身解数直插到柳如烟的身下,接着她一起落进人群。

有本少垫底,柳如烟着力一蹬,再次跃向空中。

本少被柳姑娘狠踩一脚,一声巨响,砸在了地上。

眼前尘土飞扬。

本少于尘土间恍惚看见柳如烟重新站在了台上。

少爷我长吐一口气。

幸好本少反应迅速,身手敏捷。

幸好柳如烟仍站在台上而本少趴在了地上。

倘若真让柳如烟趴在了地上,而本少站在了台上…………本少闭了闭眼,不敢想了。

本少可不想娶柳如烟这种敢踢本少命根的女人。

此刻台上台下颇有些安静。

本少张开眼,众人都齐刷刷地盯着本少的脸看。

本少望向凉棚,秦牧观没有表情,云箴一脸错愕,羊印颉站起来,正吃惊地望着本少。

柳如烟也一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远远地只肯用眼角瞟着本少。她爹柳大元帅倒是下了台子走到我面前,和善地将我扶了起来,嘴里叫着贤侄,可表情明显就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娘常说,落毛的凤凰比不上鸡,形容的就是今天这个情景。

倘若世袭的王爷顶子还有本少的份,柳元帅绝不敢把一张老脸笑成满面红光的蕃茄。

只是这情形还有一些特殊,倘若我只站在台上看着,柳如烟就得当众嫁给少爷我。如今本少虽掉下了擂台,但少爷我是替柳如烟掉的,被几百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这事不大好定夺。

本少善解人意地向柳元帅作了一个揖,认输。

柳元帅一脸喜庆地安慰了本少几句,还许了本少一个观礼的上座。

本少应酬完毕,回到凉棚,云箴与羊印颉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本少,尤其羊印颉,本少竟然从他的眼底读到了一些钦佩?难不成是本少眼花?

本少想从秦牧观的脸上也看出点表情。

秦牧观恭身递给本少一杯凉茶。

本少先声夺人,“让牧观见笑了。”

秦牧观抿唇笑了一笑,“叶兄多虑了,叶兄只是时运稍有一些不佳。”

本少的手忍不住顿了一顿,茶水晃了晃,差点儿洒在本少衣上。

只台上台下的功夫,少爷我就从“宝友”又变回了“叶兄”?

本少就知道,本少与秦牧观就是无缘对面手难牵的典范。

情,果然妙不可言。

本少随便编了个借口,知情识趣地告辞。

云箴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果然就是兄弟,无声胜有声。

羊印颉只会盯着我俩上下乱瞟,我无心应对,再与秦牧观客气一声“再见”,一个人走出凉棚。

后来我娘给我转述了一段羊印颉的原话,

宝少的背影落寞地融进正午剌目的阳光,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孤独而高傲地走出众人的视线,远离人烟,默默地为自己舔伤。

我自认没他形容得那么落魄,只不过形单只影,确有那么一点儿寂寥。

但寂寥有寂寥的好,少爷我趁机专心致致地回味凉棚里,牧观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仿佛牧观依旧在我眼前。

我边想边走,咚地磕上一只小轿。

小轿居然停在当街?

本少正想开口责难,轿帘掀开,露出秦牧观清秀的脸,恭恭敬敬道,“叶兄。”

我怔了怔,神使鬼差地捂住腰,呲牙咧嘴道,“唉哟,我腰,腰动不了,牧观,快帮忙扶我一下。”

4;街头、巷中

 这不是少爷我第一次说谎。。

往日里逃学闯祸喝酒逛楼子处处都要借口,少爷我撒个小谎就如睡醒了要张眼一般地顺畅,言之凿凿,神态自然,感情十分真挚,有时连少爷我自己都信了。

可今日,少爷我献丑了。

两团小火苗轰地一声冒出来烤着少爷我的脸皮,须臾间就将本少的脸颊蒸出两团热气,烘得本少头上直冒热汗。

秦牧观匆匆下轿。

本少望着秦牧观一瞬间焦急的神情,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牧观,别怕,我是装的,我就想和你说几句话。”

本少又想等秦牧观走到本少面前再说,这样我能表现得更诚恳一些,有望宽大处理。

秦牧观却抢先扶住了本少。

秦牧观的手凉而单薄,本少顺势握住就舍不得再松开,澄清的话也咽在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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